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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绾绾抓了一个橙,像啃苹果一样的啃,,橙汁从她的唇角溢出,蜿蜒滴到胸口。
她头一回没心思和他斗嘴,和将死之人有何可斗?
她坐在池沿上,把脚泡进去,轻轻踢打水面,碧波荡漾,他像一段白玉浮于水上,海藻般的黑发飘散开。
大殿中极静,步绾绾有点儿不习惯了,脚用力踹了踹水,把咬了一半的橙子丢开,冲着他说:“帝祈云,你别这样浮着,像个死人。”
他睁开眼睛,扭头看来。
步绾绾正要苦口婆心劝他逃时,他却一翻身,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水面上冒起了几串泡泡,又静了。
“帝祈云?”
她低下头,伸手撩水。水波一圈一圈地散开,像少女繁乱的心事。
突然,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她就扑进了水中,而帝祈云却像鲛人一般从水里跃出来。
步绾绾砸起的水花,飞溅得老高。
她在水里灵活地翻了个身,想浮起来。冰凉的水密密匝匝地涌着,步绾绾的脑袋突然剧烈的痛了起来,这痛迅速弥延,直到指尖,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胸膛里咆哮,想要冲破她单薄的身体,呼啸而出。
她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发丝散开,眼睛大睁着,却是那天跌进江中的一幕,那漫天辉煌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
那个松开她手指的人,猛地扎进了水里,奋力往她身边游来。
不是,他坐着船走了……步绾绾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被一双手臂捞起,浮出碧水。
“喂,醒醒,你太没用了吧,只会吃橙子?”
帝祈云用力拍打她的小脸,又扯她的耳朵,捏她的鼻子。
“走开。”
她猛地掀开他的巴掌,手指挥过的地方,一簇火苗儿飞出,点着了金丝垂帘。
也只一下,她的头又开始痛,这痛比之前更加猛烈,她像被网网住的小鲸,她嘶吼起来,身体在水里翻滚,挣扎,蜜色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瑰丽的红色。
“步瞬欣!”
帝祈云终于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往回拉。
她猛地反过身来,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肩,红唇贴过来,在他的唇上,一边边喃喃地说:
“景枫,不要丢下我,在他们眼里我是怪物,在你心里我才是绾绾。景枫,你不能丢下我……河里很冷呀……”
帝祈云的背僵直着,任她抱紧。
“景枫,莫说天涯海角,便是地狱深渊,你在我在啊……为什么放开了我?”
她又开始挣扎了,帝祈云再读不懂她的心,却能感觉到她体内巨大的力量在翻腾。手起手落,点住她的穴道,把陷入疯狂状态的她抱出了池水。
【66】你陪我看他
帝祈云坐在榻上,手摁在她的背上。
她的姿势很奇怪,跪趴着,上半身贴在榻上,臀又高高翘起来,额头紧紧抵在冰凉的锦丝被子上面,双手缩在胸前,就像初生的婴儿。
“你叫什么名字?”帝祈云问。
“步绾绾。”步绾绾神智有些迷糊,低低地说了一句,又猛地激棱了一下,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她慢慢往下趴好,扭过头来看他。
“景枫是谁?负你的人?步绾绾,你有喜欢的人?不是夜沧澜?”
帝祈云一连串的问号,让步绾绾拉长了小脸。
“你怎么这么八卦?干你何事?”
帝祈云的神色冷了冷,唇角挑着一丝嘲讽。
“看你如此凶悍无礼,那男人想必也被吓跑了。”
“走开。”
步绾绾被他戳中了心事,她来这里后曾想过,是不是她太粘他,太喜欢撒娇,才让他走了?男人要女人温柔、体贴、可爱、漂亮、妩媚、迷人,要女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了床,能撒娇,能卖萌,能扛得起液化汽罐,能打得跑三五毛贼,还能跳高傲的华尔滋……
步绾绾伤心了,她吸了吸鼻子,盘腿坐起来,落暮地看着殿外的月色。
“太子殿下,火已扑灭了,不过帘子烧光了。”
太监一脸漆黑的跑过来,哭丧着脸,给帝祈云展示他最爱的那金色绵丝帘,上面绣着九重山,十重水,水路弯弯去云宵。
“步知道,拿你的命也赔不起本太子的帘子!”
帝祈云拽过了帘子,往步绾绾的脸上丢。
她没躲,只抱紧了帘子,小声说:
“赔什么,陪葬啊?历史书上,你们的棺材上都盖着这种金色的玩艺儿,你也新鲜一次,盖个红色的去,喜庆的离开……”
殿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跪下,只有她满脸坦然,看着殿外的月。
死过了,才更怕死。
她怕那种冰凉的水包围着自己的感觉。
尽管人在异空,却能呼吸新鲜空气,还能回忆,能往前看,还能真实地闻到花香,和人打架,能驭指生火……人生,那么的不顺,却拼命地想着!
“帝祈云,你陪我去看看他吧。”她突然扭过头来,对帝祈云说。
“谁?”帝祈云听了,半晌之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一把拽了她的长发,怒骂:“步知道,你好大的狗胆,让本太子陪你去看jian夫!”
“生前最后一个心愿嘛,你也说个心愿,我帮你满足。”
步绾绾俯过去,盯着他俊美的脸,用极媚人的嗓音去诱惑他。然后,她看到他的喉结滚了滚……
“好,这可是你说的。”
他的唇角挑着几丝劣笑,让步绾绾有些后悔。
可这时候,她真想看到景枫……只有一个人能让她暂且解解这相思之苦。
“那……你到时候不要出声!”她小声说。
【67】画梅止渴
“好啊。”帝祈云的眼角牵出丝丝冷笑,却爽快地答应下来。
步绾绾正纳闷时,帝祈云却一抬头,把她拉回胸前,手在她的背上轻揉着,低声说:
“那本太子也说说条件。”
“你说。”步绾绾微拧柳眉,不耐烦地催促,都半夜了,说不定夜沧澜已经来了。
东宫要被埋藏,她才不想跟着去死。今晚见到夜沧澜,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跟着他离开。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抬眼死盯着她。
“行。”
步绾绾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他到时候都死了,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欺负她不成?她乐滋滋起来穿小靴子,系上披风。
身后是悉悉索索的声响,扭头一看,帝祈云并未去穿衣,而是站在桌边,拎笔蘸墨,在纸上泼洒挥毫。他仅披一件白素锦衣,单薄的贴在背上,满头黑发
步绾绾赶紧走过去,不过这么会儿工夫,他居然画了夜沧澜的画像!衣袍沾雪,栩栩如生。
“看到了吧,可慰藉了你的相思之苦?”
他把画拎起来,寒着脸往她脸上一丢。
“这不算!”步绾绾一脸黑线,扒开贴在脸上的画,墨还未干,印了她满脸。
“步知道,你又没说是见真人还是见假人,不守妇道的ying妇,应该当浸猪笼。”他的语气陡然有些凌厉,恶狠狠的瞪着步绾绾。
可是,生来被骂ying妇,还是头一遭!
步绾绾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连嘴唇都跟着急抖了起来,“你怎么这样?”
她的声音转着弯儿,是从未有过的委屈的调调,似是被泪水给浸软的声线,让帝祈云偏过了脸。薄唇紧抿了会儿,才冷冷问她:
“本太子怎么样?”
“你……你也有绛芸啊!”步绾绾瞪着他,脱口而出,“你也有爱的人,为什么不许我去想别人?而且我只是去看一眼,算什么ying荡?若说ying荡,谁及你?”
大殿里静得可怕。
“步瞬欣,你可知,说这话就是死罪?”半晌,他才轻扬了唇角,冷冷地问她。
“都是要死的人,何必再扭捏?”步绾绾也不客气,直接顶了回去。
“好,本太子就陪你去看他,但你要记得本太子说的话,生是东宫人,死是东宫鬼。”
他转过了身,就着这一件单薄的衣,光着脚,大步往外走去。
“咦,你不穿双鞋?疯子!”
步绾绾大步跟在他的身后,二人很快就冲出了寝宫。
月色淡漠地投在雪地上,远远的,夜沧澜正站在一株梅树下,紫衣华袍,背影如松。
“夜沧澜。”步绾绾奔过去,笑眯眯地叫他的名字。
夜沧澜转头看来,她正像月下的小鹿,欢快地扑来,披风在她身后高高扬起,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抹笑,缓缓抬起了手,给她捋开额上的碎发。
“太子没发现吧?”他低声问。
“呃……嗯……”步绾绾揉揉鼻子,其实帝祈云就在十步之外的墙角之下站着。
【68】月下三影,一影成单
“来,我看看你的手。”
夜沧澜抬起她的小手,托在掌心里看着。
步绾绾盯着他和景枫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模样,忍不住问他:
“夜沧澜,你有孪生兄弟吗?”
“嗯?”夜沧澜抬眼看她,一脸疑惑。
“嘻嘻,没事,我的手如何?我的驭火术可能好?”她歪歪脑袋,小声问。
“我教你内功心法,你自己回去好好练习……你的腿冷么?”
夜沧澜说着,突然弯下了腰,手掌捂在她的膝盖上。
步绾绾浑身一僵,双手情不自禁地就搁在了他的肩上。那个一向宠爱她的景枫,也这样为她理过裤角,系过鞋带,还在雨里背着她飞奔……
“夜沧澜……东宫真的会完蛋了吗?”她轻轻地问他。
他抬起头来,给她理好了披风,沉声说:“没事,我自会护你周全。”
“那……别人呢?”她犹豫了一下,问。
“别人……看造化吧。”他微微一笑,墨瞳里有幽光轻轻滑过,“怎么,你……很担心他吗?”
“哈,看你说的。”步绾绾转过了脸,仰头看梅花。
雪,突然又纷纷扬扬落下来了,夜沧澜忍不住折了几朵梅花,给她攒在了鬓角,她出来时是披头散发的,柔顺的长发别在耳后,再三朵红梅别于耳上,俏脸就增了光辉,让人挪不开眼光。
“冷吧?”他包住她的小手,用力搓了搓。
步绾绾看了他一眼,抽回了手,轻声说:“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步瞬欣的吗?怎么又这么好了?”
夜沧澜有些尴尬,沉吟片刻,才低声说:“瞬欣,你是步家女儿,与我夜家是世仇,我自然不能接纳你,可是这一回见你,不知怎的……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心……”
步绾绾的心跳扑嗵扑嗵地就快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浮上心头,是不是景枫真跟着过来了,就是夜沧澜,所以才让他觉得自己有吸引力,让他转了性子?
“去那边走走吧。”
夜沧澜指指前方的小亭,沉声说。
步绾绾犹豫一下,那超过十步,她会胸口痛的!
“走了。”
夜沧澜这回没敢再碰她的小手,只轻轻拉住了她的袖子,带着她往前走。
这男人的声音有魔力,让正深深思念景枫的步绾绾身不由已地跟着他往前走。雪地里两行脚印,一大一小,一步两步三步……
她居然没有胸口痛,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一道白色的身影已到了先前的梅树下,长发沾了风雪,肩上落了梅花,正安静地看着她。
“你看什么?”夜沧澜也想扭头。
步绾绾赶紧捧住他的脸,往前一扳,“没什么,脚好冷……你来看我跳……”
她嘻嘻笑着,双手伸平了,学僵尸跳……
夜沧澜低笑了起来,双手负在背后,看着她一步步地跳远。
【69】男人是不是喜欢胸大的
梅树下咯吱地响起了脚步声,夜沧澜飞快地扭头,只看到梅枝上有雪团团跌落。
“你学学。”
步绾绾怕他过去看,那就尴尬了!她赶紧又跳回来,拉着他的袖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