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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旼基,谢谢。”她再度道谢,欲转身离去。
“我送你回去!”他加快脚步,拉住了她,再度将衣服披在她肩头。
“拜托——”她仰起头看着他,“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回去?”这种时候,她真的不想他在旁边。不想让他一一看清如今的自己,看到狼狈而凄惨,还有假装坚强后的脆弱。一点都不想。
他看着她,一字字缓缓问出他本不想也不该问的事,“你离开,是因为在里面看到了谁?是谁,那个令人失常的男人,那个在定山溪打来电话的男人,是谁!”
“凌旼基!”她咬住下唇,一瞬间只觉窘迫,就好像努力维持的最后一丝坚强都被他捅破,“……请你,别管我的事,好么?”
请你,别管我的事?
他捏紧她的手臂,感觉指尖在逐渐冰凉。他看着她,却发现自己如何都看不懂此刻的她,“如果不想别人管你的事,就不要做出一副快要死去的表情!看到这样的你,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可以怎么办!”
“南……”磁性的嗓音低缓下来,用那个她所熟悉的称呼,“南,在定山溪那时,你说我们还是朋友。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我拦在外面?我并不是一个陌生人,我是旼基!”
旼基,旼基。
不知要过去多少时间,才能真正遗忘记忆深处的呼唤;亦或是说,无论再过多少时间,她都不会遗忘这熟悉的呼唤。
她看着他,终是湿了眼眶,“那么——你又要我怎么办呢!你已经不是旼基了,你是凌旼基,是大家的凌旼基!当初一意要走的人是我,留下你一个离开的是我!……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什么都改变了!这些话,难道非要我说出来不可么!因为是我抛弃你,所以我不会得到幸福,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现在的我有多狼狈不堪?凌旼基,求你别对我这么好,这样会让我更难过……”
他拉过她,将她拥入怀里。
清瘦的她,脆弱却坚忍的她,此刻却在他怀里颤抖。
他的南,在分离的四年后,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在他怀里像风里的枯叶般瑟瑟发抖。
他收紧手臂,仿佛要用怀抱将她禁锢住。
骤然,她用力推开他,转身离去。
对于她来说,那个人的怀抱已经不再属于她了,那熟悉的气息与温度,都不再是她的。所以,她不能如此自私的在此时寻求安慰。
她必须走。
灯光黯淡的地下停车场,这一刻,安静的可以听清她每一次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落在他心上,令他恍惚。
四年前,当她从他身边逃开的时候,他没有做过任何挽救。为了那时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为了那部电影,他艰难而辛苦的放弃了。
他一直都以为,他的梦想可以代替一切。既然个性如她,都可以一走了之,那为什么他又会放不开她呢?
在她说要离开的那天,他对她说,“离开我,你一定不会幸福的。”其实,他当时真正想说的是:离开我,你一定不会幸福,那是因为不会有人会像我一样,这么爱你。
因为没有说出口,所以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究竟有多爱她。
那时的他,太骄傲,太执着于梦想。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比起她,他才是那个真正放不开的人。
无论多久,无论多努力工作,最后却发现那些情感仍然深埋在心底最深处。
然而,对她来说,他已经不是她的旼基。
那样的话,要怎么办才好呢?
错过了的感情,要怎样,才能找回?
【晨曦的蔚蓝海】
17、这一晚,她和着衣服在沙发上睡了去。
第二日醒来,才记起许少海昨天的嘱咐,要她在十点前赶到M&S。从今天起,演员要开始进行拍摄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虽然她只是编剧,但这部毕竟是她一手创作的音乐剧本,不少地方都需要她的意见。
她来不及换衣服和吃早餐,只匆匆梳洗了一下,便匆忙出了门。
大厦六楼的化妆间内,尤澧正在为旼基以及新人周静定造型。
林凯则在一旁与导演麦晖谈着剧本,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准备着衣服,很是忙碌。
她的出现,令几人都停下工作,投来视线。
“抱歉,我迟到了。”她脸色苍白,眼睛微肿,一看就没睡好。
“早!”尤澧看到她,微扬笑容,“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没回家?”
气氛显然被他弄得□起来,林凯扎人的视线又扫到她身上,她有些鸵鸟似的低下头去,甚至都没去看凌旼基一眼。
度过了心情忐忑的第一天,下来就好多了。
凌旼基和林凯其实都很忙,虽然接了音乐电影,但之前还有几个事先预定好的访谈和其他城市的宣传活动。一连很多天,她都没再与他们碰面,倒是与尤澧以及新人周静渐渐熟了起来,尤澧很奇怪,在人前总是惜字如金,酷到没人敢接近,对她倒是话多的很,与她讨论这个,提问那个,弄得她开始怀疑他是否有双重个性。
之后,凌旼基与林凯从外地回来,她却又因其他工作回了飞宇。一来一去间,直到一月底电影开拍之后,他们才在摄影地见到了面。
而这期间,纤纤打了很多次电话给她,可能是那次她的匆忙退场,使得纤纤有些担心她,却因为她忙找不到时间和她见面。其实,她知道是自己在躲纤纤,这种做法很不成熟,但她知道目前自己只能做到这样。电话里,除了问好之外,纤纤还很多次提到凌旼基,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问她最近在忙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音乐电影,与M&S合作,以及凌旼基出任男主角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还让她目前代为保密。这些事,自然引来她一阵惊呼,大叹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有些莫名好笑,不懂自己到底幸福在哪里。
不过,或许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电话里的纤纤似乎不是很开心,仿佛有很多心事一般。只是,这些心绪,都随着电影的开拍而被忙碌以及梦想即将开始的喜悦所取代。
第三场戏,摄影地点在郊外一所老旧的小学里,女主角将在这里首次演奏一段小提琴。因为她自己很喜欢这场戏,所以那天早早就随着许少海的车到了那里。
结果,却看见麦晖黑着一张脸,屡屡喊卡的画面。
凌旼基还没到,林凯也不在,尤澧不知道在化妆车那里忙什么。而新人周静已经重复了许多遍,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但麦晖却并未放松丝毫要求。
“魔鬼式的要求,对吧?”许少海压低了声音,“别看这家伙平时没什么声音,好像一副很随和的样子,一上到戏,就跟着魔没什么两样!”
覃南看着那个女孩紧张的脸,在心里微微叹息。
“已经第十三遍了,我看这样下去周静搞不好会哭,喂!你上去说两句啊!”他用手肘耸耸她。
“我?”覃南只觉满头黑线,“你是让我去和麦导演说?”
“废话!难道我去?这剧本是你写的,你总该有办法吧!再这样下去,今天就N机一天得了!”
覃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去。
“麦、麦导演……”才说了三个字,便被那张黑脸给吓住,不知道下面怎么说。
“……”麦晖等了半天,怒火攀升,“有什么事快说!”
被他一吼,她头脑顿时嗡的一片,“我是说……可能周静一时抓不到那种要求,其实、其实这段戏的重点不在表演上面,而是在那段小提琴音乐上……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表情方面的要求可以不用太高……”
许少海听得差点昏倒。叫她去劝说,也就是安慰几句,让大家休息片刻再拍,她居然上去大谈自己的理论。
“唉,真是嫌那家伙火烧的不够啊……”他叹息着撑住了前额。
“晨曦小姐!”麦晖果然将炮火瞄准了她(虽然他们几人都知道她的真名,但麦晖习惯用面对大众的称呼),“请你弄清楚,现在是现场拍摄,而我是导演!以我的经验,我想还不至于要你来告诉我这场戏该怎么拍!”
也许是他执拗的态度,又或许是周静几欲哭出来的表情,总之,反正话已经说了,也不差下面这几句,“麦导演,我没有任何对您不敬的意思。毕竟这剧本是我写的,我只是提议,或许让周静改变一下演奏小提琴的方式,可能——”
“好,那你上去试试!”麦晖摊摊手,干脆在椅子上坐下,交叠起了腿,“如果你能把同一首曲子拉出不同的感觉,从而改变整个场景的气氛,我就同意采纳你的意见!”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片静,目光刷刷的扫到她身上。
她怔在那里,脸色渐渐白起来。
“如果不行,就闭上嘴回去一边看!”
周静看看她,又看看麦晖,再度艰难的架起小提琴,“导演,再来一次,我这次会做好的!”
覃南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她顿了顿,几步上前从周静手里接过了小提琴。
“晨曦……”周静对她摇摇头。她则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去休息一会,不用为她担心。
琴弓架上琴弦,她已经三年没碰过小提琴,居然连手指都有些微颤。
两行前奏音,拉的结结巴巴,麦晖也不开口,抄起剧本一卷就砸到她身上。覃南闭了闭眼,连嘴唇也白了起来。她停下,重新调了调弦,看样子并不打算放弃。
“回去!别再浪费我的时间!”麦晖的声音里怒火已达极点。
她一咬牙,从停下的地方继续往下拉。
她并不是拉的不好,也不是讨厌小提琴。只是,很多年前,他说喜欢她拉琴时的模样,说不希望别人看到。
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但那时,她却笑着告诉他,如果他希望这样,那么以后,她只弹钢琴,不再拉小提琴。她的小提琴会只为他一人而拉,永远都只为他一人表演。
当初的承诺,早已随风散,离开后,她曾经因为生活贫困潦倒而不得不在巴黎街头桥下拉着小提琴卖艺,以赚取微薄的酬劳。
虽然当生活好转之后的三年间她都没再碰过小提琴,但那个承诺却是早已毁了。
没有美好与希望,只是悲伤的哀怨。
而留在记忆中的唯有那个过去,如同她手下的弦音,轻幽而执着,如同恋人的低泣,细细绵绵,优美低回。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其实这部剧本,她是为凌旼基写的。
四年前,当她在远方思念着他的时候,她将一切化成了文字,并配上了他所喜爱的古典乐。
晨曦所写的《蔚蓝海》。
其实最早的初衷,只是为了圆自己一段不曾有结果的恋情。
晨曦,晨曦。
她一直都记得,那年在晨曦中与他的初遇。
【那年,那天,十九岁】
18、
早春的清晨,天空一片清澄,蔚蓝如海。
Z城是个清丽的城市,楼房整齐街道整洁,车流畅通,行人匆忙,无论是赶赴学校还是公司的,脸上皆带着朝阳一般的气息。
这是个生机勃勃的城市。
那一年,那一天,她十九岁,拖着全部行李,来到这里。
很多幻想,很多期待,很多希望。
然而一切,都在一份伪造的房屋租赁单据前,被折毁。很难去想像,那时的自己,究竟有多绝望,令到她竟在陌生的人面前,落泪。
意识到自己的滞留会带给别人麻烦,她迅速擦干泪,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
可那时,那个陌生的人却开口说:“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可以,暂时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她回头看他。
这才发现,对方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