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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去找你们吧!我把两个小萝卜头送到美国我妈那儿去,请她帮我带几天,不管雷德有没有空我都能去台湾找你们,我好久没见到依依了,她见着我不知道会有多吃惊……”
蜜雪儿还沉迷于自己完美的计划当中,哪知道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老公早已听得面部抽搐,恨不得立刻转身回房将爱妻的护照证件全给藏起来,免得自己一天到晚担心老婆翘家。
“除非我陪着,否则你别想一个人到台湾去!”雷德终究抵不过满腹的怒焰,冲口说出。
“嗄!”蜜雪儿一惊,差点跳了起来。“你们怎么可以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经验告诉她,先发制人准没错。
“妈咪,我们没有偷听啊!”
“对嘛!是你自己说得那么大声。”双胞胎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听到没有?不准你一个人跑到台湾去!”雷德仍然坚持不准她将他的话当耳边风。
“妈咪,你不要我们?”双胞胎之一露出了可怜的表情,仿佛自己已经被母亲遗弃了。
“没有啊!我只不过……”蜜雪儿一见到自己的心肝宝贝露出那副伤心的神情,不禁慌张的解释,“去办事。对!妈咪只是去办事嘛!几天就回来了。”
“噢……”两个小男孩不约而同的叹气。
“可不可以办久一点?你不要太快回来好不好?”小男孩的脸上带着失望及期盼的表情问道。
“妈咪不在我们就可以去看外婆了,外公会带我们去迪士尼,玩好多好玩的东西。”
“外婆好好,都不会要我们弄东弄西,我们可以玩好久,都可以不用睡觉!”
“妈咪好烦,还是去久一点好了。”
“对,对。”
小男孩目无尊长的算计着母亲不在时两人该怎么闹个天翻地覆,那副模样和蜜雪儿刚才欢天喜地的计划着要偷溜到台湾一模一样。
“你们……”蜜雪儿极力的忍住怒火。“你们这两个坏孩子!我才不要你们呢!顽皮得要死,你们一走,搞不好汤玛士和费区太太还会开派对庆祝!而且我一定要告诉外公和外婆安德森会偷剪人家的胡子,布莱恩会捉蟑螂放在厨房柜子里,看谁还敢收留你们这两个坏孩子了!”
两个稚气的孩子都被妈妈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小脸上充满忧虑。
“原来……”红茵小声闷笑。
“什么?”叶伯优看她笑成那样,不禁倾身问道。
“汤玛士……”红茵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他的胡子……”
“他的胡子怎么了?”
“这浑小子趁他午睡时朝他胡子剪了一刀,害他的胡子变得一高一低。”蜜雪儿代替红茵回答。
“是吗?”孩子的爹瞪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连忙跑到母亲身边。
“你们不是不要妈咪了?”蜜雪儿得意洋洋的叉腰。
“妈咪……”两个小男孩同时向母亲求救。
“你也一样。”雷德没好气的瞪了妻子一眼,蜜雪儿马上变得和孩子一样。
“亲爱的……”她噘起嘴求饶。
叶伯优和韩红茵看着眼前可爱的一家人,不禁也笑开了。
※※※
和雷德·克莱伯爵一家告别后,叶伯优和韩红茵搭乘雷德的私人直升机回到饭店,仅花了一个多小时。叶伯优因为接到江玛丽父亲的邀约,没和红茵多说几句话便直奔江家在伦敦的居所。
据说江玛丽是江老爷在伦敦的情妇所生,连金屋都盖到国外来了,可见其富有的程度,不过就算再怎么有钱,以他儿子盖金屋比盖违章还快的速度看来,江家所赖以起家的建筑事业到了江俊彦手上,所剩的钱想必不多,甚至有家道中落的可能。
而今之计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江家唯一的女孩身上,还好玛丽一直对叶伯优有着好感,江家人干脆就让他们凑成一对,反正叶家财大势大,要是伯优娶了玛丽,对他们江家不稳的经济简直有如打上一剂强心针,有这个女婿坐镇,还怕江家会在商界混不下去吗?
叶伯优不是不明白江家人的用心,只怕唯一不清楚的人便是那已经爱得盲目的江玛丽了。
可是再怎么不愿意,他还是得礼貌性的到伦敦的江府走一趟,不过他在临走前再三的交代红茵,要她准时到楼下来,他会回来陪她一起吃饭。
红茵乖乖的依照叶伯优的旨示,七点一到便下楼在大厅里等着他回来,虽然他只离开了几个小时,但她却异常的想他,恨不得他能立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等了十分钟,叶伯优却一直没出现。
迟到不像是他的作风,也许是江家那儿有什么事耽搁了。她瞥了一眼时钟,嘲笑自己的心急,其实只迟到几分钟而已,或许是半路接送的车子坏了,爆了胎都有可能,她实在不能那么在意。
后天就要回台湾了,她和叶伯优能够独处的时间已经不多,再加上那个一连扰了她好几天的捣蛋精江玛丽,他们所剩的时间更是短暂,她不奢望回到台湾后两人还能如此“友好”,但……她是多么不愿一切就这么结束啊!
这二十六年来,她的心头一次为一个男人跃动,那只能在书上、电视上看到的情节竟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许是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或许这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还是动心了。
为了躲避江玛丽而发生的那一趟飞车之旅,还有城堡里那次差点铸成大错的失控、吃早餐时他帮她挑出不爱吃的东西时的细心,这全都令她不禁对他动心,所以……他临出门时口口声声向她保证一定回来的神情。
时针慢慢的走向“八”的位置,虽然最后一项已经被时间证明是骗人的了。
也许……也许是她该学会不这么容易上当的时候了……
※※※
清晨六点不到,她便离开了饭店。韩红茵告诉自己,她不是在报复叶伯优昨夜的爽约,毕竟会在饭店大厅傻傻的等了一个钟头纯属她个人的不智。
从房里安静的程度看来,江玛丽并没有回到饭店,她总算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无干扰的好眠,可惜的是叶伯优似乎也没有回来,红茵一夜好眠的计划也跟着他的一夜未归而失败。
叶伯优早上必须参加康普顿的会议,如果他有心找她解释,必也是选定在早上七、八点回来,虽然她渴望听到他的解释,但还是一大早就先离开了那里,只因她有预感他会回来。还好康普顿的最后一次会议并不需要她的参加,或者应该说来英国这一趟她根本是多余的,从头到尾叶伯优绝对没有处理不来的事,带了她这一个跟班,反倒坏了他许多好事。
到饭店的大厅跟柜台要了几份附近名胜的简介,不顾柜台员工用异样眼光询问她的落单,她依旧昂起头步出了饭店大门。
的确,在这无聊的早晨她还能上哪儿去?红茵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饭,买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后,便跟着悠闲的人们一起踏进了公园里的广场,将纸袋里的早餐与成群的鸽子们分享。
八点一到,天气也一扫清晨的灰,几丝光线从云后探出,过没几分钟天气大转,出了太阳,连最后的几分忧郁都被阳光给蒸发了。
掏出从饭店要来的简介,经由几位因一起喂鸽子而认识的老人的指点,一日没有叶伯优的自助旅行于是展开。
她想证明没有叶伯优自己还是可以过得很愉快。
她的心不断的向她提出警告,制止她沉陷进他的温柔陷阱。她明天就要回台湾了,什么都不能证明他是在跟她玩真的,像他那种男人,玩多了爱情游戏,早已将逼真度磨练到能以假乱真的地步,更何况是她这个感情的初学者,要她如何去分辨真假呢?
红茵坦白的对自己承认叶伯优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身为一个花花公子没有魅力是玩不起来的,连她这个心如止水的冰山也不禁为他动了心。但她始终把握得很好,她还有未来得靠自己打拚,为了一个男人而毁了自己的前途是十分不明智的,更何况她还有几个月就自由了,在即将获得自由之前爱上这种坏男人,无异是为自己再上一道难解的枷锁,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不碰爱情。
但一脚踏进了流沙堆里的人,还有能不被活埋的希望吗?
※※※
红茵在距离饭店二十公尺的地方止住了脚步,无法想像自己要怎么回去向叶伯优解释这一天来的行踪。像他这种一向唯我独尊的人,发号施令惯了,一旦有人不服从他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对方的。可是这并吓不了红茵,在伦敦可不比台湾,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么样,谁说她一定得依照着他的指令过活。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眼见他们所下榻的饭店就在眼前,她却迟迟的不肯进门。
看来饭店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不知道叶伯优会不会也在其中?他是否也尝到了那种久候的苦涩?还是或许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在胡思乱想,庸人自扰?
考虑再三之久,她还是决定进去饭店里看看,如果他真找不到自己,让人担心她也觉得罪恶,如果他自头至尾丝毫不管她的生死,她也没话可说,至少可以回房去洗个澡,反正明天就回台湾了,这样对他们来说都好。
她来到饭店的大门,小心地往大厅看了一眼。
果真!红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叶伯优就在里面,正在和一名饭店的人员说话,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而江玛丽也在他身旁,一派无聊的攫着他的衣角,任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牵连,红茵的心隐隐的刺痛着。
叶伯优像是发现了有人在看他,缓缓朝她这边转了过来,红茵急忙收回目光,直觉的就要往后跑;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前方的路竟被人挡住了。
抬头一看,红茵才发现这个朝着自己露出一口白齿的褐发男士颇为眼熟,继而想起今天他曾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一整天她只身在外,虽然对她大抛媚眼的男士颇多,但还没有人这么大胆的前来与她搭讪。不过她已经没心思去想他们是在何处相遇的,她必须离开这里,因为叶伯优就在附近,如果被这个有着双重标准的叶公子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嗨!记得我吗?”年轻的男子温文的问。
“不,借过。”红茵的回答几乎毁去他脸上完美的笑容。
“没关系,如果你肯给我机会,我会让你记得我的。”他百折不挠地想获取眼前这位美女的青睐,经过一天的观察,他可以确定她是一个人的,如果自己是她的男朋友,绝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四处闲逛,她美得太危险!
“很抱歉,我没有空,请你让开!”她开始急了,她可以感受到背部灼烧似的目光,在人来人往的回廊上,他的脚步声在她听起来竟是如此的清晰响亮,就像他已经在她身后了。
红茵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叶伯优的想法,但心中不停升起的焦虑却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她是个红杏出墙的妻子,正站在自家大门和情夫幽会,深怕被丈夫撞见似的。
“但是……”
男士的话突然止住,红茵不必回头也知道令他呆愣的人会是谁。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僵直着身子,回过头和他面对面,放弃了为自己辩白的机会。她知道当叶伯优看到她和外国男子说话时脑子里会怎么想,但当江玛丽扯着他衣角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时,她心中想的只有报复。
她无畏的望向他,他可以对她冷酷,而她也一样能将冷酷还给他。
但她除了在他冰寒的眼里看到狂炽的怒焰外,几丝安心的松懈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