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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溟看着手中的笔,“别急,我还没说完!吃饭见面不代表这事儿最后就能成,看不看得上你们口中所说的‘漂亮端庄’那得我说了算,但是我要你们把这个联姻的消息散播出去,传得越逼真越好,最好能让所有人以为我迫不及待地要作叶兆国的乘龙快婿,明白了吗?”
明白,再明白不过了!连煜悄悄抿了下唇,笑苍溟也会有这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很显然的,他所指的所有人里面要包括荣靖琪,消息必须传得足够广泛逼真,让荣家小姐以为他要娶别人为妻了,以此逼问出她的真心,甚至逼着她嫁!
赤果果的逼婚啊,果然还是房/事不顺!
严冬的眉头仍然紧锁着,似乎仍是不认同这种模式,连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先出去,让老大静一静。
他自会跟这个直肠子的弟弟解释苍溟这么做的原因。
Pelikan的水笔又在手里转动起来,苍溟坐在椅子上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本来有点千疮百孔的伤口好像也被那种隐隐的期待给堵上了,严严实实的,盛满了柔软。
他不会娶别的女人,除了荣靖琪之外,他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女人让他有结婚厮守一世的冲动。
她说过的话,其实他也记在心里。他会试着放下她认为不该有的执着,只要她和未来的宝宝能够平安健康地待在他身边就好。
他可以不伤人,不见血,不再累积打打杀杀的仇怨,但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是必要的,他趁着拉拢叶兆国的机会,让她看清形势,早早嫁他为妻,从此他就不需要再理会任何这样的联姻设想,让其他兄弟们烦恼去吧!
心事重重的人,当然不只苍溟一个,靖琪也一样。
心里有事儿,就想找人倾诉。周末湘湘回来了,靖琪午后拉着她进房间,茶几上摆了一盘什锦饼干,一壶伯爵茶。
“姐妹的下午茶时间!”湘湘笑道。
上班后,湘湘也有了细微变化,换掉衣橱里学生味十足的衬衫T恤,开始穿职业化的白衬衫、铅笔裤和深色调的连衣裙,虽然还是偏保守和古板,但黑白灰的色调至少不会出错,加上她书卷气的淡然气质摆在那里,倒是多了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
她也接触到花花世界的更多层面,吃喝玩乐的名目就算没有全都玩透,也或多或少接触了一些,再不是以前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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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和别人结婚?(6000+虐)
“你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试试看!”
靖琪拉着湘湘坐下,为她的杯子里添满茶水,旁边的牛奶和糖也推到她跟前。
湘湘看着她淑女般优雅的动作,神思有一刹那的恍惚,记得她上大学拿到第一次最优奖学金的时候,也请某个人吃过一次下午茶,花花绿绿的点心,一壶红茶,就花了300块,真的有点肉痛。
她姿态不优雅,衣着不光鲜,坐在他的跟前像王子牵着一只丑小鸭出来遛弯,要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味道怎么样?濉”
她当时也这么问过,那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VeryBritish!”好像就已经是挺高的评价了,但只跟口味有关,跟她这个请客的人无关。
“湘湘?味道不好吗?”
靖琪又问了一遍,湘湘才回过神来,有点赧然,“不好意思,大概工作过头还没缓过劲来!这茶和饼干都很好吃啊,有空可不可以教教我?蠢”
靖琪点头,当然没问题,湘湘中国菜都做得那么好,这些西式点心自然也难不倒她的。
两人捧着茶杯低头喝茶,热气渲染得两人脸上都有薄薄的粉色。靖琪看着湘湘的淡然,忽然觉得她比之前漂亮了,而且多了几分女人味,也不想绕弯子,直接问道:“那个……湘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湘湘放下茶杯,把头发拨到耳后,“打算很多啊,刚刚找到工作,新人会比较辛苦一点,要花很多心思和精力!唔……以后闲暇时间多了,大概还是会继续深造吧,现在带我的导师也带硕士和博士哦!”
“你要作女博士?”
“现在博士多了,女博士也很多知性优雅的,你可别有偏见!”湘湘用很认真的语气说着淡淡戏谑的话语,透着机智和可爱。
靖琪连忙摇手,笑道,“不敢,不敢,我会崇拜你的!”
气氛总算活跃愉快了一些,几个月不见所带来的轻微疏离也被冲破,消失不见。
靖琪继续道,“那……你和薛医生呢,有什么进展?”
提到薛景恒,湘湘的面色没有多少变化,轻轻撇了一下嘴,“没什么啊,我跟他大概只有缘分作兄妹吧!”
她打在他身上的那一枪,足以断情,几乎连作兄妹的这一点缘分也断了。
“可是……你最近不是常去后院的小楼?”靖琪声音压得很低,怕苍溟他们听到她们的对话,也有点尴尬的不知怎么问比较合适。
“你已经知道他在小楼?”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口吻。
“嗯,我还……见过他两次,他说他可能会死在这个岛上,等他交出手中的股份,就没有留下他的价值了,苍溟他们有仇必报,也容不下他!”靖琪的手指抚着骨瓷杯的边缘,有些凄然道,“我还看到严冬对他动手,把他面朝下地摁进冰水里……”
湘湘的手抖了一下,热茶洒出来一些,她抽了纸巾边擦边说,“冰水呛进气管里,会造成火烧般的疼痛,呛咳起来,比常温的水更难受,他看起来还挺娇贵的,没想到能忍下来!”
靖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能感受得到,湘湘虽然说得波澜不惊,好像只是在分析一个法医学的案例,但是她的心很痛很难受。
苍溟和严冬他们以为不留下表面创伤就能让湘湘好受一点,没那么心疼,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她本身是个法医,这些手段瞒不了她。
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概是世上最难做到的伪装和智慧。
湘湘是有打算的,就算不是为了她和薛景恒的幸福,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被困死在这一方海岛上。
“我能帮你和薛医生做什么?怎么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靖琪拉着她的手问。
湘湘笑笑,“我可以不离开,让他离开就行了!溟哥不会杀我,但会杀了他!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两全其美的,让溟哥拿到他想要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又不至于杀掉四哥!”
“我跟苍溟提过,希望他不要再伤人命,放过薛医生。他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但是也没有一口拒绝,我想……大概还是有希望的吧!”
“你答应了溟哥什么条件吗?”
靖琪涨红了脸,“他……他说要我给他生个孩子!”结婚的事他也提了,可是她不好意思说。
湘湘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婉转地问:“他这几天没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他有什么应该跟我说吗?”
湘湘感觉有点不妙,直言道:“擎龙股份有一位姓叶的董事,以前对溟哥他们是很多挑剔不满的,但现在却有意示好,据说是想跟他联婚,溟哥最近跟他和他女儿接触的很频繁,好像已经在谈婚事了!”
哐铛一声,靖琪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索性地上铺着地毯,名贵的白色瓷杯并没有摔的粉碎,只是在桌角上碰出了好大一个缺口。
靖琪的唇张开又合上,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整个人有些僵直地坐在那里,连杯子都顾不得去捡。
“这是真的吗?他……他要跟那个叶家的女孩儿结婚?”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靖琪目光落在湘湘捡起来的那个杯子上,心脏好像也似那杯口一般,裂开一个大洞。
湘湘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溟哥既然没跟你说,也许还做不得准的,你别太在意!”
话虽这么说,湘湘其实也很不乐观,娶叶家小姐的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是从五哥那里亲耳听来的。
她以为靖琪知道,以为他们是双方努力过了,真的没有可能厮守在一起才会有这样一个结局,可是靖琪却说苍溟要她生个孩子,刚刚脸上飞起红霞的模样分明是对他还有情,并非绝对的排斥与不甘。
那么最糟糕的情形就是婚约是真的,苍溟要靖琪生孩子也是真的,但他只是要用孩子作为一个台阶,让靖琪就此留在他的身边,无名无分。
噢,也许还是可以像古往今来的许多风流男子那样,美其名曰,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
湘湘嘲弄地一笑,这样的自欺与欺人有没有考虑过女人们的心境和立场?她是想救薛景恒的,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能看着薛景恒死或者囚禁在这岛上一辈子。他绝对不是坏人,他是有医德医术兼备的好医生,人生理想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去驰骋。
荣靖琪无疑是最有能力助他脱困的人,可是苍溟如今要跟其他女人结婚,那靖琪是不是真的还能说得上话就得打个问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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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安静地坐在苍溟的房间里,转动着尾指上那枚小小的戒指,紫金的特殊光彩不像铂金那么平淡,也不像黄金那样流于俗艳,别致独特的花式更是独一无二的,像是见证一段忠贞不二的感情。
不知怎么的就掉了眼泪,泪水滴在戒指上,金属的光泽蒙上一层水雾。
原来对他们两人来说,忠诚真的那么难吗?
日头落山,夜幕很快席卷而至,靖琪依旧坐在黑暗中没有动,苍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敏感地察觉到房间里有人,但熟悉的气息让他立马就反应过来那是谁。
他没有开灯,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得大开,让月华倾泄到屋子里来,不是很亮,莹莹的光辉却恰好能看清她姣好的侧脸。
如果她能牵着他的手相依相偎地从窗口看出去,就会看到外面正是海上升明月的美景。
忙碌了一天的疲倦褪下去很多,苍溟倾身过去抱她,怀里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知维持这个坐姿在这里待了多久,刚刚进门的时候秋婶告诉他,她连晚饭都没有好好吃。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晚上又没好好吃饭?陪我下去喝晚汤吧?”
靖琪的肩膀扭了扭,“我吃过了,你应该也吃过了吧?还喝了酒!”
她闻到他呼吸间的酒气。
没错,苍溟今晚又是和叶兆国父女吃饭,果然没人逃得过岁月的侵蚀,叶兆国身体欠佳,精神也很不好了,强撑着还非要喝酒,盛情难却,他也多喝了两杯,但绝没有喝醉,思维还清明的很。
饭局上的饭菜实在不合胃口,饭后的甜点是芝士蛋糕,甜的发腻,他把银叉扔在盘子里,一心只想回到这里来,有她陪在身边吃饭喝汤,还有她亲手做的甜点。
可是看她坐在黑暗中久候,且语气不善的样子,他那些温情的想法只能暂时收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靖琪转过半边身子,在他的肩窝处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
兰蔻的奇迹香水,她以前也喜欢,只是来到他身边后,再也没有用过。
不是她的,那不是属于她的味道。
“你要结婚了?”她问的很突兀,没有一点矫饰,其实她坐在这里一整晚,心里百转千回的也就是这简单的一个问题。
她要听他亲口说,是,或不是。
苍溟似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