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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也坐不住了,既然只剩下大海捞针的办法,怎么样都要试一下!
站起来正要穿外套,经理却越过他看向门口,高兴地指着那个方向:“明先生,她回来了!”
他心里打了个突,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如同从黑幕中走进来一个人一般,他只觉得一颗心总算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她看起来疲惫不已,靴子上沾满了泥巴。她像是藏了一肚子的心事,连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都不自觉。
明武就站在她面前,她怔怔地抬头顶着来人的脸,半晌才像是终于认出了他,傻傻地笑:“阿武,怎么是你——”
他心疼极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心烦,她都不该这样对待自己。她像是在外面转了一天,脸蛋、手背都冻得发紫。
“吃饭了没?饿不饿?”
她怔怔地摇头,半晌又重重地点头,冲他恍惚地笑:“我真是饿了,一天都没吃过。”
什么都不再多说,他轻轻搂过她的肩膀:“我带你吃饭去。”
她却摇头:“我想先洗澡……好冷……”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连经理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带蓝小姐去医院吧,我看她的样子——”
“胡说什么!”
明武沉着脸,低声把那个经理呵退。
但是蓝羽妮这个样子着实令人担心,她的手冻得跟冰块一样。眼下已经是三月份的天,可她依然冷得发抖。
叫了一个女服务生看着她洗澡,他就一直等在门外。
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惊吓,她才会如此失神。廖习枫那个混蛋的脸忽然浮现,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不得不搬出来不算,眼下竟把她逼成了这样!
他咬着牙,等搞清楚了原因,一定把那个混蛋碎尸万段!
等了许久她终于出来,看样子洗了澡后精神像是好了很多。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宵夜,最清淡的白米粥,还配了几样点心。她真的是饿了,吃完了绿豆糕又吃沙琪玛,明武怕她噎着,盛了一碗海苔粉果芋圆放在她面前。
总算是吃饱了,她捋顺额前半湿的刘海,心满意足。
她从不亏待自己,心里难过的时候吃下去的食物更是应该挑剔。
明武就坐在对面看着,直到她脸上重新恢复了红晕,芭比娃娃般的大眼睛又有了神采,总算是放下了心。
蓝羽妮绞着发梢,神智清晰了,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阿武,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不以为意地笑:“两个错误。第一、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所以应该说今天;第二、今天是星期六,国家的法定假日,我不用去公司。”
顿了顿,他低声说:“倒是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工作,实在有违劳动人民坚持不懈的伟大精神。”
她呵呵地笑,即使是这样的冷笑话,也比一个人守着墙壁强。
虽然他一直没有问什么,可是,她还是要把很多话说清楚。
“阿武,我今天去以前的学校了,高中也是、大学也是,都去过了。”
他点点头,难怪找不到她,那是很偏僻的郊区,而他根本也没想过她会去以前的学校。
“是不是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恍惚地笑:“是啊,曾经年少轻狂的事,好像不去想就真的会忘掉、不再属于自己一样。”
?
明明
明武不禁缓缓坐直身,对面的她还是勉强地笑,却比哭更让他心疼。
“然后我想起习枫,想起我是怎么喜欢上他、爱上他、坚持不懈地追求他。呵,这么多年了,真的跟做梦一样。”
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再也不想听下去:“你累了,还是早点睡吧,有什么事等你休息过了再说。”
她仰起头看着他,眼底有什么一直在闪,她就是易碎的娃娃,苍白地让人心疼。
“阿武,你是不是也猜到我想说什么了?你说的对,我累了,真的很累了。Michelle说的也很对,她才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人,我死心了。隔了这么久,整整十四年,我终于明白了过来,所以我死心了。”
他锁着眉,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痛楚,眉宇间永远是淡淡的犹豫。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然后呢?你想怎么办?”
她摇摇头,绝望地闭上眼,一瞬间重又睁开:“我想走了,妈妈一直想让我去美国陪她,因为他我才不停地推辞,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再推了。”
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不知道,其实黑发黑眼的蓝羽妮有四分之一的美国人血统。
“再然后呢?”
她不由一怔,随即坚定无比地回答:“我会一直在那边生活,可能永远不回来了——”
早已猜到的答案,他还是不相信她就真的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他重新站得笔直,视线却放在屋内她挂在床头的黑色史努比睡衣上。
她酷爱各种动漫人物,从小就是如此,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她的东西几乎都会印上这样或那样的卡通。
连去年冬天去他和她家里吃火锅,他喝得太多实在没办法开车回去,她翻出了件灰色睡衣,两边袖子上各有一只狗,他翻开来吓了一跳,难不成廖习枫在家里就穿这样的睡衣?!
她摸着头呵呵地笑,说:“这是我刚买的,习枫还没穿过。好在他还有件旧的,你先穿一晚上应急。”
往事历历在目,那样温柔的笑容却要这样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那我呢?小妮,这么多年了,你追廖习枫了十四年,那我呢?”
“我只能说对不起。”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脸,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根本不是你的道歉。”
她还是摇着头,泪痕狰狞地爬满了整张脸,喃喃地说:“对不起……”
明武再也控制不住,这么多年守着她的背影,即使她为了别人哭、为了别人笑,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样为自己不平。
他狠狠地抓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双自己迷恋了整整十四年的芭比娃娃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泪水,再也找不到初见时的那份开朗和纯真。
往事如烟,她如烟的往事却从来没有他的份。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什么,只是想静静地躲在角落里看着你,难道连这样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因为我希望彻底忘掉廖习枫,只要还在这里一天,我就不可能忘掉。只有彻底斩断跟他所有的联系,我才有可能重新过我的生活。”
她每说一个字,他就觉得心死了一分,比母亲当年抛弃自己还要疼,如同一把极钝的刀,在最脆弱的地方来回地磨,血会慢慢地留,疼痛却是入骨的,从那个地方渗出来,慢慢的把自己淹没……
蓝羽妮却看着他的脸,忽然一怔,露出极心疼的眼神,默默地伸手抚上他的脸。他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自从失去了完整的家庭后他就再没哭过,今日竟然当着她的面哭了出来。
可他什么也顾不得,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我带你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小妮,我会对你好的,会让你忘掉所有伤痛,你相信我!”
她轻轻摇头,洗过澡后身上的沐浴露淡淡香气,萦绕在两人中间,绝望而悲伤。
“我一定要斩断和他所有的关系,才有可能活下去。”
他一愣,他们三人是高中到大学的同学,他甚至可以说是她和廖习枫十四年爱情的见证人。他确实算是某种联系。
不是自己比不上廖习枫优秀,不是自己不够爱她,不是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只是若她和他在一起,剩下的日子她只要一见到他就想起那段年少轻狂的爱恋,永远都不能被救赎。
他只是从来都不想逼她而已,从没想过今日,他会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即使她是单身一人,自己依然没有机会。
他颤颤地攀着她的肩膀,连话都说不清楚:“你真自私……”
蓝羽妮只是哭,只是不停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真正对不起他的是他自己,一贯懦弱与退让把自己逼到了如此死地。
他什么都不能再说了,说什么都不能留住她了。从前他不敢,现在更是不能够……
他缓缓伸出手,拇指抚摸她的唇线,粉红色的诱惑,他向往了那么多年。
他不再压抑自己,终于闭上眼,倾身缓缓吻了上去。
比想象中的还要温软——
她也跟着闭上眼,放纵他此刻的放纵。全身都在颤抖,眼泪流下来,他一点一点全都吻掉,淡淡的咸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只是又苦又咸……
从老天那里赊欠过来的幸福,这么快就被连本带利地收了回去,他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是好奇,若是当年能勇敢地追,他和她能否青梅竹马到如今?
相见恨晚……相见恨晚……
可是,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他却连机会都没有……
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
?
惊闻
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梁洛展下了很大的决心,把原来的总经理,钟世全,解雇掉了,把明武提上来。
全叔一把年纪了,丈着两朝元老的威信一直撑着场面。可如今的场面混乱不堪,再也不是威慑就足够的。幸好全叔也有意退休,他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明武无论是能力还是威信,无疑是最佳人选。
本人没有任何异议,收拾了东西两个小时不到就从行政部搬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效率之高让人肃然起敬。
梁洛展却看着有些奇怪,他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头,这样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升迁在他看来竟是一文不值,反而有种逆来顺受的味道。
趁没人的时候梁洛展悄声问:“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有点委屈。”
明武不置一词,过了半晌竟冷笑一声,低声呢喃了句什么。
梁洛展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嘴角扯开来,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廖习枫去哪儿了?”
梁洛展一怔,仔细想了想,八成又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他昨天去了上海,和那边的投资商谈事去了。”
明武又是冷笑:“他跑得倒是快!”
跑?!
这倒提醒梁洛展了:“你找到Elaine没?她这样两天都不上班工作怎么办?我很难做的。”
好朋友归好朋友,他们毕竟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上上下下那么多只眼瞧着,他不能这样一直包庇着她。
明武却是怔怔的,眼睛瞧着他办公室阳台上的珍珠吊兰,渐渐流露出梁洛展从未见过的绝望。
从前的明武只是眉宇有着几乎淡不可见的阴郁,此刻的他却是像是被悲伤绑住,一层一层地捆住,重重的枷锁后,竟连面容都找不到。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大男人又不能像女孩子一样拿出自己的感情问题分享,尤其他们又是如此地要强。
半晌,正当梁洛展想逃跑的时候,明武忽然想起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他打开抽屉,拿出了个塑料袋。梁洛展随意地一瞥,等看清了里面已经有些黯淡的东西后,只觉得被雷击中一般,全身都不无法动弹!
居然是那条项链!
明武没看他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说:“全叔走的时候交给了我,他说看着眼熟,我看着也很眼熟,好像是洪阿姨带着的。你看一下是不是——”
明武这才看见他的脸色,只觉得梁洛展的眼都快要充血。
事情好像不止是丢了条项链那么简单。
明武小心地轻声问:“是你的项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