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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是理智冷静的,因此,他不会欺骗自己,他很清楚地知道现在正发生着什么,那不是梦,那是现实。
可如果这是现实,那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一场梦。
恍惚间,他猛然想起八年前她对他说过:我跟你根本不是一路的人。
梁浅深像是一只高雅慵懒的贵族猫,向他们款款走来,周围正在交谈的人忽然同时哑了声,纷纷朝她投去目光。如瀑的长发被精心挽起,露出她惊艳完美的脸庞,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与伦比的美,黑色抹胸露背及地长裙勾勒出她绝美的身材,肌肤似雪洁白无瑕,而那款环绕在她脖颈的由二十二颗裸钻镶嵌而成的顶级钻饰更是衬得她宛若冰雪女皇,一时间整个宴会厅的华彩仿若全集中在她身上。
“小妹,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人不舒服不想出席吗?”曾咏吟是几个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连忙上前笑意盈盈地牵过浅深的手。
浅深那双如钻美眸清冷如月,唇边撩起清浅得不能再清浅的微笑,正是如此看似无意的表情最是能杀人于无形:“噢,是啊。可我听说有些人混了进来,忍不住来看看哪些人那么不要脸。”
曾咏吟尴尬地笑笑,既不附和,也没阻止浅深的无礼。
她的目光恰若流水始终游走在众人脸上,不曾在哪张脸上停留片刻,即便看到辛梓,也只是草草一瞥,也正因此无人能从她淡然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用意。
倪渊除了起初一时的惊讶,现在早已沉浸在看到浅深的惊喜之中,俊秀出奇的脸庞立刻堆满了笑容:“大白,这套钻饰实在太配你了,我的眼睛都被闪得睁不开了。”
浅深懒懒地回他一眼,不在意地说:“你选饰品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土了,这么有钱没处花,还不如多做点慈善事业给自己积积德。”
倪渊笑得殷勤,语气却又非常认真:“买给你的怎么算是有钱没处花呢。”
浅深不冷不热地对他笑了笑,眸中波光流动:“也好,多败败家,把家产败光了最好。记得追女朋友的时候也要往死里用钱,她高兴,我也高兴。”
倪渊忽然不作声,只是笑着看着浅深。
浅深又道:“对了,以后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到我家去。不然,就把钥匙还给我。”
“浅深呐,小渊他……”
“这位阿姨。”梁浅深倏然敛起笑容,昂起头斜睨着倪渊的母亲讽道,“曾家何时有你说话的份了?”
倪渊的母亲立刻闭上嘴,隐忍着不敢再说一个字,双颊泛红。
“浅深。”倪道远终于开口,可听不出那声音里的喜怒,他也未对浅深刚才傲慢的行为多置一词,“见到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梁浅深冷艳一笑,缓缓地把视线停在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身上:“我听有人说,只要我回来他就不出现,怎么,想要说话不算话,还是脸皮真的那么厚。”
“浅深……”浅深这么对待父亲的态度,连在一旁的曾咏吟有些看不下去。
倪道远一个手势打住了曾咏吟的话,还是那副不辨喜怒的样子,低沉却不失温和地说:“我这就去看看老夫人,一会就走。”他又转过身,鹰一般的精锐目光直射在辛梓脸上,“我叫你一声女婿,是因为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们三人走后,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视。如果说易玥珊是一颗价值不菲的珍珠,那梁浅深就是价值连城的钻石,当珍珠遇上钻石的时候,所有的风采顷刻间消失殆尽。
梁浅深气定神闲地站着不说话,眼神也没在那两人身上,曾咏吟左看看右看看,清了清嗓子,对浅深好言相劝:“小妹,姑父他年年都有来看奶奶,你这些年没回家,不了解情况,不应当这样跟他说话。”
浅深侧过头笑了笑,轻挑眼角,不急不徐地回道:“姐,我出言不逊不是一天两天,莫非你想要我一时半刻就改过来?再说,我和老头子怎么说话,他都没说什么,用得着你替他叫冤吗?”
曾咏吟被她说得憋闷无比,可论牙尖嘴利梁浅深认第二,谁敢认第一。了解这个小妹的脾气,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再说什么,立马转移话题,重新笑道:“今天是奶奶生日,不说不高兴。来,我给你介绍。”她特意避过辛梓,指着玥珊说,“这位是易小姐,你若不下来我还想着呆会带她去见你。她是我们公司相中的新模特,但我觉得她各方面资质都不错,所以想让她往艺人方向发展,可是,她最近被谢铮雪藏,你看,这不是埋没人才么。”
浅深一边听,一边装作第一次见到易玥珊,好像真的在很专心地打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浅深修长纤细的手指抵在唇下,那轻如羽毛的目光来回上下扫视着面如灰土的易玥珊。
曾咏吟还不知这两人四目交接的暗潮汹涌,在旁边推波助澜:“浅深,你就当帮姐姐这个忙,跟谢铮谈谈能不能放人。”
“我?”浅深慢慢地将视线收回,她从出现到现在一直保持着一种变幻莫测的态度,那隐藏在笑容之下的情绪,令人不敢想象。
“是啊,你不是跟谢铮很熟吗?”
好似砧板上的鱼逃不脱梁浅深令人抓狂的眼神,可易玥珊心存侥幸,弱弱地问道:“曾姐,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堂妹?”
“哦,是的,她是我最小的妹妹,梁浅深。”
“梁?”
浅深从容地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杯饮料,好心地帮易玥珊解惑:“我们家就是这样,我大舅二舅跟我外婆姓曾,我妈妈和我三姨随我外公姓梁,我跟妈妈姓,自然姓梁。还有问题吗?易小姐。”
易玥珊眼中再无神采,仿佛一朵昙花,已过花时,立刻衰竭。
“姐,不是我不肯帮你,但一来我跟谢铮从不牵扯生意上的事,二来他绝对不是一个不分是非的人,姐姐有没有好好调查过雪藏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浅深旋转着酒杯,笑容不减,盯着玥珊的眼里寒光一凛,“三来,我梁浅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易小姐,此一时彼一时,有句话说得贴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人就是他妈犯贱,喜欢自寻死路。”
话说到这份上,若还不明白,曾咏吟就不用再姓曾了,起初她只是隐隐猜测,还不敢确定,可这下不用猜了,梁浅深跟易玥珊,过节很深。
易玥珊到这时候反倒无畏起来,破罐子破摔:“你想怎样?”
浅深觉得她这样狰狞起来的表情比那柔弱无害的表情有意思多了:“你自己要掘坟墓我成全你罢了。前两天我刚和你们谢总吃了顿饭,他跟我说了些事,听得我饭都要吃不下去了。或许有些老板很吃你那套,可你用在谢铮身上,显然是下错了注。”
梁浅深围着玥珊绕了一圈,停在她身后,凑到她和辛梓中间,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我说过要整死你,言出必行。”
玥珊浑身一颤,辛梓却恍恍微眯了眼。
“来人。”
浅深走回到他们面前,向不远处的安保人员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穿制服的人跑了过来。
梁浅深高傲地挥了挥手:“这位小姐不在邀请之列,带出去。”
“我有邀请卡!”易玥珊挣开前来抓她的人,迅速从包里拿出邀请函举在梁浅深面前。
浅深头都没抬,在众人面前拿下邀请函一撕为二,再撕,不一会,那张卡片就变成雪花片纷纷落下。
“假的。”浅深一扬手,最后一点碎片悉数落地,她抬头对那两个安保人员严厉地说,“带出去。记住,下次检验身份的时候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混进来,给我睁大眼睛查清楚了。”
两名安保人员恭敬地连连道歉,一用劲便要拉玥珊出去。
“曾姐……”易玥珊深觉受尽侮辱,无助地看向曾咏吟,可曾大小姐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出面阻止浅深,她又朝辛梓看去,一脸泫然欲泣之情,“辛梓……”
不等辛梓回应,梁浅深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道:“在你决定下一步之前先好好想清楚,在你觉得我过分之前,也先扪心自问到底是谁过分。”
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也是她今晚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而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退回原位不再看他,冷傲的脸上凝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这边出什么事了?”
显然,这块小角落正在发生的事还是惊动了他人,曾家长孙曾君诺匆忙赶来,只是扫了下眼前几个人,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竟然对那两个安保人员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这位小姐。”
两名安保人员不知道是该放好还是该带走好,站定不动,为难地看着曾家大少。而易玥珊望向他的眼里满是水光,惊现出一抹欣喜,仿若绝处逢生。
曾君诺立刻走到浅深旁边,弯腰在她耳侧说:“浅深,今天是奶奶寿辰,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注意这边。来者是客,这位小姐是我邀请来的,你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
梁浅深心中立刻明白过来,看向易玥珊的目光乍寒:“易小姐,你可真有能耐,连我哥都认识。”转而又说,“我的面子好大,二姐和大哥今天都要我给你们面子,可我只能让你们失望了。我正是为了外婆的寿宴好,把扫兴的人赶走。”
正当场面有些难堪的时候,一位老者赶了过来,对曾君诺和梁浅深不卑不亢地说:“君诺少爷,浅深小姐,老夫人就要出来了,她让几位这就过去。老夫人还说,若是有什么问题,一切照浅深小姐说的做便是。”
梁浅深笑意盎然,谢过李老管家,也不看曾君诺是何反应,回头对还杵在那的安保不耐地说:“还不带下去。”
“等一下,”她慢慢走到易玥珊身边,悄声在她耳边模仿她的口气软软地说,“就你这样还有脸说喜欢辛梓。我倒要看看是你爬床的功夫厉害,还是我在曾家的地位厉害。”
易玥珊被迅速带离现场,临走时留给梁浅深一个恶毒无比的眼神,浅深熟视无睹。
“请各位随我来。”李老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曾君诺深吸一口气,稳住气势,转身跟着走了,曾咏吟也没说什么紧随其后。
浅深还站在那里,辛梓在她旁边,就连拿着餐盘的姿势都未曾改变过。
“你可以现在就走,也可以留下。”浅深双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腰侧好像那样就能让她说话更加镇定有力,“但是,只要走出这扇门,你就不要后悔。我数三下。”
“一……”
“二……”
浅深紧握的手微微出汗:“三。”
“梁浅深。”辛梓目视前方,浅色的眼眸找不出焦距,他艰难地扯动唇角笑了笑,却不知是在笑谁,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像是用足了气力,“为什么你总是能让我,如此狼狈不堪。”
浅深嘴唇轻颤,正欲说话,整个大厅忽然灯光渐暗,掌声四起,远处巨形乳白色大门缓缓打开,曾家祖母坐在轮椅上,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宴会厅。
四十八问
四十八问曾家的梁老先生十年前就已过世,但即便他在世,曾老太太也是一家之主。今晚,曾老太太端庄得体,玛瑙项链,翡翠耳坠,一头银发整齐地盘成发髻,上流社会老妇人的经典装扮。她含蓄地朝各方宾客笑着,精神爽朗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推着她出来的正是曾家长孙,也是浅深大舅的独子,曾君诺。作为曾家的长孙,他全身上下都显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同,即便看上去上去文质彬彬,面带微笑,可那种与生俱来的狂傲之气如何都掩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