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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出来给人看看,听听他们又羡又妒的酸话才算完啊,不然,自己等了那么多年他中举,不是白等了?锦衣夜行,那有什么意思,他贾赦好容易养出了个探花儿子,怎么也得挺直了腰杆在人前好好享受一把旁人艳羡的眼神才行啊。
张氏也不帮贾瑚:“以前你常说等科举后再议亲,现在可不是科举后了,你还得了这么个好名次,不赶紧乘热打铁请亲朋过来多看看,好好给你筹谋筹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客人全来了,你往人前那么一站,我再说两句你还没娶亲,大家还不赶紧给你挑对象?我一个人能知道多少好姑娘,正要大家一起帮着找才找的好呢。”
贾瑚还要垂死挣扎:“可我才只中了个探花郎,又不是状元……”
他话还没说完,贾赦张氏就瞪起了眼睛竖起了眉毛:“探花怎么了,谁说探花就比不上状元郎了,谁不知道探花郎是前三甲里最最丰神俊秀的?别人倒是想中个探花郎呢,看他们有那能耐嘛!”
就连苏妈妈金妈妈等人也笑道:“可不就是,也就是老爷和太太,才生得大爷这般俊美倜傥,一般人,便是学问够了,那相貌,也够不上探花郎的位置。只有咱们大爷,真真是比姑娘还要貌美俊秀呢。”
贾瑚实在掌不住这样玩笑,无奈得□着:“妈妈快别说了,我个大男人,怎么能说貌美呢。”
可这年头,男子色若春花是好事,就贾瑚,嘴里抗议,可那天不是细心养护了自己的发肤身形,就贾赦张氏,每天也用着养身养颜的补药补汤呢,听到苏妈妈等人开玩笑,这两人心里反而高兴,得意道:“可不是如此,我儿容貌,在京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谁人不夸上一句好相貌。”若不是他们夫妻也是面容姣好的,怎么能生出这么个英俊的儿子来?贾赦张氏把关系绕过来,发现夸儿子就是在夸自己,笑得越发合不拢嘴,只张氏假意苦恼道:“只一点,我儿这般好相貌,一般姑娘可配不上,要给你挑个贤淑貌美的,可得费些功夫了。”
说起贾瑚的亲事,苏妈妈金妈妈登时也来了劲儿,打趣着说道:“可不是费劲儿了,上次随着太太去周大人家赏菊,哎呦喂,那些个姑娘,看着倒是清秀漂亮,可如今想想,要站在咱们大爷身边,那就真真是日月之光与萤火之别,怎么看都不般配呢。”
张氏笑得前合后仰,戏谑地看着贾瑚,口中只道:“是啊,现在想想,瑚儿的婚事,可是愁人呢……”
贾瑚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贾赦张氏大肆庆贺一番的主意了,为了避免张氏贾赦等人再拿他打趣开玩笑,贾瑚果断推说还有事,回屋去了。
落在贾琏眼里,不由得同情大哥,母亲父亲越来越没正形了,哪有这般拿着儿子打趣的,瞧大哥,被说得都落荒而逃了,自己以后,好在自己离娶亲还远着呢……
贾瑚入翰林院是皇帝钦点的,不过礼部还有些程序要走,因此贾瑚还有些时日可以休息做自己的事,贾赦张氏定下喜宴的日子就在前三甲打马游街的第二天晚上,想到儿子白天身穿喜袍骑着大马,由礼部官差开路,绕着京城大街,被人啧啧称赞这般俊秀年轻的探花郎,贾赦张氏喜得一夜没睡,早早起床穿戴好,等着贾瑚来给他们请安。
索性贾瑚还真体谅他们,知道他们定是激动的难以入眠的,干脆也早早起来,过来陪着他们一起说话用早饭。果然看到儿子穿着礼部送来的吉服,鲜红的颜色益发衬得他色若朝霞,眼如波光,身如青松,俊美难言,贾赦张氏真是骄傲又欢喜,连贾赦也顾不得早上还叮嘱自己的‘要揣着当父母的架势’的话,欢欢喜喜陪着张氏一起笑话自己儿子:“今儿去看前三甲打马游街的人可多呢,我儿子这般好看,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姑娘家。到时候鲜花帕子砸下来,儿子,你可得看清楚了,那些不好看的,颜色一般的,你可不能接。也别害羞,要有中意的,让人留意着,回头跟我们来说,我们也好请媒人去。”
贾瑚涨红了脸:“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自己能看中谁!”
这般笑闹着到了时间,贾瑚郑重给贾赦张氏施了一礼,郑重拜谢父母:“多谢父亲母亲这些年悉心教导,儿有今日,全是父母之功。”
贾赦张氏收敛了玩笑之心,坦然受了这礼,方道:“这也是你自己勤奋,不独我们的功劳。”虽是如此,儿子这般尊敬他们,贾赦张氏心里端的是骄傲非常。
贾瑚到得荣国府门口,那里已经有礼部的人牵了御马来,马头还扎了个红艳艳的丝绸大花,贾瑚便是嫌俗,这会儿也不得接受,稍稍撩起袍脚,也不用礼部的人搀着,一手抓了缰绳,左脚先上了马蹬,一施力,干脆利落地就上了马,笔挺地坐在马上,整了整鲜红的吉服,英姿勃发,旁边看热闹的人俱都大声叫好:“真不愧是探花郎!”听得贾家门口堆挤在一起的小斯下人们俱都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腰杆。这可不是一般探花郎做得到的,也就他们家大爷,不止学问好,武艺也好,所以才上马这么利索漂亮,你们还以为谁都能做到这点不成?!
贾瑚从宁荣街出发,一路先去宫门口与唐宾康广季二人汇合,三人在宫门口对着正殿方向先行拜谢皇恩,然后再从宫门口出发,向西到朱雀大街,穿行大半个京城,晚间还要再赴琼林宴。可以说,今日,唐宾康广季贾瑚三人,是整个京城的焦点。
为官者仪态也是一要求,所谓官威,也要为官者本身姿容过得去,穿上官威才能像模像样。若是相貌猥琐者,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样的人,便是学问再好,也是不能为官的。否则前朝今朝也不会规定,残疾破相,相貌不端者,不得入仕为官。可见,能从几轮考试中脱颖而出,最后的得中功名的,样貌皆都不差。
今日三鼎甲中,贾瑚不说,就是年纪最大的康广季,三十好几的岁数,家中孩子都已然大了,却依旧是风度翩翩,眉目儒雅,换上吉服,虽不能与贾瑚唐宾相提并论,也是精神抖擞,笑容满面,见之倍感亲和。
而唐宾,五官直如雕刻一般的俊朗,肤色康健,红色也颇为衬他,他那凤眼流波转动时,风流体态叫两道旁的年轻小姐都不由怦然心动。他身形高挑,偏狂放不羁,好好一身吉服穿在贾瑚身上,温文尔雅,就连那火红色仿佛消退了几分炙热,可穿在他身上,却如火中浇油,本就是肆意热烈的颜色,如今更是张扬狂放,让他笑间,抬手间,回头间,恍若阳光般直让人眼前一片炫目,再难不为之心折。
这三人一起打马游街,又是三鼎甲的身份,道旁的看热闹的人都要挤疯了,尤其唐宾贾瑚还未娶亲,三人才开始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谁抢的先,一朵鲜花抛了过来,随后便是无数花朵手绢荷包冲着三人砸了过来,两边路旁有喊“状元公好生俊美的”,也有喊“探花郎好模样”的,热闹地仿佛过节一般。
唐宾和贾瑚被那鲜花手绢荷包砸了一路,亏的身上是大红喜服,不然非得叫鲜花沁出的汁液染花了不可。更有谁不知道在荷包里手绢里包了什么藏了什么,原本轻飘飘的物件,有些打在身上还颇疼,唐宾贾瑚两个可不是什么钢筋铁骨,肉体凡胎可是痛得紧,又不好埋怨百姓太过热情,只能顶着凌乱脏污了衣服,强忍着疼,挤出笑来看着四周。
康广季看着他们这模样,再没有什么羡慕之情了,发笑道:“古有看杀卫玠,今儿个看到两位大人,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瞧那姑娘好生阔绰,好一个宝石耳环都扔了出来,不过看打在贾瑚身上时他那皱紧的眉头,啧啧,一定很疼。康广季无比庆幸,亏得自己成亲了,人人皆知,自己才逃过了这一劫啊。
唐宾随手捞了一朵花,低头深深嗅了一会儿,回头笑对着康广季和贾瑚道:“那卫玠可是个病秧子,否则不过被那瓜果砸了那么一会儿,怎么就没了?白白辜负了美人恩,我可不比他,美人如花,她们的好意可不能辜负了。”说着回眸对着道旁那些仿佛疯了一般尖叫脸红的女子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来,满意地看见那些本还遮遮掩掩的女子都羞红了脸,连酒楼上带着帷帽的小姐身边的丫头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本就沸反盈天的气氛更是火爆起来。
康广季啧啧称叹:“京城里的姑娘当真胆大,竟这般大气。”在常德,女子可不敢这般抛头露面,还对着状元郎撒花尖叫,要叫人看见,非说妇德有亏不可。
贾瑚前世见惯了那些真正言行大气的贵女,可看不上眼前这小小阵仗:“也就是小门小户之家才管的放松些,你瞧两旁酒楼,那些小姐奶奶们,可都带着帷帽呢。三年一次打马游街,只要小心,出来看看,也不算什么。”这点京里还算放得宽。不过比起当年,那些个贵女自己带着人打马游玩,嬉戏耍闹,眼前这一切,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抬眼看了康广季,不消他说白,贾瑚就知道,他怕也是那信奉女子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他觉得鲜活可爱的如今这些姑娘的举动,落在他眼里,怕就是有伤风化吧。
唐宾终于舍得从如花的女子身上拉回心思,对着两人道:“可不是,不就是出门来玩耍,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嘉兴那边,交好的闺秀出门,只要带上婆子,就是坐画舫游船也不算什么。”刚好看到道旁酒楼上有个打扮冶艳的不似良家的女子在对着他笑,唐宾直觉一个灿烂的笑容回了过去,那姑娘拔下头上一根玉搔头扔了过来,唐宾眼疾手快地接住,细细看了一眼,随手笼进了袖子里——底下好些个姑娘被晃花了眼之余,冲着楼上那姑娘好一阵白眼。
康广季看了眼唐宾,语带深意:“唐大人果然是年少风流啊。”
唐宾微微一笑,理都理没理他。
贾瑚不比唐宾时不时跟着旁边的姑娘们使眼神做小动作调笑,可凭着样貌家世也是众位姑娘家的如意郎君,大家小姐小家碧玉还要讲究矜持,那些非良家的却是豪放大胆的紧,看着唐宾没拒绝那女子的玉搔头,纷纷也大起了胆子,什么香包绢花镯子耳环的,俱往贾瑚身上扔。
偏贾瑚却是不懂怜香惜玉的,那些东西扔过来,他看也不看,几个闪躲,那些东西大多落在了地上,便有一些掉在他身上,他也不伸手去拿,反而怜爱地抚摸着被那些硬物打中而有些烦躁的御马,眼底带着几不可见的厌烦。
唐宾瞧着贾瑚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不喜欢这些的人,这种场合,不定多厌烦,也不吵他,尽情享受着此刻的欢闹。康广季却是不知道看人眼色的,见贾瑚沉默不说话,只静静坐着,还笑道:“贾大人还未娶亲吧,如今两道如此多闺秀小姐,大人就没有心动的?要看中了意中人,可别矜持着,贾大人才金榜题名,再来个洞房花烛,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贾瑚淡淡瞥了他一眼:“康兄说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妻子,自然有父母帮着掌眼。姑娘名节,康兄莫开这般的玩笑。”噎的康广季脸都黑了。唐宾好像还嫌不够乱,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