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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子花殇
【由文】
火舌1寸:本王买了
奴鸦,南轩京城最大的女奴市场。
大堂里,一排排女奴就像牲口一样被绑着手脚、跪在台上,乞求着被有钱的人家买走。
她们大多是孤儿,被外地的人贩子贩卖而来,也有一些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迫于无奈,被父母所卖。
但即使是后种,一般也装作是孤儿,因为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心思,他们要的就是孤儿,孤儿家世背景单纯。
市场的二楼被隔成数间雅阁,但凡愿意多出银两的主顾就可以不必去拥挤的大堂,管事的会将资质较好的女奴一个个送到雅间来任其挑选。
兰阁,金镂窗边
一抹挺拔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
他一身紫色华袍,头顶冠玉簪成一个公子髻,脑后墨发轻垂,剑眉长飞、皓月薄唇,一双深幽的黑眸微眯着,正透过窗棂看着闹哄哄的大堂。
“这位公子久等了,是一个一个带上来让公子挑选,还是一起上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不用了”紫袍男子缓缓转身,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又回过去看着窗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跪在大堂中央台子上的女子,“就将她带过来吧!”
***
很快,人被带了上来。
冷祁宿坐在案前,静静地打量着跪在面前垂眸颔首、身子微颤的女子,薄唇轻勾,“哑巴?”
他刚才观察了良久,大堂中所有的女子都是竞相推荐着自己,只有她一直蜷在那里一声不吭。
女子勾着脑袋,双手紧张地揉。搓着衣襟,半响,才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冷祁宿眸光微闪,垂眸略一沉吟,“不是就好,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怔,缓缓抬起眼角,偷睨了他一眼,骤然撞上他的目光,又吓得慌忙垂下眸子,脸色微白,抿了抿唇,才怯怯地说道:“奴……奴婢陌……妆”
“陌妆?”冷祁宿食指轻叩着桌面,睨着她,黝黑的眸子如同万丈深潭:“为何你不像她们一样推销自己?难道你不想早点寻个好人家吗?”
“奴婢……”女子的身子愈发抖得厉害,“奴婢嘴拙,不……不知道该怎样推销?”
“是本地人吗?”
女子摇了摇头。
“父母可还安在?”
女子还是摇头。
“识字吗?”
女子继续摇头。
“如此,本王买了!”冷祁宿起身,优雅地踱到她的面前,缓缓弯下腰,凑在她的耳边,“记住,即刻起,你就是李飞将军的义女李陌妆!”
女子一震,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买了’二字是听懂了,稍楞片刻,便感激涕零地匍匐在地,“多谢公子!”
深埋在地上的小脸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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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2寸:凤血玉镯
南轩武帝二年,三月初六,黄道吉日。
四王爷冷祁宿大婚,迎娶李飞将军义女李陌妆。
只是一直只有两个儿子的李将军何时有个义女,竟是连同朝为官的同僚都不知。
直到四王爷冷祁宿朝堂之上请旨赐婚那日,众人才得知此女,虽然有些愕然,可这毕竟是李将军家的私事,旁人也不便多问。
红绸铺天盖地、喜乐连绵不绝,迎亲的队伍更是浩浩荡荡、绵延几里。
行至一片小树林,不知何故,骤然,一阵疾风平地而起。
扑面而来的风沙顿时迷了人眼,随着疾风涌动的还有一股浓郁的异香,众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却已是纷纷晕倒。
轿子骤然落地,鸾轿中的女子吓了一跳,她抬起喜帕,正欲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轿帘倏地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是一个男子,白衣胜雪、惊华绝艳,伫立在早春的朝晖下,如同谪仙,不沾一丝凡气。
“逸哥哥”女子欣喜万分,突然想起什么,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你怎么来了?”
男子浅浅地笑着,日月霁光一般迷人,他弯腰走进轿里,温柔地执起女子的手,“霜儿,对不起!为了我,要你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逸哥哥……”女子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男子纤长的手指轻压上朱红的樱唇。
漆黑如墨的眸,如同盛满柔情的漩涡,他薄唇轻启:“霜儿,你放心,大功告成之日,便是我以天下为媒,娶你为妻之时!此物为证!”
腕上蓦地一凉,女子垂眸一看,滑入皓腕的赫然是一枚凤血玉镯。
温润剔透的红色,衬着如雪的肌肤,甚是夺目。
她还未及作出反应,一阵衣袂翻飞的细响,已是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迎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往四王府而去。
众人对刚才那昏迷的半个时辰记忆是空白的,所幸鸾轿里的新娘子也无半点闪失。
莫霜坐在轿中,视线被头上的红帕所挡,随着轿子的一摇一晃,一颗心也跟着跌宕起伏起来。
对,她就是那日女奴市场被冷祁宿买下的那个女子,陌妆不过是她胡掐的一个名字。
她戴着人皮面具装成一个怯懦的女奴,目的就是想要打入四王府。
第一步计划,成功!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冷祈宿竟一下子就让她坐上王妃的位子。
她知道,自古生在帝王家,就有很多的身不由己,王妃之位历来就是政治的棋子,而且听闻当今太后和皇上都有给冷祁宿指婚的打算。
他之所以找了她这么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先占了这个位子,就是因为不想被他们捏住了这颗棋。
而让她挂着李飞将军义女的名义,也不过是让皇室里的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而已,毕竟皇家婚姻讲的是门当户对。
只是……
火舌3寸:洞房花烛
只是,传闻,冷祈宿三岁会吟诗作对,八岁饱读诗书兵书,十四岁领兵上战场,十八岁平定四邦,虽屡立奇功,但因为是庶出,并不受先帝文帝待见。
文帝驾崩,三王爷武帝即位,冷祈宿就开始淡出朝政,深居简出,不仅极少参与政事,更将手中兵权交予朝廷,从此过着淡泊的王爷生活。
他这样一个人,当真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吗?
莫霜摩挲着腕上的玉镯,陷入了沉思。
她能顺利地替逸哥哥找到这个男人通敌叛国的证据吗?
******
幽梅苑
红烛摇曳、熏香袅绕、一室的大红透着婚庆的喜气和奢华。
莫霜头顶喜帕、端坐在床沿边上,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嫁人了,新郎却不是逸哥哥。
虽说她也是为了逸哥哥而来,但心中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天下为媒,娶她回去。
那时的她怕已是蒲柳之身了吧?
“王爷!”婢女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有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进来,越来越近。
他来了!
任凭她一向冷静,此时的一颗心却也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噗通声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这时,手端喜秤、合卺(jǐn)酒的喜娘和婢女们也鱼贯而入。
冷祈宿走到莫霜前面站定,回头,黑眸扫过众人手上托盘中的物件,冷冷地开口:“是不是少拿了一样?”
喜娘一惊,这才想起,这个男人洞房之时,都要求在府中小鱼塘里抓起一对金鱼养在鱼缸中,置于新房内,以示鱼水之欢。
府里的每个女人娶进来的时候都是这样,今日,她竟给这茬儿给忘了。
脸色一白,她噗通跪在地上,连忙示意边上的婢女赶快去办。
冷祈宿面沉如水,竟也未曾怪罪,只淡淡地觊了她一眼,朝众人衣袖一挥:“东西放着,都下去吧!”
*
只剩两人,屋内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透过喜帕的下面,只能看到男人金丝银线的软靴和一截大红袍角,莫霜紧紧拽着衣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骤然,眼前一亮,喜帕被人掀开。
她心跳骤停了一秒,不过旋即又恢复正常,紧抿着樱唇,低垂着眉眼,一副娇羞怯懦之态。
冷祁宿眸光微闪,伸手,缓缓挑起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看着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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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4寸:乖乖听话
冷祁宿眸光微闪,伸手,缓缓挑起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看着本王!”
那日女奴市场,没看得真切,今日这般梳妆,发现她竟比府中女子不差分毫,特别是浅笑含娇、涩中含诱的怯懦模样,更是无双。
见她虽然被挑起下颚,却依旧没有抬眸,两排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在眼窝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他不禁勾起唇角,“怎么?怕本王?”
莫霜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赶快摇了摇头,一张小脸红了个通透。
“终究还是一个怕字!”冷祁宿低低一笑,松开她的下巴,一甩袍角,在她的旁边坐下,“本王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难道王妃准备一辈子都不看本王?”
莫霜一怔,犹疑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睑,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四目相接,她就骤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
很多年之后,她依然记得这一夜的这一眼。
似笑非笑、似兴味似寡淡,如同一汪深潭,既清澈无比,又让人永远无法看穿。
他一身大红喜袍,头顶红玉绾发,脑后墨发轻垂,刀削一般的轮廓,绝美的五官,俊美无俦得如同神邸。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忘了移目。
“打算看多久?”
男人兴味地开口,莫霜感觉到腰上忽地一重,男人的大手竟然握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啊?”触电一般,她身子一僵,回过神来。
大手骤然用力一带,她就结结实实地跌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她挣也不是,偎也不是,一时间,心中如小鹿乱撞。
送金鱼的婢女怎么还不来?
怎么还不来?
“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可以给你锦衣玉食、给你荣华富贵!”冷祁宿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惊起她一阵阵颤栗。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醇酒一般,可莫霜还是听出了话里的几分寒意和警告。
这才是他娶她的目的,跟爱无关。
她还在咀嚼着这句话,冷祁宿猛地将她扳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就将她薄颤的身子压在身下。
“啊!”
莫霜大惊,情不自禁地惊呼,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冷祁宿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丝寒凉的笑,他开口,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害怕?还是不情愿?”
“不……不是……”
送金鱼的婢女怎么还不来啊?
“呵~~”他低笑,骤然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说吧,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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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的女主哦,嘎嘎~~
火舌5寸:你是谁呢
“呵~~”他低笑,骤然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说吧,你是谁?”
莫霜心尖一抖。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颈项,虽然只是轻轻地放着,但让人觉得只要稍稍用力,随时可以扼断她的咽喉一般。
寒芒如刀!
恐慌从心头划过
还没达眼底,水眸中已弥满水雾,雾气越来越重,泪就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奴……奴婢……”
“王妃要自称妾身!”冷祁宿厉声打断她的话。
“妾身……陌妆……哦,不,妾身……。李陌妆!”
她的脸色泛白,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