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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空空子于
1、等待等待在等待
周一的早晨,卓七在闹钟响起前惊醒,坐起身,手抚上额头。昨夜她明明梦到的是他,可是,梦里的人竟然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样子了,她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拼命一遍遍复习那个人的长相。旁边的陆骁拱来拱去,让她不能集中精神,捏了他一下,他还不肯老实,最后又把她抓回去抱着才消停。
“陆骁,别闹,我三四节有课的。”还是恍惚的样子,被陆骁一搅,更是头脑里一片混乱,皱了下眉,点点身边人的脑门。
“那就是还有时间喽!”他突然坏笑,拉起薄被把两人蒙在里面,像呲着牙的狼盯着卓七身上的斑斑吻痕,是他的印记,微微一笑满足的再覆上去一一加深,不理会卓七的敲打,手沿着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周一的早晨,一室春光旖旎……
“七儿,我上次让你给老师带回去的治老寒腿的偏方老师用了没有?”说话的是她们系主任,她爱人是工程学院院长,是她父亲的学生,她便也随了先生的称呼。卓七的父亲退休前是H大的校长,H大很多老师,都可说是他的弟子。卓七大学也是在H大念的,这些人都混个脸熟。除公共场合外,大家还是叫她的小名。
“嗯,用了,父亲说特别有效,他的腿好多了,嘱咐我好好谢谢你呢,我这记性,倒给忘记了。”卓七不清楚父亲到底用过没有,但这客套的话,总是要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客气什么。”
不咸不淡的扯了会皮儿,三四节卓七有课,便拿了书去教室了。卓七本科毕业后,便留校了,中文系,教古代文学,同时中文系研究生在读中,能留校,是她所希望的,也正好称了卓老爷子的意。
卓七是卓越与妻子贺文希的独生女,这排行老七则是从姥爷家排过来的。
卓母贺文希是正经的根正苗红,高干子弟,她家老爷子,抗战时期就是团长。
老人家一生征战,却也没耽误风花雪月,当兵前家里作主娶了个媳妇,孩子还都怀里抱着呢他便随军出征了。
战地里,与一护士两情相悦,自己做主,就地完婚。后来还有了卓七的三舅舅,可红颜薄命,战争是残酷的,这护士就牺牲在战场上了。
解放后,本想着把老家的原配接过来,享享清福,也不枉人家跟了咱一回,还有两孩子呢,可谁知早些年就病死在老家了。
老人家伤了心便也断了再续弦的念想,后来在疗养院,便认识了贺希文的母亲,姚澜女士。
当时的姚澜女士刚从国外回来,到疗养院来看父亲的故友,没想到遇到了贺剑。小姑娘敢爱敢恨,拿老英雄当偶像崇拜,愣是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了。
老爷子当时都出三十大多奔四十了,不想毁人小姑娘,可是谁想到这小姑娘,是个撞了南墙拿头死磕,见了棺材躺里就睡的主,好男怕缠女,就这么着,贺老便娶了小自己快二十岁的小妻子,生下了卓七的小舅舅和母亲。
贺老将军四个儿子,就卓母一个小女儿,那是宠上了天啊,要星星不给摘月亮,而这贺希文也随了她母亲敢爱敢恨的性,十八九岁,便情窦初开爱上自己的老师,卓跃。
贺老将军也不是势力的人,这样的家庭,还需要借别人什么光啊,孩子高兴就随他去,就这样,贺希文便嫁了大自己十六岁的卓跃。
可也巧了,卓七这四个舅舅,硬是像约好似的婚后齐齐的生的都是儿子,六个大小子啊,到卓七这,一见是女儿,贺老将军高兴的呦,非是要给起名字,跟屋里闭关憋了三天,就起了卓七这么个名字。说是姓了卓跃的姓,但得随他贺家的辈分排。
卓跃是孤儿,本就不介意这些事,当然也遂了老人的愿。
而全家人对卓七的宠爱,与其母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姚澜女士常说贺老将军一见她眼珠子都跟着乐,贺老将军点头附和,“那是,七儿就是我的眼珠啊。”
可是就这么宠,卓七也没有她妈和她姥姥的性子一半刚烈,有时候温温吞吞的,有时候调皮傻气的,卓老爷子说她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卓七觉得许是从来想要的都被准备好了,让她失了争强好胜的欲望。
想来,也就只有一样东西,卓七想要,却终没得到。
摇摇头,想甩去令人郁闷的记忆。
卓七和陆骁从小就认识。
刚生卓七那会儿,卓妈妈身体很虚,便一直在姥姥姥爷那住,后来养的差不多了,贺家二老却舍不得卓七,卓妈妈一狠心便把她放在了姥姥家,卓七在部队大院度过了她人生里最无忧无虑的年代,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陆骁,认识了何伟川。
陆骁大她三岁,那时候已经是院里的孩子王了,见天领着一群半大孩子满院子疯,都是男孩子的游戏,却坚持带着她。
那时候,他总是把她护在身后,对一群大她一半的孩子叫嚣:“七儿是我罩的,以后谁敢欺负她,要先问问我的拳头同意不同意!”说着挥了挥小拳头,卓七仰望着他,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桔红色的光晕勾勒出他俊俏的脸。卓七那时想,姥爷故事里的英雄就是这样的。
其实,她有六个哥哥,谁敢招惹她啊,可是,陆骁就是爱把她护在身边,就这样,她便成了陆骁的小跟班,走到哪跟到哪,陆骁到了年纪该上小学了,不能见天陪她玩,她就又哭又闹的,那会她才四岁,不过姚澜女士想反正也有照应,早晚也得上,走了个后门,安在陆骁他们班,就这么的,卓七便开始跟着陆骁上学了。
于是那之后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家,卓七都围着陆骁转。
那时候陆骁的爷爷就总爱拿两个小娃娃开玩笑。
“老贺,就定了,娃娃亲,我喜欢七儿那丫头喜欢的紧,就要她给我做孙媳妇。”陆夏飞声如洪钟,说完哈哈大笑,卓七吓得拽紧了姥爷的衣角。
“这要看孩子的意愿了,咱们老喽,说话没人听喽。”贺剑的声音也不小,说完还看着两小娃娃暧昧的笑。陆骁这时候就会跑到老贺身边,拉着卓七的小手,去一边玩,不听两老顽童说些有的没的,他都不好意思了,七儿就知道跟那傻呵呵的笑。
“老贺啊,你听说了没有啊,何罗年回来了。”陆夏飞这次倒是压低了声音。
“啊,听说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一直在香港来着,这次回来,怕是想要落叶归根吧。”贺剑也一下子严肃起来。
“唉,真是,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不服老是不行了啊!”陆夏飞慨叹。
“是啊,一晃眼,是小辈们的天下了,我们是该退休了。”贺剑附和着。
“对了,老何的孙子也和他一起回来了,叫何伟川,长我家骁儿两岁,应该是和骁儿他们读一个学校。”陆夏飞又带来消息。
“是么?也算老天有眼啊,给老何家,留了条根。”
“是啊。”
“终是没能在他最难的时候拉他一把,遗憾啊,这次回来,看有什么能出力的,有十分就别用七分。”
“嗯,我晓得。”
卓七和陆骁那时候,年纪小小的,玩的正开心,只隐隐听到了何伟川的名字,她没想到,这个人,在之后的许多年,都参与了她的生活,甚至差点左右了她的人生。
第一次见到何伟川,是在一次家宴上,贺陆何三家一起的家宴——贺剑的生日。
何伟川那时候已经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举止都很得宜,一餐饭,大家都在夸他。卓七边吃边好奇的看他,他也放下刀叉直直的看着她。
眼前的小女孩儿,像个洋娃娃般,闪缎薄纱的裙子,两边的小辫子一跳一跳的,眼睛怎么那么大?睫毛怎么那么翘?那小嘴是吃了很多樱桃变成樱桃的颜色了么?
卓七让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哪有人这么没有礼貌一直盯着人瞧。便低头慌乱的吃东西,小嘴角沾的都是奶油,何伟川觉得,她嘴上那块奶油一定比这整个蛋糕上的都还要甜。
吃完饭,陆骁和卓七的几个哥哥一起研究新买的变形金钢,何伟川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卓七轻手轻脚的小步走过去,静静的站在她旁边。
“你叫什么?”他忽然回头问她。
“嗯?卓七。”吓得一愣,但还是反应过来,甜甜的回答他,还赠送了一张自认为妩媚的笑脸。
“哦。”看她的样子,何伟川忍不住笑。
“哥哥是何伟川哥哥么?” 卓七慢慢走近他,站在他面前仰望他。
“嗯,你知道?”何伟川好奇。
“嗯,知道的!”边说边点头肯定。
何伟川又转身站在了黑暗里。
“我以后叫你川哥哥吧,像骁哥哥他们一样。”卓七开心的建议。
“随你高兴。” 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卓七预想的高兴,她小小的受伤了,便又轻手轻脚的离去。
那之后,卓七的小眼神就总是禁不住往他身上瞟,他和哥哥们不一样,和陆骁、钟闯他们也不一样,总是冷冷清清的,卓七好想温暖他,但总是走近了,他又退回去,让卓七很是懊恼,而这也激怒了占有欲极强的陆骁。
“骁哥哥,你又打架了?你疼么?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小手小心翼翼的轻点他的脸,腮帮子鼓鼓的,一下下吹着,都上学一年了,还成天打架,这会儿又被陆爷爷罚跪,卓七跟他很是着急上火呢。
“你是谁?认识我么?怎么不去找你的川哥哥!”凉凉的风吹过,舒服的他一瑟缩,却不闪也不躲。她心疼他,他该高兴的,心里却在生气,最近七儿对他冷淡了,不再需要他了么?那个什么何伟川是什么东西,冷冰冰的,七儿却总喜欢拿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骁哥哥,你起来吧,我刚跟家出来,陆爷爷跟我姥爷下棋呢,不会管你了,哥哥你和我一块儿玩吧。”
“行啊,我和你一起玩,但是你以后就不许和那个什么川的一起玩了,听见没有!”
“啊?”一撅嘴,卓七觉得这代价有点大了,人家她也很喜欢川哥哥的。
“就这么定了。”见她不吭声,陆骁站起身拉着她的小手,满是伤的脸有挂着得意的笑。
一开始,卓七很是为难,她想和陆骁一起玩,可是她也舍不得川哥哥啊,怎么办呢?她自己想了好久也没想出办法,索性就哭了起来。姚澜看她哭的可怜样,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看这小祖宗是怎么了。
“姥姥,怎么办?”哭的泣不成声了。
“怎么了,我的小心肝。”
“是不是和骁哥哥玩就不能和川哥哥玩了?”
“嗯?骁哥哥,是陆老的孙子,川哥哥,是何老的孙子,为什么不能一起玩啊?”
“骁哥哥说我要和他一起玩,就不能和川哥哥一起玩了。”慢慢的一字一句解释着,泪花还挂在粉嫩的小脸上。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是什么情况,争风吃醋?早点吧?”姚澜女士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姥姥怎么办嘛?”小丫头急了。
“怎么办?凉办。七儿这么笨啊,你可以偷偷跟川哥哥玩啊,不告诉骁哥哥,他就不知道了啊。”小声趴在她耳边,像煞有介事的教她。
“可是骗人是不对的啊,七儿不要做坏孩子。”
“这不是骗,这叫善意的谎言,是为了不伤害别人不得以才这么做的,七儿当然不是坏孩子。”
“是么?可以这样么?”疑惑的看着姥姥,想从她脸上找到欺骗的痕迹。
“可以,姥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直视着孩子的眼睛,让她相信。
“好吧,我知道了。”
就这样,卓七按姚澜女士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