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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儿离孟府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
思绪间,他已策马来到她眼前,也注意到她脱去绣鞋,穿著白袜的脚踝上肿了一个大包。
“驭玄,我总算等到你了!”孟倍绫个性刁虽刁,但碰到单驭玄可是温柔极了。
他纵身下马,蹙眉道:“你在等我?”
“不是,我在找你。我爹派快马到你培京的老家去,却从郑尧的口中得知你又四方云游去了,所以我爹就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最后得知你为永来县解除干旱后便一路往永西走。”她顿了一下,脸儿羞红,“我一知道消息后,就忍不住先出门来,好早点迎接你啊……”
孟倍绫倏地住口,因为从马车上走下三个人,而为首的姑娘美得有若天仙下凡。
她柳眉一拧,看看那姑娘再看看单驭玄,“她是谁啊?”
沈紫媛一双美眸也直瞧眼前这位美丽的俏姑娘。一身橘红色丝绸的她肤白似雪、眉如翠羽,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呀转,挺迷人的。
看单驭玄与她似是旧识,不知怎地,她的心头直泛酸,口气也莫名的酸了起来,“你又是谁啊?”
第七章
“好奇怪啊,怎么到孟府像沾酱油般,一下子就走人了?”
三元此话一出,让沈紫媛、基伯及芳婶等人频频点头。
他们在客房才打开包袱没多久,就被告知要离开,接着便在夜色中赶路。更令人错愕的是,他们这一行人居然莫名其妙地从五人变成了七人,孟倍绫及小青也赫然在列。沈紫媛和孟倍绫两人是相看两相厌,因此,不是白眼来就是黑眼去,搞得气氛“火热”无比。单驭玄已是没辙了,他只希望自己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然,沈紫媛、孟倍绫和三元三人的斗嘴声肯定会将他逼疯。当孟倍绫得知他要离开的消息后,便急着要小青收拾细软,完全不顾孟仕铭夫妇的劝阻,硬是跟上来,甚至还威胁他们,如果不让她跟,她就在外头随便找个乞丐嫁了!唉,明知那是她为求得逞而说的谎话,但他无法不顾孟仕铭眸中的乞求之光,只好让她同行。“单驭玄,你吃错药了?怎么让那个刁蛮女跟来?”沈紫媛直瞪着骑着马,与马车平行的单驭玄。“你才吃错药,驭玄是希望我跟在他身旁,他很开心呢!”孟倍绫不服输地胡诌一通。她怒啐一声:“呸!你眼睛瞎了?瞧他一脸凝重,哪儿开心了?”
“你……”孟倍绫发现自个儿的嘴还没有她来得犀利,连忙向单驭玄撒娇道:“驭玄,她又欺负我!”“说不过别人就讨救兵,真没用。”坐在单驭玄怀中的三元朝她做了个大鬼脸。“你……你们全欺负我!”孟倍绫气呼呼地瞪着他,又看向单驭玄,“你怎么都不帮我?”单驭玄长叹一声:“我有心事,请你们都别闹了,成吗?”
闻言,大家同时乖乖地合上嘴巴。
他再叹一声,凝睇着坐在马车前方的沈紫媛:“我们会先经过永西,所以我会送你和基伯他们回去。”她愣了一下:“然后呢?你就丢下我们?”
“你们回家了,我自是要离开。”
“那楚倩的事呢?”
“那事暂且搁着,我得先办另一件要事。”
沈紫媛噘高了嘴,一脸的不愿。她才不要乖乖听话呢,更不可能让那个碍眼的眼中钉单独跟着单驭玄。她抿抿唇,不高兴地看向孟倍绫:“那她呢?”
他的目光移向一脸得意的孟倍绫:“绫儿,我记得你也说过,只要看到紫媛离开我的身边,你便自愿回家去。”“呃……”她不情愿地点点头,可那是为了想跟在他身边所说的怄气话,她哪愿意离开他。“哇,你这人怎么这么毒啊,我才不要离开单驭玄呢!”沈紫媛气得哇哇大叫。“你没离开,我也不要离开!”孟倍绫也跟着大叫。
单驭玄冰冷的目光突地扫向两人:“你们听清楚了,一到沈府,我们就分道扬镳,明不明白?”瞧他神情冷凝,她们顿时噤若寒蝉,闷闷地点点头。
他再冷睨两人一眼,这才继续策马前进。
破邪陷入苦战一事,令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飞马布好破兵图,火速差人送给御天,但身后这群人却磨磨蹭蹭的……唉,是他搬了石头挡自己的路吧!
沈紫媛瞧他一脸沉重,内心也不好过,且一想到回到家就要与他分离,更有万分的不舍。唉!她偷偷的瞥了眼他冷峻地侧脸,他到底有什么心事,怎么整个人都闷闷的?
一轮明月当空,一身狼狈的楚倩大腹便便的出现在沈信钧的宅第前。
她一身蓝衣尚称干净,但看得出是粗布旧衣,而颊旁几丝黑发垂落,圆润的脸上有些汗珠,上面还沾染了些尘沙。她这刻意做出的狼狈外貌,虽是为欺骗沈信钧而来,但这会儿肚子可真的隐隐作痛起来。她回到永西已半个月了,也用尽各种方法想与曾炎坤碰面,然而好不容易在街上碰着了,他却视而不见,甚至佯称不认识她。她亦多次写信请求与林凤秋在外一见,但林凤秋始终没有如期赴约。
于是,她明白了,自己只是他们两人解决沈紫媛这个眼中钉的棋子,现在她单独回来,他们肯定以为沈紫媛死了,所以过河拆桥,不愿和她沾上一点边。既然如此,她何必再顾虑他们?
沈府大门倏地拉开,沈信钧神色苍白地跑了出来,看着眼前由仆从们通报要求见他一面的楚倩,他顿时傻了眼,细细再端详一番,他才认出这个即将临盆的大肚婆的确是楚倩没错。“你快进来。”
沈信钧边说边差仆从扶她到客房去躺着。瞧她肚子抽痛、脸色泛青的模样,身为二十多个孩子的爹,已相当有经验的他急忙叫仆从去请产婆来。跟着他也来到客房,站在床沿忧心忡忡地问楚倩:“我女儿呢?这几个月的时间,她到底上哪儿去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你快告诉我啊!还有基伯和芳婶呢?”楚倩没想到孩子会在这时候出生,因为她还想找林凤秋和曾炎坤算帐。
“快说啊,楚倩,我都快急死了,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她气喘吁吁地回答:“他……他们全翻……翻落山崖,死了!”
“什么?!”他倒抽口气,面如死灰。
“老爷,产婆来了,二姨太和曾总管也过来了。”一名仆从急急忙忙地带着产婆往这儿奔来,而尾随在后的林凤秋和曾炎坤一脸惨白,担心楚倩已将他们的计划全数向沈信钧坦白了。不过,令两人不解的是,沈信钧竟一脸哀恸地越过他们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跟着走进客房。
楚倩抱着肚子,虽然痛楚万分,但一见到他们倒是阴冷地笑了起来:“这会儿你们不会说不认识我了吧!”林凤秋看了产婆一眼,先叫她退到门外后,也连忙要曾炎坤先出去,这产房可不是男人待的地方。他点点头,担心地瞥了楚倩一眼后,才将门给带上离开。
那个女人现在肥得跟母猪没两样,他怎么可能娶她呢!房内,林凤秋压低了嗓音对楚倩道:“你想怎么样?”
阵痛稍歇,楚倩脸上闪过一道阴狠之光:“我要和炎坤成亲,这是你答应我的,如果你们想毁约,那我也乐得将真相全盘向沈信钧说出,说你要沈紫媛死。”“你……”她脸色丕变,“你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说。我肚子里的骨肉是炎坤的,你没理由拆散我们一家人。”“说得好听,我要你办的两件事,你可完成了?”
“毁谤单驭玄一事我已尽力,至于沈紫媛等人更是落崖而亡。”
林凤秋点点头:“毁谤单驭玄的事既然你努力了,那就罢了,重要的是沈紫媛这个眼中钉终于除去。其实我已帮你同曾总管说过你们的婚事,可他不愿意娶你,我也没法子。”“别说得那么好听,我回来这儿已有半个月了,早就耳闻你和他暗渡陈仓的事,你舍得将他让给我?”闻言,林凤秋心一惊。
“不管炎坤爱不爱我,我都要嫁给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要你成全我们,不然玉石俱焚,大家都别想活了。”林凤秋听她这么说,不禁在心里打算着,有钱还怕找不到男人吗?
楚倩话已挑明了,她若不促成他们的婚事,她就要将事情同沈信钧说,到时,她二姨太的身份没了,钱也没了,恐怕连命也保不住。她冷笑一声:“好,这事我会办妥,但你得守口如瓶。”
楚倩点点头,肚子又在此时抽痛起来。
林凤秋见她脸色一白,赶紧叫唤守在门外端着热水、手拿毛巾的产婆:“还不快点进来帮忙。”产婆连忙走进房里,而林凤秋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一身黑蓝色长衫的曾炎坤一见林凤秋走出来,当下迫不及待地迎向前去:“她怎么说?刚刚老爷突地叫住我,要我为客死异乡的沈紫媛、基伯、芳婶找来道士招魂,为他们办法事呢。”“是吗?”林凤秋态度疏远,没有以往地热络。
他浓眉一拧:“怎么了?”
“等你办完老爷交代的事后,就准备和楚倩成亲吧,到时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应该也挺不错的。”语毕,她冷冷的越过他。曾炎坤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是她孩子的爹,我想只要我跟老爷说清楚这点,他应不会反对你和楚倩的婚事。”“可我不愿意啊,她现在又肥又丑,而且……”他凝睇着仍艳光四射、风韵犹存的她,忍不住伸出手欲抚摸她的脸,“我还要伺候你!”“免了。”她一把打掉他的手,“以后也别到凤秋苑来了,免得让人看见不好。”曾炎坤看着拂袖而去的林凤秋,怔愕无语。
单驭玄一行人正夜宿在离沈府约五天路程的一家来来客栈里。这一路下来,沈紫媛、孟倍绫和三元仍旧精神充沛,每天斗嘴。单驭玄是懒得理、懒得管了,他们将“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发觉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这三个有理说不清的人身上完全不受用。
然而很多时候,并非他不想管便可以不管,例如现在——“叩叩叩!”急遽的敲门声陡起,伴随而来的是基伯和芳婶那惊惶失措的叫声:“单公子,快来啊,我家小姐和孟小姐打起来了!”他仰头翻翻白眼,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此,因为两人越吵越严重。
他从床上起身,心想,这不是甭睡了。
将外衣穿上后,他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自然是基伯夫妇那两张忧心的老脸。“单公子……”他们不明白他怎么还能一脸冷静?
“我去看看,你们毋需过度紧张。”他平静的朝两人点点头,便大步往前两间客房走去。她们的房门大开,因此里面的一片狼籍看得一清二楚——椅子东倒西歪,水杯扔得一地,就连被褥枕头也全落了地……他咬咬牙,拼命地抑制又被挑起的怒火,他梭巡了下,却只见小青一人吓得脸色发白的贴靠在墙壁,不见那两个惹祸精。“她们人呢?”
小青指指门外,咽了一下口水道:“小姐吵不过沈紫媛,气疯了,居然从包袱里面拿出她那条马鞭,胡乱抽打起来,这会儿她们不知打到哪儿去了。”闻言,他心中大骇。绫儿的武功不弱,马鞭更是甩得出神入化,紫媛打得过她吗?该死!平常她们嗓门奇大,今晚怎么连个声音也没听见?
单驭玄又气又急地转身跃出门外。
沈紫媛一路被孟倍绫追着打,而且连求救声也喊不出来。
她没想到那个孟倍绫居然会武功,还点了她的哑穴,将她当匹马一样,在她身后猛抽马鞭,害她只有闪躲的份。“该死的!你还真能跑,你那双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