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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确实是如此,她区区一些撩拨,这人就现形了。
阮心颜的话,成功的激怒了云芬……
云战微微摆手,示意她退下,掀起眼帘,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她是在……证明芬姨的身份吗?
云芬脸色难掩不平,但她还是恭敬的后退了一步。
阮心颜看在眼里,心思微动,这两人对安王的恭敬态度,她不相信,他们跟在秦安身边二十年,只是为了报恩什么的理由,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了。
“让十弟妹见笑了。”云战朝着她微微颔首致意,语气中却并没有带有歉意。
际心颜淡然:“确实是见笑了,不知道云中城本来就是如此狂妄自大之人?还是因为在四皇兄身边久了,才会如此变本加厉。”
云中城既然与某人有如此纠葛,那为何又与她娘素来交好?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当然,她当务之急,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这个安王在阜国接下来的动荡里,他将扮演什么样的身份?
对于她的嘲讽和暗有所喻,云战仿佛没听到,面容安详,语气温和:
“既然这是十弟妹与云中城的纠葛,谁是谁非,谁因谁果,本王不知情,也没兴趣知情,不送了。”此刻,他非常明确了,这人,确实就是暗罗星,是她的出现,才改变了十皇弟的一生命数,也是他红尘里的最后一道劫。
阮心颜浅浅扬眉,意思就是,云中城依然是云中城,与他安王府没有丝毫的关系?
而他,也只是深居简出、置身事外的安王,与如今的局势没有丝毫的牵扯?
016得罪了我
听着四皇兄的逐客令,秦不值瞄了一眼一旁的阮心颜,在见到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后,他站起身道:
“既然如此,打扰四皇兄了。”
他懂了她为何要亲自来安王府了,因为四皇兄身边的侍卫来自云中城,虽然他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四皇兄与云中城有什么关系,但她想必是怕四皇兄出手干预,破坏了她的计划,才来探虚实吧?
阮心颜自若的起身,安然旋身,迤长的裙摆,长长的飘带划出一抹华彩,耀眼夺目。
快走到玄关时,她才似是想起什么来一样,淡淡回眸,目光似是随意,又似是无意的落在坐在轮椅上的人,声音平淡如水,但她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傻呆了。
“阁下就如同青楼里面的妓女一样,当了妓女,却又想立牌坊,这一次,看在云中城的老脸上,我就不跟阁下计较了,以后,阁下再‘无意’中立牌坊出来阻我的路,那我会让阁下连当妓女都当不成。”他再挡她的路,别说成佛,她让他成魔都没门。
秦不值脚步跄踉了一下,猛地抬头瞪向她,她说什么?
云战静静的抬头,看着她眼中的明净如境的洞悉和若有似无的讥讽,眉,悄然蹙起。
“我杀了你。”
听着她侮辱的话语,傻呆中的两人回过神来,震怒。
随着一声怒吼,两人都一跃而起,一掌,一拳,带着雷霆杀气攻向阮心颜。
莫诀、清风飞身上前,迎向对方,四女也飞快的挡在了阮心颜前面,真气灌顶,蓄势待发,随时等着撕杀。
而外面两方势力,也对恃起来,随时准备动手拼命。
莫诀对上云伯,清风对上云芬,四人各硬生重的接了对方一掌。
整个大厅被强大的罡气爆裂,桌椅木壁都横炸开来,震的粉碎的木屑如同下雪一样,飘然下扬。
“住手。”
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云战命令出声。
“公子,今日不杀此人,难消老奴心头之恨。”轩辕砚本就与云中城有纠葛,今日阮心颜竟然如此侮辱公子,云中城脸面何在?不杀她,难消他心头之恨。
“退下。”云战随手一扬,一股强大的气流逼开了云伯与莫诀的撕杀。
云伯,云芬两人虽然恨不得撕碎敌人,但却不得不退后一步,恭敬的答道:“是。”
虽然不再开打了,但两方人马,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全神贯注的死盯对手,随时等着扑上去撕碎对方的喉咙。
前一刻还好好的大厅,此时成了残墟。
秦不值自己都没有发觉,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不比四女反应慢,冲上去将她护在身后。
阮心颜掩下眼中的讥讽和阴暗,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既然修到了境界,再当人,就越界了。
这里已经是她的游戏了,就是她的地界,他不该出现。
云战安安静静如一尊静佛般端坐在轮椅上,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脸,净白如莲,美丽!漂亮!都不能够放在他身上形容他。
对眼前的画面,他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这样,本就应该,本就如此。
如莲,如玉,温润,淡雅的脸上,如一尊佛一样,俯瞰众生。
缓缓的抬眸,目光真切的落在了伫立在那儿的阮心颜,眸瞳中折射出她的身影。
他的眼神空、静,清,灵,却在流转着一丝悲天悯人。
为天下苍生悲,为她悯。
既然可以成佛!又为何非要成魔?她若再继续执迷不悟,贪恋红尘,因为她的孽,尊佛有泪。
阮心颜淡然无波的面容,因为他的这个眼神,笑了。
低低的笑声清冷,灵动,却带着妖艳的毒,她怒了,这一刻,她心里衍生出执念,她想毁掉这双眼睛里面的那丝悲悯。
她一步一步,缓步朝他走去,带着仙灵之气,让人恍惚不定,以为,她才是佛,是闻声救苦,引领婆娑众生脱离世间苦厄的佛!
所有人都迷失在她给予的幻想里。
唯有云战,才看清了她眼中的妖治和黑暗。
停在他的面前,静静的俯视着他,然后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的倚在了他的膝上,抬头直视着他,轻轻一叹,直入人的心里,让人不禁恍惚,这声轻叹,究竟是在耳边响起?还是从天宵而来?又或者是从地府浮上?为何竟能撼动灵魂,仿若心魔徒起。
“有怨,为何不怨?有恨,为何不恨?有欲,为何不欲?”
云战低下头,直视着她,眼中一片清明寂远:“怨从何来,恨从何来,欲从何来。”
“有生皆苦,所以有怨,有恨,有欲。”佛比魔更无情,魔害世,佛救世,以此轮回,人,只不过是佛魔手中的玩物罢了。
“众生皆平等,有怨无怨,有恨无恨,有欲无欲,皆是一念之差。”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只要是人,皆平等,既然如此,为何不觉悟。
阮心颜轻笑:“觉,悟,就是弃,得,当你必须要舍弃时才能得到,这就是佛,众生平等,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人,就如同一个戏子,分别扮演着无数的角色,最后,努力扮演了一生,到头来,以为是众生平等,却发现,这只是个游戏。
云战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缓缓的出声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身上的阴暗太重。
注视着他,阮心颜浅浅一笑,纯净如空。“既然屠杀之人,只要放下,都能成佛,为何,我成佛之前,不能屠杀?”
云战微愣!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正菩提。”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红尘只不过是成佛,成仙的踏脚板,只有经历了这一世的红尘,才能觉,才能悟,如你所觉,如你所悟,你觉何?悟何?觉的是他人的苦,悟的是他人的欲。”
“抛七情,斩六欲,只为成佛成仙,一心觉悟,却没曾觉悟到你此时此刻却比魔无情,比妖无义,比地狱残酷。”
云战搁在膝上的手颤抖了一下,却被她握住。
白皙的手指,清秀俊奇,同样堪称完美,但这双手,却没有让她感觉到完美。
阮心颜握着他的手,似爱怜,似悲悯:“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皇,你的手足自相残杀,却不管不顾,冷眼旁观,因为他们没有你的觉悟,因为他们不想成佛,他们只想好好的活这一回,尽心心力扮演着他们这一世的角色。”
“但他们在你眼里,他们是魔!”
“你清心寡欲,无波无动,冷眼看着世间纷扰,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在我眼里,这种觉,这种悟,才是可笑愚昧至极,才是残酷冷血无情的,如若心中悲悯?为何不除魔救世,为何只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七情六欲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演?一个王朝既然天数已尽,为何不直接灭亡?而非要经历一场残酥无情的血洗,以亲之名,以情之义,来屠杀他们曾经允许存在的孽数。”
“一场天灾,一场地祸,不是更快捷,更直接,更痛快?”
“可是佛却总以前世因,今生果来迷惑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耗尽一生的努力,来满足他安排的戏码,让云宵九天之上的他们,冷眼看着他们安排的命数,心里却悲悯着那必不可少的屠杀和流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自杀自残,这就是佛。”
。
“而我,你眼中的魔,我顺应天应,我努力扮演着上天让我活着扮演着的这个角色,因为我比你更清楚,我为何而生,我身上赋与的使命,是佛行着魔之名,赋与我的,我要替它们清场,清掉一些让他们腻了,厌了的孽,让它们进行下一场的轮回,所以这天地变色,这王朝灭亡,需要魔,而不是佛,只要需要佛的时候,佛才会出现,灭世的是魔,救世的是佛,为何相生相克、相依相附?因为,佛,魔本就无差别,它们只不过是行使的使命不同罢了。”
“换句话说,他们当了魔,却又偶尔当一下佛,就如同你一样,你把自己投身于佛的怀抱,你抛却了你的亲情手足,他们的生死下场,你了然于心,你只是在一旁这样静静的看着,偶尔露出一抹悲悯,一声轻叹。”
“既然你早已经抛却了他们,为何又自以为的去救他们呢?难道你不知道,你偶尔的悲悯会让他们死的更凄惨,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也会更多?”
“佛,永远灭不了魔,有佛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魔,佛,皆是魔放下屠刀而成,这才是一念之间,成佛成魔。”
云战注视着她的眼睛,清灵空静的眸子渐渐有些恍惚……佛存在于众生的内心世界里,本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漂浮不定。
此刻,她静静的依在他的膝上,安定悠远的目光,浅淡的笑容,让他恍然以为,他此时看见的,才是佛,而他,其实是魔。
阮心颜淡淡的起身,轻轻的松了开他的手,悠然转身离开。
拈花瞬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佛不渡我,我自成魔,是佛,是魔,谁能分得清?
……
清泠的月光洒在暗沉的天地间,有着淡淡的美,泄在一身白衣如雪的人身上,洁净的让人不敢直视。
云战的神情,很平淡,从表面看,他依然是尊佛,看透红尘的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那丝恍惚始终久久不散。
是他的心觉悟的不够坚定?还是她的觉悟比他要来的深沉?
他不得而知,他不知道,当她静静的依在他的膝上,淡淡的述说佛与魔的觉悟时,他的觉悟是否动摇?
站在他身后的云伯、云芬两人面面相觑一眼,自从阮心颜离开后,公子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儿,不言不语,不知道他在沉思着什么?
云伯的心,颤抖着。
现在的他非常确定,阮心颜就是暗罗,就是公子的劫。
她破坏了公子二十年来的平静。
不,他不能让她伤害公子,他要杀了她。
云伯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看了一眼一旁的云芬,示意她照顾着公子。
云芬当然明白他要去做什么,眼中迟疑了一下,她郑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