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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嘉。”他急切地唤了她一声,右手握住她的手臂。
泪水不争气地落下,她吸口气,试着控制自己。
“我……”他粗嘎地开口,微转过她的身子,轻触她湿润苍白的脸颊,佩嘉震动了一下,睫毛颤动着。
他的胸膛鼓动着,血液奔窜,他无法抑制双手的颤抖。“嘉……”他困难的开口,声音粗哑,他甚至无法辨认他说了什么。
他亲呢的叫唤让她情绪翻腾,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呢称她。
“我……我回来了……”他的心脏急速跳动。
她闭上眼睛,压下上涌的哭意。凉风拂起她的秀发,将她的痛楚吹扬,压在心底的思念随风舞动……她坐在空荡荡的屋里等他回来;他们在飘落的花瓣底下依偎作伴;她鼓着腮帮
子,为他吹去疼痛的伤口……
他牵着她的手,使手心沁了汗也不分开;他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情话;他们在大太阳底下吃冰;还有他剃着五分头的拙样她以为她早已忘了这一切的,却发现尘封的回忆此刻却猛地朝她席卷而来。
他的拇指抚过她的眉、她的泪,她睁开眼,望进他深黝的黑眸,后退一步,让他无法触及……
他惊慌,伸手急切地探向他,她白皙的手臂印上他有力的掌握。“嘉――”
他亲呢的呼唤让她的心狂跳。“你不该回来。”
“我知道你怪我……”他试着压下急躁的心。
“让我走。”她深吸口气。
他的表情显得相当紧张,“我放手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这五年我…
…“他的喉咙仿佛让人掐住,艰涩而痛苦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发音,甚至无法抑制从心底升起的惧怕,他从没这么害怕过,即使是在五年前离开她的时候。”
当时的他不害怕,而是痛苦,可如今,他却因惧怕会失去她而惊慌,五年前,他有好理由离开她。可他不知道对她来讲,那算不算是个好理由。
“一切都迟了。”她叹气,朦胧的眼神看不清站在眼前的他,她的视线让泪水遮掩住。
“我知道,我知道不该离开你……”他试着解释这一切。
她摇头。“我不想知道,都不重要了。”
“不——”他打断她的话。“别这样……”他感觉喉咙疼痛而沙哑。
“你离开了五年。”她握紧双拳,泪水再次不争气地落下。
“五年,不是五个月、五天、五个小时,而是整整五年!”她原本不想说这些的,但再见到他,让她的情绪整个爆发出来。
“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说的,他抛下她是事实。“嘉……”他无法再克制自己地揽近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抱住她纤细的身躯,内心波涛汹涌。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呢哺。“太迟了……”她闭上眼,泪水潸然而下。
“不,不迟!”他的声音暗哑而带着急切。“你的苦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
她用力推开他。“我不想听。”她吸着鼻子。“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我知道。”他面色激动。“我不会让你再从我手上溜走――”
“溜走的是你,不是我。”她与他四眼相对。
痛苦涌上他深黝的黑眸。“我知道,是我……负了你……”
她后退一步,他伸手欲抓住她,她摇头。“不要……”她定定的凝视他,风扬起她美丽的长发。
“我等过你,我等过……”她压抑着波涛汹涌的情绪,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想着你……想着你有一天回来,想着你在远处,想着我们重逢……可一年一年过去,我的心却一天一天死去…”
“对不起……”他握紧拳头。
她摇头。“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她压抑再次涌上的哭意。
他扣紧她的肩。“佩嘉,我从来没忘记过你,我想你,我一直在想你,想你过得好不好、想你的笑、想你的香味、想你的一切一切——”
“我不想听!”她挣扎着。
“对不起。”他的黑眸闪现着痛苦。“我没有忘记过你,我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从来没有忘记。”
她摇头。“不要再说了。”她不要再听了。
他痛苦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去。”她低着头不愿看他,拖着脚步往前走。
“佩嘉。”他上前想拦她。
她突然脚步颠簸了一下,他立刻搀住她。
“放开我。”她激动地挣扎。
“好,我会放开,等我送你回去。”他知道她在医院照顾过母亲,一定累坏了。
“我要自己走。”她扭开身子。
他连忙松开她,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还没准备好,他的出现一定勾起她的怨怼,他必须给她一点时间缓和心情。
佩嘉走进屋内,将他锁在门外,一关上门,她立即瘫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间,她一定是热晕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她一定是热晕了……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
她颤抖着哭出声,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都已经快要忘记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摇头,不!她再也不要让他影响她了!她急急地拭去泪水,告诉自己刚刚都是幻觉,是幻觉!她重新振作自己,提起塑胶袋走进厨房。
她不会再受他影响了,绝不会!
第七章
她切伤了手指头!
她愤恨不平地拿起第三个OK绷贴绕在食指上。
放回菜刀,她决定自己受的罪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的伤口来点缀;她掀开锅盖,将排骨跟蔬菜全丢进稀饭里。
“哦——”她吃痛一声,稀饭因她粗鲁地丢食物进锅而溅上她的手臂。
她连忙走到洗手台边冲水,眉心紧拧着。
半个小时后,她提着稀饭出门,她一开门,就见曾逸煌站在门口抽烟,他听见声响而回头,黑眸紧锁在她脸上,贪婪地凝视她每个细微的表情与细致的五官。
她压下内心颤动的情绪,没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仿佛他是隐形人般地绕过他,走上马路。
“你的手怎么了?”她之前进屋时并没有贴OK绷。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往前走。
他想触碰她,最终却是缩回手,她手上提着东西,他担心她一激动会打翻了食盒。
佩嘉在马路上等了一会儿计程车才来,她快速地坐上车,无情的将他甩在后头。
她盯着手上的食企,克制着不回头,一路上,她的脑袋纷乱,恍恍惚惚地,等司机提醒她该下车时,她才发现医院已经到了。
走上二楼,她依旧有些心神不宁,还差点错过病房;进房后,原本坐在铁椅上看国中英文的文雁立刻起身。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不是要你休息一下的吗?”
“我不累。”她将食盒放在床头旁的矮柜上,弯身为母亲拉了一下床单。
“她刚刚才睡。”文雁说道。
佩嘉起身,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
“啊?”佩嘉回神。“没有。”
“还说没有,脸色看起来好糟,你还是回家睡一觉,这儿我来就行了。”文雁将她往病房外推。
“我没事。”
“不管有没有事,你都回家休息。”文雁皱起眉。
“”我……“她迟疑了一下。她不想回去,因为担心会再碰见他。
“快回去吧!”文雁将她推到外头。“五点以后再来。”
“不用。‘佩嘉摇头。
“你……”文雁叹口气,实在拿她没辙。“你自己的身体不顾好,怎么照顾你妈?”
“我知道。”佩嘉袭紧后心。
“佩嘉。”文雁注视着她心不在焉的神情。“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她止住话语,正当文雁要继续追问时,她说了一句,“他回来了。”
“嗯?”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文雁踌躇了一下。
“阿煌……曾逸煌回来了。”
她张大嘴,随即拉拉耳朵,还打了几下。“什么?”她一时之间好像没听清楚。
佩嘉转开视线,“他回来了。”
文雁倒抽口气。“他……”她不放心地挖挖耳朵。“他?曾逸煌?”
她颔首。
文雁再次抽口气。“我还想说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呢!他还敢回来?他在哪儿?”她一脸杀气腾腾的,嗓门也不觉拉高。
“不知道。”
“啊?”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什么不知道?你别护着他。”
“他之前在我家门口,后来我坐计程车来医院,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儿。”她不确定地一笑。“说不定是我的幻觉,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什么幻觉?你没揍他吗?”文雁不可置信地说。
“我不想再跟他有牵扯——”
“你说什么?!”文雁咬牙切齿。“什么没牵扯?你竟然……竟然就这么放了他……”她生气地走来走去。“没错,是没牵扯,不过也要先揍他一顿啊!连本带利的,这几年他——”
“别说了。”佩嘉长叹一声。“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我不想再……”她深吸口气。“就当一切都只是幻觉吧!”
“幻觉?”她冷哼一声,望着走廊尽头走来的身影。“幻觉会这么真实吗?”
她气冲冲地往前走去,带着万夫莫敌的杀人气势。
佩嘉疑惑地看着文雁,而后再次见到了他。
眼看文雁就要冲上来,走在曾逸煌身旁的扬汉强立刻跨步上前。
“你走开。”文雁怒声道。
杨汉强上前,左手一勾,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起。
文雁气愤地挣扎,双腿乱踢。“杨汉强,你放开我——”
“这里是医院,小声点。”杨汉强抱着她远离。
“揍他两拳不会弄出多大的声音。”文雁的声音逐渐远离。“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她的声音消失在转角处。
佩嘉也没多说废话,转身就走进病房,他则堵在房门口不让她关门;她气愤地推他,但他仍是一动也不动。
“请你出去。”她语气严厉。
他叹气。“嘉……”
“不要叫我!”她转身背对他。“你走。”
“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他沙哑地说。
“我一直……一直在给你机会。”她的声音有些破碎,深吸口气,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握紧拳头,有口难言。
“啊……”
母亲的声音让佩嘉暂时抛下他,走到床边。“吵醒你了们事,你再睡。”
郑秀玉睁开眼,偏头转向女儿。“你怎么来了?不是才回去吗?”她挣扎着想起身。
“你躺着。”佩嘉拉好她的床单。
“我又没病,老躺着干嘛!”她打个呵欠。“睡得腰都酸了她坐起身,察觉病房内似乎还有其他人存在。
她抬眼望向来人,随即有三秒的停顿。“你——”她皱一下眉头。
“我是曾逸煌。”他直接报上姓名。
“我知道。”郑秀玉的不悦写在脸上。“你来这儿做什么?”
“妈。”母亲的直言不讳让佩嘉莫名觉得烦躁,虽然她想让他知难而退,但绝不是这样,母亲的语气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仿佛他们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
“我回来重新追求佩嘉,我要娶她。‘他同样直言不讳地说。
他的话让两个女人错愕,郑秀玉随即涨红睑,恼怒全写在脸上,佩嘉则是无法置信,不敢相信他会在母亲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红晕满布,却不知是羞是怒。
她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感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比以前多了份自信,而这自信让他显得不可动摇。
佩嘉恼火地打断自己的思绪,他变得如何已与她无关,她与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你说什么!”郑秀玉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