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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去有过,被环境和时间拆散了。现在也有,就是你。”
他侧脸看她,眼神无限温柔。花晨只是羞涩地笑,没有作答。走了几步,花晨停了下来,细看宗舜的脸。
“让我看看你累不累!”
她的眼瞳蓄满了如水的月光,闪闪发亮。她很用心地看,黑眼珠亮晶晶地在宗舜的脸上打转,看他的肩,他的眼,他的鼻梁……宗舜不由自主也专注地看着她,尤其她那一双自始就让他心乱神迷的眼睛。两人对看了很久、很久,花晨才率先回神过来,脸上浮现一片红晕。宗舜却不放过她,追问:“你看出来我累,还是不累?”
月光把一切景物的面貌都髹漆变化了,花晨老实说:“看不出来。”
在她面前的宗舜,温存斯文、衣履端正,并没有他自己所谓的“狼狈不堪”的模样。
“要见你,再累也要来。”他把小包裹交给她:“这也是我在很累的时候去买的,希望能合你的意。”
花晨迟疑该不该接受他的礼物,宗舜又说:“不要拘小节,只是不值钱的东西,而且,只是请你为我收下,以后你就知道了。”
花晨只好收下。那包裹好柔软,好轻盈,就好像他的千般柔情,轻轻柔柔的,没有压力,没有重量,只有感觉。
“下周我要去工干,两个星期之后才回来。今晚我送你回家,散步走回去,好吗?”
原来约见在九龙仔公园是宗舜一番细心,花晨家就在附近。花晨欣然同意,两人又复并肩愉快同行。
“这样在风中行走,使你想起什么?”宗舜突有所思地问。
“飘飘欲飞,好像被放到高空上的风筝。”花晨不禁陶醉地说。
“但是今晚没有风筝,我们来欣赏影子吧。”
这是宗舜的建议。
于是他们一路漫步,欣赏着他们成双成对的影子,时而出现在眼前,时而倒踩在身后,别人看来十分平常,宗舜和花晨却是心灵在互相契合著……※※※
花晨清早下楼,前夜甜蜜幸福的感觉还深刻得如同一靺深水一样在她心头拍荡,在她的双颊上泛着粉粉的蔷薇色的涟漪。
前夜依依和宗舜在大厦门外的木棉树下道别,宗舜拥抱了她。
她温驯地接受了。被一个男子轻轻地拥抱入怀,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这是花晨毕生未有的最大震撼,最温柔的灵撼,最迷醉的震撼。在宗舜的胸膛和手臂围绕而成的那个温暖的、有着她从未经验过的男性气味和体温的小圈圈里,她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体验这神奇美妙的一切。宗舜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时,她也情不自禁轻轻伸手环抱着他的身体……这一切,花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是她的初恋,是初恋中最初的拥抱,虽然只是短暂的时间,却是她和所爱的男子最初的缠绵。这样适可而止的缠绵对她来讲已足够让她决定用自己全部的感情和生命去回报。
她几乎整整一夜都是无眠的,即使如此,清早的她仍是愉快而清醒。
“爸、妈咪,早安!”
她向客厅中坐着的双亲愉快的打着招呼,还不知道他们正等着她呢!
“早啊,花晨。”雍昭贤不疾不徐问道:“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啊?”
花晨不禁忐忑起来,昨晚那一幕竟然让父亲看见,这样的质问使她心慌错愕,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是朋友。”
“我知道是朋友,交了男朋友也不让你妈咪知道。你是我们家的老大,弟妹都拿你做榜样,要谨慎一点哦!”
雍昭贤好像有一千个不放心,忍不住说了两句。
花晨的脸红通通的,无言以对。
“女孩子要谨言慎行才好,上回你去车展做的荒唐事,爸爸还没说你呢!”
昭贤还想继续噜苏,珞瑶转话问说:“花晨,你还没告诉爸爸那个人是谁呢?”
“他叫陶宗舜,和爸爸是同业”””
雍昭贤一听到陶宗舜三个字只差没有立即跳起来,他沉着脸打断花晨的话问道:“陶宗舜?是光达汽车的陶宗舜?”
花晨看到爸爸的神色不对,大吃一惊,怯怯回答:“是啊。爸爸,你怎么了?”
雍昭贤像一阵风冲到花晨面前,眼光犀利地盯着女儿厉声说:“从现在起,绝对禁止你和那个姓陶的来往!记住!给我牢牢地记住!”
说完,脚步踉跄地冲向书房,重重把门关上。
花晨吓呆了,她从未看过父亲如此震怒,更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委屈的泪水在她眼内打滚,无助的眼神哀哀投向她的母亲。
珞瑶走过来,抚着女儿的头发,无奈地说:“花晨,这一件事非常的不妙、非常的糟。你要记着爸爸刚才所说的,尽早结束这段恋情。”
“妈咪也这样认为吗?”
花晨的眼泪掉下来。
“爸爸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尤其是这件事,妈(奇*书*网。整*理*提*供)咪无法改变他。”
“究竟为什么?”
“因为陶宗舜是光达的人。”
“爸爸对光达的积怨这么深,是为了什么?他和每一个光达的人都有深仇大恨吗?”
“也不是,可是偏巧你那朋友是陶宗舜,这样根本没有余地了……”
“爸爸特别怨恨宗舜?”
“那也不是……真是说来话长。”
“那又是为什么?你们总该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珞瑶欲言又止,只得安抚女儿说:“花晨,稍安勿躁,妈咪马上要陪爸爸去机场接人,晚上我会先回来,那时候爸爸不在,妈咪再详细告诉你,嗯?”
花晨下意识地点点头,游魂似地飘回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门,就看见端端正正摆在枕边那块真丝布料。她把它捧起来,放在心口,用脸颊去抚触它,嗅吻它。
那就是宗舜送给她的礼物。当昨夜她回到房间把包装纸盒拆开,看到是一块布料,直觉感到失望与惊异。宗舜这样脱俗的人,竟会送她这样伧俗的礼物,直到她看到盒内另附的一张小卡片,才知道宗舜另有所指。卡片上这样写:绮丝一丈,赠予佳人裁蝶衣。
好风来时,并与霞云共翱翔。
尽管花晨悟不透宗舜究竟指的是什么,大概也能猜出这是要她去做件衣服,穿着它去放风筝这样一个粗略的含意;虽然她意识到以宗舜的品味涵养,这块丝料的赠予必定另有奥妙与深意,但她一时还真不能体会过来。
“就等着看他揭晓那深藏的玄机和意趣吧!”
花晨不愿多猜测,只是把它贴在脸颊上感受那丝绢极度细致柔润的触感,一直到天亮。
那是一块底色深紫,印着靛蓝、橙黄、玫瑰红、翠绿、浅紫各色古典花朵叶片图案的纯丝,花色缤纷夺目而又高尚雅致。把那样多鲜艳的颜色凑在一起而能这么协调耐看,花晨对那个天才设计者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欢喜宗舜有这么高的审美眼光。
然而,只隔一个夜晚,花晨再度捧起它,心头却是混乱、悲伤又茫然!
正在睹物伤情,百思不解,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彦秀来电。
“花晨,早啊,昨晚怎么样?是不是卿卿我我到半夜还舍不得分开啊?”
“彦秀,我正不知所措,不要烦我。”
“怎么,快乐过度,魂收不回来?”
“乱说话。今天早上我爸问起他来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气得跳起三丈高,差点儿就把我撕成两截……”
“为什么?我正急着告诉你,昨晚看到你和他那种一模一样的优雅斯文劲儿,就觉得你们真是绝配,真是天造地设!真是七世夫妻,奇怪!你爸为什么反对?”
“因为他是光达的人,因为他是陶宗舜!”
“就只这样?没道理嘛!是不是同业竞争结了怨?这也不该记在你头上?你有没有和宗舜谈过这些事?他知不知道你老爸是谁?”
“宗舜当然知道我爸爸,也知道我是雍昭贤的女儿。我们虽然很少谈到他们事业上的事,但看得出宗舜对我爸没有什么嫌隙或不满。”花晨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莫名其妙嘛。少叹气了,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噢,现在我要出门上班了。迟些再聊,拜。”
挂了电话,花晨愁肠百结,简直无法承受这谜团未解的折磨。她忍受不了,要尽快得到答案,她不能等到下午妈咪回来。
“对,找秋姨!”
苦思中乍见一道灵光,关于吉群和光达的恩恩怨怨,二十年来一直和父亲一起工作,现在还是父亲贴身秘书的秋姨应该比谁都清楚!
忍耐到中午,花晨接了一通电话给秋姨。她原先担心秋姨会不会陪同父亲一同去了机场,好在雅秋正留守办公室,突然接到这样一通吞吞吐吐不寻常的电话,性急的秋姨几乎以连跑带跳的步伐匆匆赶到办公大楼附近的牛排屋去赴花晨之约。
花晨早就到了,她根本无心去学校听课,在家里发呆了一个上午。
“秋姨,非常抱歉打扰了你,希望没耽搁你的正事……”
“不会、不会,傻孩子,”雅秋打断花晨的话说:“还和秋姨这样见外。”雅秋面对花晨坐下,拿出手绢按拭鼻尖上的汗水。花晨从未这般突如其来地找她,她警觉必定有严重事态发生,紧接着问:“慢慢说,别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请秋姨告诉我,爸爸和光达公司之间有什么恩怨?秋姨,我迫切要知道!”
雅秋深深被这意外的问题忡怔住了,花晨到底想知道什么?
“花晨,你为什么突然会想这样一个问题?你要知道……你爸爸向来不希望你们过问他的事业,唔……尤其关于光达,尽管我们口风守得紧,你多少也感觉得出来,你爸爸对它……套句你们年轻人的用语,对它很敏感!不过这也不关你们年轻人的事……”
“不,秋姨,和爸爸有关的事,就是和我有关,我不能置身事外。”
花晨虽心急,但是为了获得较客观冷静的答案,也不要让秋姨瞎猜疑,出现和父亲一样情绪化的反应,暂时按捺住自己的状况没说出来。
“哎,这些事情是不至于扯上你,不过,你既然对你爸这样关心,我也该让你知道一些内情。”
“内情?秋姨是说,爸爸和光达在商场的竞争上有很复杂、很严重的恩怨?”
“光是公事就好了,也不会这么严重……”
“难道还有私事?私人的恩怨?”花晨听着,坠入了乱无头绪的雾中。
雅秋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刚刚急走过来的呼吸才点点头。
“和谁有了私人的恩怨?秋姨快说。”
花晨胆战心惊,唯恐秋姨说出的是陶宗舜三个字。
“光达现任总经理,李魁两你知不知道?”
花晨摇头,这里十几家汽车公司,她根本不曾留意这些。
“我是昏了头了,你爸死也不会跟你们提这个名字,你们怎么会知道?”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雅秋的神情跌入了飘渺的思绪里,开始陈述遥远的往事。
“在你还在天国上当小天使等着投胎,在你妈咪还没和你爸爸结婚以前,我、你爸爸和李魁南都在光达任职,昭贤和李魁南还是大学同班同学呢!昭贤是苦干实做那一型的,李魁南则是外交手腕一流,两个人一起进入光达,一个搞技术,一个搞业务,从基层干起。坏的是他们一起追求你妈咪,两年过后,珞瑶选择了你爸爸,这件事使李魁南非常愤怒,他在公司的职位原本就爬得比昭贤高,在情场失败的打击下更是卯足了劲往上爬,不到三年就升到营业部副经理。”
雅秋喘了一口气,花晨问道:“后来爸爸和秋姨为什么离开光达?”
雅秋恨恨地哼了一声,说:“被李魁南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