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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等一等!”大喝声突然响起。
……
一名身披杂色大氅的中年壮男为首,率领数人大步流星的出现。老远的,便是一咧嘴:“大当家,你这回是大大的走眼了,差一点就把宝贝当废物。”
女贼头看向这人,流露一些欢欣的笑,又迅速隐匿:“三叔,你说的是?”
察觉这三当家的目光定在自个身上,王策就轻快地笑了,一边纳闷一边是心想,这儿果然是龙蛇混杂之地。外边的世界很精彩,有时也很无奈。
隆以征的冷笑,迅速放大:“大侄女,你怕是没看出来,这位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更加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滕沫面色不变,却看出了什么。
装什么呢,大抵被拆穿了。王策拍拍装模作样的小丫头,一个挺身直腰,含笑不语,一派“老子视你如浮云”的神情。
隆以征的嘴巴一歪,冷笑更浓:“从北唐来的,王策王大人,你怕也想不到,你的身份会被我们这些微末之人给识破。”
王策倒觉得很好玩,开心大笑:“识破就识破,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在搞秘密潜入。
是啊,识破又如何?隆以征怔住,对滕沫道:“大当家,这王策,乃是北唐的官儿,还是两衙的从四品高官。”
从四品?滕沫和一些山贼顿时吃惊不已,却不如这在北唐来得震撼。说穿了也简单,北唐的升迁从来按部就班,可其他国家未必是,一步登天掌握实权的也是不缺。
王策笑眯眯地走在苏寐身边,做一脸惊叹状:“这么厉害的眼力?那你一定认不出她是谁了!”
“很难吗?”隆以征忽然觉得赢了,冷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人炼师苏寐苏……”话在嘴边,突然一下子好像被人塞了一个马桶进嘴里。
啪啪掌声响起来,王策激动鼓掌,满是崇拜:“了不起的三当家呢,太厉害了,真正犀利得要命。”
说完,王策大喇喇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我累了,找最好最干净的房子给我们住。还有,我要吃最好吃最美味的菜,有没有什么点心?先是拿来我尝尝味道。”
苏寐的身份没被说穿,还能假装不知。说穿了,那就不但不能动,还只能当老爷来招待了。
“一个时辰,我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
说完,王策笑吟吟的转身便走,当真是旁若无人,哪里像是在土匪窝,简直就是在当大老爷。
你是肉票还是我是肉票?山贼们先是吃惊,随即是愤怒,这尼玛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山贼这个职业啊,怎么能容忍,一个个怪叫怒吼正要发飙。
一把刀都快劈在王策脑袋上了,影子闪动,刀被一把抓碎掉。赫然是一脸铁青的隆以征,以及面无表情的滕沫的厉喝:“住手!”
“立刻去准备王大人所要的东西!”
滕沫咬住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怒火从眼底一浮,便是沉淀下去,厉声再喝一句,呆若木鸡的山贼们这才慌忙而费解的退下。
不怕文艺山贼,就怕二逼山贼。从来没人能跟上二逼的思维,因为你永远跟他们的思维不在一个位面。
这时王策悠哉回头,做个鬼脸,差一点把人给气吐血了。
用一句话,王策就潇洒的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吃香的喝辣的,不外如是。委实是这逃亡一来,所享受到的最惬意的一次招待。
王策悠哉的一边剔牙,一边等天色暗淡下去,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天黑后,一个轻微的破空声入耳。
一条黑影窜入王策的房间,看见王策端坐,立刻便是行礼!
“属下张彪参见镇抚大人!”
第231章 王策,我要嫁给你
镇抚大人?皇帝,你果真是死心不息。
王策目光如清泉,无戏谑无玩笑,只是泛漾一抹冷笑,森然而内敛。
没所谓,皇帝,你爱给我保留帽子,那就留着,我想戴便戴,不想戴,谁都不能逼迫我戴官帽子。
不过,皇帝没动他的官帽子,固然是死心不息,对王策来说也是一桩好事。身上多了一个身份,尤其是朝廷官员身份,许多时候会很有作用。
从张彪称呼镇抚大人的时候,王策就猜到了某些关节。
“坐。”王策言简意赅,按规矩先是取来腰牌等证明身份:“报上名来。”
这其实一点都不彪形大汉的张彪,反而显得很是机灵,抱拳道:“属下隶属北衙三处,北方房百户,负责这一带的眼线。”
南衙是照搬北衙的机构设置,南衙的三处乃是境内情报处,和二处并列为最重要地位最高的部门。从某种意义来说,王策以前的二处,职责范围一部分就相当中情局的行动处。
北衙三处才是当之无愧的头号绝密部门,下辖多房,分别按地域划分。每一房的大头目都是正儿八经的总领,并不夸张地说,北衙绝大多数高官都有在三处任职的经历。
莫要说你是官二代,哪怕你是皇子,都要先去三处镀金,然后才能成为北衙高官。不然,首先不服你的就是整个北衙。
王策沉吟:“有什么情报?都说一说。”
张彪整理思绪的时候,王策忽然道:“先说北唐的事,我离开以来的一些变化。”
张彪点头,踌躇:“属下所知不多,只能是尽力而为。”王策表示理解,这烂地方他要不是跑路,多半连路过打酱油都不会。
“从大人第二次……”张彪一个哽住,讪讪道:“大人上路之后,我北衙便传来诸大人的命令,说镇抚大人是为我北唐执行一项事关重大的秘密任务,关系国运。”
北衙指挥使,诸相如如愿以偿了,真希望海棠妞一无所知,不要跟她老子犯别扭。王策摇头,当初便是这么想,才没让海棠妞卷入。
张彪喊镇抚大人或总领大人都没错。去年平叛后,王策一举分别升迁为两衙的镇抚使,这职务因历史缘故成为虚职。仍然担任二处总领,以及北武军总领。
特务或许不会要求有多高的智商,但肯定没笨蛋。王策在除夕夜和元宵前夕两次失踪,北唐上上下下的诡异,两衙是个人都知道其中必有问题和隐情。
张彪没敢多想,也没必要多想,只不住的快速用最精炼的言辞把北唐的一些变化说来。
一如王策的看法,人在西北的一句撩拨,两衙的对立情绪重新被挑动,合作?没互相大干一场就不错了。
那份给皇帝的元宵礼包,也发挥了作用,内阁一度差一点跟皇帝置气罢工。都是成年人,也不会当真太过。可户部这窟窿一捅出来,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摆平了。
皇帝要道歉,户部要清洗,账目要重新查。林林总总,北唐的备战大半都摆停了。
王寿王首辅致仕,卫致远成为首辅。解世铣调往大江府,御史弹劾内阁反对,皇帝私下摆平了。诸相如名正言顺的执掌北衙,一个登台亮相就气吞山河的提出了三倍经费要求。
凭着种种,诸相如直接就把南衙的气势给压下去了。大势所趋,许重楼毫无办法,反是令不少人怀念王策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那些日子了。
抓恭王,弄死忠王,敲诈刑部,勒索皇族,那才是南衙气焰的巅峰杰作呢,细细说来,北唐的一些变化是不少。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国内一天紧迫过一天的备战气氛,一天强过一天。
大约是元宵礼包的提醒,皇帝授意,王断做了十年百户,如今一举成为北衙一处参领,领正五品荣衔。不论是诸海棠还是皮小心,他们基本都被提拔了半级。
张彪说道这儿,心底多少有点纳闷。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皮小心那些少年的升迁消息,凭什么跟内阁首辅并列!
王策心知肚明,泛漾微笑。皇帝,你送的大礼,我收到了,必须承认,这是很漂亮的妙手。
……
“说说这儿。”
王策不动声色,张彪不假思索道:“这里的三股山贼,本来就是一体的。今日大人看见那个三当家,便是其中一个。”王策点头,这他料到了。
“大人,这女贼头滕沫是天才。”张彪郑重其事地说:“滕沫,年方二十五,便已是山寨中三大斗罡高手之一了。恐怕,也未必输大人多少。”
张彪知道王策是北唐六天才之一,不过,他仍然要强调滕沫,的确有原因。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多少修炼资源?这滕沫居然如此年轻,就是斗罡高手了,分分钟都能迈入神化高手行列,那岂是一般。
王策眨眨眼,才二十五岁便急匆匆的想嫁人了?那现代的剩女情何以堪啊。心中一动:“她比武招亲多久了?”
“怕是快两个月了。”张彪老实的回答:“山寨的人都不懂滕沫为何如此,也无人能说动。”他也看出问题了。
一个天才女武者,居然急匆匆的要嫁人,就算长得跟凤姐一样,那也构成问题了。只要她修为够强,便是凤姐也有的是人乐意娶。
这妞儿有问题。王策惬意的咂咂嘴皮:“你继续。”
张彪很干练,很快便将一些情报陆续道来。末了,凝重道:“大人,上边派我过来,是因为在这儿发现了东宁人,武院的人。”武院,便是品武院的口头喊法。
在王策的目光下,张彪苦笑:“可属下在此地不少年月,洞察武院的人在活动,却始终查不出他们的头目。他们的大头目,一定便是化身为山寨的某个重要人物。”
我以为是北唐皇帝雄图霸业,早早布局,难道东宁皇帝也是早早布局?王策扣指节,若有所思。
思量再三,王策漫不经心道:“北衙在这有多少可用人手?”
“大人,人手很少。北方房很重要,此地却不在计划中。是以,一时半会是难有人手。”张彪抬头,目光闪动,沉声道:“不过,有一道命令,大人或许不知。”
“陛下旨意,凡是察知大人的行踪上奏,必有赏赐。并……”
张彪眼中的羡慕浓烈:“并且,陛下有旨意,大人在执行一项关系我北唐国运的秘密重任,但有要求,两衙必全力配合大人行事。”
像张彪等在外的北衙特务,只有从这一条旨意,才能切身体会,传言中皇帝的宠溺,到底是达到了什么地步。
唯一的中心思想就是:必要时,王策能节制两衙在北唐境外的人马。
一个叛逃的情报高官,居然仍然能享受这种非凡的宠溺。王策不知该受宠若惊,还是该毛骨悚然,叹了口气,心想:皇帝这是吃准我不会损害北唐利益呢。
皇帝看准了,王策是不会。
杂七杂八的念头浮沉一会,王策摇去杂念:“北洲有一些什么值得注意的动向?”
“有,大律的一名皇族武宗,流芳被蛮子埋伏突袭而死,从而引发大律和草原的战争……”
流,是大律皇族的姓氏。但,不是流无瑕的流。
……
“好!”
好新鲜的气味,好新鲜的空气。王策惬意的舒展身体,漫步在细雨中小跑,分外地给人一些很爽的滋味。
并非小资,只是,这种新鲜,这种寒凉,感觉头脑分外的清醒。很新鲜,就好像连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一下子变得新鲜了。
“阿策哥哥,你的头发都湿了,我来帮你擦。”
小丫头自告奋勇的为王策擦拭头发,然后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你绑的发髻好难看,我帮你啊。”
“不了。”王策潇洒的甩头发:“暂时还没想换发型!”
正要用餐,一名山贼咧嘴出现:“王大人,我家寨主有请!”
“带路。”王策泪流满面,真心学不会绑这么看来复杂的发型呢,一路随意的绑缚一下就充数了。
来到一处竹林枯树环绕的庭院,王策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