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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不置可否。
一踏进客厅里,几位公司同仁先向他打招呼。
“副总。”
“副总好。”
至於她的前同事并不相识的,全投来好奇的视线。
“喂,自我介绍一下。”日暖顶顶身旁的他。
他淡淡开口,“各位好,我是关河……”
身边有双炯炯的目光,密切期待他即将说出的介绍。
““关河深锁祖龙盘”的关河。”他慢条斯理地说完。
可恶!他还有词儿可以套?为什麽?为什麽!真是令人仰天长啸。当初不知道是谁替他取名字的,可以这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然後,我的江日暖是那个……那个……”可恶,上次明明翻到一句很炫的,现在居然想不起。不然再用上回背给他听的那句好了……可恶,连那句她都忘记了。“就是,呃……江水流过去的江,日头很暖的日暖。”
“日暖,”阿美走上前,慨然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们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日暖瞪著她,再含很看向身边那张似笑非笑的僵尸脸。为什麽她的名字就这麽逊?!呜。“你自己找地方坐,我进去里面帮忙。”
郁卒地把他扔在一堆人中间,她进厨房去。
有“大人物”出现,场面明显地安静许多。
她母亲的住所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华丽。这并不是一间普通小公寓,而是位於天母山脚下的独栋别墅,身价千万以上。出了门就是青山绿水,又离市区极近,典型的闹中取静。室内约有七十来坪面积,分上下两层,客厅完全挑高,更显得气派非凡。
有孝心是一回事,但如此“折腾”自己去换一栋豪华别墅给母亲住,会不会太过度了?关河不能苟同。
他算了一下,现场总共有十二个人,七个是他手下,其馀的则是她的老同事。
“江伯母呢?”他询问一名公司的女秘书。
“伯母刚刚上楼接个电话,马上下来。”女秘书必恭必敬地接话。
看来他若不走开,这些小虫子只敢窝在自己位子上蠕动。
“大家放轻松一点,现在是下班时间,不必太在意上司下属的分别。”他站起身。“我进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帮忙的。”
他一离开客厅,场面立刻活络起来。
“哗,你们副总看起来好有威严。”
“对啊,他是有名的冷面罗刹,我们公司的人怕他比怕总经理多。”几只小老鼠开始咬耳朵。
厨房里,阿美刚端了一盘水果出去,只剩下她和一名煮饭的欧巴桑。
“你怎麽进来了?”她正在包馄饨,颊角沾了一抹白面粉。
“我来帮你。”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披在一张椅背上,拿起面皮开始裹馅。
“喂,这样不公平啦!你帮我想想看,“江日暖”还有什麽说法?”
奇怪了,名字就名字,有什麽好在意的?真搞不懂她的脑子里在想什麽。他受不了地摇摇头。
““研讨会将在二十六日暖身开场”不就江、日、暖都有了?”
“不对,那个“将”不是我这个“江”……喂喂,你耍我?”她终於发现了。
关河白她一眼,日暖被他瞪得有点莫名其妙。
“干嘛?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有。”他的声音与手势一样平稳。
“才怪。”她嘀咕两句。
“小暖,我听说关先生来了。”娇弱的轻唤从厨房门口飘进来,江夫人踱入厨房,端的是莲步轻摆,雍容华贵。
“伯母好。”再次见面,关河仍然为她的绝盛容光赞叹不已。真正的美丽是不受限於岁月的。
“嗳!小暖,你怎麽让客人帮忙做事呢?”江夫人轻瞋女儿一眼。
“他的报应。”日暖咕哝。“妈,我们已经包好了,你先出去,我们马上来。”她沉著脸拉他到洗手台前冲水。“这两盘小菜我来端,冰箱里有一个大冷盘由你负责。”
关河又好气又好笑。
今天误上贼船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本来以为只有三人的私人餐会,现下变成公司联欢晚会,他没赏她几个爆栗就不错了。
在她心里,宴请他与宴请这些狐群狗党是同等意义的吗?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大家自己到餐厅抢位子,先抢到的先嬴。”
年轻人也不跟她客气,呼啸一声蜂拥进餐厅。
江宅的餐桌采传统的大圆红木桌,起码可以坐上十五个人。除了各式丰盛美食,桌面正中央摆著一鼎酸菜白肉火锅,据说是江夫人祖上秘传,所有配料都是自家亲手酿制的。热气腾腾的烟滚著酸味十足的香,令人垂涎三尺。
她相准妈妈身旁的位子,正要坐下,关河却碰碰她的手臂,示意她坐过去一格。
他坐在她妈咪身边不会觉得别扭吗?日暖耸了耸肩,依言挪过去,没有想太多。
“大家开动,不要客气。”江夫人温柔招呼。
“小暖,你爸爸呢?”坐在她另一侧的阿美咬著一只虾子问。
“嗯?”她愣了一下。
“父亲,爸爸,令尊,令严,还记得吗?”另一位朋友取笑她。
“我爸到外地出差,过几天才会回来。”她瞄了母亲一眼,秀容出现短暂的别扭。
江夫人的神情似嗔似恼,又微带好笑。她忍不住向妈咪吐舌尖,扮个鬼脸。
她就是特地挑老爸到香港出差的时间才约朋友来的。
没办法啊!关河认不出她老爸,不代表其他人也认不出。
从小到大,每当同事或朋友发现她父亲在经营哪一种生意时,各式各样的调侃就蜂拥而来,遇到更过分一点的家伙,甚至连暧昧的暗示都说出口,让她脸红也不是,生气也不是,最後只能吃一肚子闷亏,气嘟嘟跑回家。如果让这堆朋友知道,她老爸就是卖“那些东西”的江金虎,她非别扭死不可。不行不行!
并不是她以父亲为耻!她爱死了她老爸,天下也再没有人像她老爸这样疼她和妈咪,可是……老爸,你干嘛非做那种生意不可?唉!
“你不要一直夹凉拌鸡丝,分一点给别人。”关河突然发话。
日暖伸出去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住。
“我是主人,我当然可以选自己喜欢吃的菜下手。”吼!不帮她想诗词也就算,现在连她吃什麽都要管。
“我也喜欢吃凉拌鸡丝,你没听过以客为尊?”他慢条斯埋地侵略她最爱的冷盘。
日暖嘀嘀咕咕地改舀火锅料。
空调将白烟吹到关河脸上,蒙胧了他的平光眼镜,他索性摘下来。
哗……同桌几位女客全睁大眼。
师啊!真是帅!那张完美的脸被隐藏在粗边黑框眼镜後面,真是罪恶!没有想到一副眼镜可以对人类的容貌带来如此惊人的摧残。
喂,喂。阿美在桌子底下拚命蹭日暖的脚。
干嘛?她挑挑眉,无声打pass。
换一下位子。阿美挤眉弄眼。
日暖往斜一瞄,翻了个白眼。原来如此!
喂,喂。轮到她在桌子底下蹭关河的脚。
关河挑了挑眉。
把眼镜戴上!她挤眉弄眼。
关河淡淡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真讨厌,她不想换位子啊,这里离主菜近,离她最爱的凉拌菜也近,天时地利人和。她瞄一眼阿美兴致勃勃的模样。
好吧,尤其是“人和”这一项。她喜欢坐在他旁边,更排斥阿美眼底的那抹热切。
另一侧的pass又踩过来了。
日暖蓦地恼火,用力往他脚上一蹬。
“小暖!”江夫人轻呼。“你踩我做什麽?”
“啊?呃……我……我觉得脚痒痒的,不小心跺到你。”
可恶的家伙,居然临时抽腿!
她用阴凉的眼神谋杀他,他恍若无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在阿美虎视耽耽的逼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
“阿美,我要和小汤他们聊天,我们换个位子。”你给我记住!她瞪关河一记。
阿美心满意足地坐到帅哥身边来。
原来如此,这下子关河总算知道她打了半天的pass是为了哪桩。
这女人以为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凭著几声咿咿啊啊的低哼,和几下顿足,就能猜到她的心意?他啼笑皆非。
她起身的那一刻,身边的位子变得好空荡。
後来,即使阿美坐下来了,那空荡荡的感觉仍然残留著。
一桌子年轻人又开始热烈谈笑起来,她的距离与他拉开,彷佛隔著一座庞大的不周山,笑与闹都离他迢迢的。
关河安静地吃东西,偶尔回答几句她母亲的垂问,和阿美过度热切的自我介绍。
隐隐然,他仿佛感觉自己被流放到边疆去。
日暖找到新的发传单受害者。
不是轮班的老板娘——老板娘多数时间仍然待在家里烤蛋糕和带小朋友。
不是刚回国的老板——老板大人度完小假,又出国忙他“国际和平团”的事了。
当然也不是关河——其实她自己私下想过,好歹关河是堂堂副总,被她拖到大街上发传单,像什麽话?如果能找到其他人帮忙,当然是最好的。
最後是他公司里的一位工程师自告奋勇帮忙。这些人时常来小咖啡屋光顾,已经变成老主顾,一听说她每天需要义工帮忙发十分钟的传单,立刻有人挺身而出。
反正副总看起来同她挺熟的,即使抓到同仁翘班,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上午十点半,熟悉的长影出现在收银台前。
“关河,坐啊。”笑容仍然那样甜,她转头去调四桌客人点的卡布奇诺。
他站在原地,一双眼深思地飘向外头那个发传单的人影。
“怎麽不坐?你今天要换不同口味的咖啡吗?”
他的视线从帷幕外落回她身上,然後摇摇头,自动走向老位子去。
“喂,你最近好像怪怪的。”咖啡在五分钟内送到他桌上。
“你想太多了。”他不置可否,开始喝咖啡看杂志。
日暖多打量了他一会儿。
表面上看起来,他仍然和以前一模一样,她却感觉到有一些奇怪的事正在发——或者该说,有某种亲近的感觉正在消失。他仿佛变回两人初识时的那个男人,一身冷漠疏离,与她隔得远远的,而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会是她想太多了吗?
她灵机一动,钻回收银台里,窸窸窣窣地讲了一通电话。後援部队在两分钟内赶到。
“日暖,暖暖,小暖,我来看你了。”四楼贸易公司的专员——王承先笑嘻嘻地站在收银台前。
谢啦。日暖对他眨眨眼,唇角的甜笑完全敛住,换上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客倌想喝点什麽?”
“干嘛一大早就脸臭臭的,谁惹你生气了?”
“没。”她要死不活地应道。
“我们公司几个同事今天晚上要去V…mix唱歌,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不会唱歌。”
“来嘛,我们唱完歌还要去Room18跳舞。”
“我不会跳舞。”她不耐烦地做个手势,“不好意思,後面有人要点餐。”
王承先连忙让出空位来。她处理完新客人需要的餐饮,又回到收银台後面。
“不然我们到薰pub喝酒?”王承先不屈不挠。
“我不会喝酒。”
“不然到阳明山上吃土鸡看夜景?”
“我怕冷。”
“有没有搞错,怕冷?大热天的,连半夜都会让人中暑,你还怕冷?”被拒多次,王某人的口气开始转坏。
日暖终於放下正在整理的发票,一副忍著气的模样回他。
“好,那就是我怕中暑,行了吧?”眼睛瞄向关河的桌位,看看恶客上门,他有什麽反应,还会不会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啥?他怎麽不在位子上?
她紧张地四处看,原来他走到角落去讲手机了,真是可恶!亏她还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