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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浓转身推推雷澈的胸膛,示意他后退。“对不起,我马上就解释清楚。”
“他们恐怕想先揍我一顿。”雷澈挑眉。
她摇头,对哥哥们说道:“昨晚我喝醉了——”
“你竟然灌她酒。”陈学广扬起拳头。
“不是,不是。”雨浓张开手臂,背靠著雷澈,将他护在身后,阻止哥哥冲上前。“我自己喝醉的,雷大哥送我回来,所以我没听到电话声。”
“那他对你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陈学文也站了起来。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跟他在一起很安全。”雨浓拚命点头。
“没有男人是安全的,除非他死了。”陈学文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也没错。”雷澈微笑,捻熄香烟。
“你看他承认了。”陈学广吼道。“阿妹,让开。”
“不要。”她摇头。
“你孬种。”陈学广叫道。
雷澈眯起双眼,他的双手搭在雨浓肩上将她移开。
“不——”雨浓抓住他。
“雨浓。”陈学文一把拉过妹妹。
下一秒,陈学广已挥出右拳,雷澈轻松闪过,并挥拳击向对方的肚子,陈学广闷哼一声,立刻回敬他一拳,接著雷澈直拳将他打向沙发,他绊到茶几,直往后退,陈学文立刻上前,灵敏地旋身踢向雷澈,这时陈学广稳住自己,一拳击中雷澈的下巴。
雷澈退后一步,顺势扣住陈学文的手腕,将他往后摔去,陈学文撞上书柜,陈学广踢向雷澈的肚子,他侧身闪过,拳头打向陈学广的脸,这时陈学文从地上跳起,再次加入战斗。
雨浓叫道:“够了。”她绕过被撞得歪斜的茶几,快步闯入他们里面,想把他们分开,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就结实地挨了一拳,她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所有人全愣住,“你打中她了!”陈学广对雷澈喊。
“是你们。”雷澈瞪他一眼,蹲在雨浓面前。“没事吧?打中哪儿了?”
“是你打的。”陈学文也对雷澈喊,他们兄弟枪口一致对外。
雨浓说不出话来,疼得掉泪,这下双胞胎紧张了。“雨浓,哪儿疼?”他们两人蹲在她面前,大惊失色。
“下巴。”她吸吸鼻子。“好痛。”她落泪。
雷澈抱起她,陈学广立刻叫道:“你干嘛抱阿妹,放她下来!”
雷澈厉声道:“还不把沙发扶起来让她坐著。”
“快点。”陈学文对弟弟说,两人合力把长沙发弄回原位,如果被爸和哥哥他们晓得雨浓挨了一拳,他们两个就不用活命了。
雷澈将她放在沙发上。“很疼吗?”他蹲在她面前,抬高她的下巴,检查是否脱臼了。
“瘀青了。”陈学文弯身看著妹妹白净的下巴上呈现一片青紫。
“去冰箱拿些冰块来。”雷澈吩咐。
陈学广迅速冲到厨房,雨浓抹去泪水。“我没事。”她觉得下巴好像有火在烧一样,她仰头对三哥说:“你们别再打架,雷大哥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他一直很照顾我。”
“谁晓得他是不是技著羊皮的狼。”陈学文摇头。
“他才不是——”
“别说了。”雷澈点一下她的鼻子,和陈家兄弟澄清是浪费口舌。
“冰块来了。”陈学广跑回客厅,将包著冰块的毛巾敷在妹妹的下巴上。“好点了吗?”
“嗯。”雨浓点头,他们三个也好不到哪儿去,各有各的瘀青和黑眼圈,“小哥,你的鼻子。”
“不碍事。”陈学广拭去鼻血。
雷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掏出香烟,在盆栽中拿出打火机点上。
“你都这样乱放打火机吗?”陈学文匪夷所思地叫,竟然有人将打火机放在盆栽里。
雷澈耸肩。“不行吗?”他又把打火机放回盆子里。
“你为什么不放在口袋里?”陈学广在电视机上抽出面纸,塞进鼻子里,这人下手还真狠,看不出他还有两下子。
“不习惯。”他耸肩,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你们不回去吗?”雨浓问,她起身将毛巾敷在三哥的黑眼圈上。
“你用就好。”陈学文揉揉妹妹的头。
“你们以后别再这样乱打人。”她皱眉。
“只要他离你远一点。”陈学广说。
雨浓叹口气,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
“我们上去,别待在这儿。”陈学广搭著妹妹的肩就要离去。
“等一下。”雨浓转身跑到雷澈面前,将毛巾敷在他泛青的下巴上。“对不起,给你添麻烦。”
“不碍事。”他伸手按住毛巾。“上去吧!否则可能又要打一次了。”他瞧见那对双胞胎正恶狠狠地瞪著他。
“真的很抱歉。”她又说一次,绞紧双手。
“没关系。”他咧嘴而笑。
“那……再见。”她向他点个头,才离开。
雷澈还可以听见那对双胞胎咕哝著: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他吐出一口烟,伸个懒腰,该去睡个回笼觉了。
就在他上床前,他突然想起雨浓问他的一句话——
有人讨厌你吗?
他微笑,现在他可以回答了,陈家的男人都很讨厌他。
※※※
自从发生了打架事件后,雨浓就对雷澈满怀愧疚,经常到他那儿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还私底下研究了许多食谱,做了好多东西给他吃,虽然一开始做的都不是很好,但她已经慢慢在进步当中。
有时他在作曲,她就在一旁静静地找她需要的CD,以录制广播作业,她发现她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不管有没有说话聊天,她都觉得很高兴。
偶尔,她也会遇到雷浚,和他说一些话,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她并不觉得冷淡,因为她明白他只是不太能够确切地表达他的情绪,雷澈说是因为他小时候有表达情感上的障碍才会这样,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雨浓拉拉身上的裤子,觉得很不适应,她走出房间,茵茵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零食仍是散了一地。
“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吗?”雨浓又问一次。
“我对国片没兴趣,为了避免我睡著,我还是在家看电视的好。”她转头看了雨浓一眼。“不错嘛!”
“可是我觉得有点奇怪。”
“拜托,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谁没穿过牛仔裤,你实在是怪胎一个。”她咬了口鱿鱼丝,她实在受够了雨浓飘逸的连身长裙,原本打算把短裙借她的,可是她不敢穿,所以她就拿出牛仔裤要她穿上,改变是要慢慢来的,她宁可看雨浓穿长裤也不要她穿那一千零一件的公主装。
“可是太长了。”茵茵比她高半个头,所以牛仔裤都长到地板了。
“拜托你别这么土好不好?不要折裤管。”她跳起来制止她。“有点品味行不行。”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找舅舅。”茵茵推她出门。
“你真的不去吗?我们老师说要支持国片,而且这片子还是雷大哥配的乐。”雨浓穿上布鞋。
“国片有你们支持就够了,至于音乐我会听原声带。”她拉开大门。“好了,别罗唆了,快走吧!”
“那我走了,再见。”
“拜——”茵茵甩上大门。
雨浓走下楼,听见二楼传来关门的声音,她立刻跑下楼。“雷大哥。”
“我正要上去找你。”雷澈穿了件长袖衬衫、西装外套和黑色牛仔裤,嘴上仍是叼了根烟,及肩的发在脑后扎成一束。
她微笑地说:“走吧!”她按下电梯,当两人进电梯时,雷澈把香烟捻熄。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抽烟?”雨浓按了地下一楼。“抽烟不是会得肺癌吗?”
“这是机率问题。”他开玩笑的说。
“是不是作词作曲的都喜欢抽烟,这样才有灵感?”
“也不尽然,看个人吧!有时候只是一种习惯。”
“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她认真地想了一下,两人走出电梯。
雷澈走了几步,回头道:“怎么了?”她没有跟上来,而是在那里拉裤子。
“我只是不习惯穿牛仔裤。”而且茵茵的裤子比较宽松,她总觉得好像要掉下来一样。
“你没穿过牛仔裤?”他诧异地扬眉。
“没有,很奇怪吗?”她问。
“是有一点。”他伸出手。“走吧!”她走起路来有些不适应,他可不希望她又跌倒。
雨浓握著他的手,面带笑容,他的手好大,将她的手整个包在手掌中,好温暖。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他低头问。
“冬天就会这样,而且台北比台南冷多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去买围巾和手套呢!”现在已经十二月中旬,天气愈来愈冷,她很不能适应,像现在她已经穿了一件套头毛衣和外套,但仍觉得有些冷。
“等会儿我就带你去买。”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他怀疑北风一吹,是不是就能把她吹倒了,所以最好还是多穿一点,增加重量。
“你不怕冷吗?”她问,他甚至没穿毛衣。
“以前在美国念书时,那才叫冷,尤其是融雪的时候,比较起来,台湾的冬天就不算什么了。”他耸肩。
两人坐进车内,雷澈将车子开出大楼,一进车内,雨浓就觉得温暖多了。
“你有堆过雪人吗?”她兴奋的问。
“没有。”
“为什么不堆呢?这样不是很可惜,我很想看雪、堆雪呢!你却放过了这个机会。”她惋惜的说。
他莞尔道:“堆雪可不像电视上演得那么诗情画意。”
“可是我还是想堆。”她认真的说。
“可以上合欢山赏雪,不过它的下雪量可能无法让你堆雪人,放假的时候可以叫你爸妈带你去,或是和同学一块儿去。”
“嗯。”她愉快地点头。
大约二十分钟,两人抵达试片会场,雨浓一离开车内,就觉得冷风飕飕,她打个冷颤。
“很冷吗?”雷澈见她整个人快缩成一只龙虾,他搭上她的肩,将她围在身侧。“走吧!”
“嗯。”她仰头绽出笑容。“好暖。”
雷澈圈著她往前走。“来过西门町吗?”
“来过,上次和同学来这儿看过电影。”她揉揉鼻子,想打喷嚏。
他们走进骑楼,雨浓左右张望著,看看附近都开了哪些商店。
“想吃东西吗?”他低头见她的小脑袋转来转去。
“不是,我只是随便看看。”
两人转个弯走进楼内,上了二楼,跨入试片室,立刻有人自座位上起身向雷澈打招呼,这里就像个小型电影院,座位一层一层拾阶而上,萤幕也比较小一点。
雨浓向每个前来打招呼的人点头,他们和雷澈好像都很熟稔,不过她现在是一点也不会讶异,雷澈似乎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他,她已经很习惯了。
突然有人勾住雷澈的脖子,雨浓吓了一跳,回头瞧见全身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
“别闹了。”雷澈以手肘撞向后面的人,扳开他的手。
男子搭上他的肩。“你撞得还真不轻,等会儿我内伤了,听众可会心疼死。”他一说完,就惹来一阵讪笑声。
雨浓睁大眼,他的声音好熟……
“楚烙,你也来了。”有人笑道。
雨浓瞠目结舌地瞪著眼前的人,他就是楚烙。
“这位可爱的小女生是谁?”他拉下墨镜,伸手摸摸她的头。“你不是得了恋童癖吧!”他拍拍雷澈的肩。
雨浓涨红脸,怎么会这样?她觉得有点好笑又很诡异,楚烙怎么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和她想像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和雷澈一般高,但脸型稍长,下巴附近有道疤,鼻梁好像有断过的模样,虽是单眼皮,但眼睛看起来不会很小,只是眸子尽是恶作剧的表情。
雷澈瞄了楚烙一眼。“这个小女生可是你的听众,不过我想未来可能就不是了,因为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