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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韩升驱车,按照吴翌指的方向,载著吴翌前往萧兴华父亲的家中。
一路上韩升看著面色沈静只是看著前方的吴翌,却莫名的更是担忧。
吴翌除了最开始有略微的失控,想不到跪了很久之後,居然如同没事人一般镇定的起身,而後因为站不稳被他搀扶而礼貌的道谢,同时客气的拜托他充当一下司机。
表情没有一丝伤痛,眼里没有一滴泪水。吴翌表现的实在太过冷静,除了脸色有略略灰败,仿佛萧兴华的死讯,根本没有对他产生太大影响。
无底洞83
凭著警官证,两人很轻松的通过了小区的保全系统。
在别墅门口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个瘦高俊美的,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带著异国血统,正是萧兴华的弟弟萧哲阳。
萧哲阳在看到吴翌的一瞬间,脸上蓦然布满仇恨,一把将吴翌推搡到门外:“你找死吗?你已经害死了哥哥,你还有脸过来?”
吴翌身体似乎有些微的晃动,却还是镇静如常:“他葬在哪里?”
“神经病!”萧哲阳低低的骂,立即就想关门,韩升看不过去,用胳膊肘挡住门,冷冷应:“他问的话你听不懂吗?”
萧哲阳松了手,来回打量著吴翌和韩升,不怒反笑:“好,好的很。你这麽快就找到新欢了?哥哥可真是好眼光,居然会看上你这种人!”
“在哪儿?”吴翌对所有挑衅全部忽略,却只是执著的重复问话。
“你不配知道。”萧哲阳冷哼,打开韩升按在门上的手,俊美脸上有与年龄不符的狠厉:“我懒得跟你们计较。别以为是警察我就怕了你们。都给我滚!”
韩升本想阻拦,见吴翌只是一动不动神色不定,本欲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下。门眼看就要关紧,吴翌却突然伸手,卡进了门缝里。
重重的力道让手指顿时就有些发青,萧哲阳显然也没料到吴翌会来这一招,重新拉开门气急败坏:“你搞什麽?手不想要了?”
“告诉我,”对手上的伤痛恍若无感,吴翌只是喃喃重复:“他到底在哪里?”
“在天堂!你死了就能见到他了!”萧哲阳恨恨咒了一声,想想又没好气的补充:“不对!像你这样对他的,只配下地狱!”说著往吴翌胸口重重一推。
吴翌本来身体就有些摇晃,被这样的力度推的差点摔倒,旁边韩升急忙抢上前去扶住,萧哲阳已经趁势,猛的关紧了门。
看著紧闭大门,吴翌沈默了一会,再仰头看看天色,神情重新恢复平静:“韩师兄,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
韩升显然很为难,浓眉微皱,最後还是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吴翌的肩膀,陪他一起默默站著。
夜色渐浓,天空晕开墨染一般的色泽。两人已经不知不觉站了几个小时,饶是韩升一向体力过人,都觉得腿站的有些发酸。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划过压抑的安静。韩升接起来,漫不经心的喂了一声,随即变了脸色,抬腿欲走。
跨了两步,韩升又霍然定住,有些不忍的看著笔直站在原地的吴翌。吴翌已经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看著韩升明显心急火燎的神情,声音轻淡:“你还是先回去吧。”
韩升犹豫了下,低声说了句抱歉,而後再不迟疑,迈开大步冲向停在一边的车。
电话那头,只有一句话:“速来荷沽区,有许天维消息。”
……
次日清晨,萧哲阳打开门,享受般的吸了口新鲜空气,伸展开的手臂在看到吴翌的一刻顿时僵在半空,本来的慵懒神色立时换成了嫌恶:“你怎麽还在?给我家当门神啊?”
在深秋的天气里站了一夜,吴翌冻的脸部都有些僵硬发青,艰难的动了动嘴:“告诉我。”
萧哲阳打量著吴翌眼里的血丝,突然毫不客气的冷笑出声:“他活著的时候你不对他好点,把他逼死了你就在这里装模作样,算什麽?我告诉你,你想赎罪也没机会了!你就是到他墓前天天跪著,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吴翌脸色惨白,看萧哲阳转身欲走,咬了咬牙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嗓音嘶哑:“拜托你……”
“你他妈烦不烦?找死吗?”萧哲阳愤怒的扬起手,却看吴翌只是平静的闭上眼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似乎在等待他的发落,却犹自紧紧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眼里闪过复杂神色,似乎脑海里有思想反覆交战。萧哲阳拳头紧紧握了握,最终没有出手,只是报出一个地址:“安平山永净园2区,16号。”
吴翌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随即低低道了声谢,依旧保持著挺直的姿势转过身,慢慢向小区门外走。每一步都显得困难到支撑不住,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萧哲阳盯著吴翌的背影,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狠狠心,一把关上了门。
无底洞84
心神不宁的走到楼上,萧哲阳推开一间房门,床上斜倚著的男子头上缠著纱布,闻声有些费力的侧过头来,嗓音温醇:“哲阳,一大早有谁来了?”
萧哲阳步伐顿了顿,沈默了下还是随口应:“保全,来例行提醒安全事项的,说天气乾燥防范起火什麽的。”
男人微微皱眉:“昨晚不是来过了吗?”
“呃……”萧哲阳一时语塞:“他们搞混了,以为昨晚没来。”
“哦,”男人低低应,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失望:“这样啊……”
萧哲阳撇撇嘴,满心的不是滋味,还是走上前,避开男人失落的目光,扶著男人躺下,帮他细心的盖好被子:“哥,你别多想了。伤还没好呢,你先好好休息。”
萧兴华应了一声,顺从的闭上眼,等萧哲阳推开门出去,才又重新睁开,透过明亮玻璃,呆呆的看著窗外并不刺眼的晴朗天空。
没错,他没死。
那天的殴打,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可以得到解脱。可最终,他却还是再度醒来。
全身上下如同被硬生生拆过了一般的疼,地点在熟悉的家里而非冰冷牢狱或者带著刺鼻药水味的医院,有私人医生,正在小心的给他换点滴。
而坐在旁边守著他的,是萧哲阳。父亲和那个外国女人,据弟弟说是,有公务双双去了B国。
他昏迷之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萧哲阳没有细说,但他也隐隐有了了然。
他应该不用再,回到那个禁锢著他的监狱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养伤,身上的外伤好了大半,可大脑的疼痛一直持续不断的侵袭,让他常常头痛欲裂。
有时候疼到意识朦胧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曾经在他身边很久的男人,然後想著想著,就觉得对方的面孔,好像都有些模糊到分辨不清。
他想过很多次,想打电话给那个男人,可每当他拿起话筒,犹豫良久,却最终还是放下。
如果吴翌还有一点关心他,那吴翌一定会来这里找他的。只要真心想找一个人,只要对方还活著,还能找不到吗?
於是他每天就这麽满怀期待的等著,清醒的时候,疼痛的时候,恍惚的时候,却从来没有等到属於他想要的那个人的,任何音讯。
他已经折腾不动了,最爱的人在自己身边所有的停留,都是一场带著预谋的欺骗。这一点,几乎将他击垮。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再去继续装作无所谓的,纠缠著一个人。
……
一个月後。
安平山永净园2区。
“萧先生,”值班室负责看守园区的人员,对这个之前投下大手笔购买墓地的混血男人并不陌生,熟络的打招呼:“好久不见,来看哥哥?”
“嗯。”萧哲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束,忽的问:“哥哥那儿,最近有看到别人来吗?”
“你这麽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值班人员一拍脑袋:“有位先生这阵子常常过来,一站就是很久。这不,他刚来不久呢。”
萧哲阳顺著值班人员的手势远远望过去,寒风里正站著一个熟悉的笔直身影,在一片墓碑里,显得格外萧瑟。
萧哲阳沈默了下,随手拿了花走过去。吴翌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是他也只是点了下头,又转回脸凝视著墓碑上人的照片。
看到吴翌虽然憔悴却依旧平静的表情,刚开始的不忍褪去,一阵不爽涌上。萧哲阳弯腰把花放下,冷笑一声:“你这是看望逝者的态度吗?就这麽空著手在这站著?等著化蝶呢?我告诉你啊,等不来的。哥哥已经恨死你了,就是他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搭理你!”
吴翌微微抬眼,看了看萧哲阳,动了动嘴却还是没说话,只是重新把目光投向墓碑,继续静静低头站著一言不发。
看吴翌似乎连回应都不屑,顿时感觉所有的攻击都打空了一般,萧哲阳恨恨捏了捏拳,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又停住,萧哲阳转回身,看吴翌正弯下身体,眼角明显的泛著清晰的红,正缓缓抚过碑上的照片。
想到刚刚放花时看到的大理石墓碑的乾净,显然是常被擦拭,想到天天在家里郁郁寡欢的兄长,萧哲阳神色复杂,停了半天还是慢慢离开。
作家的话:
最近……
发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
让无底洞拖沓至今,很抱歉。
所幸……2011也算过去了。
迟来的新年祝福,祝福每一个人。
新年快乐,一切顺利。
无底洞85
站在房间门口,萧哲阳盯著静静站在窗边的修长身形,竟然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默默站在墓地的萧瑟背影,有了奇异的相似与合拍。
萧哲阳轻咳一声,拉回正在发呆的萧兴华的思路。萧兴华闻声转过头来,看到弟弟淡淡一笑:“回来了?”说著顿了顿,似乎还有什麽话要说,却难以启齿。
萧哲阳点头,心里却开始隐隐期待,萧兴华会关心的询问他的去处。
等了好半天,却只看到萧兴华神情不定,似乎犹豫良久才小心发问:“哲阳,这段时间……他……来过这里没有?”
萧哲阳心里一凉,赌气般的脱口而出:“没有!”
一阵沈默,好一会儿萧兴华才乾笑两声打破尴尬:“知道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萧哲阳不著痕迹握了握拳,一字一顿咬牙询问:“哥,你恨不恨他?他一直这麽对你。”
萧兴华诧异抬眼,眼里有点茫然,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了一会,萧兴华却还是向著萧哲阳,坚定的摇了摇头。
就算他犯贱吧,他还是会想他。明明是给了他那麽多疼痛的人 ,他回忆起来,却偏偏还是没办法去恨。
“你……”萧哲阳手都有些抖,努力克制了半天却最终难以控制情绪,冲上前一把扣住萧兴华的肩膀:“你疯了吗你?你为什麽一直这麽惦记著他?他到底有什麽好?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啊!为什麽你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就因为我是你弟弟?!”
随著越来越凌厉的质问声,萧兴华满眼的震惊,握住萧哲阳的手臂试图制止弟弟的激动,却反而被萧哲阳反手抓住狠狠按在床上。
萧兴华惊愕的欲起身,萧哲阳却已经一步跨过来,压在他身上,英俊的脸都有些疯狂的扭曲:“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麽?我收购迷雾,我和龙哥交易,我和组织谈判……我做了那麽多,都是为了你!我只是想跟你一样!我只是想要你的肯定而已!为什麽,你甚至都从来不拿正眼看我?”
说到後来,一直以来的委屈涌上,萧哲阳弯下腰,抱紧萧兴华,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带了绝望的哽咽:“你告诉我……我到底有什麽做的不好,为什麽比不上他?为什麽在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