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医院回到四合院,他对唐嫂说帆帆晚上我来带。
唐嫂嘴巴张得能塞一颗鸡蛋,“卓将,晚上要喂奶,要换尿布,要……”。
他摆摆手,“我慢慢学。”他已经错过帆帆六个月,如果再疏远,他担心帆帆会当他是个陌生人。
上半夜,帆帆是乖的。下半夜,明明也喂过奶,明明也换过尿布,他突然没完没了地哭,仿佛有多少力气就使多少力气,脑门上都是汗。
他只得起床抱着帆帆在卧室里转,但这样仍然无济于事。
他被帆帆哭得六神无主之时,他也是那么轻叹了声:“唉,诸航……”诸航在是不是就好一点呢?
哭声渐弱。他愣住,接着继续喃喃重复:诸航,诸航……这个名字像是个魔咒,让帆帆重新沉入了梦乡。
他悄悄地舒了口气。也许在腹中时,帆帆对这个名字太熟悉太熟悉,听到就觉得安全、幸福?
“绍华,快来看,宝宝好漂亮呢!”手术室的门一打开,诸盈抢上前,接过了孩子,激动得声音都打颤了。
骆佳良说:“集合了你们两个的优点,我给爸妈打电话去。”凤凰的诸爸爸诸妈妈在座机旁都等了一天了。
欧灿也在:“给我……抱一下?”她仿佛有点不自然。
诸盈看看她,不太放心,叮嘱道:“托着宝宝的腰,轻点。”
欧灿表情僵硬地皱了下眉头,她好歹也是做过妈的人吧!
真是漂亮呢,头发乌黑,脑门秀美,是双眼皮,那十指,纤细修长……欧灿笑了。
“奶奶,我也要看。”帆帆是带着画笔来医院的,他说要画下小妹妹出生时的样子。
欧灿蹲下身。
帆帆紧抿着嘴唇,不吭声,小脸通红地回头看卓绍华。卓绍华紧盯着手术室,诸航还没出来呢!
帆帆一言不发地突然向病房跑去,隔壁病房的阿姨昨天刚生了孩子。摇篮旁边围着一群人,他挤进去。
“小帅哥也要看宝宝?”有个人抱起他。
帆帆认真看了看摇篮中的小娃娃,一颗心放了下来,还好,也没有眉毛,脸上也是毛茸茸的。不是只有小妹妹长得很奇怪,而是所有的小娃娃都是奇怪的。
帆帆疑惑地回到手术室前,担架车出来了,不知谁开了窗,吹进一缕微风。初春的风,还有着薄薄的寒意。卓绍华倏地脱下身上的外衣,盖住诸航的脸,掖紧被子,另一只手握住诸航没有输液的手,递到嘴边,温柔的亲吻。
诸盈和欧灿对视一眼,含笑把目光都挪开了。
诸航的脸色是苍白的,嘴唇是干裂的,成功让她尽量睡觉,她摇头,她有些亢奋。
首长终于抱到了恋儿,那样熟练的姿势,那样宠溺的眼神,一看就是称职的爸爸。
“帆帆,看过小妹妹了吗?”首长怎么还不把恋儿抱过来,诸航有点着急。
帆帆点点头,神情有点严肃。
“很漂亮、很可爱吧?”
帆帆张张嘴,看看诸航。小妹妹那样子算是漂亮吗?
诸航笑了:“不要担心,你生下来也是这样,慢慢长大后,就会变的,帆帆现在多帅呀!”
“那她也会像帆帆吗?”
“她是女生,和帆帆不太一样的。”诸航不太自信,从在肚子里的表现,恋儿应该不是一个文静的淑女。想想也是,凭她怎么可能生得出淑女呢!
帆帆仍然有点担心。
卓绍华把恋儿抱过来了,诸航看了又看,笑得傻傻的。
很久前,首长说她爸妈有她这样一个女儿很辛苦,她问他想不想感受下,首长点头,还给女儿起了个名字。想不到,这一切都成真了。
恋儿——
像她,其实也不坏的。
最最欢喜的人是卓明,他人在俄罗斯参加会议,一天几次电话,还要卓绍华每天拍下恋儿的照片发邮件给他。
唐嫂又开始专职照顾恋儿了,欧灿让家里的阿姨过来帮忙,她另外再找阿姨。这样温和亲切的欧灿,大家都不太习惯。诸盈悄悄告诉诸航,欧灿觉得恋儿有点像自己。诸航不敢笑,怕扯痛伤口。
卓绍华的心悄悄沉了。
去年的一个周六,诸航带帆帆去体育馆看球赛,两人换了一样的运动装。他身着休闲服,站在这两人旁边,自我感觉不伦不类的。可是又无奈,他实在不放心把这两人扔人堆里。
那天,是上海队与山东队的比赛。诸航是上海队的球迷,看到每一次进球都要跳出来尖叫,他能理解。帆帆什么队的球迷都不是,可是诸航一叫,他立马就摇着手中的塑料小手,也噢噢个不停,神情还非常亢奋。这对母子很快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连摄像师都吧镜头转向了这里,给了他们一个特写。
卓绍华把头别向一边,恨不得与这对母子划清界限。
解说员在大叫:上海队史上最年轻的球迷诞生了。
诸航抱起帆帆,向众人挥手致意,帆帆笑得那个疯呀,卓绍华按着心口,那里很堵。
他在想,坏家伙的教育是不是让他来抓。
恋儿像谁不重要,女生要娇养,瞧这形势,估计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卓绍华捂住心口,又一次担忧起教育这个问题。
恋儿很不乖,坚决,甚至是顽强地拒绝奶瓶,兀自呜呜咽咽地哭得满脑门子的汗。唐嫂叹气,看来只有喝妈妈的奶了。
诸航欣然答应,这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略微有那么点羞窘。
“你们可以回避下吗?”她弱弱地询问床前站得理直气壮的两个男人。
“我在,你可以多个帮手。”瞧着诸航把恋儿抱得横七竖八的样,他悄悄捏着一把汗。
帆帆已经完全惊呆了:“这个……也能吃?”
哦哦,坏家伙小时候没享受过这样的福利。诸航抓头,该怎么解释呢!“嗯,女生没有力气,所以只能妈妈先吃下去,然后挤下来给她喝。你是男子汉,就不同啦,想吃大碗吃大碗,想喝小杯喝小杯。”
卓绍华叹息,这个妈妈及格了吗?
帆帆同情地瞅瞅那个在妈妈怀里急得无处下口的小娃娃,心想,女生,原来这么麻烦呀!
恋儿还是聪明的,不用任何人的指点,找到了她的“粮食”,吃得那个欢快呀!诸航拭拭额头的汗,长长舒了口气。
卓绍华凑过来,看着那小小的嘴一吮一吸,温柔溢满眼眶。
吃饱喝足,一大一小,都躺下来睡了。
他拉上窗帘,抱起帆帆,走出房间。“帆帆,做哥哥的感觉好不好?”
帆帆想了,说道:“好。小妹妹好像比较有办法对付妈妈,这下,妈妈再也不能随便离开帆帆了。”
卓绍华大笑,笑声在走廊上久久回荡。
窗外,一株白玉兰树开花了,一朵朵,一簇簇,烂漫、芬芳。
04
恋儿出生的这年冬天,进了十二月,才下了场雪。
新年前一天,等恋儿睡着后,诸航走进书房,对卓绍华说,明天,我们去看下佳汐吧。说话时,她的眼帘低垂着。
卓绍华沉吟了下,好!他点了下头。
墓地一片晶莹,苍松翠柏都被蒙上了厚厚的积雪。
《非诚勿扰》里李香山生前来考察墓地,说:“什么呀,全部一大通铺。活着扎人堆里,死了还是人挤人。”
要不是有首长带路,这一眼看过去一个挨着一个的墓碑,形状与规格完全相同,诸航还真找不着佳汐呢!
佳汐喜静,现在待在这么热闹的地方,不知是否习惯?
诸航放下手中的白菊花,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她回过头,卓绍华抱着恋儿站在身后,帆帆不解地看看爸爸,看看妈妈,这位阿姨是谁?
这儿位于郊外,车开了很久。风无所遮挡,显得特别大,天地间又飘着雪花,卓绍华怕恋儿冷,替她挡着风,把风帽拉得严严实实的。恋儿看不见外面,像只小虫在风褛里直钻。
“我来抱恋儿。”诸航不小心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感觉浑身都冻得没知觉了。她没有看首长的脸。
很奇怪,她并不是妒忌,但她怕看到首长脸上露出那种忧伤的表情。
她将脸转向帆帆,对帆帆说:“帆帆,这里睡着佳汐妈妈。要不是她,帆帆也不会做妈妈和爸爸的宝宝,更不可能有恋儿妹妹。”
帆帆拧起眉头,他太小,还不明白这么曲折的因果关系。
卓绍华掸了掸墓碑上的雪,往后退了几步,他欠了欠身,说道:“佳汐,好久不见!北京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得干冷,日子也是一样得忙忙碌碌,有点不同的是,家里比哪年都热闹。我和诸航又添了个女儿,大姐说比诸航小时候还要皮,可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围着她转。帆帆越来越出众,他是一个令父母无比欣慰、骄傲的孩子。我是幸福的,佳汐,希望你在那边也幸福。新年快乐!”
恋儿听到卓绍华提到自己的名字,更着急了,头扭动得更猛。诸航只得把拉链拉下一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点点探出来,一下就看见了墓碑上的照片。目光定格了,眼睛眨都不眨,也不笑,也不说话。这陌生而又肃穆的环境让恋儿有点紧张。
“帆帆,来给佳汐妈妈鞠个躬!”卓绍华拉过帆帆,行了礼。
“妈妈!”帆帆朝后看着诸航,扑向诸航。这才是妈妈,那个人不是。
诸航蹲下来,捧起帆帆的小手,呵了又呵,她让卓绍华和帆帆、恋儿先走一步。
卓绍华看了看她,说道:“不要待太久,天冷。”
她点头,看着他们下了几级台阶,这才转过脸来。
“佳汐,我来,不是炫耀。我知道这样讲很矫情,但我还是想说一声:谢谢!”
她已经不去想佳汐是出于什么目的找上她代孕的,在那时,她确实真切地感觉到佳汐对她的关心,她也是出自内心地愿意代孕。就当佳汐是个天使,有未卜先知的法力,知道她将会和首长相爱、结合,但在一般的情形下,他们是没办法有交集的,于是以这样特殊的方式来安排。所以应该说声谢谢。
她再一次看了看佳汐,然后挥手下去。
“祝你们幸福。”
她一怔,耳边似乎听到一声笑语。
她回过头,墓碑安静地伫立着,佳汐温婉地笑着,哦,原来是风。
回去的路上,卓绍华开车,诸航抱着恋儿和帆帆坐在后座。车中暖和,厚重的风褛脱去了,恋儿兴奋地抱着帆帆,在他脸上摸来摸去。诸航一边护着恋儿不要摔着,一边悄然看向首长。
因路道下雪有点打滑,他一直都专注地看着前方,她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这一天奔波,所有人都累了。
首长和小帆帆跑了个热水澡,她就简单冲了冲。恋儿睡觉比帆帆小时乖,从来不问大卧室小卧室,往床上一扔,就睡得呼呼的。唐嫂早早把她抱走了。
她把头发拭干,走进大卧室,看到首长坐在床头捧着本书,她站在床边没动。
卓绍华抬了下眼。
“首长,我今天和帆帆睡吧!”她很真诚地看着他。
“厌倦我了?”卓绍华慢条斯理地掀开被角,她快速地往里一钻,抱住他精瘦的腰,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抱着这么舒服,想厌倦太难。
“不是。我想给你一个独立的空间。”
“要了干吗?”拍拍她,让她快点入睡。
“自由地想你想想的那个人。”
他深呼吸,怎么嗅着一股醋味。
她咕哝咕哝了一会儿,渐渐没声了。
他把灯熄了,也躺下。刚想把她往里揽,听到她叹了一声:“我已经成熟了,首长!”
他不禁失笑出声。
第二天,诸航睡到了自然醒,床上只有她一人,听到小帆帆在高声叫着恋儿。她揉揉眼坐起来,手一抬,枕头下面飘出一张纸。
她信手拿了过来,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