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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够多了。他累了,如今所想只是盼着能和心爱的人一同携手相伴一生。
哪怕浪迹天涯,他也可以心满意足了。
手轻轻拂过念兮的发鬓,最后落在了衣襟的前扣上。他微微迟疑,身子半伏在念兮身上,灼热的呼吸一点点喷着她白皙的脖颈,阵阵酥痒。他缓缓解着衣扣,拉下了衣带,将她的外衫尽数褪去。
念兮如玉脂一般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穿着亵衣的身子微微起伏。她美得就如一件精致的瓷器,令人不敢触碰。
她终究是个女孩子,见面前的人这般定定望着他,脸上渐渐一阵滚烫,虽打定了主意,早已是决定要这般做的,这时候却仍多了一丝窘迫。
念兮微微坐起身,小声说:“我去吹熄了蜡烛……”
“不要。”裴冲将她拉过,仍是将她按到在了床上,“别吹,念兮,我想好好看看你。”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眼角眉梢,滑过他带着香甜芬芳的唇角,滑过她美丽精致的锁骨,一直滑到了她亵衣的扣绳之处,轻轻一扯,便落下了满目美景。
他的吻是热的,忘情地轻吻,却不再攻城略地,只是柔柔地辗转不止。手贴在念兮的腰际轻轻摩挲,而后便贴着小腹,一路向上抚摸,那团白玉轻握在手,轻轻地揉捏着,不由令他的心跳得愈发的快起来。
不自禁地便绷直了脊背,额角两三滴热汗滴在了她的脖间,慢慢向下划去。
手指探向了那幽密之处,如甘泉一般沁出许多芬芳花/液,阵阵的酥麻令念兮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仿若半梦半醒一般,她喃喃地只会喊他的名字,“裴冲,裴冲……”
他喜欢听她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们在一起是那样真实,纵然中间重重阻隔,可是那全都不重要了。
“念兮,会有点痛。要是痛,你就咬我……”他俯在念兮耳边轻轻说着,将她的腿拉起高过肩上,缓缓地想要进入。
仿佛如被撕裂一般,从前看过《医经》,念兮知道,女人第一次的时候一定会痛,可不知道会这么的痛。她喊了一声,终是不忍咬裴冲,而是咬着自己的下唇强自忍着。
裴冲见她这般,赶忙停了下来,抚着她的脸小心翼翼问:“怎么,很疼?”
她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咬着唇,憋着泪,倒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般。
裴冲在她额角轻吻,抱着她柔声道:“念兮,你还记不记得我在树林遇见你的情景?”
“唔?”她仰起头看他,不明白为什么裴冲突然说起了这个。
“那一次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
“不是第一次?”念兮疑惑道,“可是……可是我不记得之前还见过你。”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并没瞧见我。那时候我带着一队骑兵从南疆和北疆的边境穿过,要赶往荆川打一场突袭。一天晚上,我在丛林休息,到了溪边想要取些水喝,却见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赤脚坐在溪边,梳着如瀑长发,正在唱着歌。那歌真是好听——谁家的情郎,眉目俊,谁家的妹子,笑如花,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她怔怔听着,止不住的泪水沁满眼眶,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见过了她。
裴冲一边轻吻着她的唇瓣,她的脖颈,一边继续说:“那个时候,我只是远远站着看你,却好像被施了魔法,再也动不了脚步,目光都钉在了你的身上。念兮,都说你们苗家女子会给人种蛊,这一辈子,我便是堕入了你的蛊中。”
他一边说着,望着念兮有些愣怔的眼神,突然之间挺腰而入,她轻唤一声,坚硬抵破了柔软,血丝漫了出来,滴在了洁白的床被上。
“痛吗?”他仍是柔声问着。
有了第一次的探入,这一回好像好了一些,裴冲抱着她,缓缓动了起来。
起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锐痛,而渐渐的,却有一股奇异的酥麻感涌了起来,反倒减轻了痛楚,令念兮不由自主抬起了身子,迎合着他的律动。
他早在她之前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她的爱虽晚了一些,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心也好,身子也好,这一世就只给他一人了。
喊着裴冲的名字,念兮的身子不由阵阵痉挛抽搐,紧紧绞着他不放,他的喉中闷哼一声,愈发加快了起来,直到那如云的顶端,颗颗灼热的种子洒在了念兮的身体里面。
她想要笑,可不知怎么却止不住抱着他低低抽泣了起来。
裴冲抱着念兮,将她整个人拥在自己怀中。轻轻吻着她的脸,呢喃道:“念兮,你是我裴冲的妻子,这一世我都要同你在一起。”
这一夜,她睡睡醒醒,仿佛是怕他突然就会消失一般,总是会醒来拉着他喊:“裴冲……”
他拍拍念兮:“别怕,我在。”
直到天色将明,她才渐渐安下心来,终于睡了过去。
56、买卖 。。。
天明时分,念兮在裴冲的怀中沉沉睡去,昨夜,是他和她生命中最为刻骨铭心的一日。
那白色的床被上落着念兮殷红的血迹,她的人她的心,里里外外都打上了裴冲的印记,永生也磨灭不去。
她说,天涯海角,都要同他生死与共。
大军今日就要出征,想着未知的凶险,裴冲的心中终是不忍,正因为那样爱她,所以不忍让她以身犯险,在那样刀剑无情的战场上,他要专心作战,又怎能处处顾及到她?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睡熟了的念兮头上,她的眼角眉梢晕出浅浅温馨的笑意,手下意识地仍是握着裴冲的掌心,紧紧不肯松开。
“念兮,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打这场仗,给皇上一个交代。你等我回来,从此往后,什么俗世纷争我都不会再管,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过平静的生活好不好?”
她睡得那样熟,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裴冲喃喃自语,仿佛是在对念兮说,又好像是自己对自己许着承诺。
他会平安凯旋的,他会带她离开这里的,一定会的……
松开了念兮的手,临别之际仍是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念兮,你要在相府好好生活,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能久留,裴冲狠了狠心,推门离开了漱玉斋。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洒了下来,那般的明媚有些晃得他睁不开眼。茯苓在漱玉斋外守了一夜,看到裴冲出来,赶忙迎上去道:“侯爷,现在后门没人,我带你走吧。”
“嗯。”裴冲点了点头,还是嘱咐了她一句,“好生照顾念兮,告诉她,一定等我回来。”
是谁说的,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从前哪知道何谓相思,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心里边总是惦念着一个人,割不去放不下,那便是相思。
心念于兮,一世相思。
念兮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人,若不是床上的那一滩血迹提醒着她昨夜的缠绵,她都要恍恍然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裴冲……”她赤着脚跑到院子里,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衫。
寒风吹在身上,茯苓赶忙将她往回拉:“小姐,外面天寒,小心冻着身子。”
“侯爷呢,侯爷在哪?”她急急问着,一夜她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他在,一直都在,可为什么醒来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茯苓拉着念兮回到屋子,哭道:“小姐,您别这样,快些穿上衣服。侯爷他出征了,临行前让奴婢千万告诉小姐,要等他回来。”
“他这么说……他这么说……”泪珠儿如断线的珠子啪啪落了下来,她不是说过,天涯海角也要同生共死,可他终还是一个人去了战场,她自然明白那是为了不要她犯险忧心,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宁可陪他一起去禁受这些,也好过在这里日日担心。
“小姐,侯爷是为您着想,他说要您一定照顾好自己。”
冷静了下来,念兮轻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泪。
是啊,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他从未骗过自己,这一次也一定如此,她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下去,等着他从北疆回来。
想到这里,念兮攒了攒手,将衣袜都穿了起来,瞥眼见到床上的那一滩血迹,有些羞涩地对茯苓说:“好妹妹,劳烦你把这拿去洗了吧。”
茯苓见她羞窘,点了点头,赶忙将床被放进了洗衣篓里,拿走去浆洗。
他说快则一二个月,慢则一年半载,他就会打完仗回来。
她要在园中栽花木,缠缠绕绕的金银花,颗颗都是情意的红豆,还有紫苑花、三色堇,等到他回来的时候,那满院子便都是她对他的思念。
从前那个坚韧的苗家姑娘又重新活了过来,她要好好生活下去,那个一生一世的承诺,不仅是他的,亦是她的。
茯苓抱着那一筐染了血迹的床被出去,想要到漱玉斋后面的浣衣处去洗了,她低着头匆匆而行,却不料遇到了正从小径路过要往文殊阁前去读书的孟旭。
原本倒也没什么,只是茯苓撞见他时愣了一愣,行礼的时候也是神色慌张,孟旭心下疑惑这才叫住了想要匆匆而去的茯苓。
茯苓怔怔站着,手紧紧抓着衣筐,低头不语。
孟旭瞥见她的衣筐,伸手将那床被拿了出来。
“姑爷……”茯苓失声叫道。
那一抹殷红的血迹刺入孟旭的眼中,他的手不由微微颤了起来,慢慢将那床被紧紧攥在了手心。
他的语调却是冷静的出奇,他朝茯苓问道:“当日白芷只是因为给六小姐送了一封安庆侯的书信就被杖毙,茯苓你也是不要命了吗?”
他并不能肯定这血迹就一定是同裴冲有关,本不过是诳她一诳,可茯苓哪有孟旭这般的心思,她以为孟旭早就知道了一切,忙跪下泣道:“姑爷饶命,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她不求情倒是没事,这一下孟旭心中更是了然。念兮……到底是成了他的人。
心,就像被尖利的刺刀捅入一般,一滴一滴的鲜血不断地渗出滴下。那双阴鸷的眼中布满阴云,良久,他才摔下这床被,淡淡说道:“你走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相爷。”
茯苓听他这么说如蒙大赦,赶忙要走,却又被孟旭叫住。
“姑爷……姑爷还有什么吩咐?”
“今日你见过我的事,不要告诉念兮,记住了吗?”
茯苓怔怔点着头答道:“是姑爷,奴婢记住了。”
清晨,本是阳光明媚,可是孟旭一个人站在这里却只觉得身上阵阵阴寒,一颗心嫉妒得简直快要发疯。
他想要去漱玉斋里,可是又害怕见到念兮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里毕竟是相府,而他的身份注定了在这里,一切都要克制。
就算心中再痛,他又能如何?
若非当初一念之差选错了路,如今又岂会如此?
裴冲,裴冲……
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因他而起。
若不是因为他,念兮怎会对他移情,竟等不到他出人头地的一天?
若不是因为他,念兮又怎会对他如此无情,连望着他的眼神也满是冷漠和疏离?
他悔疚的不是自己当初的过错,他只是痛恨着裴冲。
是他,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只因为他是裴冲,他是大雍朝的安庆侯!
这一夜,孟旭独自一人在长平城的千杯醉里一人喝着闷酒。
一醉方能解千愁,这是谁说的?孟旭扯了扯嘴角苦苦笑着,还以为喝醉了心里的伤痛就会少一些,可琼浆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却偏偏醉不了,半醉半醒之间,那愁思,那嫉恨,那痛苦却愈发沉重起来。
举起身前酒杯,孟旭的眼中迷离而又怨怒,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