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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出门前,薛轻青还想了下,今天是周五,不晓得陆朝南什么时候回来,她现在怀孕基本不用手机,所以干脆留了个字条,交代了一声。
按照孙大秘给的地址,薛轻青打车到了北二环,张总住的地方是北京著名的富人聚集区之一,薛轻青轻易就找到了那件藏在树荫处的白色独栋小楼。
虽然早就知道张总的年薪是天价,不过她在第一眼看到邹晋这位置极佳,不用想就价值不菲的私宅还是有些意外。
天刚有暗下来的趋势,张总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薛轻青也不心急,环绕着房子逛了一圈,疏落有致的树木维篱看上去繁茂,实则经过了精心打理,不大的院子草坪整洁,摆设雅致,倒很是合张总给人的感觉。
虽然已然三月,她还是穿着厚厚宽宽的呢子大衣,因为北京风大,还裹了一条大大的围巾,突显了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少了平日里的灵动活泼,落了一分让人怜惜的韵味。 正傻乎乎地抬着下巴看个没完,直到车轮声逼近,她愕然回头,看到张总的宾利,缓缓驶入小区。
张总摇下车窗对薛轻青微笑示意,把车停靠在一边,虽然知道她生病,但是看到她瘦了一大圈的脸,还是不由得诧异:“薛轻青,你怎么在家坐班还瘦成这样了?”
“瘦了穿衣服好看,”薛轻青笑着回答,还是这个借口,伸手递过去材料:“这是孙总让我交给您的材料。”
张总挑挑眉,也不接,而是说道:“我觉得出于常理我还是要问一句,要不要进屋坐下来喝杯茶。”
薛轻青赶紧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打扰您了吧,张……总。”
虽然在三亚那次是醉酒,不过她还是隐约有些记忆的,抬眼瞥见那双随意搁在方向盘的手上面,一枚小小的尾戒,又想到电梯里的美女,薛轻青失笑,貌似像张总这样的人,带尾戒应该只是标榜自由吧,可以随处捕猎,却又不想担婚姻的责任。
“这是孙总吩咐的有关项目初建成,有关考核人员和随行人员名单以及相关的活动及日程安排……”薛轻青赶紧又把手上的材料递了过去。
张总接过那一摞纸张,草草地扫了一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累了,真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这样吧,我们院子里说话。”
薛轻青这才留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略微的酒气,手腕上搭着外套,虽然风度不减,但脸上难掩疲惫之色,想必又是一番应酬回来,她暗骂自己心太急,只有点头的份。
院子的草坪上有一套刷着白色油漆的休闲桌椅,薛轻青狗腿地去给张总拎包,张总笑着拒绝了。两人坐在了椅子上,张总放下了电脑包,好似重重地舒了口气。
张总地给她一杯茶,薛轻青摇头拒绝:“嗯,现在吃中药调理身体,茶解药。”
张总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有牛奶,常温的,喝不喝?”
“多谢张总,”薛轻青盛情难却。
“怎么总感觉你跟我有点太客气了,”张总替她拧开盖子:“现在不是在公司,你可以叫我张鸣。”
“呃,您是上司,我是下级嘛,尊重必须的,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薛轻青尴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怎么总觉得你一见到我就紧张?”张总把手臂交叉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般公司里的员工,都见到朝南更加紧张,你怎么似乎更加怕我一点?”
“哪里……”陆朝南和你能一样么,薛轻青赶紧讪笑:“张总在公司大权在握,而且领导能力极强,又这么年轻,这么成功,大家都说您是公司的镇山之宝,也是大家的奋斗目标,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是饱含敬爱之心的。”
谁敢得罪您啊,升职涨工资还不都您一句话么,薛轻青心里腹诽。
“是吗?”张总的嘴角只是微微向上一勾,“薛轻青,你说的‘大家’也包含你吗?”。
“当然!”薛轻青一脸的诚恳。“但是我知道要达到您这样的高度不容易。”
“可是从这样的高度坠落却很容易。”按说三亚项目都落成了,最近应该是春风得意的张总脸上却看不到太多的喜色,相反,只有倦意和些许无奈。“权利是个好东西啊,成功也曾经是我们这样的人毕生的梦想,不过人心总是不满足的,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利益,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也跟随着来了。”
薛轻青愣愣地看着名利俱享,盛况如烈火烹油的张总。她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这样的感叹,但是看他的样子,说的却不像是假话。
“也是,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摔了也就是再爬起来的事情……”你们都是高人,自然高处不甚寒了,薛轻青喃喃接话。
“我说过你不是一无所有,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而且,只要你想……”张总突然定定地看着她:“以后也不会是。”
好深奥= =!!!薛轻青觉得和张总说话是最伤脑筋的了,绕来绕去的,一时听得一知半解,不知道他话里究竟想表达什么个意思。
张总似乎对她的沉默并不意外,无意识地拨弄着她拿分材料,忽然问道:“薛轻青,在你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啊?”这个问题实在的突兀而奇怪,薛轻青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吓了一跳之后,顺着自己的本意说道:“我没想太多,您就是我很尊敬的上司,而且又是陆总的好朋友。”她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很多人说您平时有一点点神秘,一点点!”
张总笑道:“我看不止一点点吧。”他的笑意慢慢地带有点自嘲的意味,“其实这些都是无奈,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在北京这个圈子里,要考虑的综合因素太多,很多时候其实都不能顺着自己的本意去做事,凡事都首要权衡利弊再来做取舍,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最轻松的还是在哈佛求学的时候。”
“有得必有失,这是难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其实我就更在乎过程,太专注于结果其实很多时候会很累,尽力就好,人生只为不遗憾。”薛轻青说。
“这两年你成长了不少。”张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人总要成长的嘛,我都快奔三了,转眼。”薛轻青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
“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么?”
可以不问么?既然是私人问题。薛轻青在心里说,但是嘴上还是礼貌回答:“张总请问。”
“你现在的选择,是朝南?”
“不、不是,您知道的,我和朝南,现在只是朋友。”
“但是据我所知唐少……”张总顿了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不那么好走的路。”
薛轻青想了想:“人总会有点坚持吧,可能真的是艰难,但求心安。我只是借住在朝南哪里,我和他已经过去了,希望张总以后不要这样认为。”
现实和命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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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轻青想了想:“人总会有点坚持吧,可能真的是艰难,但求心安。言孽訫钺我只是借住在朝南哪里,我和他已经过去了,希望张总以后不要这样认为。”
说道陆朝南,她不禁又想起一件事:“张总,我想问下,L公司的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我的意思是,毕竟朝南他是因为我的疏忽,才惹上的麻烦……而且他这段时间对我照顾良多,如果我能够为他做点什么,心里会好受一些……”
“你们两个的关系,真不知对他来说是喜是忧,”张总挑眉,慢条斯理地说:“不过这件事,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又是打太极!==!!!
“嘿嘿,我这个级别的,想事情是简单了一些。”薛轻青讪讪低下头。
“我没有那个意思,张总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这样的单纯和勇敢……”在薛轻青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张总单手覆在了她平搁在木桌上的手背上,似乎是赞许的轻轻拍了拍,那力道,又好似摩挲。
薛轻青脑子轰的一声全炸了,闪电似地缩手,猛然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三亚那个贴身舞上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又闪现在她的耳边:“今天晚上来我房间。”
什么意思?!“张总,你……”
张总想来也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剧烈,收回手的瞬间也有一丝狼狈,但是他很快地恢复自若:“我吓到你了?你先坐下。”
薛轻青没有依言,她退后了一步,却没有立刻掉头就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张总,我先告辞了。”
“我说过,你先坐下。你没有必要把我看得那么可怕。是,我承认喜欢年轻美好的女孩,薛轻青,今天再这里,我是张鸣,而不是张总,我希望你用看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来看我。老实说,我不缺女人……”
“多谢,张总赏识,不过我从来只把您当成张总,当成让下属尊敬的上司。”
“你依然可以这样看我,这并不矛盾。”张总也站了起来,试图走到她的身边。薛轻青又退了一步。
“OK,你别那么紧张,”张总耸了耸肩,最近不禁浮起一丝苦笑:“今天是我唐突了,如果可以,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薛轻青咬紧牙,她突然想起唐少觅曾经叫她离张总远点。
“不得不承认,朝南的眼光很好,不过他错过了你一次,却没想到,你把我也一并画在了他的朋友这个圈子内。你是个年轻又很有才华的人,我很少夸人,不过你确实担得起。我不介意做一个抛砖引玉的人,你甚至不需要给我任何的回报……你不相信?就好比天上的星星,喜欢并不一定要摘下来。”
“张总,您的比喻真多,也很有趣。我猜您的天空一定繁星满天!”薛轻青语气有些生硬地说。
“轻青,你还这样单纯得让人无法抗拒,现在哪个男人不是繁星满天?好,我们不说这些,你大可不必为今日的事情和自己的工作过不去,今天站在这里的只是张鸣……”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亮近在咫尺,如同混沌中升起的一簇光源,照得许多不堪无所遁形。薛轻青没有想到屋子里有人,然而不止是她,就连张总脸上也明显笼着困惑和震惊。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始终紧闭着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你回来了我都不知道,我等了好久就睡着了……”这似曾相识的嗓音柔媚入骨。
薛轻青如立在院子里的石质的雕塑,门里面的人也呆住了,她还维持着将门半开的姿态,一如既往的媚眼如丝。
死一般的寂静。怎么会是姜镜海?
“呀,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不知道有客人来……”姜镜海笑着走下来,对着张总说:“公司的事情还要带回来家里加班么?你的工作狂是人尽皆知的,你看薛小姐都被你们这些无道的上司折磨得瘦了。”
“分内的事情,既然材料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薛轻青礼貌地点点头。
“难得来了,不多坐一会么?”姜镜海拉过椅子,“好久没见薛小姐了,我们女人总是有些话题要说的。”
“镜海。”张总出声打断。
“不要一副这么保护的姿态,她不过是你的下属,你好朋友的女朋友,”姜镜海回头冲张总一笑,又看向她:“再说,有些事情,她肯定会想知道的,我和薛小姐也算旧识了,女人间想分享一点小秘密,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张总神色复杂地看了薛轻青一眼,薛轻青低着头,不说话。
他看了一会之后,转身进了房子。
“坐吧,”姜镜海熟稔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