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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这才看见他的脸色,只觉得梁洛展的眼都快要充血。
事情好像不止是丢了条项链那么简单。
明武小心地轻声问:“是你的项链吗?”
梁洛展已经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只顾死死地盯着那条项链。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全叔是从哪儿得到的?”
明武略微思忖,说:“应该是后勤部那里——阿展!”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洛展却忽然出手,一把抢过那条链子摔门而去。
他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是完全失了控。这个样子怕是要出事,明武不放心,连忙跟了上去。
后勤部……后勤部……
1楼……
他还在17楼,一心只想下楼,完全不管其他人,明武进电梯的时候被门卡住他也是浑然未觉。
梁董事长12岁掌管东梁,近20年的时间,早已经是喜怒不形色。如今竟是完全失了分寸,两眼充血地死死瞪着电梯里红色的数字,骇人的眼神如同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
明武暗暗猜测,怕是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17、16、15、14……
8、7、6、5……
血红色的显示管一点一点地变化,他一眨都不眨地死死瞪着,脑中一片死白,只是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项链还抓在手里,很简单的款式,两条银色弧线包围着那颗钻石,切工一般,而且很容易看出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抓得太紧,两条弧线的一端齐齐嵌进肉里,他浑然未觉——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是他亲眼看着她扔进了垃圾篓里,她对这条项链不屑一顾,他一生一世的承诺,她无所谓地扔掉,没有一丝犹豫,甚至都没有再看一眼。他原本还想,既然她都不在乎,他何必弯腰去捡?
可是,可是,如今这项链却再次出现。垃圾篓里杂物太多,打扫的员工不见得就有那么好的眼力能把这样一条并不起眼的项链挑出来。排除这种不太可能的可能性,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人会去翻检垃圾篓、刚好翻出了她扔掉的项链?
除非、除非——
隐藏得最深的可能占满了脑子,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放任自己压抑这么久的渴望。
可以想念她的渴望。
它就像是被被困住的兽,此刻终于跑出来,咬得他遍体鳞伤。
到底真相是什么,他急切地想知道!
后勤部的何经理翻检了个人电脑,终于找到了相关记录:“确实是交到钟老先生手上,因为他说这条项链看着眼熟,就签了个字拿走了。”
何经理这才觉察出董事长的不对劲来,像是一松手会有人来抢一般,他死死地抓着那条旧项链,双眼通红,如同要吃人的野兽。
梁洛展怔怔开口,吓了众人一跳。他的眼神虽然骇人,但声音却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是问你,这条项链是从哪里来的?”
何常又翻了一遍,指着电脑屏幕回答道:“是企划部那边捡到了,因为这算是贵重物品,就交上来保管。”
企划部?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心里的兽又嚣张了几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无论如何都要现在就问清楚。
他要把一切都搞清楚,他的人生一片混乱,不断地欠债,今天他就要把一切都搞清楚!
专职负责打扫企划部的两位大婶看着这条项链许久,忽然其中一个比较胖的大妈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粗着嗓子,回答说:“这就是那天我在企划部的经理办公室里捡到的,因为殷小姐的屋子总是特别干净,什么垃圾都不会有。我那天还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掉在地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藏着,就交了上来。”
明武皱着眉问:“那你为什么不还给她?”
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那天她刚好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所以——”
没等她说完,梁洛展再也等不了,推开众人就冲了出去,明武最先反应过来,吩咐了何经理两句就跟了上来。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
寻找
已经如同垃圾的项链却出现在她曾经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解释,有人从废纸篓中捡起了链子,不小心把它掉在了企划部,这才会被后勤部的人发现。
这世上只有他和她知道那条项链被扔在哪里,也只有他和她才有理由去捡。
既然他没有,那么——
她明明当着他的面扔掉了,她明明不再相信他了,她明明说过不爱他了,她明明……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去捡——
他忽然紧紧地闭上眼,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那么近的答案,他唯一默认的答案,到了现在的境地,他忽然不敢去认,甚至不敢去相信。像是做过的最好的梦,那么真实、那么美好,他明明爱做那样的梦,可禁不起任何人碰。因为只要有人碰,他立刻就醒了。
他怕,再美好,也不过是另一场美梦。
就像他的父母,他再爱的人,留不住终归是留不住。
周围的声音统统都再也听不到,他就像是处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半晌才想起来要打电话向她问清楚。
他一定要问清楚,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那为什么又要把已经丢掉了捡回来?!
电话去却一直没有人接听,他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去了日本,不在国内了。
她说过是去进修,那内山也丰八成知道她的行踪。
背后明武跟上来,正担心地看着自己。他胡思乱想了各种可能性,内山也丰是个怪老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到他的面wωw奇書网,就算冒然跑到东京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阿武,你能联系到内山也丰吗?我、我无论如何都要见他,我一定要问清楚!”
话都语无伦次,可是明武从头看到了尾,自然全都明白。他仔细掂量了各个方面,回答说:“我帮你去问,只要内山也丰知道今天晚上我就能告诉你她的下落。”
梁洛展怔怔地点头,那股说不出的冲动过去后,现在只剩下浓厚的空虚,就像狂欢后独自面对空无一人的凌乱房间一样。
那条项链还勾在手指上,来回地晃动,偶尔阳光照在上面,发出虚弱的光芒。他的手心却渐渐出了汗,渐渐地滑了手,只怕再也握不住……
晚上茫茫然回到家,珍姨见他回来就煮了宵夜,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伸进口袋里,借着指尖细细地描着项链的每一个扣子、每一个细节。
这是他的项链,他再熟悉不过。
从没想过的是,她扔掉后竟然还能再回到他手上。
像是存了她的声音、她的味道、她的气息,他只想永远把它放在身边除了她谁都不再给!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离开我……
忽然想起门铃的声音,不等珍姨前去,他已经忍不住脚步冲了过去开门,急切的样子倒是把来人吓了一跳。
他呆看着蓝羽妮,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是你啊……”
蓝羽妮有点呆,梁洛展这样的表情似乎太不对了,她傻傻地举起手:“是我。”
这样的见面极其尴尬,梁洛展极快地恢复了寻常神色,侧身请她进了屋。
珍姨笑容满面地请她喝莲子茶,极浓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甜而不腻。
她只喝了一口就放到了桌上,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品茶。
从包里翻出已经打印好的东西,她放在桌上,摆到他面前,淡定的表情既是决绝,又是解脱。
“辞职申请”,白底黑字的四个字,再清楚不过。
梁洛展的脸上只有素来的平静,那几张薄薄的纸就放在面前,他只是冷眼瞧着,并不去翻。
“Elaine,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的工作能力没有人有质疑。公司里最近事情也多,我不想再失去这么好的助手。所以如果你拿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我是不会允许这样好的职员离开东梁的。”
她捧着莲子茶,又暖又香,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洛展,我和习枫之间,你也是一路看到现在。更细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只是有一样,我已经没有办法和他继续下去了。所以我想离开,去美国和我妈妈一起生活。”
他立刻发现了问题:“第一、你和习枫好好谈谈,应该还没到走不下去的地步;第二、就算你们没有缘分,也不需要离开东梁、甚至出国。”
蓝羽妮却是静静地笑,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对话。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多说。但是洛展,你也是至情至性的人,应该也能明白忘掉一个人有多难、多痛苦。所以,我想彻底离开他,抛开一切再去过我的生活。”
忘掉一个人有多难、多痛苦?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
他有多难、多痛苦却又有多少人知道?
而那个人又知不知道?
他只是不动声色,说话的节奏却慢了下来:“我知道,我没有干涉你们的事情。但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上司,我都希望你能谨慎考虑这个决定,这份报告你先收回去,三思以后再告诉我考虑的结果。”
在医院里廖习枫恸哭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他真的不希望两个人就这样彼此误会、甚至最终只能是错过的结局。
他把那几张纸推到另一边,蓝羽妮却伸手按在上面,坚定地推了回去。
“洛展,我不是冲动的人,这个决定真的已经是我三思后的结果,我不可能再如此冷静地思考什么问题了。”
她的话声音不大,却是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了出来,语气透着轻松,像是卸下了最重的包袱。
梁洛展却是怔怔的,依然盯着那四个醒目无比的大字。
他忽然幽幽开口:“Elaine,我们四个几个月前还是那么甜蜜,为什么到了今天,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已经有了最爱的未婚妻,而好朋友也和女朋友守着幸福的小窝,一载不到,竟成过往。
曾经的你侬我侬,已经是不会再出现的美梦。不过几个月,竟然是沧海桑田。
她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轻如叹息:“有了爱却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却没有爱,所谓缘分,拆开来看,不就是缘和分吗?我们这个样子,只是因为没有缘分而已。”
他轻笑出声:“怎么觉得你和看破红尘的尼姑似的?”
她一口饮尽还是温热的莲子茶,起身回家。梁洛展也是绅士,总不能大晚上的让她一个人回去,就起身送了一程。
回程的时候他等了很久的电话终于到了,明武很肯定地转达内山也丰的回答,语气里透着惋惜与担忧。
“她没有找过内山先生,甚至可能不在日本。”
决心
她没有找过内山先生,甚至可能不在日本。
他这时才恨起自己,只记得她说去进修。那时他只顾着绝望,只顾着怎么样把这个人从心里挖走,根本没留意她到底去的什么地方。
若她去的不是日本,那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那次和兴颜并不愉快的见面忽然浮现在脑中,他找来殷兴颜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问。她正在图书馆看书,捂着话筒飞快地跑了出来。
她有些莫名其妙:“姐姐就是去的日本,我亲眼看着她进了闸门。”
事情越来越奇怪,她的行踪竟然已然成迷。
若真如兴颜所说,她已经去了东京,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离开;如果离开了,她又会去哪里?
那头兴颜小心地试探:“洛展哥?”
他回过神来,淡淡地说:“没什么我随便问问,以后再说吧。”
不等她再发问,他随手合上了电话。环顾偌大而空旷的办公室,正如胸口的那个地方,忽然觉得疲惫不已。
他倚在沙发,眼睛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头顶上的玻璃印出一张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