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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说他暗害皇嗣。”
说到底,皇后也没想明白,谢慎行有什么理由去害皇嗣。
毕竟皇上未死,兄弟夺位,那是大不敬。
但若皇上有了孩子,再由幼童登基,他当摄政的几率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一百。
保下这个孩子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白行远低头单膝跪了下来。
“为长远计,以绝后患。”
皇后顿时默了。
这真是大实话,而且是纯粹出于为自己考虑才能说得出的大实话。
“中宫无所出,而妾妃有子,妾妃便会不敬中宫,外朝也会有所议论。”皇后不说话,白行远只当皇后还没想明白。
虽说从中宫的角度来说,有个孩子会比后宫一无所出要强。
但前朝也不是不知道皇上这个坑爹属性,中宫无子实在也是在常理之中,倒真怪不上皇后。
但除去这一条之外,剩下的就全于皇后不利了。
难保不会有妃嫔想要借着这个孩子的亲近,把皇后拉下位来。
倒了一个贵妃,算她倒霉,但多得是人觊觎后位,不得不防。
纵使嫔妃没有不敬之心,但外有谢慎行虎视眈眈,稚子年幼,总比皇上要好控制。
借着岳齐川的手了结,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动手之前,总得先问问皇后的意思。
“本宫明白。”沉默半晌,皇后才微微叹了口气,颇觉自嘲的摇了摇头,“但那毕竟是皇家血脉。”
白行远把头垂得越发低了。
“娘娘,如今龙胎已过三个月,太医回报胎像已稳,娘娘,时日无多。”
皇后盯着珠帘之外的地砖出神。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跑来和自己说,皇嗣留不得了。
“岳齐川是否与西厂勾结,全凭娘娘高旨意,微臣不敢善做主张,还请娘娘定夺。”
反正皇上说放,但也没说什么时候放,想要岳齐川和西厂勾结的证据还不简单,关个十天半个月,流水的刑具试下来,就是个铁人也该招了。
实在不行,打昏了伪造份口供按手印,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儿的事。
“谁在问话?”皇后呆了半晌,猛然想起来。
白行远宫中回话,宋桥忙着清后宫顺带喂宠物,拿着皇嗣作筏子陷害一个没有背景的江湖神医,说出去事情太大,白行远若不是亲自动手,也必然会交给心腹才是。
“宋桥在宫中,此事微臣交与林燃历练,请皇后放心。”
皇后:“……”
她不放心啊!
能被挑出来当飞鱼部主,又敢在皇宫里跟自己抬头谈条件,还是从东厂的死士堆里爬出来的,能是心慈手软的货色么?
闹不好比宋桥当年还变态啊喂!
就算是你们拷打的是哪个病歪歪的白发美青年,但是就冲岳齐川和那人的关系,你们这会儿下了死手,以后让她还去拿什么拉拢岳齐川啊摔!
老大们求求你们一个两个行事之前都先说一声行不行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胆大妄为的就先斩后奏啊!
第55章 放人
皇上被皇后软禁在了凤仪宫;不把源源不断送过来的朱批背完;绝对不许睡觉。
皇后还怕青扇一个人的监管力度不够;皇上要跑拦不住;特意把青萝也派了回去;想了想;干脆又把长公主一块儿请去了凤仪宫作陪。
两个自己的贴身宫女;外带一个皇上的亲妹子,不论皇上是打感情牌,还是以身份压人,这三只总能有办法对付过去。
左不过还有宋桥在宫里随时等候召唤;白行远便没入宫;想必是还在东厂亲自折腾化名岳齐川的病弱青年。
有皇上那句把人送回来的话;这两人的命算是保住了;白行远自然会管教林燃不许下杀手。
至于其他的,皇后也不敢说。
“那位神医呢?”
皇后没让跪着,宋桥也就身姿笔挺站在丹阶之下,轻轻低头。
“尚在东厂。”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或许同伙逍遥法外。”
皇后:“……”
合着你们是铁了心的要让他来背这个黑锅是吧!
他们人在东厂,然后还有同党在外头,这不是摆明了是里应外合要谋害龙胎,他们上头还有人的意思么!
就等着自己一句话,往下查是吧。
真当自己是傻子了?
“你给本宫一句实话,皇嗣之事,与你们东厂,到底有无关系。”
沉默良久,皇后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就目前来说,一共有三个人和她说过,别留这个孩子。
一个是施尉,根本找不到人。
一个是谢慎行,他估计没这么好心。
再剩下一个就是白行远了,又占着东厂的好地方,还有岳齐川现成的一个倒霉孩子,栽个赃分分钟的事儿。
宋桥反倒一愣。
“皇后何出此言?”
东厂再大逆不道,也不至于拿着皇嗣开玩笑,纵使要拿着皇嗣开玩笑,以白行远的性子,总也要等到皇后点头才肯下手……
皇后轻轻呼了口气。
“也罢,是本宫多虑了。”
青萝不在,门口守着的小宫女也就充当了临时通报的角色,只是不敢推门进来,只是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扬着脖子,声音刚好能让皇后听得清楚。
“启禀娘娘,曹大人与岳老大人求见。”
皇后一口茶又给喝去了肺管子里。
曹大人求见不算事儿,现在找不着皇上,万一杏充媛有个什么龙胎微恙,指不定薛昭仪不想担干系,就会把人推自己这儿来。
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曹大人会和岳老大人一起来啊!
虽然岳老大人是先皇钦点的顾命之一,但早就已经辞官退隐,本是想举家南迁回故土,但自己念其年长,特留京中颐养天年。
毕竟是两朝元老,朝政上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只不过事情都不大,也难得把他给惊动出来。
还是说最近又出什么大事了?
曹太医和岳老大人私交甚密,东厂敢抓神医,却不敢动把神医引入宫闱的曹太医。
皇后赶在岳老大人进来之前,赶紧把最近发生的事儿全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值得这一位出山的事儿。
冰灾的案子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了,最近抓了一批芝麻小官儿,真正的大头牵扯太多,谁也不敢真正惊动,打个擦边球,模模糊糊也就过了。
置于袁沛一案,也和冰灾牵扯在一起,又涉及京试泄题之人,等这两件事查完,估计袁沛的事情也能水落石出。
再来就是试院泄题和辛大人被杀一案,薛老大人已经把事情全盘扛了下来,按理说只要没有多的变化,就不会京东的他出面。
更何况如果是为这事而来,要来早来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置于谢慎行,现下章炎势力受损,实力已大不如西厂,西厂又与章炎生隙,谢慎行缺了章炎牵制柳清绝,京试又没出乱子,偶尔那么一点泄题,风头全在往他身上引,自然不敢妄动。
实在最近风平浪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至不至于把岳老大人这种基本上是半退隐状态的泰斗都给逼到内宫来求见啊!
宋桥默默低头向皇后行礼。
“微臣告退。”
皇后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宋桥不用忙着告退。
“岳老大人既然亲自觐见,必然是大事,你现在告退,白行远又不在宫中,待会儿说不准本宫还得再召你一次,不必麻烦,就在一边吧。”
宋桥点了点头,往书桌前走了两步,又觉不妥,干脆一个飞身,直接窜上了房梁。
皇后:“……”
所以说,你们会武功的,到底是对房梁这种地方有多深的执念啊!
算上来,岳老大人比薛老大人还要大上个好几岁,花白胡子一大把,走起路来整个人都歪在先帝御赐的拐杖上,宫内没人敢怠慢,从入宫开始就有两个小太监跟着,一左一右把老大人扶进了书房。
左不过都是小时候看着长大的,皇后也就省了珠帘,亲自站在门口迎。
然后岳老大人刚一进门,皇后打算搀人的手刚一伸出来,老大人就颤颤巍巍的给皇后跪下了。
“求皇后娘娘开恩,恕了微臣孙儿之死罪,微臣上下感念娘娘天恩,必将粉身碎骨,以报皇家恩德。”
皇后:“……”
所以说,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出……
岳老大人家三个孙子,老大还在翰林院里供职,老二醉心诗书天天搁家里写诗作画,占了京城八才子之一,剩下个老三是个病秧子,成天药罐子不离口,天天搁内院里养着,谁也没见过,她什么时候要治人的罪了?
岳老大人扶着拐杖,哆哆嗦嗦的就给皇后磕下头去,慌的皇后只差没提溜着人的领子把人提起来。
“老大人这是从何说起?”
岳老大人就和膝盖已经钉死在了地砖上一样,非给皇后磕足了一个头,才颤颤抖抖的开口。
“老臣孙儿名为,岳齐川。”
皇后想掀桌!
东厂居然把手伸到岳老大人头上去了!
岳老大人家的孙子和谢慎行有牵扯妄图夺位?
你这是在逗我玩么!
“老大人请起,皇上昨日已经亲口御赐为岳小公子免罪,只是今日人还未及进宫,老大人且请放心。”伸手扶起岳老大人,皇后还亲自把人一步到位的扶到了椅子上,看着宫女上了茶,才转过身来扶另外一个钉在地上的曹太医。
“曹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年岁也不小了的老太医依着岳老大人的模样,一样给皇后磕了个头,然后才颤巍巍的开始请罪。
“微臣有罪,请娘娘恕罪,微臣明知神医岳齐川为老大人家中孙子,却隐瞒此事,没向娘娘禀明,微臣死罪。”
皇后:“……”
一个两个的都够了好么……
她真的不想杀岳齐川啊!
就算这人是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正儿八经的江湖人士,她都打算把人收归己用了好不好!
否则她让皇上来掺和干嘛啊!
于是,提完了岳老大人的皇后,又苦逼兮兮的开始继续来提溜曹太医了。
“微臣本是知道岳齐川的身份,所以能确保此人忠心可靠,若非如此,微臣哪敢随意从宫外请人为皇上诊治,可谁知竟会出这等误会,微臣实在愧对皇上,愧对娘娘,也愧对老大人啊。”曹大人没有岳老大人好提,皇后扶了一把,人依然岿然不动。
“娘娘若有怀疑,也是应当的,是微臣之错,没有及时禀明岳齐川身份,微臣有罪。”
皇后差点也给曹太医给跪了。
“岳老大人忠心可鉴,岳小公子自然家学渊源,本宫信得过,曹太医还是起来说话吧。”
不管她怎么解释,东厂一直是在她的管辖之下也是事实,白行远动手,是个明白人都会觉得是皇后的意思……
这顶黑锅她也算是背定了。
总算是风水轮流转,之前给人背了那么多黑锅,现在自己身上也来一个,不算亏。
岳老大人还好,嚎完开头那一嗓子,剩下的话全让给曹太医来说。
皇后一个头比两个大,只求宋桥能机灵点,赶紧传话让白行远把人完好无损的给送回来。
但是到底是送哪一只回来啊摔!
好不容易把曹太医从地上弄起来,皇后陪着笑脸跟着两位胡子都白了的老大人一块儿喝茶,眼巴巴的等了一炷香时间,才听得门外宫女悠然来报。
“白大人求见。”
皇后彻底放了心。
先前把释放岳齐川的话让给皇上来说,这会儿她就不好再出面说因为信得过岳老大人才放人了。
人情要送就要送彻底,若真是因为岳老大人的原因才放人,别的不说,先就给岳老大人落了个倚老卖老的口实,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人要拿着这个作伐子,还有的争执。
最好是能让白行远来自己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