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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闻声一震,绿珠被那声嘶叫惊吓,待回过神来时,只见一抹绯色已经消失在前方院落入口处。残颚疈午
“怀陌!”沉醉惊叫着冲进去,心脏已经提至嗓子眼儿,悔恨霎时翻覆而来。
她不该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的,他那样的情况……
进门,却只见怀陌立在房中,安然无恙。见她回来,双目之中原本的戾气霎时掩下。
沉醉鼻间一酸,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怀陌,你怎么了?娆”
她说话间,已经哽咽。
怀陌的手有些僵硬地抬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沉醉趴在他肩上,不知何时,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悉数落到他的脖子里柑。
“怀陌……对不起,我再也不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了。”沉醉哽咽着,又立刻放开他,上上下下往他身上查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却只见他除了又穿上那身血污的衣裳,其他不见不妥。沉醉抬头仔细地去看他的脸,认真得仿佛生怕漏看了他丝毫的不妥,“怎么回事?为什么叫得那么痛苦?”
怀陌安静地看着她,目无表情道:“不是我叫的。”
沉醉愣住,这时,却只听得一声尖叫从门口传来,“啊!”
沉醉一惊,循声望去,却只见绿珠站在门口,双目睁大望着房间里。沉醉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见屋子里竟还有一名男子,那人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他身下大滩的鲜血。
沉醉倒吸一口冷气。
绿珠已经反应过来,飞奔着冲去,跪在男人身边,用力摇着他,“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绿珠大叫着,目光又悲又怒地往沉醉和怀陌射去。
沉醉脚步一动,立刻上前,怀陌却将她拦腰搂回,“别去,他会伤害你。”
怀陌在她耳边制止。
“我哥怎么会伤害你们,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哥最善良了,他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绿珠哭喊,泪如雨下,她一指指向沉醉,又指向怀陌,“你们,你们是杀人凶手,你们杀了我哥,我要去告诉村长,我要让村民为我哥报仇!”
绿珠说着,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绿珠!”沉醉立刻追上去,“你别冲动。”
绿珠已经哭着夺门而去,她一路跑至院子里,却只觉身旁气息微动,前方,已经拦了人。
怀陌阴冷地站在她面前,“她让你别走。”
连吐出来的字字句句也仿佛结了冰,绿珠一时被他那阵寒意震慑住。仔细看去,只见眼前的男子虽生得绝色,却浑身透着一股不对劲。他的眼睛浓黑,然而那黑里又渗着一股如血腥一般的红,仿佛妖魔一样……绿珠浑身一颤。
这时,沉醉从后追上,她拉住绿珠,急急解释,“绿珠,你别激动,你哥没有死,他没有死。”
相比于怀陌如魔鬼般的冰冷,沉醉的手温暖得简直仿佛天人,绿珠不敢对上怀陌的目光,转而看向沉醉。
绿珠只是一时被怀陌震慑住,沉醉却只当她冷静了下来,立刻解释,“他只是受了伤,怀陌会医术,他会治好你哥哥的,那只是误会一场。”
“误会?”绿珠哀怨反问,“误会就要将我哥伤成那样?我听见了的,他叫得好凄惨,你看他的身上,那么多的血,那都是我哥的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绿珠从沉醉那里蓄积了怒,才有勇气再怒视向怀陌。
怀陌面无表情,一点看不出愧疚。
沉醉不知该如何解释,怀陌身上的血不是那男子的血,说了,绿珠也不会信。
沉醉只得轻轻扯了扯怀陌的袖子,希望他稍微别那么理直气壮,却也不忍怪他。
她心中是明白的,怀陌好好的在这里,他答应了不离开就一定不会离开,若不是有人闯进去,他又怎会伤人?沉醉想着,只对怀陌柔声劝道,“你进去看看他好不好?将他治好。”
“不好。”怀陌冷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绿珠大受刺激,后退一步,指着两人,“好,好,你们伤人还有理了。我哥不要你们救,我现在就去找村长,让村长来评评理!”
绿珠说罢,跑了出去。
沉醉望着那眨眼消失的湖绿身影,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轻叹,颇为无奈地看向怀陌,“你看……我们刚来,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他们敢伤害你,我就杀光他们。”
怀陌认真地看着她,在说到“杀”字时,双眼之内血腥之气大盛,显然,那嗜血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沉醉一惊,慌忙上前,轻柔地握住他的手,却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怀陌,答应我,别再动手了。交给我好不好?我会保护你的。”
怀陌注视着她,没动静。
这是怀陌中毒以后拒绝她的反应,她现在懂了。过去的怀陌拒绝她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可是现在的怀陌,他极为害怕失去她,所以每当他不愿意时,他就这么看着她,不说话,也不答应。
沉醉心中轻扯着疼,小手缓缓环过他的腰,“怀陌,我不喜欢你动手伤人。”
“为什么?”
他问得理直气壮,显然,他自己完全不觉得人不应该动手伤人,相反,他这样子看起来仿佛觉得人伤人才是天经地义,所以,沉醉告诉他她不喜欢,对他而言反而是天大的惊讶了。
沉醉暗叹,不知该怎么解释。
以前的怀陌虽然不是良善之人,但他教训人几乎不用武力,更遑论是自己亲自动手,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人,想来他自己不愿动手不是怕造了孽,只是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沉醉的目光垂下,静静看着他的衣服,又脏又湿,他怎还穿得下?
“那是因为……你动手伤人把衣服弄脏了,我为你洗衣会很辛苦。”
想来想去,竟是这样一个理由最拿得出口,沉醉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扬了唇轻笑。
怀陌却信了。
他凝着她颊边浅浅的笑,轻轻点头,“好,不伤人。”沉醉笑得更加的厉害。
绿珠很快便带了村长和一众村民赶来,沉醉没能笑太久。绿珠走在最前,气势汹涌的模样指着怀陌,高声道,“村长,凶手就在那里,请为绿珠兄妹主持公道!”
她身后的村民,大半拿了锄头、耙子、棍子一类的武器。
怀陌的手心顿紧,气息冷然,沉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自己站到怀陌身前。
来了约摸一二十人,喊打喊杀的样子。沉醉心中其实也没底,毕竟第一天,初来乍到是客,就将人伤成这样,她理解怀陌,可这些人怎么可能理解?眼前这阵势,她与怀陌果真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
可她不想与这里的人为敌,更不想离开这里。
撇开白子乙所说这里离了蓬莱仙山近,那澄澈之气会帮助化解他心中的孽障不说,留在这里确实可以化解眼前燃眉之急。
毕竟怀陌如今这个样子,又刚刚杀了庸人。若是回朝,也许还不必回朝,只要被人发现,南诏绝不会放过他,至于文帝,为了给南诏一个交代,说不定也会将他交出去。而这时的他,心智不在,除了用武力杀戮,他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样的对峙,对他而言太不公平。
沉醉已经打算在这里躲过一阵时间,至少等到怀陌好起来,足以应付回去之后将要面临的困境。所以,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今日就算再艰难,也要将这误会化解。
“村长,你看,他身上就是我哥哥的血!”
绿珠带了人,已经走到近前。她身后一人柱了拐杖,头发已至全白,身形颇瘦,使得身上长袍微微宽松,风吹过,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出世感。
沉醉猜测那就是这里的村长,她微微一笑,恭礼道,“村长。”
村长看清沉醉,却是双目睁大,目光当即发了直,脸上惊讶的表情任谁也看得出。
沉醉疑惑,那表情看来竟与绿珠第一眼见她时尤为相似。
绿珠仍在气头上,见村长没有反应,娇怒道,“村长!您不能因为他们是白先生带回来的人就纵容他们行凶。”
“绿珠姑娘息怒,”沉醉赔笑安抚,“我自知有错,亦不想推脱,可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夫君绝非有意伤人,请绿珠姑娘容我夫君将令兄治好,以偿过错,到时也可亲自问明情况。”
“还有什么情况?你看看他那样子,一身的血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本就是个杀人的魔鬼。”绿珠红着眼怒骂。
沉醉闻言,脸色顿沉。
她能容许自己受委屈,对人讨好,可决不能容忍他人这么骂怀陌,尤其是她此时最忌讳的五个字——杀人的魔鬼。
怀陌不是魔鬼!
他落到这个地步,其他人不懂,她懂,她心疼。
嗓音倏地冷下,沉醉眉梢冷冽,“即便我夫君伤了人,那沉醉斗胆请问一句,绿珠姑娘你兄长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白先生请我夫妻二人来做客,我夫君未离开这里一步,你兄长若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我夫君要去伤谁?”
“你……!”绿珠被沉醉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的手指指着沉醉,因为生气,在空气里颤巍巍的。
“村长!”绿珠跺脚,转而回身寻求帮助。
沉醉微微一笑,“也好,就让村长来主持公道。如今绿珠兄长被我夫君所伤,救治他,我们责无旁贷,我以为,与其我们在这里剑拔弩张,不如赶紧将他救醒,也好当众问明情况。我们的错,我们绝不推脱,可更多的指责,就恕不敢当了。”
沉醉说到最后一句时,眼梢瞥过绿珠,绿珠被气得发抖。
这时,村长往前一步,轻咳一声,问沉醉,“海生人呢?”
沉醉侧开身去,让开一条路,“村长里面请。”
村长带了人进去,沉醉想起里面的景象,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艰难。毕竟,绿珠只是无理,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理亏。
“他死不了。”怀陌在她身后略带生硬地开口。
沉醉笑了笑,转身,凝着他。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嗯,我知道,幸好你没杀他。”
怀陌默了默,只道,“我刚要动手,你就回来了。”
沉醉,“……”
爷,你可以不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吗?沉醉唇角抽搐。
沉醉和怀陌跟着进去时,只见海生身旁,一名村民正俯身查探他的身体,看来应是这里的大夫。那人也如村长一样,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形态清瘦。
他查看一番,便从身侧的药箱里拿出一个洁净的瓷瓶来,瓶塞拔开,满室顿时生了清冽的香。他又将那瓶口凑到海生鼻间晃了晃,不过须臾,海生眼皮动了动,竟是缓缓睁开眼睛来。
大夫又将东西收好,缓缓起身,回身对村长道,“没有大碍,只是摔着了,痛晕过去的。”
“摔着了?”绿珠不信,“永叔,你确定吗?我哥哥流了那么多的血。”
大夫人称永叔,闻言,回身看向绿珠,微微一笑,“信不过永叔?你自己看看你哥哥,他身上哪里有伤口,血是摔出来的。”
海生悠悠转醒,绿珠顾不得,立刻跪在他身边去看他,“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海生目光渐渐聚焦,才发现周遭围了一屋子的人,他的目光缓缓逡巡而过,落到怀陌身上时,双目急剧睁大,现出强烈的惊恐,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一指指向前,颤巍巍地出声,“他,他这个外来的魔鬼……快,快叫人来,将他赶出这里。”
沉醉皱眉,心中不悦至极。
这时,村长却轻咳一声,“海生,他是白先生的客人。村里不少的人亲眼见白先生带他们回来。”
“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