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折聆绛唇一牵,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起来,“我不知道,也许到最后,我对她也只是喜欢吧。”
绿萼不可置否地垂下眼眸,抚上那颗要命的心脏。
真的只是喜欢吗,只是喜欢的话,会做到这个地步?
第一百零二章 他给出的答案
自折聆踏入绿萼房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天他退出雏龙殿后,小墩子就引着已经在外面被孟解语带着绕了好几个来回的暮桀风进去禀报阜州诸事。
他站在外面等着,一动不动,有小太监引他去别处就坐,他也不予理睬,只是看着远方渐起的炊烟,一脸平静。
其实自暮琪玉开口的那一刻,他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两天时间,只是为了让他们执行一场短暂的告别。
对他的留恋,对暮桀风的留恋……
“爷,今个儿怎面色如此难看,堂迎吩咐厨房给您做盅药膳?”
折聆和噙月前后脚出门后,暮桀风就呆呆地坐在书案前,看着眼前还待他批阅的宗文,思绪肆意飘荡。
当前日晚上折聆向他转述了暮琉澜写给暮琪玉的信后,他就保持着这般平静的模样。
按理说,知道自己被判了死刑,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把老管家叫来共同商榷耀王府的大小事务和他的后事……顺便安排华昙她们去的去处。
可是他通通没有做,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学会了一件事,人总要自己做出选择,人总要自己学会坚强。
与其弄地全府上下草木皆兵,倒不如似平常那般度日,倒也清静。
昨天,他和折聆就这么执手坐了一晚上,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的碰触都没有,就只是牵着对方的手,静静得坐着。
他们沉默了一个晚上,待天空泛起鱼肚的时候折聆才打开了话头。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绿萼吧?”
“那个,只能活到二十岁的天遥后裔。”
“是,关于她我一直有事没有告诉你。”折聆没有转头,眼神注视着远方,将两人的曾经娓娓道来,“我和她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我很喜欢她,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极美的事物。后来母亲难产死了,我变了个样,我以为全世界都不理我,她不会不理我,于是去皇宫找她,却被她拒绝相见,我当时讨厌她讨厌到恨不得杀了她,那种被背叛的滋味占据了我全部的感官。”
“后来呢?”
“后来我便在脑中将她剔除,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多年,直到随哥哥来到这里,见到你。”
“她如今为何事而来?”
“为了借种。”
“借种?”
“她只能活到二十岁,只剩一年的时间了,身为直系,她必须为天遥一族延续血脉。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这儿,三年前到现在,来过很多次,我都瞒着你。”
“……”
“她死心眼,除了我以外不能接受任何人。也是最近我才知道,当日我去找她,她拒绝相见是因为她当时第一次犯病,命悬一线。今天我向你说出这件事,是因为……”
暮桀风加大了握住他的手的力道,“不用说了,我懂。”
因他再一次的无条件理解,折聆沉默了,半饷过后他抬起头,挤出一丝笑,“你说孩子生下来叫什么好?”
暮桀风一向不擅长起名,卿璎和良玉都是母亲为他代劳而起的名字,而如今折聆的孩子,他得好好想想。
“你说叫伴月好不好?”
“好……”折聆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就叫伴月。”
最后的最后,他们仅能为她做的一件事。
“爷,爷——”
堂迎大胆地拍了拍暮桀风,后者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奴才是说做盅……”
“好了,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堂迎把吊在嗓子眼的后半句话生生咽了进去,微叹了口气。
“那奴才这就告……”
“等一下。”暮桀风突然抬起手,止住他的话头,“帮我备马,我要进宫。”
另一边取得药的噙月独自坐在不知名宫殿外的长廊上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发呆,被余晖染得橘红的天照着她的脸一片蓬蓬生机,看不出一丝忧伤。
“咦,王妃,你怎么在这?”
旁边一个顶着羽毛的小脑袋冒出来,这不是七央是谁。
“你今个儿又是什么打扮。”七央身为平安王的郡主,入京后就被暮琪玉安排住在皇宫里。
七央含笑挠了挠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们阜州的打扮,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的。”
噙月看她模样可爱抬手拨弄了两下她的头发,“姐姐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什么问题?”小姑娘清眸流盼,煞是可爱。
“你喜欢折聆对不对?”
七央先是被问地羞红了脸,接着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你答应我好好照顾他行吗?”
暮桀风再爱折聆他也是个男人,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时候身边有个细心的女孩子就会好很多。
七央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有有个叫倾城的女人,对耀王爷虎视眈眈,你要替他们好好提防她。”
七央这回犹豫了下,“提防,怎么个提防法?”
噙月笑笑,刮上她的鼻子,“怎么提防用我告诉你吗?”
“七央不懂王妃说什么?”
“这样,那姐姐我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噙月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你若是拆散了清清和折聆,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做,做鬼?”七央眉黛俱皱,不解地看着她。
噙月只是笑,拍拍她的肩,跳下长廊,“好了,不废话了,姐姐我要去办正经事了。”
暮琪玉给折聆的是两天时间,她必须在他之前就找上暮琪玉,现下——太阳已落山。
噙月仰视这座巍峨的宫殿,心中居然生出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勇敢的一天。
折聆。
她在心中轻喃这个美丽的名字。
他是她这这一生第一个喜欢的人,女人呐,总是容易一往情深。
以前的她肯定会笑自己太没出息了。
可是当人们被温情迷了眼,谁又笑谁多情如斯呢?
“走了哈!”噙月拍拍屁股,走向雏龙殿的方向,那姿势异常不雅,也异常得……潇洒。
第一百零三章 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雏龙殿,龙案前,暮琪玉不修边幅地佝偻着身子一杯复一杯地饮着杯中物,那百般难描的脸上露出难掩的憔悴。
“怪不得古人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果然是个好东西。”他牵唇一笑,露出编贝般的两排牙,少了帝王的威严和上位者的高洁,此刻的他就像个笑容好看的大男孩。
“皇上,耀王妃求见。”小墩子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禀报道。
暮琪玉随意瞟了下远方,“不见!”他冷厉道。
“呃——王妃交代了奴才一句话要奴才转达给皇上。”
“说!”他漫不经心地应着,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王妃说,她是来替您执行侩子手任务的。”
“咚——”那玉质的酒杯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见吗?”小墩子复问,声音越发的小了。
暮琪玉的手落在一边,微醺的容颜染上一丝苍白,“见。”他淡淡地回答。
噙月入内后见到的就是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她摇摇头走到他身边,素手一伸轻轻地取走他手中的酒壶。
“你这个样子不正中暮琉澜的下怀嘛!他不亲自告诉我们,不直接杀了我们,就是为了以这种方式我们,你要上当吗?”
暮琪玉没有理睬那套他也知道的理论,修项一转,冷淡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噙月气吐芳兰,抿着嘴无奈地低下头,“他在密室的时候对我透露了点,然后是猜测,回到这里,我偷听了你和折聆的谈话。”
暮琪玉听了她的话突然现出一丝狼狈,他婆娑着双手,忽又从座位上滑下去,几乎半趴在地上去捡地毯上的酒杯。
“哥,你做什么,我来就好了。”噙月连忙退了两步也跪了下来,托住他往前摸索的两只手。
暮琪玉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地摇着头,执意要自己去捡。
“你不要这样!”噙月的胳膊从他腋下穿过,一把抱住他,牢牢困住他的上身,她力气很大,暮琪玉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直着身子,手死气沉沉地垂着。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呢喃,“我没能保护好你,没能保护好堂哥。”
噙月在他看不见的背面温柔一笑,轻轻拍着他僵硬的背,“你啊,我还以为是多么荣辱不惊的人呢,成天端着个玉人样,欺负了这个又去欺负那个,没想到现在和小孩子一般脆弱。”
“你不知道。”暮琪玉放松得把头低了下来,靠在她的肩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收到六弟的信后的心情……我是一个帝王啊,却保护不了守护在我身边的人。”
噙月只是继续轻轻地拍着,想把身体里的温暖传送给他。慢慢的,暮琪玉垂在一边的手抬了起来,大力地回抱她,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挤掉。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堂哥,他小时候就老欺负我,还不爱跟我玩,可是……可是他一直都守护在那里,在我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就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凶巴巴地看着我,但我不傻,我懂,一旦失去了那道凶巴巴地眼神,我就失去了生命中一分举足轻重的牵挂,我会变得六亲不认,我真的会变成那种为了皇位连亲人都可以舍弃的皇帝!”
“你不是为了皇位,你是为了黎民百姓,我知道你不屑于那些大义,但你的心中还是想要遵循干爹的治国之道做一个好皇帝不是吗?”
暮琪玉沉默了,只是由抱着她变为赖着她,如一只树懒般挂在她身上。
“妹妹,你以前……就这么暖。”
“当然啦,我是暖女嘛。”
“暖女是什么?”
“就是……”噙月醉心地笑了起来,“很温暖的女子。”
暮琪玉倒在她肩膀上的头竖了起来,重重地捣了两下。
“呵呵。”她笑地更加忘乎所以了。
“那个——哥,”他们相拥着,过了很久,噙月不得不忍痛从这份温暖中抽身,“我今天来是有话要跟你说。”
快要睡去的暮琪玉在听到这句话时,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才小墩子代为转述的话在他耳边嗡嗡回响。
他立刻放开抱着她的手,擒住她的双肩,将那淡色的双眸映入眼底。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噙月抬起手覆上那擒住她的手,“我的意思是,替折聆做出选择,替你执行侩子手的工作,我来替你们承担那些不堪和难以抉择的一切。”
暮琪玉何等明睿,立刻明白了她话中深意。
“你以为我不在乎你吗,你以为你去死我就不伤心吗?”他加大了手掌的力道,“你还再为上次的事怪我吗?我告诉你……你出发去阜州的那日对我说的那段话已经彻底打破了我们兄妹间的隔阂,连堂哥都没发现的事,你发现了!你是这个世间最懂我的人!如今,你说要替我做侩子手,你预备怎么办,预备自我牺牲成全我们?!我们不需要你的成全!”
他吼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哥,你听我说!”噙月被他如此激动的情绪吓到了,这家伙该不会是在这个节骨眼发酒疯吧。
“听你说什么,我不听我不听!”暮琪玉如小孩子般收回双手按在自己耳朵上,一脸执拗。
“我!”噙月素手一张按上胸口,描绘着夸大的嘴型,“不一定会死!”
他看到她的比划后怔愣了一下,放下双手,喃喃道,“你说什么?”
噙月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