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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然欲泪面容的女子。只是,因着白冬瑶的身份不同。故佟老太夫人一般无视白冬瑶,只是,如今白冬瑶竟然还装上瘾了,又岂能不令她恼怒?!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不是你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碰就能随意攀扯污蔑的!”
才从衣袖里取出沾了姜汁的绣帕,还未来得及擦拭眼角的白冬瑶立刻就愣住了,看向佟老太夫人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惊惶和恐惧,只因佟老太夫人刚才那句看似平淡的话语里蕴含着的不再掩饰的怒气。
房间里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竭力将自己的存在缩到最小,就怕一不小心遭受了池鱼之殃。
白冬瑶咬了咬唇,微微弯腰,道:“瑶儿知错。”
佟老太夫人轻嗤一声,道:“那你说说,你究竟错在何处?”
白冬瑶一脸的惶恐和不安:“瑶儿错在不该随意诋毁二妹的清誉,毕竟,不论对错在何人身上,二妹和瑶儿都是同宗姐妹,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又岂能互相内斗而让外人瞧了国公府的笑话。”
佟老太夫人抬了抬眼头,淡淡地问道:“还有呢?”
“不该对婶婶和二妹心生埋怨,毕竟,不论如何,在瑶儿暂住长公主府的那三年里,叔叔婶婶和二妹都颇为照顾瑶儿,都说‘饮水思源’,纵然二妹听信谗言将瑶儿强送回府,但瑶儿是长姐,也曾跟在长公主身后参加过大型的宴会,结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见识和阅力自不是那不喜琴棋书画女红管家的二妹所能相比的,故,瑶儿不应该因为叔叔婶婶和二妹的绝情而生出万念皆灰的想法来,而是应该将事件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修复和叔叔婶婶二妹的关系。”
佟老太夫人捻动佛珠的手指顿了顿,微阖的双眼里满是阴冷:“还有呢?”
白冬瑶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一脸哀伤地摇着头,道:“曾祖母,瑶儿想不出来了。”
“呵!”佟老太夫人冷笑一声,猛地睁开双眼,犹如小刀般锋利的目光停留在白冬瑶身上,道:“你最不该的就是明知萱儿和齐王有婚约,却还背着萱儿和齐王来往,并且和齐王私定终身!”
“曾祖母,瑶儿没有……”白冬瑶脸上的血色尽褪,身子瘫软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只是短短时间就浸湿了衣襟。
一阵风吹过,为突然变得静谧的室内带来一股暖意,也令垂眸敛目装壁柱的越嬷嬷等人那仿若泡到了冰水里的身子骨稍微回暖了几分。
唯有白冬瑶痛苦地咬紧了唇,只觉得丝丝寒意从骨缝里逸出来,但身子又犹如置身高温火炉旁边,只令她脸色忽白忽红,喉咙里也逸出了痛苦的呻呤。
纵然如此,白冬瑶依然不忘记继续为自己辩驳:“二妹待瑶儿如亲姐,瑶儿又岂会做出这等令天下人不耻之事,还望曾祖母彻查此事,还瑶儿一个清白哪!”
若可以的话,佟老太夫人还真不愿意管此事,毕竟,这件事情牵联甚广,稍有不慎就会连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的姻亲关系断绝,更不用说其它的了。奈何,前几天,盛京就有一些诡异的流言传出来,待到佟老太夫人发现的时候,这些流言已传得如火如涂,即使她用上所有的关系网,也不能将它们扑灭!
一想到因为这些莫名流言而受影响的国公府,佟老太夫人就恨不能将白冬瑶这个惹祸精抽筋剥骨。尤其到了此刻,白冬瑶都还咬死不认账,只将佟老太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啪!”
佟老太夫人的右手重重地拍在红木桌上,只将那才沏满茶水的茶杯也震得晃了几晃,淡黄色的茶水渍溅得桌面四处都是。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婉芸,将这几日盛京的传言都给大小姐好生讲讲!”
“是。”越嬷嬷应了声,上前几步,缓慢地将这几日盛京传得沸沸扬扬的和白冬瑶有关的消息详细地道来——
白冬瑶虽是国公府二房养女,但就身份来说,不足以匹配上陛下亲封的齐王杜伟泽,故白冬瑶在对杜伟泽一见倾心的情况下,直接诱导了佟雅萱渐渐爱慕上杜伟泽,自己则躲在佟雅萱身后,打着为佟雅萱夺得杜伟泽满腔爱意充当军师的旗号,实则却布下一个又一个圈套,不仅在杜伟泽面前不着痕迹地丑化佟雅萱,也在佟雅萱面前则不停地美化杜伟泽,更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佟雅萱做出一桩又一桩错事,最终令佟雅萱在盛京众人心里落得一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丑陋不堪等鄙夷之词的评价,而白冬瑶这个军师则获得了才貌双全、品性善良、端庄典雅等赞美的话。
“红花尚需绿叶来衬托”,若说佟雅萱就是那枚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绿叶的话,那么,白冬瑶就是绿叶枝头引人赞叹,驻足流连忘返的红花。只可惜,这朵红花是有毒的!
“我没有……”白冬瑶只觉得自己犹如那一脚踏空,突然坠落到万丈深渊里的人般,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命不久矣的恐惧等情绪,只令她整个人犹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上,子体里的冷汗犹如决了堤的洪水般不停地往外冒。
佟老太夫人只是淡淡地瞥了眼白冬瑶,眼眸里的嫌恶和轻讽等情绪不加掩饰地流泻出来,只激得无意中一个抬眸的白冬瑶的身子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战,嘴唇蠕动子好几下,喉咙却犹如堵住了一团巨大的铁块似的,怎么也无法满腹的辛酸和委屈讲出来。
房间里一片静谧。
许久后,佟老太夫人才冷声道:“白冬瑶,你可知,为何我当年不允许二房将你的名字记在族谱里?”
什么?!
正冥思苦想该使用何种计策才能将自己从这潭泥淖里脱身而出的白冬瑶听得此言,只惊得猛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心里更是生出浓郁得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的恐慌。
“曾祖母……”为什么,从没有人告诉她此事?
此刻,白冬瑶只觉得那向来令自己骄傲自豪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到喉的话在嘴旁打了好几个转,竭力想要尽全力挽回自己的劣势,却见佟老太夫人摆了摆手,阻止了白冬瑶未尽之言,一脸冷漠地说道:“白小姐,你并不是我佟府女儿,不可如此称呼于我。”
第105章 划清界线
白冬瑶那张不到巴掌般大小的面容越发地惨淡起来,那双往日里蕴满了浓浓情意的双眼也犹如被无穷尽的黑暗天幕给遮挡住似的,不见一丝光亮的同时,也令无意中瞥到这一幕的佟老太夫人不自觉地轻皱眉头,那捻动着佛珠的手指也略顿了顿,脸上也难得地浮现一抹思索。
“在你进入盛京的那刻起,你的言行举止,你的身世等资料就送到了我手里。”
极为平淡的一句话,却惊得白冬瑶的身子拌如筛糠,那好不容易才积聚起来的一丝力气也迅速消失。
她抿紧了唇,放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环抱在胸口,仿若突然从炎热的夏天到了冰天雪地里似的,空中那无处不在的寒意从她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处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直到化为一团巨大的寒焰朝她的胸口袭去。
“咯吱……”
犹如偷吃的小老鼠般,白冬瑶那不知何时咬合在一起的牙齿发出巨大的磨合声,只令一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她脸上神情的佟老太夫人嘴角轻撇,毫不犹豫地将刚才脑子里浮现出来不妙的念头摒弃在外。
“若你能将这些小聪明放于正道之上,想必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种惨状了。”
不论佟老太夫人出于何种原因,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但听在白冬瑶心里,不仅未能让她伤痛绝望得再也找不着前进的方向,只能一径地坠落到黑暗的深渊里,反而还再次激起了她的斗志。
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迅速汇聚在她的身子里,下一刻,就只见她埋头重重地磕起头来。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后。白冬瑶才停下磕头的动作,额头抵于冰冷的地上,哽咽道:“曾祖母,在瑶儿被父亲收为养女的那刻,瑶儿就将你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发誓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个真正的世家贵女。绝不给佟府丢脸。”
佟老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白冬瑶的目光不再有一丝半缕的真情。
白冬瑶全然不察,或者纵然她察觉到了,在此种情况下也无从应对,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继续道:“曾祖母,瑶儿一直牢记父亲和母亲的教导……”
说到这儿时。白冬瑶特意顿了顿,微微抬头。一脸孺慕地看着佟老太夫人:“瑶儿出身贫寒,未能像普通的大家闺秀那般三岁就开始启蒙,一直到抵达盛京,入住国公府,才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管家这些世家贵女必备的技艺,并且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又岂会做出此等有损国公府清誉的事情!还望曾祖母看在这五年来瑶儿勤学苦读、笔耕不辍的情份上细查此事。”
乍听起来,白冬瑶只是为自己遭受的不公平的对待哭冤喊屈,实则却以二房的佟将军夫妇两人为挟。要求佟老太夫人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佟老太夫人淡淡地瞥了眼白冬瑶,嘴角微勾,看向候在她身后的越嬷嬷,意有所指地道:“婉芸,如今的年轻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
白冬瑶心里为之一喜,再次以额头叩地,静静地等待着来自于佟老太夫人的怒火,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劈里啪啦作响。
只可惜,这回,白冬瑶又失算了,只见佟老太夫人慢吞吞地收回目光,径直吩咐道:“来人,送白小姐回房。”
怎么可以?!
白冬瑶猛地抬起头,一脸的惊惶失措,嘴里也下意识地高唤道:“曾祖母,瑶儿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瑶儿此次吧!瑶儿敢对天发誓,瑶儿真没有故意算计二妹的心思哪!甚至,瑶儿之所以甘愿冒着自毁清白的危险而和齐王会面,只为了替二妹探查到齐王的心思,让二妹顺利嫁入齐王府,获得齐王欢心,更为国公府拉拢到军队方面的靠山而出谋划策哪……”
“堵住她的嘴!”佟老太夫人终于如白冬瑶意愿地震怒了,那张维持了许多年的温和慈祥的面容此刻阴沉若水,那双向来微眯的双眼也犹如最锋利的刀子般刺向白冬瑶,就连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那胸口更是因为极端的震怒而耸动不停。
越嬷嬷亲自上前,取了一块帕子堵住了白冬瑶的嘴,并不着痕迹地朝那几个缚住白冬瑶的婆子丫环们使了个眼色。
于是,在回西苑的路上,白冬瑶再次体会到了古代老嬷嬷整治人不留痕迹的手段。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佟老太夫人再也忍不住地捂着胸口,大吼道:“气死我了!”
越嬷嬷急行几步,轻抚佟老太夫人的胸口:“太夫人,别气坏身子了。”
发现佟老太夫人的情绪变得平和了一些后,越嬷嬷又亲自沏了一杯热茶,递到佟老太夫人嘴旁,道:“太夫人,先喝口热茶吧。”
“唉……”佟老太夫人长叹了口气,一脸的疲惫和懊恼,就着越嬷嬷的手饮了口茶水,道:“早知这丫头是惹祸精,我当年就不该顾全老二的脸面而将她留下来!”
越嬷嬷摇了摇头,道:“太夫人,你不提,老奴还未想到这一层,该不会……”
话,点到为止。
可佟老太夫人立刻就微眯双眼,道:“你的意思是?”
如同佟老太夫人迅速明白了越嬷嬷的话外之意般,侍候了佟老太夫人几十年的越嬷嬷也立刻就明白了佟老太夫人的未尽之言,遂重重地点头,道:“之前老奴还未往这方面去想,可,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