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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新郎因为酒精作祟睡着时,新娘却整夜无法合眼,深怕丈夫随时醒来,她不确定自己准备好了没,虽然是无可避免的过程,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就像只埋首于沙中的鸵鸟,她总是太懦弱。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她心跳无法平静、心思无法安然,她对他了解实在太少,他却像什么都已胜券在握,跟这样的一个男人相处一生,永远也找不到灵魂交会的地方,她势必要孤独的活下去,或该说是随波逐流,任凭命运摆布,只因她无能为力。
婚后第二天,他们就出发前往纽约度蜜月,为期十天,然而丁凯轩陪伴她的时间不多,白天他要去参加研习会,学习更精进的外科技术,跟他的博士论文有关,也跟他的伟大事业有关,就是跟他的新婚妻子无关。
从早到晚,许书婷随意闲逛,善尽观光客的职责,她不是第一次出国,却是第一次独自走在异国的街道,以往不是参加旅行团就是有亲友陪伴,多少有点束缚感,但这回她拥有的自由和阳光一样多,当她坐在露天咖啡厅的椅子上,看街上那些男女老少大步走过,似乎每个人都有精采的人生,唯有她是苍白而乏味的,绕了一大圈她仍是不快乐。
吃过晚饭她才回饭店,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丈夫还没回来,等她洗过澡才听到他的脚步声,同时也意识到他们即将共度这夜晚,房中那张双人床忽然有了强大存在感。
“嗨。”丁凯轩并不多话,一进房打声招呼,就准备脱衣冲澡,她望着他逐渐赤裸的身体,恍然了悟他们已是夫妻,如此暴露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半小时后,他关了明亮主灯,只留下床头台灯,两人都上了床,他从背后拥住她,在她耳畔轻问:“今天累不累?”于是她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这已是婚后第三天,他自认已给她充足时间做好心理准备,虽然她僵硬得像块冰,他不能再等下去,新婚之夜那晚他是醉了没错,但还不到欲振乏力的地步,他只是不想吓着她,在她温婉平静的外表下,他看得出她仍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
在此刻之前,两人最亲密的关系只到牵手、吻颊,而且是有旁人在才这么做,私底下他总是坐怀不乱,不曾碰过她一丝一毫。只是婚后自然不同,他是她的丈夫,他可以对她做许多事,她该感到安慰的是,他仍会询问她的意思,这已是难得的绅士礼仪。
“还好……”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太颤抖,在一整天的英文会议后,他仍有体力使她惊讶,她不了解男人也不了解他,只能全身紧绷等待他的发落。
晕黄的灯光下,他可以算是温柔的,一再的抚摸和亲吻,耐心等待她放松,终于结合的时候,她听到他低哑的喘息,也发觉自己眼角的泪滴,那感觉是痛的,但并不苦涩,尽管没有爱,身体仍有反应,原来人的潜力这么强,她该佩服自己还是嘲笑自己?
丁凯轩不用问也猜得出她是第一次,他不敢说自己是浪漫情圣,或有什么高超技巧,但他已尽力让她不难受,如果第一次做得不好,让她排斥亲密关系,日后想生小孩就困难了。她很苗条,但该有肉的地方都不贫乏,他喜欢她敏感的身体以及她压抑呻吟的态度,她果真是最适合他的女人,他在她身上尝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事后,他走下床到阳台抽了根烟,他不想让妻子的呼吸受到污染,他也知道抽烟对健康不好,但有些时候,人就是得做些坏事才能感觉自己活着。从五十楼高的贵宾套房欣赏纽约夜景,正如同他的权势地位,他明白自己的方向,还有往上爬的空间,才能看到更高、更广的风景。
许书婷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灯光将丈夫的背影拉得好长,不知为何让她迷濛了眼睛,刚才他还在她体内,肌肤相亲毫无隔阂,但现在他只像是一个剪影、一个陌生人,甚至纽约的月亮都比他容易亲近。
到底爱情是什么呢?她忽然想到这问题,她可有那般幸运能得到?今生她已选择做他的妻,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给她爱的感受?如果他不给,或许她一辈子都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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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经逃不开了,除了这座迷宫,她无法在别处生存,就这样吧,她不会挣扎,只会逐渐麻木。
蜜月结束后,许书婷仍不放弃想找个工作,但她发现一样没有人要用她,听说已婚女性的机会更低,婚前她倒是忘了有这层顾虑。冷静想想,她拥有的学经历太少,能付出的底限又太高,求职碰壁是一件很自然的事,而愿意无条件接受她的,就是“仁心联谊会”之类的医学相关单位,毕业半年多了,她仍停在原地。
丁凯轩守着他的承诺,给予妻子自由和尊重,知道她寻职碰壁,他没有冷言冷语,只说:“不工作也没关系,趁年轻多去走一走,我没空出国,你不妨多拍些照片回来。”
“可以吗?”他们已经结婚,她能独自出游吗?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当然也别玩到移民的地步,至少让我一个月看到你几次吧。”他很快吃完早餐,不太清楚自己吃了什么,总之有六分饱就行,生活中一切都可有可无,唯有事业是他心之所系。
“谢谢。”她真的很感激,他把她当作一个人看待,而非动不动就管这管那的。
他微笑一下,提起公事包上班去,两人唯一相处的机会是早餐时间,晚上他常常十一、二点才回家,那时她已经睡了,他有时会吻醒她,邀她一起做些活动,但大多时候他都静静上床,睡眠不足会影响他的工作,反正两人都还年轻,生孩子的事不急于一时。
或许该说他是刻意的,不想让自己对她过度眷恋,恋爱中的男人都像傻瓜,他不愿让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他必须时时保持冷静,不受情绪影响,这才是外科医生的专业态度。
许书婷不太确定丈夫对她兴致如何,他大概一周抱她一次,不算多也不算少,她看过报纸报导,现代人生活忙碌、压力紧绷,无性夫妻多得是,他们这样应该很不错了。
总之,放下了谋职的挫折感,许书婷开始规划自助旅行,她有充足的金钱和时间去游览,大学时她参加过摄影社,只有一学期,却买了三台相机,她可以出国拍很多照片,只是丈夫不一定有时间看。
在半年内,她走过了巴黎,罗马、上海、东京,对她来说似乎都差不多,旅行的意义只是为了逃避现状,一个没有生活目标的人,不管置身何地都轻飘飘的,一阵微风就可以把她吹走。最后一趟旅行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她的生命有了重心,她可以学着做个母亲,照顾孩子、陪伴孩子、教育孩子,多么甜蜜的重担呀。
那天晚上丁凯轩提早回家,但一进门就走进书房,同时打开电脑和书本,他有太多资料要吸收消化,这时许书婷敲过门走进来,拿着验孕报告书,轻轻放到他桌上,希望看到他的笑容。
丁凯轩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很高兴妻子怀孕了,于是他体贴的说:“孕妇得要多保重身体,我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明天我就搬到隔壁客房去,免得吵到你。”
最近他睡得极不安稳,一夜可能醒来好几次,来自学业和工作的压力,让他格外需要自己的空间,虽然他也喜欢妻子的温暖芳香,但那只会让他蠢蠢欲动,越来越想与她缠绵,越来越满足于现状。更何况,怀孕期间未必时时都适合行房,为了孩子着想,他还是独自入睡比较好。
“喔……”她从心底打了个冷颤,是因为她身材即将变形,他对她不再感兴趣吗?她还以为他会大声欢呼,或抱住她给她一个吻,没想到他只决定要分房而睡?
“我会帮你找位妇产科医生,保证让你顺利生产。”他站起身从书柜拿出两本书。“这里面有你该懂的知识,若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他的态度像个老师对待学生,尽管口气温和,却毫无参与感,她无法掩饰她的失望,难道为人父母的不是一起研究育儿经吗?为何只有她一个人要懂,他反而置身事外?
他看出她眼中的错愕和落寞,解释道:“抱歉,我太忙了,即使是你生孩子那天,我都可能要加班,希望你会谅解。”
他的博士论文遇到了瓶颈,实在不能分心,医院那头也忙得不可开交,指定他的病人越来越多,他不愿让她知道他也有弱点和焦虑,这些事情他自会处理,只是他挪不出时间和她一起期盼新生命的到来,他必须有所取舍。
“我明白……”她不能有所怨言,婚前他早就说得很清楚,他不会管她,但也不会陪她,即使两人是夫妻,仍是独立的个体,她必须独自面对怀孕这件事。
她抱着两本厚重的书,走出丈夫的书房,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孩子将会是她的生活重心,从今天起,她不要再麻木过日,她必须有所改变。
十个月后,丁凯轩的博士口试在一间会议室内举行,他对自己承诺过,他要成为最快拿到学位的人,而且他成功了,就在女儿诞生这天,他得到他最需要的一张王牌,然后他就要成为医院的领导者,他知道他一定做得到。
就在同一天,经过六个小时的阵痛和催生,许书婷见到了她的女儿,那乌黑迷离的眼中透着阳光,指引出生命的新方向,尽管丈夫不在身旁,她的喜悦和感动并未减少,她可以去爱了,对此她多么感激。
从此她再也不想出国或远行,把所有时间都留给女儿,其实她算是很轻松的母亲,奶瓶、毛巾、衣服等都有佣人清洗,该采买的东西也能上网订购,她所需要做的就是陪女儿吃饭、玩耍、睡觉。
丁凯轩也喜欢女儿的天真可爱,但他除了替她取名,为她开户存入教育基金,不曾为她做过太多事。只有在他出门前、回家后,能拨出一些零碎时间看看她,丁俞涵似乎也习惯了父亲来去匆匆,从来都不吵不闹,静静回应父亲的凝视或摸头。
然而阳光也有乌云遮蔽时,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许书婷发现了女儿的异状,学习能力比同龄的小孩慢,不爱说话,对外界刺激没有太大反应,甚至眼神很少对着旁人,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却不能再逃避,她必须给女儿找个出路。
在女儿满三岁那年,许书婷决定带女儿去就医,不管真相会是多么残忍,不能再拖下去了。
经过几次转诊和详谈后,终于找出原因,当医生告诉她病名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闭症?”
戴着眼镜的周医生点个头,她是这一领域的专家,已有十多年资历。“请不用过度担心,俞涵的语言能力还不错,只是不愿开口,属于轻微的自闭症,也称为亚斯伯格症,主要是在人际沟通、社会适应上有问题,及早发现有较高的治愈机会,从现在起,必须提升她对学习认知、情绪调整、适应环境的能力。”
霎时间,许书婷觉得自己仿佛要昏倒了,但是她没有,她是个母亲,她不能倒下,于是她仔细问清楚了症状、疗法和后续可能的情况,回家途中又到书局买了好几本书。她牵着女儿的手有点颤抖,但这条路上绝对不能放开,即使女儿一辈子都会有点异常,她爱女儿的心将跟每个母亲一样正常。
跟怀孕的时候一样,她独自研究生命的课题,隔天的早餐时间,她才把这件事告诉丈夫,丁凯轩听了紧皱起眉,立刻交代:“别把这件事传出去。”
他已成为最年轻的外科主任,医院上下对他崇敬如偶像,院长甚至抱怨他已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