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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他躺在念兮曾经睡过的床上,一夜合着眼,努力想要入睡,想要在梦里见到念兮。
可是,他依旧没有睡着。
清醒,令心里的伤痛愈发地厉害起来,他坐起身来,拿出随身而带的短匕就狠狠往自己的腿上捅去。
直到身上涌起了难以承受的痛苦,心里的酸涩才被淹没了下去,他望着地上的鲜血,望着自己扎着匕首的大腿,笑得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
自那两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来漱玉斋,他暗自发誓,下一次他来的时候,就是他将念兮接回来的时候。
如今,他派小九去“请”的那人,就在这间幽静的屋子里边。
他在外面负手而立了片刻,风吹过,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银铃儿一般的声音:“狼生,狼生……”
“念兮……我等你回来。”孟旭低声说着,仿佛是宽慰自己,又仿佛是暗自许诺。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抬脚踏进了漱玉斋中。
屋子里边十分安静,那个被他请来的人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靠在床边,一点儿也不能动弹,见到孟旭之后,她的眼中顿时溢满了鄙夷和愤恨,啐了一口,一口唾沫便沾到了孟旭的脸上。
他倒也没有生气,抬手用衣袖抹了抹,说:“方姑娘,许久未见,我倒不知道你的脾气竟变得这般暴烈起来。在我印象中,方姑娘一向都是温婉大方,连脸都不会跟人红的。”
方盈气道:“你这个畜生,你是人吗?你也配叫人吗?当初念兮是怎么对你的,可你都做了什么?你一直都在伤害她,如今你把我抓来,还想怎么样?”
孟旭坐了下来,并不理会方盈的愤恨,倒了杯水给她,说道:“这里是念兮以前住的屋子,这里的所有摆设都和她走前一模一样。我还记得她喜欢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屋子里的香味道要淡,她不喜欢首饰朱钗,难得戴的也是那支金镶玉的落梅簪子……”
方盈听他唠唠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孟旭,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不做什么。方姑娘,我只是想你知道,这里是念兮的家,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有这里,就算是她在外面走了多远都好,最后也还是要回来这里的。”
“哼……”方盈冷笑了一声,讥讽道,“孟旭,你别痴人说梦话了。念兮怎么会回来?她不会回来的,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牢笼,她是自由自在的百灵鸟,这里本就是不属于她的地方,更何况这里早就不姓慕容了,改姓孟。她走了,飞走了,她要去找属于她自己的地方了,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胡说!”孟旭猛拍了一下桌子看着她,眼中怒气顿生,方盈拿冰冷嘲讽的眼神却令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发作。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只要我还在这里,她就一定会回来的!”
方盈别过头去,不想看他不想理他。
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啊,不过是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在拼命挣扎,想要抓住自己其实早已经漂走的浮木。
他的手掌狠狠钳住了她的脸,逼迫着方盈看向自己。
那眼神,令原本镇定的方盈害怕了起来,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扑来吞了自己一般。
“孟旭,你要做什么?”
“方姑娘,我今天请你来,是要你帮我一个忙的。”
“哼,帮忙?你休想。”方盈答得干脆利落。
孟旭早就想到了方盈一定是会一口拒绝的,可是他也早有准备。
“你还没听是什么忙,怎么就答的这么快?也许你听了我的条件之后,会愿意帮我的。”
方盈冷笑起来:“不用听我也知道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孟旭,我一个柔弱女子,毫无一点用处,你今日抓我来,不过就是想要利用我逼念兮出来罢了。哼,我就是宁可死,也不会助纣为虐,帮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人!”
“呵呵,方姑娘,你倒是聪明的很,已是知道了我要你帮的所为何事。不错,我是想要你写一封给念兮。我既是‘请’了你来,那这个忙,你帮也要帮,不帮也得帮!”
方盈望着他:“孟旭,你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手,外面推搡进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
“齐叔叔!”方盈失声喊道。
面前这人,名唤齐飞,是住在方盈隔壁的老实人,他们一家平时对方盈一直都很照顾,如今方盈瞧着齐正被打得满身血痕的样子,又气又急,看着孟旭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写信。不过是要你写一封信。方盈,我对念兮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等她回来之后,只会疼她爱她,娶她做我的妻子,连一根毫毛都不会伤她。可是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只好先杀了这个老头儿。”孟旭看了一眼齐飞,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今天不答应我就杀了他,明天不答应,我就杀了他老婆,他家还有三个孩子,你方姑娘家里虽没亲人,可边上的邻居却还有的是,我想知道,你能撑到哪一天。你想看多少人死在你的手里?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能力!”
方盈这才终于看到,这就是孟旭的野狼本性,这就是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凶残手段。
他为了自己,可以负了天下人。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够这样做呢?若是顺了孟旭的意思,那便是害了念兮,如果她因为自己而又再重新回到这个恶魔的手里,那她又如何能够安心呢?
她正噙着眼泪,踌躇犹豫。
孟旭见她不答,便挥了挥手,对门外的人说道:“将这老头儿,拉出去杀了,尸体就扔去喂野狗吧。”
“是!”
78投奔
方盈正噙着眼泪,踌躇犹豫。
孟旭见她不答,便挥了挥手,对门外的人说道:“将这老头儿,拉出去杀了,尸体就扔去喂野狗吧。”
“是!”
“等等!”方盈朝他喊道,她相信孟旭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的,“你放了他,只要你答应不再伤害任何人,我就答应你,包括念兮和裴将军在内。”
“好。”孟旭终于得意地笑了起来吗“来人,准备笔墨!”
方盈没有办法,只好在孟旭的淫威之下,妥协了下来。
她父母早亡,生活中所依靠的都是别人的帮助,念兮与她情同姐妹,她自然不愿意见她受难,落入孟旭这个奸贼的手中。可是比起这许许多多寒医馆周围看着她长大的邻里的性命来,她没有办法,只好选择背叛念兮。
孟旭说一句,方盈便写一句,她的心绪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一边写那手中的笔一边却在颤颤抖着。
孟旭在她身后握住了方盈提笔写字的手,俯□子在她耳边说道:“方姑娘,你不要这么惊慌害怕,你慢慢写,好好地写,别让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孟旭是个何等精明之人,他虽从前没读过书,可是自进了慕容府后,也算是弥补了不少。这人写字是带着情绪的,或欢快,或紧张,或恐惧,或忧伤,若是方盈把字写得歪七扭八,那也许念兮就会看出些什么来。
这一回,他已经不容许再有一点差错,他一定要将念兮带回来!
这封信在日落之前被秘密送到了裴冲驻扎在里长平二十里之外的军营中去,送信的人得了吩咐,避开了裴冲,趁他和几个将领议事的时候,悄悄将信送到了念兮住的地方。
她本就是一个人,也认得这个送信之人是裴冲军营里的一个士兵,便没起疑心,只是奇怪问道:“这信是何人找你送来的?”
那人答道:“是一个姑娘,我见她穿了一件素衣,眼眶红红的样子,脸上好像还有些伤痕,说是一定要我亲自将信交到夫人手里的。”
念兮拆开信看,里面是方盈的笔迹。
信里说道,念兮走后,孟旭大发雷霆,那些和她有过交情的人都被一一抓了起来,茯苓已经死了。原本孟旭打算用她来威胁念兮,逼念兮出来。她起先假意答应了,然后又找了个机会,想办法逃了出来,可是长平城里已经无处可去,她害怕被孟旭找到,于是便乔装改扮,一路艰辛到军营来投奔念兮了。
念兮看了这封信,心情激荡,眼泪扑簌簌地便落了下来,口中喃喃念着:“方姐姐,方姐姐……”
她拉着那人问道:“我方姐姐……那,那送信来的女子现在人在哪儿?”
“还在军营外面等着。”
念兮扔下信便冲了出去,方盈正在军营外的一棵柳树下等着念兮,一见到念兮前来,便红着双眼走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念兮,念兮……我可算是见到你了。”
“方姐姐,我瞧见你的信了。”她看着方盈脸上印着的伤痕,再拉起她的衣袖一瞧,那上面斑斑驳驳也是一道又一道的被鞭打的痕迹,不由心中凄痛,喃喃道,“都是……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若不是因为我,孟旭也不会迁怒于你和茯苓,还害得茯苓她……”
方盈见念兮是真的伤心,心中也是不忍,可是一想起那些无辜的性命,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场戏演下去。
“念兮,如今长平城里我是不能回去了,我听说裴将军和你在这里,就想方设法逃了出来,如今我也……我也无处可去了。”
“方姐姐,你别这么说,快跟我回军营去吧。”
裴冲回到营帐的时候,方盈正和念兮坐在一处说着话儿,他没想到会多了一个人,愣了一愣,旋即问道:“方姑娘,你怎么来了?”
念兮将方盈刚才同她说的那些经历都一一转述给了裴冲听,其间艰辛重重,方盈也是吃了不少的苦,才能逃到这里找到念兮的。
这些话自然都是孟旭编出来的,听起来倒没什么破绽,只是念兮一边说着,裴冲观察着坐在床榻边的方盈,见她两只手不停地绞着,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他的目光一触及过去,她便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和裴冲对视。
裴冲不禁心中生了疑惑,虽说不出什么,可总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天晚上,念兮将方盈安置好了之后,回到营帐里来,见裴冲一个人坐着,不知在想什么,便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肩头问道:“你是怎么了?从下午起便没怎么说话,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一般。”
裴冲拉过念兮:“来,到我身边坐下。”
他搂着念兮,微皱了皱眉头问:“念兮,你刚才送方姑娘去营帐,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念兮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你今天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念兮看着裴冲,见他神色间仿佛是有些担忧一般,不知道是怎么了,便说,“方姐姐怎么会有不对劲的地方?裴冲,你是不是……是不是发觉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来找你太过突然,而且刚才在这里,方姑娘眼神闪烁,一直都不敢同我直视,看起来好像很紧张一般。”
念兮笑了笑靠在裴冲胸前道:“你呀就是太紧张了,我初初来长平的时候,都是靠方姐姐照顾。她为人热情正派,将我当成亲生妹妹一般。这一回,她也是因为我遭到了牵连,还被……还被孟旭打成了那个样子,都是我不好……”她说着说着,便又愧疚了起来。
裴冲也是知道方盈为人的,听念兮这么说着,便也心道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将她搂紧了些说:“好了,也许说我太多心了。我们失去过一个孩子,我又差点就失去了你,如今拥有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来之不易,所以……所以我才会这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你是知道的,如今的孟旭早就已经疯狂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念兮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