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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方人,文帝的人先到,带走了你娘。之后是迦绫的人,她扑了个空,就将这里肆意破坏一番,又知道我一定会带着你回来,便授意这里的人告诉我,你娘是被她抓走的。”
沉醉皱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莫名其妙做了个坏人。”
怀陌看向她,目光微深,忽然道,“看来你不是气糊涂了,你是本来就笨。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你……”沉醉咬牙。
“她是想我去见她。”怀陌忽然道,“和文帝的目的一样。只是她慢了一步,人落在了文帝手上。”
沉醉心里忽然有阵莫名的情绪,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咒骂的声音传来……
“死奴才,要你煎个药你在拖拖拉拉什么?找死是不是?!”
是金银来了。
沉醉一凛,怀陌拉着她,当即从窗户闪身离开。
两人离开之时,天已经快黑了,怀陌带着沉醉上了马车,车夫当即驾车离开。
沉醉问,“我们是去见谁?文帝还是迦绫?”
怀陌握住她的手,淡道,“都不见,回去睡觉。”
沉醉一把甩开他的手,硬了声,“那我娘怎么办?”
怀陌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天黑了,你娘自然也睡觉。”
“怀陌!”
“放心,你娘不会有事。”
沉醉哼了哼,“不信。”
怀陌无奈叹道,“若是有事,早就有事了。文帝目标从来没在她身上,偏偏是这个时候请她进宫,他是想逼你去见他。”
沉醉豁然站起来,“我去就是!”
怀陌一手将她拉回,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低斥,“不行。你这个时候去,就是功亏一篑,非但救不了她,反而会把自己搭上去。你听话,乖乖等到无遇收了你做义女,到时你娘自然就没事了。”
沉醉静了静,心思转了转,却怎么也放不下心,就挣扎,“不要!”
怀陌一手按住她的身子,斥道,“听话!”
“不要!万一她有事怎么办?万一就是这几天文帝丧心病狂怎么办?”沉醉着急了,偏偏整个人在怀陌手中动弹不得,挣扎着更是躁动。
怀陌无奈,她挣扎个不停,他忍无可忍,伸手一拂,便点了她的穴,她顿时安静了。
沉醉不能动弹,狠狠瞪着怀陌,腮帮鼓得老高,“你混蛋!”
怀陌轻叹,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我保证你娘不会有事,若是有事,我拿我的命来赔,可好?”
沉醉眨了眨眼,“真的?”
怀陌又亲了亲她嘟起的唇,笑,“真的。”
沉醉犹豫了。
怀陌忽然抱着她的脖子,笑道,“只是你要先答应我,哪一日我若是死了,你也要和我一起死,为我陪葬,和我葬在一起。”
“……所以,我娘果然会有危险,是不是?”
“这个不是重点,你先答应我。”
“这个就是重点!”沉醉的嗓音蓦地沉了,狠狠瞪着怀陌,硬声道,“放开我,我就是要去见文帝,我就要他放了我娘!”
“沉醉!”怀陌只见沉醉嚷嚷,一时头疼,便再没多少耐心,冷声斥她。
沉醉丝毫不示弱,亦直视着他,“放开!放开我!”
怀陌威胁道,“再吵信不信我点你睡穴?”
沉醉怒目相向,“你敢!”
怀陌双眼危险地眯起,再不说话,伸手往她身上一拂。她浑身一软,当即乖乖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怀陌唇角勾了勾,在她耳边低斥,“让你不听话,下次还这么对付你!”
他说着,却是极为宠爱地亲了亲她的眉眼。
怀陌抱着沉醉回去时,正遇上无遇。见到怀陌怀里昏睡过去的人,挑了挑眉,问,“吵架?弄晕了?”
怀陌轻哼一声,绕开他离开。
无遇轻笑,“她性子吃软不吃硬,你这样对她,小心她醒来不饶你。”
怀陌抱着沉醉大步回房,心中对无遇的话嗤之以鼻。
……
半夜时分,沉醉怀陌居住的院落,动静极大,只听得一阵吵嚷,而后,沉醉跑了出来。
不久,怀陌手中拿了狐裘,跟着追出。
219 肉偿
暗夜,皇宫。残颚疈午
巍峨的宫墙在黑夜里几近鬼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皇家禁军将这座宫殿守护得滴水不漏,固若城池。
然而,再是严密的看守也总有缺漏。几名侍卫只听得一声动静,循声望去,没见,只一个眨眼的瞬间,便有人影觑了这疏漏,竟是直接越过宫墙而入。
无声,落地。
两个外来闯入者已经身在皇宫之内彗。
男子俊逸,将女子紧紧护在怀中,女子原本娇俏,狐裘一裹,从远处看几乎看不出男人怀中那是一个人。
只是,与他此刻守护的姿态全然不同,他的声音里却全是低斥,“爷今生都没这么胡闹过!”
沉醉在他怀中,仰头看着他紧绷的脸,忍不住就轻笑了出来挠。
“笑?回去收拾你!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怀陌冷冷哼了哼。
沉醉笑着,抬手在他的胸口上抚了抚,“爷,别气别气。”
“你还知道爷生气?知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和爷闹,非要跑来这里做什么?”
沉醉难得好脾气地顺着他说话,“是,是我不对。让你跟着我胡闹,无以为报,爷你看要我怎么还这桩,就让我怎么还吧。”
怀陌闻言,脸色动了动,语气顿时就和缓了下来,“真的?”
“真的。”沉醉笑,“不过爷你想好了,我如今可是除了肉偿什么都不会。”
怀陌眸色顿暗,附在她耳边低道,“爷如今除了想吃肉,别的也都不想要。”
话落,足尖轻点。
沉醉只觉耳旁风呼啸而过,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没好气地问,“你做什么!”
某人很淡定,“早点办完,早点吃肉。”
沉醉,“……”
沉醉下意识觉得怀陌应该是对这皇宫熟悉至极,偌大的皇宫,到处都是禁军巡逻,他竟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避开,一路走过,竟无一人发觉,显然是对皇家守卫了如指掌。
沉醉眼见他游刃有余,又似乎早已确定方向,不由问,“你知道我娘在哪里?”
怀陌轻轻“嗯”了一声。
沉醉惊讶,“皇宫这么大,文帝可以把她关在任何一个地方,你怎么会知道?”
怀陌淡淡看了她一眼,“想知道?”
沉醉连忙点头。
他却忽地恶劣一笑,“告诉你你便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你已经欠了我许多,先还了那些再说。”
沉醉暗地里咬牙。
两人低声耳语一点没有妨碍怀陌抓紧时间,怀陌一路加快脚步,沉醉稍微慢了点,他就几乎是半拉半抱着她往前走,不多时,两人就到了一座宫殿前。
宫殿是在后宫偏僻处,虽不若冷宫的阴魂不散,但也绝对不是常人会来的地方,阴暗凄冷,与之前两人路过的那些灯火透亮的宫殿截然不同。
沉醉问,“我娘在这里?”
怀陌点头。
沉醉又看了看怀陌的脸,蹙眉。
此刻,怀陌的脸并不是他原本的样子,眉目俊朗,看不出年岁,发间几缕白丝,却是无遇的模样。
来的路上,她便问他,“为什么非要打扮成这副样子?”
他只道,“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意思?”
“别忘了文帝抓你娘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皇宫里必定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是我,我是绝对不会去的,既然如今被你拖累,不得不自投罗网去,那便只能扮成无遇。普天之下,文帝忌惮的人只有无遇,他若不想皇宫之内血流成河,就必定不会主动去招惹无遇。”
她疑惑,“无遇好端端去皇宫做什么?文帝就会想不到你这‘无遇’是假的?”
“他想到又如何?只要我不给他机会让他证实我是假的就是。假如他发现了我,必定会先派些人来试探,他便在暗处,从我的武功招式里判断我是不是真的无遇。只可惜他不知,这么多年来,无遇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平日里深藏,不过是不愿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用武力来解决。”
怀陌说这话时,冷淡得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只是仔细看去,仍能发现他目光落在远处,早已没有了焦点。
沉醉心头震慑,能将仇恨藏在这么平淡的外表之下,那仇恨到底有多深?又沉淀了多久?
静水流深。表面上愈加的波澜不惊,心中的情绪往往才最是汹涌,至少绝对要比那面上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激烈千百倍不止。
只是,怀陌这个“不时之需”这一路来竟然全没有用处,沉醉忍不住想他是想太多了。又加之要见罗敷,她忍不住提议,“不如你换回自己的脸进去?我怕我娘错认了你。”
怀陌淡淡看了她一眼,只道,“放心,她绝不会错认。”
沉醉正微怔,却只觉右侧腰肉猛地被人一掐,她下意识往左靠去。怀陌正是从她左边搂着她,她这一靠,便主动靠在他怀里,她没好气,抬手就想打回去,他眸色一深,一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唇。
沉醉起初还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的颇为生气,不愿意,但他动作又深又霸道,紧紧抱着她的身子深吻,她没多久便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只能柔弱无骨的靠在他怀中,看起来倒真像是两人情动时候的耳鬓厮磨。
忽地,他足尖轻点,抱着她,两人翻墙而入。
怀陌的目光最后瞥过沉醉身后不远处那棵大树。
果然,两人身影消失,那大树之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目光落在那两人原本停留的地方,隐隐落寞。
沉醉怀陌见到罗敷时,罗敷并不是如同怀陌那般斩钉截铁所说的“绝不会认错”,“无遇”罗敷照面那一刹那,罗敷双目睁大,内里情绪汹涌,惊讶、心痛……眷恋,眼角更隐隐有水光。
沉醉见罗敷那反应,大大惊诧,然而极快,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却只听得罗敷淡声道,“丞相大人怎么扮成了这个模样?”
罗敷前后反应大相径庭,而那转换却不过瞬间,沉醉只觉心中莫名有种感觉,她一时想不清,正想要细想去,罗敷却忽地将她搂入怀中,哽咽道,“女儿,娘就知道你没事。”
沉醉原本疑惑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只听得罗敷在她耳边一叠连声轻叹,“娘就知道那些都是谣言,你会没事的……我这么见艰难生下你,你怎会轻易舍娘而去?”
沉醉心中一阵酸楚,“娘,对不起,我应该早日来见你,让你担心了。”
沉醉原本就要立刻将罗敷救走,怀陌却阻止。沉醉不愿意,怀陌只淡道,“你这时这么做只有添乱,你只要等到十五,无遇将你收做义女,你娘自然就没事了。”
这话沉醉不是第一次听了,她虽知怀陌厉害,但凡事总有万一。对她而言,如今将罗敷留在皇宫之内无异于将她放在狼窝里,怀陌却还告诉她,放心,最近这群狼吃素,我必定会在它们吃荤以前将你娘救出。
即使怀陌在她心中早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但亲情在前,她仍旧不敢冒险。
沉醉不愿意,罗敷的脸色却顿时惨白。
“你……你说什么?”罗敷颤抖地问出声来,问的是怀陌。
怀陌看向罗敷,道,“这月十五,无遇收沉醉做义女,请帖已经发出,只是外界至今不知他要收做女儿那人就是沉醉。只要到时大典举行,文帝忌惮沉醉如今这身份,你自然安然无虞。”
罗敷几乎没有听到怀陌的后半句,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只剩下了一句话——无遇收沉醉做女儿。
罗敷手足冰凉,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沉醉一直抓着罗敷的手,感觉到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