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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琼?陪你来的那位小姐?也算是吧,总之,我会好好照顾你妈**,放心吧!”
周院长的话让我眼里涌起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谢”两个字这时候再说,已经显得苍白无力。她可能见多了这样的家属,泰然自若的替我拉开车门:“上车吧,你干爹还在门口等你呢!路上弯多,开车慢点!”
“好的,再见!”我上了车,启动,然后一溜烟向大门口开去。
刘正业站在偌大的花坛边,望着争奇斗艳的朵朵娇花出神,仿佛有一缕芬芳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他周围一样。我寻思他在想什么?莫非他还是个惜花人?是与不是好象都同我没多大关系吧!我在心里冷哼,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多想,然后按了按汽车喇叭。
刘正业回头看是我,立刻微笑着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到了我身边,顺手将一支粉红艳丽的桃花放在车窗前:“美吧?送给你的,喜欢吗?”
“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了想说:“不过可怜这花了,集尽一季的绿意,才换得这几日的娇艳。你们男人们为什么就不能善待这份难能可贵的美丽呢?还要摘了她?”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干爹,您还是坐后面去吧,前排的安全系数不高!”
“因为我不是惜花人?所以你不想见到我?”
原来他也有一颗多疑的心,我连忙解释:“当然不是,那是因为您呀,是坐惯、开惯好车的人,什么时候上过这样的破车?我是恐怕出点什么意外!后排相对安全点嘛!”
刘正业无所谓的说:“鬼丫头,开车吧你!干爹不怕,再不安全怎么了?大不了一死嘛!自古人生谁无死?”
“既然干爹不怕死,那我可真开走了!坐好了,请系安全带!”
“好,我系,你开吧!”
说完,我把车开出了大门,上了回城的路。之后我们便进入了沉默阶段,我双眼平视前方,认真的开车,他望向窗外,似在欣赏,好象要将一路的风景尽收眼底。又似心事重重,有一肚子的话想一吐为快,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关于阿秀,关于他的表白,我不敢再去想,只能装没事发生。
刘正业在人前也竭力的伪装,当一切都不曾发生。可是,他眼里时不时流露出来对我的爱,出卖了他的心,因为凭女人的直觉。我敢肯定,那不是父爱!
我故意将车开得很慢,一是山路弯多,加上我又不太熟悉路况;二是刘正业是真正的“身娇肉贵”之人。指望着他吃饭的光刘氏鞋厂就好几百人,还不包括旗下的酒吧和赌场的人。万一出点危险,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多人怎么办?
我如何担当得起?
过了一会儿,因为车速实在太慢,刘正业终于忍无可忍的对我说:“沙沙,干爹跟你在一起真的不怕死!你还是开快点吧!否则,天黑之前恐怕我们赶不回城里,难道你想陪干爹在荒郊野外过夜?”
我嘴角上扬:“过就过,女儿还怕您不成!”
“真的?”他邪恶的看了我一眼,像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样心无城府的窃喜:“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样与佳人翻云覆雨,才不会浪费良辰美景!”
听他如此说,我的脸色沉了下去,一言不发,将车子猛然提速。由于惯性的作用,刘正业不由自主的后仰,整个人靠上了椅子的背靠又被弹向前,他赶忙伸手才支撑自己身体平衡下来。这时候他可能才意识到口误,刚才那些话根本就不适宜在父女之间说。
空气一下变得有些紧张。不过刘正业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经历过人生风雨的人,这点尴尬算什么?
很快他便调节好自己,转换话题对我说:“把这车换了吧!”
因为我还有我的家人,陈锡已经债台高筑,我怎么可能这时候拿钱换车?经过这次家里的巨变,我已经完全把对陈锡的仇恨放下,一心只想着我与他是同坐一条船的两夫妻,大难临头不能各自飞,我誓死要与他共同进退。这个时候,每一分每一毫的钱都要拿出来还公司的帐。又怎么舍得买车?
“这车挺好,不想换!”
刘正业可能看出了我的心事:“明天我叫魏琼陪你去车市选车,算干爹送你的!”
我心想,送车有什么用?能帮我把公司的债务全部处理,那才是帮了我的大忙,可我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天下没有免费的大餐,今时不同往日,他帮我岂能不图回报?
“谢谢干爹这么疼我,不过,暂时我还不想换车!”
“沙沙,现在你父亲走了,你母亲又……既然你知道干爹疼你,就应该明白,只要你开口,你的所有事情,所有难题,干爹都愿意帮你去解决。可你为什么就从不向我提出要求呢?你在顾虑什么?是害怕我要你回报吗?”
不愧是老江湖,这点心事也被他看穿,可我不会承认:“不是!”
刘正业刚想再说什么,他的电话却响了。从他与对方的大致聊天来看,应该是公司里有客人在等他,而且非要见到他的面才会走。他突然好似换了一个人,勃然大怒冲着电话吼:“你去告诉他,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就算他等到死,我也没空见他!”
我担心的问:“干爹,没事吧?”
“公司的芝麻小事,底下的人不会处理,弄得人心烦,没吓着你吧?”
“哦,您的干女儿在您的心里就这么脆弱啊?发下脾气就能把我吓倒?未免太小瞧我了!对了,我能帮您什么忙吗?”
刘正业意味深长的望着我:“你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变得善解人意,而且更加具有女人的魅力!这让我感到欣慰啊,同时又……”
我追问:“又怎么?”
刘正业答非所问:“你不是想帮我吗?有两个办法,第一。来干爹公司上班,做我的左右手,长期帮助我打理公司;第二,也是最简单的,晚上陪我喝酒,咱们一醉解千愁,而且,你好象已经很久没有陪我好好吃饭喝酒了吧?”
“我,还有第三吗?这两条我都不想选!”
听我这么说,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依不饶:“不行,已经没有第三种可能,你必须二选一,你自己说要帮助我的,怎么能耍赖啊?”
第三卷:孽缘 第四十九章:酒肉穿肠
第四十九章:酒肉穿肠
夕阳下山,夜色漫漫。笼罩着城市,绚丽的灯火已悄然升起在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按刘正业的提议,我将车直接开到了府河畔的银杏酒楼,这里环境清幽,古香古色,还有美酒佳肴,让人垂线。迎宾小姐引路,刘正业与我并排跟在后面。
一进入大厅,前尘往事,千丝万缕,忽然就一起涌上了我的脑海,纠结着本已混乱的一颗心。
曾经,陈锡带着我来这里,第一次拜见了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兄弟姊妹。记忆中,那一次的聚会一家人似乎不太和谐,但那时候他们对我确是喜见的,也是殷切希望我能成为他们其中一员。
那时候的我,激动、紧张,心里满是欢喜,那时候的菜是美味的。酒是醇香的。
后来,陈锡又带着我和颜青,还有彭凯一起来过这里,我们像小屁孩一样大杯喝酒,大口吃肉,畅谈美好未来,欢声笑语不断。那时候,我是快乐的。
一个温暖的家,父母安好,兄弟姊妹虽小吵小闹却手足情深;一个即将成为丈夫的心爱男人;一个好得可以穿连当裤的铁姐妹儿(朋友);一个含情默默的帅哥知己;还有芬芳醉人的美酒佳肴……
拥有如此这些,一个女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陈锡仰头向天,对着月亮起誓:“亲爱的,从此之后,我心里就只爱你一个女人,致死不变!”
我相信他的誓言,因为他就要娶我,成为我的丈夫。但是,结婚没几天,潘金凤就上门大吵大闹,我只能冷眼旁观,让他的誓言随风飘散。
颜青笑着流泪,紧紧抱着我:“沙沙,你代我好好爱他,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有义务继续我的爱。而我,会从新开始我的人生,会时刻为你祝福!”
那一刻。她的每一字都出自真心,我没有理由不相信。
彭凯深情款款:“沙,无论尘世如何变幻,我永远是那个最在乎你的人,会一直守侯在你身边!”
我笑了,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今天他不会留在我身边。
而今,一切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生活让我们手中牵着各自分散的线,花开花落,感情依然如镜中花水中月,原来的幸福和憧憬,被心上那一条条狰狞的伤痕代替,叹只叹——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心人易变。
桌上的菜比往日更精致,桌上的酒比往日的更贵,刘正业坐在我对面微笑,除了和蔼可亲,更多了一抹难以言语的眼神。从端酒杯的姿势,足以看出这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所谓品位实则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无形的智慧和财富,让男人看上去儒雅、绅士而充满魅力,这让女人觉得有安全感。
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进餐,我找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开心,不快乐!
刘正业有什么缺点吗?
如果说有,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是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老,有错吗?人活一世,终会有老的一天;有钱,也错了吗?人活一世,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自己变得有钱。
“在想什么呢?是觉得干爹手中的酒有问题,还是觉得干爹这人有问题?”
刘正业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心里究竟所想何人何事,那就只有用酒说事:“我在想古有‘大禹识酒,杜康酿酒,李白惜酒’,这酒看来确是好东西!仔细想,若没有酒,恐怕中国的历史也会改写!”
“哦?酒能改变中国历史,干爹可要好好听听,一边吃一边说吧!”
刘正业为我添了一小勺蟹黄豆腐,我放在口中尝了尝,放下筷子,用纸巾轻擦嘴唇,然后端起酒杯:“干爹,您要想听那也得陪我先喝了这一杯呀!”
“嗯,干!”
我们一饮而尽,训练有素的女服务员立刻上前,必恭必敬地为我们斟满,然后又缓缓的退到一旁。
我想了想。侃侃而谈:“若没有酒,桃园豪杰如何三结义?若没有酒,刘备三顾茅庐和诸葛亮如何把‘酒’纵论,干出惊天伟业?若没有酒,武松喝三碗水岂能过岗?若没有酒,哪来醉拳?若没有酒,哪有李白斗‘酒’诗百篇?若没有酒,更不会有苏轼把‘酒’问过青天!这样的例子太多,一时半会儿我也给你说不完,还是喝酒吧!”
“好,我陪你!”刘正业喝了一口,放下酒杯用欣赏的眼光望着我:“干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美酒佳人!”
我低垂着头,挑盘中的青菜:“难道,曾陪您喝过酒的女人都不美?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您别骗我!您身边的女人好些我都见过,哪一个不是如花似玉,一笑百媚生的美人?”
刘正业停了下来,流露出一丝惆怅:“现在喝酒的女人越来越多,然而她们却不懂酒,不懂男人!她们用酒来迷惑男人,或者麻醉自己,酒在她们看来只是一种工具。要么借酒装疯,要么借酒消愁,愁未了却看破红尘,自甘堕落!”
我放下筷子,轻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酒的种类繁多,不谈国外的洋酒,就我国的酒能把分类搞清楚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还要懂酒,干爹您不能太强人所难!何况是您身边的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江湖美人!”
“她们我是不奢求,但你能简单的给干爹说说这‘白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