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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噙月素手一张按上胸口,描绘着夸大的嘴型,“不一定会死!”
他看到她的比划后怔愣了一下,放下双手,喃喃道,“你说什么?”
噙月清了清嗓子,撒了一个她的灵魂会易体的谎,其实也不算撒谎,但她总不能把自己的家底全交上吧,只好这样说。
“真的?”暮琪玉半信半疑,扬着眉毛问道。
“我不骗你。”噙月做出严肃的模样,“我要骗你,就编一个更圆满的谎,何苦用这种怪力乱神的话来搪塞你。”
“那……那你的灵魂要是易体了,我去哪找你?”
“我会来找你们的。”
“你万一投胎成胎儿不就来不了了吗?”
“……“这个暮琪玉今天怎么像个弱智儿般那么多问题。
“你快说啊,你该不会是唬我吧!”
“我已经有了目标。”噙月神秘兮兮地探过身子,附到他耳朵上,“白子公主。”
暮琪玉的眼睛噌地一下被点燃,噙月看他似信了一半,忙拿出怀中的药瓶,“这个是荑梦,吃了它会忘记一年内发生的事。明日午时折聆定会携桀风进宫向你禀报他的选择,到时你设宴告别,把这个下到他的饭菜中。这样……万一我没有易魂成功,他也不会有一丝歉疚,还是以前那个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折聆公子。”
“那就是说——”他接过药瓶,“你有可能易魂失败,就这么去了……”
噙月含笑垂下眼眸,“是,我的胜算不大。”
暮琪玉一听就要把药瓶扔回去,她连忙覆上他的手,推了回去,眼中含泪,微有哽咽地呢喃道,“哥,帮我!帮我赌这万分之一的生机……好吗?”
第一百零四章 她的结局
在女人的悲切恳求下,男人总是会败下阵来,暮琪玉受不住噙月那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的模样,接过药瓶。
“下在肉菜里。”
“为何?”
“我和清清都吃素,这样他才不会怀疑。”
暮琪玉按照噙月写好的剧本,在最后期限日午时前准备好了一切。
他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看对面秀靥比花娇的少女,心中一阵苦涩。
在这无忧无虑,故作天真的笑容后到底隐藏了多少心机,隐藏了多少承担。
她绝不是个单纯的女子,但……却是个温暖的女子。
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吧,她的心机,她的谋略,全部用来保护他,为他铺设一条没有荆棘和苦楚的路。
另一边,绿萼的临时居所内,暮桀风如木头人般坐在外室拱门厅外,自前天进宫后,整整十二个时辰,不吃不喝。
他的心情从未如此复杂,那是他心爱的男人,于情他无法忍受卧室里的交颈相靡,于爱他必须坐在这里,与折聆一道,承受这一切。
虽然这么想很对不起仙姿玉色的绿萼,但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喜欢即是独特的,不喜欢,纵然拥有水月观音般的容貌,也与凡人无异。
他一直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到折聆掀了珠帘从里面走出,手可生花的他似掀起了一园花枝料峭,没有奢靡的味道,没有浓郁的妖娆,暮桀风闻到了只有噙月才能闻到的橘子香气。
他想张口询问,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怪异无比,越是踌躇越是张不开嘴。
“你啊。”折聆倚在隔间的拱形门框上,笑地耀如春华,“我又不是被卖了,怎么那副表情?”
“我……”暮桀风斟酌了半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回答,“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折聆依旧笑着,走到身边,牵起他的手,“那咱就什么都不说,走,找暮琪玉去。”
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和解释,若不知道如何开口,那就不开口好了。
他懂,他亦明了他也懂。
他们就这样第一次不顾旁人的眼光牵着彼此的手走在艳阳高照的巍峨宫殿回廊里,春日的太阳照得人暖暖的,就算即将面对的是刀戈铁伐,两个人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怯。
“小墩子,你家主子在里面呢?”
小墩子这一次也省了虚礼,连王爷都没有叫,点了点头,皱在一起的小脸看向殿门。
“走,我们进去!”暮桀风大力推开门,两个人踏着相同的步调迈了进去。
他们以为会看到龙椅上愁丝满绪的暮琪玉,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沐春风的脸,还有他身侧那熟悉的小脑袋。
“小宝,你怎么会在这里?”折聆问道,没待她回答,就转过脸来对暮琪玉怒目而视。
“呵呵,”暮琪玉摆摆手,搔搔耳垂,以示误会,“孤知道你们今天来找孤,特意找了妹妹一起进宫吃饭,怎么,你们不开心吗?”
折聆和暮桀风相视一眼,以为暮琪玉只是为了让他们和噙月好好践行才准备的这一切,不由地放下心来。
“你们是怎么了,我在王府里待了两天,都闷死了,你们也不来找我玩。”噙月做多情少妇状,一脸的天真无邪。
折聆看到她这幅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你啊,去找点正经事做,不要一天到晚闲得发慌,不时还去迫害别人。”
“你胡说,他们都可喜欢我了,都可想跟我玩了。”
暮桀风咯咯笑了两声,眼睛眯地只剩一条缝,“你怎么那么自恋呢,你就觉得全世界都喜欢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她的小脑袋,一脸宠溺。
“对啦,我就觉得全世界都喜欢我呢。”噙月冲他皱了皱鼻子。
暮琪玉笑笑,摆出大家长的姿态,“好了,都别闹了,吃饭吧,要不菜都凉了。”
“嗯,哥你不说我都忘了,御膳房新研制的酱牛肉,你不是喜欢吃嘛。”噙月夹了一块牛肉放到折聆碗里,“尝尝看!”
没有任何意外的,折聆夹起碗里的牛肉,优雅地送到嘴里。
于暮桀风这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对噙月来说宛如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会忘了她。
噙月在这一刻纵然拼命掩饰也遮不掉眼底的忧伤。
她是个演员,却是一个不敬业的演员。在最需要她佯装自然的时刻,她却无能为力。
噙月注视着折聆自然地拭去嘴边的残渍,那盛颜仙姿仿佛在渐渐淡褪,当曲终人散之时,留在她眼前的只剩下一片黑白。
这一切,仿佛只是一场电视剧的拍摄,而如今结局将近,她……还剩多少台词。
趁着他还记得自己——
“公子呐。”她笑地翩若轻云出岫,“你长得真好看。”
折聆听到她突然之间的告白,没有讶异,抬起头扬了扬眉,“怎么,喜欢我?”
她的笑变得深刻起来,杏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嗯,喜欢!不是爱,是喜欢,是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的喜欢。”
最后我想表达给你的,始终是没有沉重的感情。
暮琪玉在一边听着,心里一阵苦涩,少女心啊,如此明媚,如此耀眼,他看了直觉晃眼。
她是如何做到的,保持这样一颗心。
“清清,我敬你。”噙月倒了杯酒,迎向暮桀风。
“什么名目?”
“谢谢你。”她说着,眼底溢出点点晶莹,“做我的第一个亲人,给了我家,给了我住的地方。”
她在逸仙居醒来,成为他的妻子醒来,住在他的房子里醒来。
“小宝,你!”折聆这时才发觉她的不对劲,脑中警铃大作,“你知道了什么?!”
他想站起来,却在起身的瞬间,感到一丝晕眩,身子抓不住重心地向后倒,噙月早已做好了准备,急速奔到他身后,接住了那降落的身体。
“荑梦发作了,你再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我了。”她抱着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怀中的人就含着强烈的她读不出的情绪睡了过去。
“果然现实生活中的告别没那么美好。”噙月叹了口气,“我还指望他跟我说几句缠绵悱恻的话呢。”
暮桀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预备送到嘴边的酒杯立刻被扔了出去。
噙月嘿嘿笑了两声,“你放心,你那杯没事。”[小说网·。。]
她小心翼翼地把折聆放下,走到暮桀风身前,牵起他的手,含娇细语道,“你愿意陪我走完剩下的路吗?”
第一百零五章 逝去,再见镶月
皇宫西苑角落的宫殿里,噙月拉着暮桀风跨过一道道殿门,直到走到最里间的卧室才停下,回身闭门。
“好了,还有三个时辰。”她关上门后,踏着轻快的步子往回走,踱到床边,坐了下来,抄起旁边柔软的大枕头抱在怀里。
“这里是……”暮桀风扫着这间熟悉的卧室,轻声猜测,“你以前住的地方。”
“嗯。”她点点头,“我想既然一切都从这里开始,那么就从这里结束吧。”
暮桀风一个箭步跨到她身边,半跪在她脚下,“小宝你听我说,这不是你应该承担的,抛开折聆的选择,我也不会让你代我受过。是我,是我为了权力和参与到这场争斗中,不管结局是死或是什么,这都是应该由我承担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听话,你现在出去,解药如今应该在玉手里了,你现在出去,他就会把解药给你。”
“清清,都到这一步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噙月狠狠地挥起怀中的枕头拍向他的脑门,“我已经把所有都算计进去了,如今你让我回头,没可能了。”
暮桀风被拍了一下,梳地一丝不乱的头发现出一丝凌乱,再配上他此刻的表情,更显狼狈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愤恨她现下云淡风轻的模样,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厉声吼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噙月狠狠地把枕头甩在他脸上,站了起来,“折聆明明喜欢的就是你,爱的人就是你,你在这里装什么苦情第三者,还想为我们牺牲,你脑子有没有问题!”
“那我就眼睁睁得看你去死吗,你预备让我怀着怎样的愧疚度过余生!”
“我就是让你记住!”
他们互相吼着,噙月明明知道那个男人的怒气是来自于对她的怜爱,还是忍不住被他的气势汹汹逼出了眼泪。
“我就是这么自私,就是要对你残忍,我不舍得让我爱的人记住我,那只好让我喜欢的人记住我,怎么!你不服啊,不服你也要记住我!”
暮桀风这一次被她吼地哑口无言,看着那张通红的小脸一阵心悸。
“我也很自私,我可以承担死亡,却无法承担着你的牺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活下去!”他轻轻地环住那个小小的身体,把她抱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月,到这一刻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当我是用情不专的人也好,当我故作暧昧也好,我想问你——你对我的感情是怎样的?”
噙月真的被他问到了,清清之于她是什么呢?
他一直都是自己最信赖最依靠的存在,她对他的感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在她已心有所属的前提下仍会对他产生不合理的心跳吗?
她思虑了很多答案,突然释然一笑,死到临头,人的答案往往会真实很多。
“我愿意把最爱的男人托付于你,我愿意让你陪着他共度余生,你说——我对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暮桀风笑笑,放开她,直视那双刚才让他看了大为恼火的眼睛,“你对我果然只有朋友的情谊,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有这么一个俊逸非凡的男人站在你面前,你一点都不动心吗?”
噙月原本可以用很多好听的话来搪塞他,但最终选择了这样一句。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她覆上的他的手说地异常严肃。
士为知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