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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不知道靖琪在什么地方。”一块提拉米苏又能帮得上他们什么?
“这个提拉米苏是她照着靖琪惯用的配方做的,我尝了一点,是挺像的。”
“大哥……”阿山心里有丝酸楚,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你也尝尝这个味道,下回万一遇到靖琪做的,我没尝出来,你也能帮帮我!“
阿山无奈,但不忍让苍溟失望,吃完了那块提拉米苏。
坦白说,味道的确比一般小店的好吃很多,尤其是那个酒香非常特别,但除此之外,他也说不出有什么更多的不同,更没有信心下回能够分辨出哪一款跟它类似。
“外面桌上还有一整盒,你拿去给兄弟们分一分,让他们也帮着找找。”
“好。”
苍溟看起来有些疲倦,桌上放着一个烟盒,阿山凛了凛神色道,“大哥,外头不比在家里,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抽的好。”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你先去休息吧!”
苍溟也不明白最近是怎么了,对靖琪的思念又如野草一般疯长,只能靠幻觉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她总是出现得很快,就像平日只是躲在他的身后,从来没有走远过。
“你以为Jose是我吧?她很漂亮对不对?”
“没你漂亮!”
靖琪抿唇笑,“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花言巧语了?是不是练习过很多次了,傻瓜,哪那么容易让你找到我!”
苍溟宠溺地望着她笑,“你只要还在这世上,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要是我不在了呢?”
“没有这种如果!”
“你……”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靖琪”躺到床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苍溟去开门,外面站着郑莉娜。
“怎么是你?”
“不是我是谁?不都说了吗,我爸是这酒店的总经理,这就跟我半个家一样,我想来就来,还用得着挑时间吗?”郑莉娜完全是自来熟,探头探脑地就挤进了门,“你这房间不错啊,行政套房很贵耶,你对客房管家满意吗?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哦,我可以让我爸炒了他!”
苍溟抱肩冷冷睇着她,其实他现在最不满的就是被她打扰。
他越过她性感窈窕的身材看向卧房床上的幻影,像是被无理取闹的小三打上门的丈夫一般窘迫,不知如何向小妻子交代。
“啊,你这屋里空调开的好足哦,冰箱里有没有酒,我们一起喝一杯啊!”郑莉娜自说自话地开始脱衣服,厚实的皮草里裹着年轻鲜活的身体。
苍溟从冰箱里取了一支小瓶的芝华士给她,“喝完这瓶!”
然后滚。
郑莉娜喜欢苍溟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若即若离的优雅,简直可以说是一见钟情然后疯狂迷恋,早就利用她大小姐的身份到前台问清了他的来历,即使她不懂商业,也听说过擎龙股份是多么大的商业帝国,而这个年轻英俊到近乎完美的男人就是这个帝国的王子。
不,是年轻的国王才对!
而且这个年轻的国王还没有王后。
她想填补这个空缺,于是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来接近他。只要培养出一点点好感,她就有机会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支酒,仰头豪迈地喝下去,像她们无数次在夜店、在party酒会上的表现一样,吞咽酒精的速度一点也没让人失望。
身体火热地燃烧起来,看到苍溟开了扇窗通风,她从身后缠住他的腰,轻轻媚哼着,希望他能转过来看她一眼,然后吻她,深入她,撞击她……
“还笑,有那么好笑吗?”苍溟转过身来却是看向她身后的大床,话是对他看到的靖琪说的,她笑的眉眼都弯起来,大有把床铺让给他们的意思。
郑莉娜当然是看不见的,可她能看见苍溟眼眸中有光亮,笑着用手去点他的唇,“我……我没笑啊,是你喝醉了,还是我喝醉了?”
苍溟躲开了她的触碰,她身上的脂粉和香水味让他作呕,床上的幻影已经不见了,他一下慌了神,径直走到床边去。
如果靖琪生气,连幻境中都不肯来见他,他该怎么办。
“这么急啊,喜欢床上?”郑莉娜看到苍溟走到床边,干脆大胆邀约,只是觉得这个看着带有几分野性的男人原来这么保守可爱。
“嗯。”
苍溟含糊的应答,任她挂在他的身上,走了几步,就猛地揪住她的臂膀,开了房门将她扔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哎哟!”郑莉娜被摔得骨头都差点碎了,眼看着房门阖上,赶忙忍着疼冲上去拍门。
门又开了,依然是那张颠倒众人的男人面孔,她正要开口,她的皮草大衣迎面盖在了头上,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可怜她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苍溟给彻彻底底地拒绝了。
苍溟锁上门,屋里还是没看到靖琪,他喊了一声,凄清寂静,无人回应。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一只手捂住了脸。
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又生气了,她一向都很介意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有小手温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他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娇俏身影,一把抱住她,把头枕在她的胸口,“我……以为你又走了!”
“走的是你的艳/遇对象!干嘛把人家赶走,我看那妹子漂亮又火/辣,是你喜欢的类型。”
“我不喜欢那种,我喜欢的女人只有一个类型,叫荣靖琪!”
“可你以前又对我不好。”
“我会改,真的!过去我有哪些做的不好,你一条一条地讲给我听,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改好!”
“你这是何必呢?你什么都不用做,仍然有很多女人喜欢你跟着你,为什么非得在原地等?”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苍溟把脸颊在她胸口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因为她们都不是你!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希望走出来的西点师是你,多希望敲门的人是你,可惜都不是,都不是!她们长的有多漂亮,身材有多惹火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你,荣靖琪,你听清楚了没有!我答应过你,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我做到了,这四年我做到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靠在她软软的身体上,能看到她的身形、听到她的声音,可是没有温度、没有他熟悉的体香,没有她清浅甜软的呼吸,她只是一个幻影,他的琪琪根本就还没有回家!
她还没有原谅他……
苍溟没有想到那么快会有消息,第二天阿山跟合作方的谈判会刚开完就来找苍溟。
“大哥,快跟我走,车子在楼下等!”
“有靖琪的消息?”苍溟很是敏感,只是不敢相信。
“嗯,,北城区有家刚开的西点屋,据说做出的提拉米苏味道跟酒店Jose做的这款很相似,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先去看看再说。”
原来阿山前晚将那盒子里的提拉米苏分给属下兄弟,合作方派给他们的那位司机小伙也分得一块,他不舍得吃,带回去给爱好甜品的女友,顺带提了一下阿山他们在寻找类似口味的事。
结果他女朋友一吃就说这个味道跟北城区一个西饼屋的很像,那家西饼屋是新开的,还没多少人知道,也亏她实在是喜欢吃甜品,刚好就尝到了,觉得味道不错,就一直牢牢记在脑子里。
苍溟坐在车上心都砰砰直跳,双手放在膝盖上握得手心里都是汗,紧张得像第一次去约会的毛头小伙子。
阿山在一旁静默不语,其实心里也是欢喜的。
他跟苍溟一样,始终认为靖琪没死,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靠着一块提拉米苏的味道去找人当然不一定完全靠谱,但有希望总比完全绝望来得好。
最坏也不过是现在这样了,试试又何妨?
“喏,就是这里了。还真是有点不好找,地址没错……可怎么好像关着门呢?”
司机小刘停车往外探头探脑了一翻,“甜糯米的店”几个大字还崭新地嵌在招牌上,店面不大,而且不是在大马路上,卷帘门紧锁着,没人做生意。
“应该是这家没错啊,怎么会没有人呢?”小刘不死心,下去拍了拍门,无人应答。
阿山也走了下去,四处张望询问了一番,周围的人都说这店是刚开出来的,前几天生意还不错,昨天开始才关门没营业的,但都不知业主去哪里了。
苍溟始终坐在后排座椅上没有下车,透过贴了一层黑膜的车窗看向外面。
他不是不想迈开那一步,而是不敢。
可惜,最终他们也没见到这个小店的主人,只能先打道回府。
“大哥,你别急,只要租约还在、房产还在,就一定能打听到是开店的人是谁,回头我再派人来查!”
苍溟抬手阻止,“不,不必查,我怕查了,反而是空忙一场!”
如果真的是靖琪,要是知道他来找她,说不定会避而不见,甚至又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虽然她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真的怕了这种可能性。
他把谈判继续交给阿山去负责,自己却每天都到这个小店去,不让车子接送,独自打车过去。
他知道自己执拗得都有些迷信了,就怕打草惊蛇,靖琪不肯见他。
第三天,门依旧是锁着的,苍溟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像是刚刚燃起的一点火星又很快被压了下去,依旧是死气沉沉的一片灰烬。
晚上他们就要赶飞机回滨海市,他让阿山把机票改到最晚的航班,想来这里最后等上一等。
遇上酒店里的法国姑娘Jose是巧合,Jose跟靖琪的同窗之谊是巧合,司机小刘的女友发现甜糯米的店也是巧合,甚至于两份提拉米苏的口味相似也是巧合。
可这么多的巧合集中到一起,他会想,也许是上天开始眷顾他了,也许是对他和琪琪的考验足够了。
他不想放弃。
暮色降临的时候,阿山也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这里来跟他会合,这几天苍溟的心思和行程他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大哥,时候不早了,回酒店去吧!晚上还要坐飞机回滨海。”最重要的是,这会儿突然变了天,风疾云卷,看起来好像要下雨。
这条小路上行人和车辆本来就少,他们又没带雨具,南水这样的天气温度也骤降了几度,有了腊月的萧索与寒冷。
可苍溟似乎浑然不觉,雨点很快砸下来,夹着北风飘得很密,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抓着这丝希望的尾巴不肯放手。
阿山无奈,只能拉他躲在甜糯米的屋檐下面躲雨。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不远处真的跑过来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雨披,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身形上看确实跟靖琪有几分相像。
苍溟脚步一动,被阿山拉住,外面风大雨大,他这一走出,全身都会湿透。
那穿着雨披的女子疾行过来,到了屋檐下拿出钥匙的时候才抬眸与他们目光相接。
不是靖琪。
苍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像是猛地呛了一口辣椒水,辛辣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口。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儿吗?”
“噢,我们是慕名过来买提拉米苏的,听说这是你们店里的招牌。刚好遇到下雨,我们就在这里躲一会儿雨。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阿山对上她的目光,样貌清丽的短发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和浅浅风致。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生动却不妖娆,有种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他一时想不起来。
但很快他就认定,他绝对不可能与她相识,因为她的雨披下面穿的是一身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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