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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浩国,众人皆知,皇上只娶了皇后一人,对整个朝纲来说,都是一种震动。
纵使不能完全改变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根基,但却起到一些影响。
后来,叔父也只娶了婶娘,叔父对婶娘情深义重,甚至膝下无后,都没有娶妾,最初引来一片唏虚声,但叔父用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他不是屈威于皇室,更非惧内,而是对情感的坚贞。
这种坚持不仅让浩国文人由衷敬意,也赢得世间女子的敬崇,女子以嫁这种男子为荣,男子以做到了这种坚持为傲。
这也使得浩国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风气大大的收敛。
当然,虽然如此,但男人的劣根性还是有的,绝大多数男人还是妻妾成群。
而他,也以此为鞭策,努力去让自己做到。
白珍玉有些不敢相信,怔怔出声:“就因为你娶了妻?”
阮旭东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天空上,眉宇间尽是一种信念和敬崇:“旭东不才,做不到叔父那样才气纵横,但却想做一个如叔父那样坚贞的人。”叔父是他最敬崇的人。
白珍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天空,而后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此时此刻,她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男人,而非完全是阮家少爷。
虽然他不若世人以为的那样出色,也不若她想像中那样聪明绝伦,但却也有着她没有想像到的真实。
也这让她心里涌出一股希冀,或许,她可以试着去努力,努力让自己……幸福!
一名侍女匆匆而来,站定脚,朝两人福身请安后,看向阮旭东恭敬出声道:“启禀大少爷,宋公子差人来请大少爷。”
宋离请他?
阮旭东有些讶意,面容上却并没有露出来,只是侧首看向白珍玉道:“白小姐,阮某送你回去?”
白珍玉微微一笑,温柔出声:“珍玉自行回去就可,公子还是快去赴约吧!”
阮旭东点头拱手后离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白珍玉敛下眼,心里也有了决定。
“白小姐,请!”侍女收回目光,转身朝身后的白珍玉福身。
白珍玉一愣,继而了然。
……
相较于整个摘星苑里面的红灯结彩,主楼房却仍是华丽中透出一股清雅,喜庆的红绸并没有延伸至这里。
此时花雕屏风前的软榻上,阮心颜身穿素衣斜靠着,闭目养神。
白珍玉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微阖着眼的人,柔柔福身:“郡主。”
阮心颜睁开眼,挥手道:“请坐。”
白珍玉倒也不推迟,在离软榻前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阮心颜把坠在颊边的一络青丝撩至耳后,抬眸看着白珍玉,似笑非笑的道:“怎么样?是否要改变心意?”那个傻子真的跑去把自己的底全翻腾出来给人家瞧。
白珍玉敛着的眸子缓缓的抬起来,直视着她,轻轻一笑:“公子很有福气。”新皇登基,很多人的身份、权势、利益或多或少的都会受到波及,但阮家绝对会是意外,身份地位不会变,因为还有一个阮心颜。
“嗯,这倒也是,堂兄这辈子光是吃祖荫,就一生无忧了。”
“更何况有郡主的真心相护,公子想必上辈子一定行善积德,才换来此生一世富贵。”白珍玉实话实说。
阮心颜挑眉:“本郡主一直没有看错,白小姐是聪明人。”
白珍玉深吸一口气,无奈一笑:“珍玉何德何能?”阮公子恐怕并不了解他这个妹妹,或者了解,却不想深究。
所以,他别无选择的只能对她选择了坦白。
阮心颜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淡声道:“你该庆幸你的福气。”
白珍玉垂下眼:“珍玉明白。”是啊,她是该要庆幸自己有这个福气。
“懂福,就要惜福,本郡主今天的话只说一遍,但堂嫂你最好是铭记一生。”她要知道她的幸福是依附在阮旭东身上,没有阮旭东,就没有她白珍玉,更不会有白家。
白珍玉一震,不由自主的望入一双清冷无情的眸瞳内。
阮心颜淡然的移开目光:“莫诀,把圣旨传给白府,明日回京。”
莫诀的身影出现:“是。”
白珍玉恭敬起身,退了出去。
阮心颜淡淡阖眼,白珍玉是该要庆幸,阮旭东并不排斥她,否则凭白家父子的处心积虑和痴心妄想,她岂会饶过?
不该想的,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白珍玉在这方面倒算是个识时务的人,不像陆芊芊。
说起陆芊芊,阮心颜唇角若有似无的轻扬,划出一抹醉人的弧度,她毁某人的棋,自然得赔偿一个出来,希望他会满意她上贡的棋子。
036
圣旨!
白家父子领着全家上下诚惶诚恐外加内心狂喜的跪在大厅里面静候圣旨内容。
众人之中,以白少爷最为狂喜,难道郡主真是为太子寻美而来?
白珍玉跪立众人之中,看着前面爹爹按捺不住的颤抖,嘲讽一笑,恐怕要让爷爷爹爹失望了。
这圣旨内容并不是爷爷和爹爹期待的那样。
待莫诀把圣旨的内容宣读之后,白家父子有如被雷劈中,半天无法回神。
赐婚?赐给阮家少爷阮旭东?
虽然阮家地位不低,但却不能和他们预想中的皇后之尊相比啊?
莫诀扫了一眼呆愣的跪在地那神情乍青乍红乍白的白大人冷声道:“白大人,还不接旨?”
白大人一惊,回神,连忙跪移上前恭敬的接下圣旨:“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完了……”白家少爷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喃喃出声,他的国丈梦……啊!
一声令人头发发麻的骨头折断声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白少爷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肢颤抖,两眼发白,口吐鲜血。
白大人惊骇一声,扑上前:“政儿……”
“政儿……”白老夫人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相公……”白少夫人吓的花容失色,嘴角泛青,双手发抖。
白珍玉惊喘一声,美丽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惶恐的抬头。
莫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的道:“口出逆言,罪当满门抄家,看在阮少夫人情份上,暂且留下白少爷一条狗命,希望白大人好自为之,否则,定斩不饶。”胆大包天竟对主子不敬,就算留下他的命,也只不过是个废人。
白大人如同瞬间被人抽去了全身的筋,如一块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两眼呆滞,是他的错,是他害了政儿啊。
白珍玉哆嗦了好久才战战出声:“谢……谢莫……莫总管手下留情。”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阮心颜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是旁人无法相提并论的气势,因为她手握生杀大权。
是生,是死,要杀,要刮,完全凭她一句话!
爹爹的受伤,恐怕在她掌握之中,甚至是她下的指令,因为……她在用血在警告她。
白大人有如恶梦中清醒过来,跪爬上前,连连磕头:“臣教导不严,是臣之罪。”他自认谨慎了一世,却临老亲自毁掉了白家。
自己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是他的错,他不该让政儿抱有希望,民不与官斗,官不与皇权争。
是他安泰太久,自己都忘记了。
陆家何等庞大?奔称浩国第一首富,可是那位陆小姐不照样被毁?
。
就算陆公子告到太子跟前,也改变不了陆小姐的命运啊。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啊,但好在政儿还有一条命在。
阮心颜挥挥手,莫诀恭敬退下。
抚摸着手中的玉佩,阮心颜清瞳一片渗人的寒气,但凡白家父子还能记得自己的位置,也不必招来如此祸事。
看来,老化的不仅仅是皇外祖父,还有他的满朝老化的官员。
安逸日子过久了,很多少人都似乎忘了自己姓谁名谁!
也好,她该送某人登基一份大礼!
“有艳,替本郡主更衣。”她要去会会那样成名才子,挑选一二出来,去换换朝堂有些老朽到会倚老卖老的老家伙。
……
此时尚义城大街上,夜市街市刚刚开始,街头巷尾人人都在热烈的议论今日白府内发生的一切。
受邀而来的各文人才子们也并没有匆匆离去。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尚义城也算是一个大城,夜市虽不能和京城相比,但也算繁华似锦。
最繁华的主街最气派的酒楼,楼上楼下,座无虚位。今日参加了白府寿宴、文客会的各城才子文人绝大多数都出现在这里。
或两人对饮,或三五成群,或七八人相聚。叫上酒,点上菜,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今日白府内发生的事情。众人流露出来的表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什么味都有。有人赞叹,有人不屑,有人疑惑,甚至更有人口诛笔伐。整个尚义城以这家最气派的酒楼为中心,一种名叫亢奋的情绪从这里扩散出去。
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的人中包括二楼最偏静的角落里坐着的三人都全然不知白府内在他们走后发生的事以及刚刚发生的事。
坐着的三人,正是宋离、纪寻、阮旭东三人。
听着楼下各种声音,阮旭东的脸色自始自终就没有好看过:“可恶。”
宋离冷睨了一眼楼下的大堂,微微皱眉,却并未出声。
倒是一旁的纪寻看向一个黑脸一个皱眉的两人,心里可是兴味不以。
认识宋离有七八年了,可是他却是第一次看见宋离如此面貌。
恐怕他的不悦比起阮旭东有过之而不及。
无声轻叹一声,不只是他想不到,恐怕就连宋离自己也无法想到,他有一天会对一个声名狼藉的丑郡主倾心。
纵使外界或许以讹传讹,今日在白府,她表露出来的令人炫目的气势和才华让人开始深思是否对她误解甚深。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比起她曾经的那些传闻。今日的意外,最多只会让人开始对她疑惑,而不会凭今日一面,就推翻心中对她的认知。
“来,在下敬二位。”这两人哪里是喝酒,手中捏着酒杯的力道,他都快要担心捏破店家的酒杯了。
宋离暗吸一口气,一仰而尽,酒入腹,倒也让他两眼清冷起来,平复心中的起伏,垂下眼盯着自己手中的空杯子,心中复杂。
他,真的栽下去了,栽在那样一双眸瞳之中,无法自拔。
外界对她传闻如何,其实他并不在乎,哪怕她前段日子才被休离回浩国,他最在乎的是她对他的漠视。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这是他无法跨及的一道鸿沟。
纵使他家大业大,却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介商人布衣的身份,与她尊贵的身份地位有着巨大的差别。
如果她对他没有倾心,他想要娶她,那就是痴人说梦,谈何容易。
所以,他首先要做的是要接近她,让她的眼中看到他,而想要接近她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接受她的邀请入京。
“宋兄邀我前来,就只是喝酒吗?”阮旭东平息心里的怒气,不去在意楼下那群自以为是人的偏见。
他相信,真正聪明的人一定看到了不一样的颜儿。
宋离对于他的问话,没有反应。
纪寻举杯的手微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继续喝他的酒,宋离是聪明人,很多事并不需要他来提醒他已经心里有数。
否则,今晚他就不会请阮旭东前来了。
“宋兄……宋兄……”阮旭东连唤了好几声,宋离都没有了反应,不由的用手轻触了他一下,心里狐疑宋离因何事脸色如此阴晴不定?
宋离若无其事的收敛心神,看向二人,纪寻自饮自乐,似是不察他的失常。
倒是阮旭东难以诧异的看着他,宋离不急不燥,举杯相向:“请!”
阮旭东喝下杯中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