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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却只见怀陌身形一闪,便逼近乌老爹。村长头大疼,仍是迅速再次将两人分开。
“怀陌。”沉醉亦及时上前去将怀陌紧紧拉住,对着乌老爹嘲讽道:“和他动什么手?你看他这么着急,着急除去你,着急给你定罪,说不定是着急着在掩饰他不可告诉人的秘密。”
“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乌老爹冷笑。
“那要问谁?绿珠酒里的毒,既不是怀陌下的,还能是谁下的?”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乌老爹与沉醉针锋相对,一时之间早把中毒的绿珠遗忘。
绿珠幸得几名村民照顾,永叔随后又跟着村长而来,立刻对绿珠施针。此时,绿珠已经悠悠转醒,见那边混乱,也不顾自己尚且虚弱,便强让村民扶着她过去。
村长最先发现绿珠醒来,这才开口阻止,“好了,不要再争执了,绿珠已经醒来,问问她就是。”
沉醉心中觉得不靠谱。
这一家三口,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全都透着一股邪气,一股不对劲。绿珠好端端的来敬的什么酒?目的在什么?现在让她说,她就说得清楚了?
暗地里,沉醉紧紧握了握怀陌的手。
怀陌反手将她握紧,两人目光对视,沉醉担忧,怀陌却泰然,眼睛里一片安定,“没事。”
绿珠由村民扶着过来,径直走向怀陌。
这时,周围有村民唯恐不乱,大叫道:“绿珠,大胆地说是谁害你,不要怕!不管他是谁的朋友,我们这么多人都站在你这边。”
那人一出声,周围立刻便有零落几人附和。
沉醉皱眉,更抓紧了怀陌的手。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绿珠由人搀扶着走向怀陌,到怀陌近前,却忽地跪落在地。
搀扶她的两个女子愣了愣,当她是摔了,就要立刻扶她起来,绿珠却摇头。
惊讶,沉醉目瞪口呆,怀陌揽着沉醉淡淡看着地上的女子。
这时,绿珠才缓缓出声:“谢谢怀公子。绿珠中毒,若不是怀公子施救及时,绿珠已经没命了。”
所有村民惊在绿珠的话里,先前不饶人那几人,这时舌头全都打结,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
绿珠说着,还要朝怀陌磕下头去。
乌老爹才终于从震惊里反应过来,猛地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一把拽起绿珠,“丫头,你是被毒傻了是不是?他害你,你朝他磕什么头?”
乌老爹恶狠狠地盯着绿珠,目光骇人。
绿珠一条腿还跪在地上,被迫直视乌老爹,吓得身子微微瑟缩,“爹……我没傻……”
“你没傻你说的什么混话?”
“我……”
“乌老爹,让绿珠把话说完。”村长缓缓走向乌老爹与绿珠旁边,一面将绿珠从地上扶起,一面目光排开众人,看向永叔,“永叔,绿珠身子还好吗?”
永叔背着药箱走来,坦然道:“是剧毒鹤顶红。幸得有内力深厚之人及时将毒药逼出,这才救下绿珠一命。”
村民之间一片哗然,那时在场,绿珠以外不过三人,内力深厚之人除了怀陌自然不会有第二个,局势霎时倒向怀陌一边。
永叔又继续道:“这时毒解了,人既然已经醒来,神智便是清醒的。”
村长微微笑着点头,乌老爹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沉醉讥诮道:“神智既是清醒的,那方才便不是胡话,是怀陌救下绿珠一命。怀陌既不是下毒之人,那绿珠,你便自己说,你的酒是从哪里来的?”
绿珠闻言,目光霎时闪烁,不敢与沉醉对视,嗫嚅道:“绿珠说了,是从宴席上拿来,借村长的酒敬怀公子……”
“村长的酒?”沉醉反问。
村长脸色顿沉,“岂有此理,我的寿宴之上竟现了毒酒。绿珠,你如实说来,你的酒是从那一桌拿的?”
绿珠瑟瑟低头,又拼命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是随手拿的,那时人多,我,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求村长不要再逼问。”
绿珠支支吾吾,沉醉注意着村长的脸色,却见他脸色缓下,竟是想要顺水推舟。寿宴之上现了毒酒,原应该尽力排查,村长作为寿宴的主人,竟想要就此揭过?
沉醉见状,当即厉声冷斥,“绿珠,你在怕什么?你语出敷衍,分明就是在害怕,你分明就记得是谁给你的酒,对不对?”
“不对,不对,我不记得是谁给我的酒!”绿珠慌乱否认。
沉醉闻言,却反而微微笑了,她缓缓道:“所以你也承认,酒是他人给你的?”
绿珠起初只说是自己随手拿来,沉醉却疾言厉色偷换了概念,绿珠慌乱之下跟着露出破绽。这时恍悟,绿珠眼色后悔,痛苦地朝着沉醉用力摇头。
沉醉却已然将目光移开,看向村长,“村长,绿珠已经承认,酒是他人给的。几百张桌子长了一个样,记不得好说,可人和人不同,这也能忘吗?我不信。”
“混账!绿珠何时承认了酒是他人给的?”乌老爹往地上狠狠一拄拐,站出来,便是直指沉醉,“你个妇道人家,伶牙俐齿,这场面也有你插嘴的余地?你父亲不在管不了你,我替他管了!”
乌老爹说罢,拐杖当即往沉醉挥去。沉醉立定不动,静静看着那粗大的乌木往自己挥来,直到面门,她眼睛也不眨一下,那木拐却自己在她眼前停下。是怀陌拦下,而后,再一次与乌老爹动起手来。
沉醉仍旧立定在原地,她眼前,还是那乌木的纹路。乌老爹手上的乌木,与那一日簪子的材料是一样的!
村长与永叔相视一眼,两人眼睛里都有些外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也就是村长犹疑的这片刻,不知乌老爹与怀陌之间到底是怎样一个差池,众人只见怀陌踉跄后退,一路退至沉醉身旁,沉醉下意识将他扶住,乌老爹的乌木拐杖却随后跟着砸下。
怀陌将沉醉护在怀中,眼见乌老爹一击就要落在怀陌背上,一抹湖绿身影却猛地窜上前去将乌老爹拦腰抱住,大哭道:“爹,不要再执迷了!您不是承认您错了吗,怎么还可以在酒里下毒?您让我给怀公子喝这么毒的酒,是想杀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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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那酒……滋阴
水落,石出。欤珧畱午
所有的人,忽然间有了十足的默契,全都安静下来,安静得只能听见绿珠哭泣的声音,又将那哭声衬得愈加的凄楚。
酒,是乌老爹交给绿珠的,原意是要让怀陌喝下,没想到怀陌态度冷漠坚定,绿珠无法,自己喝了下去。
不知绿珠究竟是否是情急之下说出,说完,她便只是抱着乌老爹,呜呜哭泣。
怀陌与沉醉相视一眼,这样的真相,他们一点也不陌生。乌老爹既然之前能下狠手,将那么邪气的东西交予他们,置怀陌于死地,这时就不会轻易放手嫠。
只是没想到,毒酒却被不知情的绿珠喝了。
沉醉原本还在怀疑,绿珠当真不知情吗?只是听了永叔所说,剧毒鹤顶红,鹤顶红服下,毒发只须臾间,若是身旁没有好的大夫,绿珠的戏,不论她演的是什么,也就果真在那一刻终场了。可是在这之前,谁也不知怀陌能救她,甚至沉醉。
沉醉不得不信绿珠果真不知情菱。
若是绿珠不知情,那乌老爹果真是好狠的心啊,自己的女儿,也可以拿来做赌注,只为杀怀陌。可是怀陌之前从未来过这里,这里也与世隔绝,应该不能知道怀陌就是丞相,那么,怀陌与乌老爹能有什么样的仇恨,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杀怀陌?
沉醉心头苦思,眉头微微蹙在一起。
乌老爹被当众拆穿,愣了片刻,而后,忽地恼羞成怒,抬手,便要往绿珠的脖子劈去。
海生及时上前将空气中那只枯黄的手抓住,痛声道:“爹,醒醒吧!木头真的比人命还重要吗?就因为那支乌木对怀公子夫妇不存好意,你就要受那乌木指使,替木杀人吗?”
海生一句话,泄露的消息更加让人震惊。
乌老爹杀人,虽足以让人惊愕,但到底能说得过去,说不定是两人有什么仇呢?可是,杀人的动机却只是为了一支木头的意愿?千年老木有灵,虽也有不少的人信,可为了木头去杀人……在人们的认知里,着实是太走火入魔了些。
乌老爹脸气得都快歪了,呼呼吹了两口怒气,对海生恶狠狠地说,“你说的是什么话?不存好意?那支乌木乃千年灵木,集天地精华,已有灵性,懂得替天行道。我将它赠予他人,它却要置那人于死,那只能说明,是人该死。我杀怀陌,便是替天行道。你,你们两个不孝子孙,你们懂什么?人皆伪善,这两人从哪里来的?是在外面做了什么恶事来这里?你们清楚吗?你们看得透吗?你们能有这千年灵木看透人心的道行?”
“执迷不悟!”
乌老爹义愤填膺说完,村长当即一声厉斥,凌厉之下,威严慑人。
村长注视着乌老爹,一步步缓缓走近,“乌老爹,千年灵木便都是好的?活了千年的神仙也不见全是好的,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忘了那些曾经追杀我们祖先的天族之神?他们哪个不是活了成千上万年?他们就全是好的?你的歪理到此为止,够了!你家中收藏的那些所谓灵木,多是些邪木,你自己也走火入魔了,竟然到了被些邪木掌控的地步。”
乌老爹不驯服地看着村长。
人群里,有不少的村民头上都簪着乌老爹家的木簪,听到这时,竟都不约而同,默默将头上木簪取下。他们虽也有些默契,都是静静拿下,可是因着人多,那拔簪子的动作便被放大到了夸张。
乌老爹看到,当即气得脸色通红,正要说话,一直不曾开口的怀陌却忽地悠悠道:“既是邪气,村长为何多年来迟迟不肯处理?可是抱了什么侥幸?若是,那村长希望下一个无辜之人是谁?”
“无稽之谈!”乌老爹心头一慌,当即厉声斥道,“无稽之谈,狂妄至极!”
然而,怀陌不轻不重一句话,早已经在村民心中激起了共鸣。
他们原本对乌老爹一家的印象都不错,因乌老爹常常赠人木簪,在大家心中奠定了善人的形象。可是这形象一旦被“邪恶”和“走火入魔”推倒,过去一切的好,全可以成为不好。
过去被认可的善,眨眼之间成为别有居心。为什么会平白无故送人簪子,不收分文?
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要掉也是掉陨石,陨石掉下来,只会砸死人。
原来竟是这样的目的。乌老爹为邪灵控制,想要用木头杀人。
这边的动静,几乎把参加宴席的村民全吸引了过来,那几乎是全岛的人。安危,一向是最能激起共鸣的。
于是,场面里,嘈杂之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来明白的要求,“村长看怎么处理,我们大家支持。”
村长目色沉凝。
怀陌这时轻轻一笑,“既然邪恶之源在木头,那就让村长带着大家去看,但凡村长过目,有邪性的木头都通通烧毁。大家信得过村长吗?”
“信得过,信得过!我们信得过村长!”村民附和之声一时如浪铺天盖地。
乌老爹目光里全是凶狠戾气,村长看着怀陌,亦是微微不认同,怀陌淡淡一笑。
他与沉醉之前一样,亦是一个偷换概念的小把戏。原本,烧木头可大可小,从乌老爹今日宴席可坐主桌便可知他地位在这里非同一般,怀陌一言出来,却并不争取大家的同意,反而直接跳到了能否相信村长上面去,众人一旦回答,便等同于默认,赞同烧木。可即使这些人恍悟过来这两者概念不同又如何呢?人心都是自私的,谁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