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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静雅已有婚约。”
丢下这句话后,没有去理会椅清越脸上的神情,佟候爷就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婚约?”
许久后,林清越才轻声喃语着,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面容,以及席卷了周围三尺左右距离的森冷寒意尽皆消失,看向已经远去的马车队伍的目光里,难得地流露出一抹志在必得。
若佟候爷知道临走时他刻意留下的这句话,不仅没有打消林清越心里突然生出来的诡异念头,反而还令他这些本原本随着时间流逝就会熄灭的零星小火苗,犹如被添了好几捆泼了油的木柴而燃烧起来的话,定当会后悔懊恼得恨不能拿头去撞墙!
奔驰的马车里,佟雅萱再次捧起那本才翻看了几页的书籍,很快就沉浸到了书的海洋里,将今日发生的这件事情给抛到一边去了。在她看来,银票已经到手,其它的事情就和她无关了!
此刻,佟雅萱还不知道,她拿到手的银票,并不是林清越答应给她的银票,而是佟候爷为了让佟雅萱忘记此事,并且不再和林清越接触而特意拿出来的。
于是,这头,佟雅萱悠然自得地品着茶,看着书,那头,佟候爷却是搂着长公主的腰身,一阵痛哭流涕,句句都是说明自己今日因为佟雅萱突然惹出来的麻烦,而耗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去抹平此事的委屈和无奈,心痛和忧伤。
长公主一脸无奈地应承着,很快就从佟候爷的嘴里套出了话。
“咚!”
敲顺了佟雅萱的长公主,在极度的气恼之下,右手就和佟候爷的脑门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触。
怎么也未料到长公主会来这么一手的佟候爷,只知道捂着额头,一脸的愣怔。
这样的佟候爷,不仅没有令长公主心软而停手,反而还反手拽住了佟候爷的耳朵来了一个“全频道”,嘴里也一迭声地喝斥道:“哪有你这样坏自家闺女的父亲……”
“嗷……“这次,长公主手下没有留情,故,佟候爷的痛呼声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含有很重的水份,嘴里更是迭声求饶道:“如慧,你轻点,轻点……”
“轻点?”长公主挑了挑眉,手里的动作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还加重了几分,于是,佟候爷的叫声越发地凄厉起来。
幸而佟雅萱找的工匠做的马车不仅宽敞,而且用料也很足,无论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不打开窗户,外面的人根本就听不到,于是,纵然佟候爷涕泪交加,身子更是蜷缩成一团茧,嘴里也迭声哀泣,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此事。
直到长公主将心里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后,佟候爷已是衣衫褴缕,就连那张俊俏的面容都没有逃离长公主的魔爪而变得一片青紫,更不用说其它的地方了。
见状,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坐到了软塌里,取过放置在一旁的水壶和茶杯,正准备为自己沏上一壶热茶时,却被佟候爷接手过去了。
******
林清越(一脸诚挚):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愿以身相许。
佟雅萱(微抬下巴,高傲):银子,这个可以有,其它的,不需要!
林清越:……(一见钟情太不可靠了!这样贪财的女子,哪里会是梦里那个被自家堂姐欺负得唯唯诺诺的女子,谁是真,谁又是假?)
扑……一不小心剧透了,望天,大家就当没有看见哈~
第37章 赠君绣帕
佟候爷双手颤抖地表演了一番精湛的茶艺,然后再一脸谄媚地将点出了一朵牡丹花的茶杯捧到长公主面前,亲自喂着长公主饮了一口水,又拈起一块糕点送到长公主嘴旁。
长公主斜睨了佟候爷一眼,就着佟候爷的手,咬了一小块糕点后,就摇了摇头,自个儿端起茶杯,再次抿了口水,将嘴里的糕点味祛除。
佟候爷则反手将糕点送到了自己嘴里,吧嗒了一下嘴,言不由衷地赞道:“萱儿还真是多才多艺,不仅精通琴棋书画女红管家,还做得一手好糕点。”
话落,佟候爷就端起茶杯,抿了口水,祛除了嘴里那抹甜得腻人的味道。
长公主扯了扯嘴角,以袖掩面,清咳一声,压下到喉的笑意。
“萱儿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佟候爷连连点头,这时,哪怕长公主要他举手发誓,他刚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他也会照做。不仅因为长公主是他心爱的女人,也因为佟雅萱是他和长公主两人爱情的结晶。
“那么,你为何要不遗余力地毁了萱儿的名声?”
佟候爷苦着一张脸,道:“如慧,你一心为萱儿,我又岂会例外?!”
“今日,我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哪!”佟候爷长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可知,萱儿救的人是谁?”
“不就是一个贵公子,还能是谁?”长公主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满:“就算是一个家世不怎么样的贵公子,你也不能这样无所顾及地毁了萱儿在他心里的好印象。我家萱儿才貌双全,聪慧机灵,有那么几个爱慕者。又有什么奇怪的。”
佟候爷摇了摇头,道:“如慧,那人是林清越哪!”
“林清越又如何?还不是……”长公主下意识地反驳着,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遂瞪圆了眼,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紧紧地抓住佟候爷的胳膊,迭声的确认到:“是那个林清越?!”
佟候爷重重地点头。一脸的苦恼。
“没想到。萱儿竟然会救了林清越……”长公主思索了下。依然无法忆起林清越的模样,不得不询问道:“那林清越长得如何,可是如传言里那般俊美无方。却冷瘼不通人情,生人勿近……”
佟候爷心里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忙不迭地出声打断长公主的未尽之言,道:“如慧,你很欣赏林清越?”
“你不也很欣赏林清越吗?”长公主一脸疑惑地反问道,随着她的目光在佟候爷身上打转,眼底也浮现一抹恍悟,甚至还掩唇笑道:“夫君,你我十多年的夫妻,你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对自己不自信吧?”
佟候爷的脸黑了。不可讳言,长公主的话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当然,此刻,他绝对不会这样承认的。
“怎么可能!”佟候爷微抬下巴,一脸的骄傲和自豪:“这世间,唯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长公主抿唇浅笑,赞同地点头,戏谑道:“那是,这世间,也唯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佟候爷摸了摸鼻子,无端地想起了很多年前,两人就是因为这句话而相识,最终相知,于是,看向长公主的眼眸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这样的眼神,长公主早就看习惯了,不过,纵然如此,她依然乐得笑开了颜,亲自取来药膏,为佟候爷上药,嘴里则轻声抱怨佟候爷不知躲闪,否则也不会受伤累累。
佟候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脸的惬意,仿若那些伤痕不是在自己身上似的,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跟长公主闲聊起来。末了,在长公主给他上好药,并且顺势和长公主亲热了一回后,揽着长公主的腰身,一同倚在软塌里,他才再次提及刚才未尽的话题。
未料到长公主听了他的话,却是笑得直不起腰。
这一幕,只令佟候爷的面容再次变得漆黑,毫不犹豫地拽着长公主的胳膊,将长公主揽在怀里,顺势堵上了那张笑个不停地樱唇……
******
一个时辰后,那些被林清越特意甩开的护卫,包括那个一袭白衫,化名陶公子的桃逸之齐齐出现在那片竹林里。
见到地上那滩颜色晦暗的鲜血时,桃逸之脸色剧变,狠狠地剜了那个护卫首领一眼,冷声道:“待会再跟你算账!”
接着,桃逸之就跟在精通寻人的护卫身后,一路朝前。
很快,众人就到达了官道,入目所及正是那靠在一株茂盛的垂柳身旁,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姿态席地而坐,甚至双眼微阖,一派悠闲自在模样的林清越。
“木头!”桃逸之咧嘴唤了声,打马就朝林清越的方向奔去,然后在距离林清越约摸一丈左右的距离处时松开缰绳,身子凌空一个翻跃,接着双脚落地。
接着,一迭声的抱怨话语就传入了林清越的耳里,句句都是指责林清越“孤军深入”的计划很不好,令他们担忧焦急不已的同时,也很容易惹下无数麻烦的祸事,下次绝对不能再这样。
林清越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不过,早已习惯的桃逸之却一点也不以为忤地继续念叼着,直到林清越再也忍不住地瞪了他一眼,才令他收了嘴。
“呵呵……”桃逸之抓了抓头发,笑得一脸的讪然,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人最讨厌别人在他耳旁哆嗦了,以往他也都掌握着一个“度”,绝不越过那个度,以免不小心就被这人给揍了。
不过,今日,这人竟然没有像往日那样暴虐地揍人?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一念及此,桃逸之甚至还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满脸的疑惑不解,然后,在觉得差不多了后,才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一直站在那儿,正静静地倾听着护卫们汇报事项的林清越。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斜斜地照射到林清越身上。
在这一刻,重新换了一袭黑色滚金边绣浅色暗纹长袍的林清越,犹如世间最炫目的珍珠宝石般,只令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凝视着他,心里也不由得赞叹——何为谪仙,此等俊美无方,面容清冷者,才为谪仙。
当然,这只是所有初见林清越的人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念头,待到他们真正和林清越打交道后,才会发现这人并不是一个被贬下凡的谪仙,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手上染了无数鲜血,一颗心坚硬如石,不为任何人动容的恶魔!
“咦?”桃逸之惊呼一声,揉了揉眼,发现自己所见无误后,抬脚就行到林清越身旁,并且拽过了林清越的胳膊,手指也扒拉起绑住林清越伤口的那方绣帕。
这是一方月白色的棉帕,上面零星地点缀着几颗颜色各异的星星,并以金色丝线包边。
凑近了后,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无论是材质、绣功,抑或是其它的,一眼望去都能明了绣帕的主人定是一位惠质兰心的贵女。
只是,这和其它贵女身上那浓郁得让人忍不住打好几个喷嚏,心生烦闷感的诡异的香味绝不相同的清淡似花的香味,怎会那么地熟悉,仿若在什么地方曾闻到过似的……
就在桃逸之正在努力思索着这种香气由何而来的时候,下一刻,他就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身子在空中连续翻腾了好几下,才颤悠悠地顿住脚步。
他轻拍胸口,一脸的庆幸——林清越不喜和人靠得太近,若是其它的人触碰到他的身子,他定当毫不犹豫地将那人踢飞,而他刚才不仅拽住了林清越的胳膊,还拽着那方绣帕想要看个究竟,才只是被林清越摔出去,并且还丝毫未伤,还真是祖宗保佑哪!
“天,我没看错吧,木头,你竟然收了女子送给你的绣帕?!”
“嗯。”出乎于桃逸之意料之外,林清越竟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拍开他再次袭上绣帕的手指,护着胳膊,应了声,就朝那匹早已等得不耐烦,正拿蹄子踢着地面的黑马行去。
“今儿个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许久后,桃逸之才呢喃出这句话,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看着人去路空的官道,桃逸之再也忍不住地痛呼一声:“木头,我错了……”
这儿前不沾村,后不靠店,唯一可以代步的马还被那些护卫牵走了,而他身上更是分文皆无哪!
痛苦的哭嚎声,被风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