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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朱媛那个眼皮子浅的,天天搁在女人堆里,争来斗去玩个乐不思蜀。
“妹妹……妹妹这也太抬举姐姐我了,臣妾哪懂什么调度后宫,不过是大家姐妹们在一起,和和气气的,日子也就过了。”德妃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皇后,又赶紧一脸惶恐的低下头,越发往椅子里缩了缩。
九嫔之下,生脸太多,换代过快,皇后认不太全,但四妃好歹也见了个脸熟。
还没出阁的时候,逢年过节宴饮赏花,姐姐妹妹们的也多多少少凑到过一处,你弹个琴我吟个诗,外人看来是高门闺秀吟风弄月,实际上也就那么一回事。
德妃是文缨御史家的二小姐,当年秀女海选时,连三轮都没进,被皇上亲自发话说头发梳得太高挡了视线,以有碍观瞻为由扔了出去,还是太后一力坚持,才勉强留到了最后,一路辛辛苦苦在宫里熬了两年,拼着没犯大错,家里又有个着实争气的爹,才搁皇后手里挣了个妃位之末。
皇后慢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德妃看上去胆子小,但言官御史家的家教出来,能有几个嘴皮子不利落的?
朝庭上,德妃她爹那是稍不小心就要领着一大帮子书生们去拿头撞御阶的狠烈主儿,虎父无犬女,皇后私心里,还是相当看好德妃的。
能在朱媛手底下混一个没犯大错,这本身就是一个本事了。
“妹妹福分浅,不能早入宫侍奉天颜,进退之间,力不从心,皇上的心意,更是揣摩不透了,姐姐若肯垂怜,平日里教导妹妹一些儿,妹妹感激不尽。”贤妃说着说着就开始抽下巾帕,声泪俱下唱作俱佳的看着德妃。
皇后:“……”
皇上的心意还能有什么揣摩不透的?
新鲜好玩会来事儿,三样之中占一样,能保得宠五天。
三个之中占两样,一个月常驻宫中不是梦。
要三样全占齐全,恭喜,那就可以获得皇上于御床之上,许下的封妃口头承诺一份。
当然,也仅限于口头承诺。
真正往封妃诏书上戳的凤印,还安安稳稳的在皇后宫里放着呢。
皇后对付皇上隔三差五跑来宫中闹腾的要在四妃之外另加封,诸如宸妃鸳妃婉妃昭妃之流等等等等不计其数封号的撒泼招数,通常只有一个办法。
拖。
封妃是吧,成啊,先拟诏,拟诏之后礼部选号,光这一项随便拖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选号之后又得斋戒沐浴,斋戒沐浴之后还要别修宫室,别修宫室就得涉及国库,但凡涉及国库,言官大臣们就会跳出来劝诫天子不要沉溺女色。
就算是皇上能过得了言官口诛笔伐这一关,还得皇后选个吉时吉日行册封礼,再晓谕六宫不是?
等钦天监算出吉时,再拖上个几个月,皇后还就不信,皇上还能记得自己这个口头承诺。
纵使皇上还勉强能记得有这么一号人,估计被后宫礼仪折腾了这么久,这美人早就成了众矢之的,天知道死在了皇宫的哪个角落里,别说封妃封嫔挣个封号,只怕是尸身被野狗叼了去拆得七零八落的,都不会有人知道。
“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来,入宫早晚,和侍奉皇上尽不尽心,哪有什么关系,后宫里哪个姐妹不是尽心竭力侍奉皇上。”大概是皇后一直表现得老神在在不出声,德妃也就稍微放大了点胆子,顺带就把皮球踢去了依然在发呆的皇后身上。
“更何况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教导后宫有方,臣妾哪有什么可以教导妹妹的,妹妹这是说笑呢。”
于是这回轮到贤妃噗通一声跪去了地上。
“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恕罪。”
皇后:“……”
所以说,她喊了这俩人跑来中宫,真的不是听她们一人一句哭一个上午的皇后恕罪啊……
不过说起来,这应该怎么回话来着?
朝堂上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皇后只需要隔着帘子让人传话,教导皇上说爱卿平身朕知爱卿好意云云,那群说要撞墙就真的会去撞墙的言官御史们才不会如此谨小慎微的哭喊皇上恕罪,他们通常都是理直气壮的逼着皇上说朕知错了……
在皇后从入后宫以来的经历里,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处理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琐事的经验。
“起来吧,你们身为四妃,自然是要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教导下面的姐妹,后妃有德,是皇上之福,也是我朝之幸。”默默把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皇后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才拗出一个严肃正经的表情,往下瞥了一眼。
然后德妃也一块儿扔了茶盏跪去了地上,跟贤妃一起磕头去了。
“娘娘教导得是,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皇后顿时……暴躁了。
“娘娘,臣妾有一事,思来想去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只好来请娘娘示下,还望娘娘不嫌弃臣妾愚钝。”德妃还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一边贤妃已经回过神来,稍稍直了直身子,伸手拭了拭原本就没掉下眼角的泪,语气虽说还带着点“臣妾不知如何做主”的惶恐,但到底也没真惶恐到哪儿去。
皇后颇觉头疼的扶了扶额,青扇赶紧把两位娘娘都掺了起来,一步到位送去椅子里坐好。
“本宫让你们协理西六宫事宜,自然不是空话。”
总算是说到正点儿上了。
“臣妾年轻,尚不熟悉后宫规矩,偶然听姐妹们闲谈,说起姐妹们住不到一处宫里,总觉得心里怪空的,不似从前那般热闹了。”贤妃字斟句酌半天,最后才瞄了一眼德妃。
“姐姐,你说是吧。”
后者重新恢复眼观鼻鼻观心,视线规规矩矩盯着面前那一亩三分地的表情,贤妃问过来了,才稍微抬眼,看了面前人一眼。
“臣妾觉得,热闹有热闹的好,清净也有清净的好,姐妹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说笑,自然高兴,清净一点,也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侍奉皇上。”
皇后安安稳稳的往身后椅子背上靠了靠,总算有了点喝茶的心思。
只有下面的人开始推皮球和起争执,她的位置,才算彻底坐稳了。
如今她才发话,放了一批人出宫,贤妃不可能有这个胆子跑来跟自己说,要往后宫里补些美人选个秀。
那么贤妃想提的唯一可能,就是挪宫。
这么得罪人的功夫,如今撞来一只出头鸟,皇后自然乐见其成。
第7章 搜宫
从前皇后只觉得,后宫女人们之间争来斗去,与她自己关系并不大,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她只需要站在最高的那一点,等着下面人掐出个结果了,她再看看就好。
哪怕是贵妃再越权,也越不过她皇后的这把椅子。
毕竟只要有涂家一天,就没有谁敢少了她中宫皇后的吃穿用度。
只是现在看来,偶尔把伸进手去,把水搅一搅浑,倒也不算无聊。
“娘娘,淑妃娘娘来请安。”青扇进来时,恰巧捧着青萝站在皇后身边伺候笔墨,明黄色的奏章看着看着就堆满了整张书桌。
皇后难得只戴了最俭朴的那套首饰,从阶下往上看,刚好只看得到明黄色的奏章山上冒了个金灿灿的凤凰脑袋尖儿。
“淑妃请安?”凤凰脑袋点了点,皇后笔尖稍稍停了停,又行云流水的往朱媛(官名)递上来的请安折子上画了个圈儿,一边青萝赶紧递上另一本。
“她是难得来。”
青扇恨恨的瞪了青萝一眼,小阴翼翼的往上瞄了眼自家娘娘,瞅着皇后看完奏折拿笔的功夫,见缝插针补了一句。
“娘娘,淑妃娘娘一早就来了,您忙着看折子,奴婢不敢打扰。”
凤凰脑袋尖稍稍又往上抬了抬,勉强露出了凤嘴里衔着的鸽子血。
“你倒替她想着。”
淑妃跟贵妃不睦是后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实,贵妃协理六宫之权一去,淑妃要不赶紧趁着这新鲜*的劲儿跑来抱皇后大腿,皇后都替她觉得可惜。
只不过后宫事儿再大,也大不过豫州冰灾,皇后几乎是前脚送走贤德二妃,后脚青萝就捧来了整整三大盘子的奏章,满满当当堆了整张书桌,最惨烈的还有一本全空十八叠大折子,里面一个字没有,全按的各式各样小手印,说是豫州冰灾里冻死了父母孤苦无依眼见着只有一口气儿了的小孩子联名上的书,八百里快骑加紧送了来,看得皇后只觉得心里发毛。
心意是好的,就那一堆手印看着,知道的说是事情紧急,不知道的还以为豫州变成了酆都鬼城……
青扇冷汗唰的一下就给下来了。
外头淑妃天刚亮就跑来给皇后请安,现在该传午膳了,淑妃那脸色从红转白,从白变青,由青又深成了黑色,这会儿都能赶上御膳房的锅底了。
要不是碍着这是皇后凤仪宫,以淑妃那火爆脾气,房子都该拆了好几轮了。
“娘娘,该用膳了。”青萝最后还是没能挡得住青扇的眼刀攻击,总算是没再往皇后面前递折子,默默的把砚台往一边挪了挪。
“你看着赏两道菜给淑妃,送她回去,跟她说豫州灾情紧急。”皇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青萝默默的冲着青扇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又递了一本过去。
“前些天贤妃来回,这些天挪宫,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度又添了一笔,眼下豫州灾情紧急,后宫也要多为皇上分忧,让她看着办。”
贤妃前脚才刚走没两天,淑妃这就沉不住气了,虽是意料之中,却也当真是无趣。
瞅瞅人家当年的状元爷,活生生被关在翰林院里翻了两年的古书经典,也没见人家跑来跟自己哭天喊地。
这才是正经要成气候的节奏啊……
“娘娘,外头各宫的娘娘们已经换了十来拨了。”打发走淑妃,青扇是死都不敢再往里通传,反倒是青萝没能看得下去,趁着皇后批完最紧急的一批折子,不紧不慢的提了一句。
皇后:“……”
关她什么事?
“英修容说,自从宝美人林采女搬进云英堂,她天天夜不安枕,每晚必定惊悸心慌,这会儿已经卧床不起了。”
“皇上昨晚睡在宁美人殿里,大半夜的,隔壁芳修媛居然听到宁美人寝殿传来一声巨响,皇上叫得连侍卫都差点冲进来搜刺客,现在芳修媛已经把宁美人禁足了,只等娘娘示下,是否贬出宫去。”
“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来回娘娘,贵妃殿里失了东西,请求彻查。”
皇后瞬间觉得头都大了。
后宫里女人琐事多起来,还真不比灾荒好处理到哪儿去……
“贤妃德妃是死人么,贵妃不理事,她们倒给本宫添这么些乱子,美人的事也敢往本宫宫里回?”
皱起眉头,皇后颇觉头疼的揉揉额角,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皇上这是又怎么了。”
一下子走了这么一批美人出宫,皇上居然没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缅怀随风逝去的真爱,也没哭着喊着在百官们面前要死要活选秀,反而还能高高兴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逛后宫赏花月吟风作对对月赋诗,要么是奇迹发生皇上转了性,要么……就是滚的那一批皇上已经睡腻了。
这倒有点意思,朱媛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到凤仪宫了么。
“宁美人禁足,什么都不说,只说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寝殿里搜出不少上不得台面的闺阁玩意儿,宁美人也还是那句话,说是皇上亲口恩准了的,让芳修媛若是不信只管去问皇上,只把芳修媛气了个半死,半个时辰前还在外头路哭,青扇劝了好久才肯回去。”青萝给皇后手边换了盏新茶,又退到身后替自家娘娘揉额头。
“按理说美人才人采女这些事儿,平时的确不该来污娘娘的耳朵,只是娘娘您前些天才发落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