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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说话。
一直旁观的之语待几人走了才敢低声说:“苏音真是厉害,这是有多招蜂引蝶!齐修不得气死!”万桐小声应喝:“那是!不论何时都这样!哎~令人头疼啊!”之语这才注意到万桐,上下打量着他,弄得他不解地问:“怎么?”下一刻,万桐被某对“胸器”狠狠挤压,“哎呀!好萌哦!可爱死了,告诉姐姐,喜欢吃什么,姐姐给你点心吃哦!”
好不容易将头拔出来,万桐呼哧喘气,脸涨得通红,怒道:“什么姐姐!我可是有万把岁了!”之语眨眨眼,再次狠狠将某树精摁进怀里蹂躏:“哎呀!生气的样子更萌了!萌翻了耶!哈哈……”葛陆看不下去了,才哭笑不得地拉拉之语:“小语,好了,别闹了,夫人他们都出去了,我们也去吧!别打扰苏音休息。”
之语点点头,放开万桐:“陆哥,你说这些怪家伙都是些什么人啊?特别是……”葛陆打断她低声训斥:“不可以对长者不敬,闲话不必多说,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走吧!”之语瘪嘴点头,跟他出去外厅。
万桐没有出去,而是慢慢坐在床沿,闲闲道:“还睡啊!该醒了吧!再不醒我就把这盅八宝乌鸡汤给喝了哦!”“刷”一下子,原本还睡得沉沉的苏音立马睁开双眼,乌黑瞳孔没了无机质的冷光,显得乌黑透亮。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捧起汤盅打开深嗅:“呜啊!好香哦!我快饿死了,连着两天没吃没喝耶!”万桐晃荡着两条小短腿,翻了个可爱的白眼:“瞧你这点儿出息!”苏音没理他,拿汤匙舀汤,慢慢吹着喝。
突然感觉到与往常不同,她摸摸眼睛:“咦?我的眼镜呢?”万桐回答:“哦,给你!不过你不用再戴着那个了,你的眼睛我已经用血凝果给暂时封住了。”苏音欣喜:“真的?”万桐点点头:“不过,你这只是暂时性的,出于完全之策,你还是跟着我学习怎么控制你的狐眼比较好!”
苏音怪异:“什么是狐眼?狐狸的眼睛?”万桐点头:“对啊!”“啪当!”汤匙掉进了肉汤里,她吓得怔怔的:“什么?还真是啊!可我明明就是个人啊!”万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所以,我也觉得奇怪!你身为人类,却偏偏拥有一双‘天狐之眼’,到底是出于什么缘由呢?”
苏音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天狐之眼’又是什么?”万桐沉默地望着她,最后抬手布下结界,才转头对她道:“苏音,如果我说你是天狐转世你相不相信?”苏音瞪大眼睛,然后讪笑:“万桐,你开玩笑呢?哈哈,这好像很玄幻哈!”可看着万桐依旧严肃的小脸,她渐渐笑不出声了。
世间有千百种狐,其中数九尾狐与天狐天资卓越,而天狐更是生来便具神性的一族。中说:“狐,五十岁,能变化谓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擅蛊魅,使人迷惑神智;千岁即与天通。”……
听万桐说的神神叨叨,她突然联想到在地底石室中见到的壁画,就仔细跟万桐说了,万桐听后也只是沉吟:“那壁画上的,也不尽然是假的,画中鸟身人面的是天神句芒,如你所说,白色的句芒,全天地也仅有那一头,他名为重……”
:“其帝大白皋,其神句芒。”郑玄注曰:“句芒,少白皋氏之子,曰重,为木官。”
苏音咬着汤匙讪笑:“万桐啊,我咋觉得你这是在给我讲神话故事呢!”万桐翻白眼:“你以为我与你说笑呢!”苏音点点头:“是啊,这笑话依如今的话来讲,就是狗血!如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天狐和那什么重的,貌似有奸情啊!而现在你又跟我说,我可能是啥天狐转世,你说这狗不狗血!”万桐嘴一撇:“我也只说了是可能!是不是还另说呢!”
苏音讪笑:“哦,我还得祈祷我不是哈!”万桐怪异:“为什么?别人还巴不得是呢!”苏音摆手:“那多麻烦啊,我还是当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比较好。”万桐愣愣的:“这或许是你与她最大的不同之处了,依昔当年,她有着绝世艳华,神通彻地,便是那天上最清心寡欲的神子也为她倾心不已,哪里有过这样甘于平凡的时候。”
苏音啧啧称奇:“这么厉害!……或许,我真的不是呢!”万桐不置可否。“呜啊!终于出来了,憋死我了!”一声高喊,一道影子从怀里钻出来,一见着那张斯文面目,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出来!关键时刻总不见你,现在出来还有个毛用,你说你这鬼使怎么这么不顶事!”
白枫作无奈状:“拜托~我的主人,那可是神级别的大阵,我要不是躲在你体内,只怕早就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还出的来!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回头我给你熬药膳。”苏音尖叫:“啊!不要!不必!完全不用!我原谅你了!你千万别这么客气,千万别熬药膳!”
白枫不明意味地奸笑,转而面向万桐:“这就是万桐大人,往后请多多指教啊!”万桐盯着他,疑惑不解道:“你怎么是半人半妖么?”白枫笑笑:“万桐大人好眼力,我原本是修炼的凡人之身,死后将灵识附在了树木里修炼,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万桐不解:“你这本是逆天而为,即使修炼了也得不了正果,是再入不了轮回了!”苏音听着吓了一跳,却还是没吭声。白枫无所谓笑笑:“我想见的人已消弭于世,我不入轮回也没什么了,了却心愿后归于渺茫,反倒干干净净。”万桐摇头叹息:“痴人!这又何苦,因了今世,误了后世,哪里值得!”白枫微笑不语,她心里闷痛,莫名难受。
“我方才听你们所说,就知道我原来的选择是对的,苏音,你确实很有可能是她,我有如今这般模样也全得她助益!那日在老宅里见到你,我就隐隐感应到你身上有她的感觉,会自然而然被你所吸引。”白枫一席话说得苏音万桐一愣,苏音立即问:“你曾说过的‘她’到底是谁啊?”
白枫摇头说:“我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她当时在术界名声鼎盛,却无人知道她的来历,十分神秘。十年前东西一战,由她领导三大家族并昆仑玉岐派,武夷星风宫,武当转轮门以及各大小门派与西方各族血拼,至此她便消失于人前,无人再见过了。”
一旁静听的苏音伸手打断,奇怪道:“等等,不对!你说的是十年前是吧,你们看我像只有十岁吗?”说到这里,万桐和白枫也想到了,齐齐蹙眉沉思。“所以,我不可能是她!”苏音极其肯定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排斥自己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这让她很不舒服,好像周围的人看重的并不是季苏音这个人,而是那个存在于众人口中的她。
这到底是怎样?难道她活的这十八年就要被完全否定了?别搞笑了!
“对了,外厅里那四个人是什么来历,万桐大人知道吗?”万桐点头,肃着小脸道:“我一直注意着外界动向。依你刚才所说,那四个人来头也不小,我看着修为也不错,应是避世修为多年。那老者为玉岐派七代前掌门沐离,青年为转轮门八代前掌门青阙,女子为武夷星风宫十代前掌门瑶枝,而那冷面小子,是张家四代前族长张御风!”
“什么?”苏音吃惊得汤匙都掉到了床铺上,“那他们得有多大了?”万桐与白枫木木地望着她,心道:原来你注重的地方在这里么?没有再理会她,万桐继续道:“他们本是避世修炼,早就忘了世间岁月。只是昨天被你一道惊天神雷惊醒了,才来这里探知一二。”
白枫作崇拜状看她:“主人果然厉害啊!连这些不问世事的老家伙们都被你惊动了!”苏音苦笑,她只能说她什么也不知道。“现在那武当的正缠着要收齐修那小子当徒弟,昆仑的那个属意葛家小子,武夷那个看中了那个叫作之语的丫头。”
“什么?怎么突然变收徒大会了吗?”白枫点点头:“哦~这倒是很应时,族选在即,如果能得高人指点,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不过,齐修那小子不吭气儿,葛家小子应了,之语丫头却拒绝了。”万桐皱眉,苏音也不解:“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干嘛要拒绝?”
白枫在一旁苦笑摇头:“齐家小子我不知道,不过看样子,王家丫头应该是下任张家族长夫人人选,按族规,凡是族长夫人,一律不得修习术法。”苏音非常吃惊:“为什么?这不公平!”白枫摇头:“其中自然有它的道理,当了族长夫人,肩上便担下全族重任,而不能只醉心修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各大家族开始出现了天生缺乏灵力或天赋不高的新生儿,而且这个数目越来越多,为了确保血统,三大家族遵循族内通婚,并且做出‘三代不婚’的规定。久而久之,但凡族长夫人人选,都是自幼便挑好了的,必定是族内有过姻亲牵系且天生灵力不足的女子。”
苏音既惊讶又不解:“为什么这样?这是很没有根据的不是吗?而且为了这种荒诞的理由而牺牲……”“苏音你不懂!一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一种血统所蕴含的力量!当潜藏在血统中的力量开始削弱的时候,出于家族利益的考量,我们只能尽一切可能去挽回或是,延缓!”
对上白枫严肃的脸,琥珀色眼中有深沉的压抑,苏音怔怔的,半晌才摇头:“这是不对的,不可能会长久……”她突然很心疼之语,为她的隐忍与痴恋。与此同时,她也为这种算得上惊世骇俗的状况感到深沉的无奈。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有所改变。
“啊,他们要进来了。”万桐撤下结界,白枫钻进她怀里。进来的一帮人中,除齐修三个以外,还有张御风,也就是那冷面年轻人。之语一进来就飞扑过去要抱苏音,却被人一掌扇飞。众人一看如冷面煞神般矗立在苏音面前的张御风,都有些发愣。之语被葛陆扶起来,碍着对方身份只敢怒瞪,却是敢怒不敢言。
葛陆也有些怒气,就问:“不知张老族长这是何意?”所有人看着张御风,苏音也很想问怎么了,就听他极其冷淡地道:“不准随意碰她!”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齐修却是冷着脸狠瞪苏音。
苏音很是莫名其妙,只好结巴着问:“那……那啥……为什么不能碰我啊?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跟你……认识吗?”张御风冷脸更是寒气四溢,刷地转身对着她,那眼神颇为深沉复杂:“你不认识我了?你又把我忘了?”
面对这样的控诉,苏音冷汗直冒:“那啥!张老族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季苏音,不是她!”张御风眼神立即黯淡下去,颇有些失魂落魄,嘴里喃喃:“不是她,不是她,你不是她!……”苏音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点头轻声说:“对,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
张御风还在失魂落魄,外厅里走进来少女瑶枝,也就是那星风宫前掌门,瑶枝对他们歉意地笑笑:“他这是老毛病了,你们无须介怀。”说完将张御风牵着走了。苏音看着张御风那样子,跟痴傻了般,心里陡然涌现不忍。却听白枫在她怀里笑翻了天,直说她魅力无法挡!她在心里苦笑,这哪里是她的魅力,怎么不说是那个所谓的“她”余威犹震,给她平添许多麻烦。
张御风走了之后,场面突然寂静下来。之语招手让万桐跟她走,她招待他吃点心。万桐看看苏音,见她低头不说话,就自己跳下床铺跟着之语和葛陆走了。这下子,屋里只剩下她和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