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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的目光犀利,竟然高瞻远瞩,看得如此长远,这的确显示出了他作为领导者优秀的一面。纪空手也承认刘邦所说的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这个乱世的年代,没有雄厚的实力与至高的威信,要想驯服一帮江湖好汉只能是一个妄想。
就在这时,一阵锣鼓爆竹声随着清风遥遥传来,仿佛给这沉闷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喜庆的气氛。刘邦一愕之下,恍然大悟道:“今天已是五月十三,神节到了,他们定是在祭祀诸神,难怪三更天还这么热闹。”
他这一句无心之谈,却突然激起了纪空手的灵感,眼睛陡然一亮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在一日之间威信大增,赢得所有人的信服。”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刘邦的脸色一沉道。
“我绝不是在开玩笑。”纪空手紧紧地盯着刘邦,非常认真地道。
刘邦怔了一怔,不由将信将疑。如果纪空手不是在开玩笑的话,那么这无疑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做到这一点,那么从今日起,有我刘邦的一份荣华富贵,就必有你纪少的一份荣华富贵。若违此言,就让我刘邦一生的努力尽付流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听在纪空手的耳朵里,知道这是刘邦可以发出的最毒的毒誓!
刘邦的脸上一片肃然,丝毫没有半点游戏的味道,因为他要成为这支即将起义的义军首领,手下将士的信任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没有威信的将领,就不可能服众,而能不能服众,这将关系到他是否能够实现自己心中抱负的关键一步。
刘邦的严肃令纪空手心中一凛,看着他热切企盼的眼神,纪空手感到了自己即将要说的每一句话的分量,所以在开口之前,他又在脑海中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确认可行之后,这才压低嗓门道:“我所说的办法只有两个字,那就是造神!”
饶是刘邦这般绝顶聪明之人,也是为之一愣,一时之间难以领会纪空手的意图。韩信更是“呸呸……”几声,埋怨道:“纪少,你说话不能老是没遮没拦,小心神灵责罚你。你就不想想,这神灵是你能造的吗?”
纪空手微微一笑道:“你们说这个世上真的会有神灵一说吗?”
“怎么会没有呢?三尺之内,必有神灵,总之我是信的。”韩信生怕神灵怪罪,双手放在胸前,嘴上不住地念叨着一些难懂的经文,很是虔诚的样子。
纪空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恨意,道:“不管这个世上有没有神灵,我纪空手都不会有求于它,更没有必要怕它。自我记事以来,从小就是孤苦伶仃,无父无母,一个人流落市井,不知吃尽了多少苦头,可是从来就不见神灵庇护过我,假如这世上真有神灵,那也与我毫不相干。”
他想到这些年来的艰辛,渐渐激动起来:“自十五岁之前,在我的记忆中,就不曾吃过一顿饱饭,穿过一件新衣,每天都得为自己的生计四处忙碌,忙死累活,也未必就能保证衣食无忧。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道何以这般地不公平?同样是人,为什么我天生下来就是吃苦劳碌的命?而有些人成日游手好闲,却能吃香喝辣,过着神仙一般逍遥的日子,难道这是上天注定的吗?”
他的脸色已涨得通红,显然这些委屈在他的心里憋了太久,难得发泄一回,真是不吐不快。刘邦拍拍他的肩头道:“所以陈胜王才会发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感慨。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想告诉世人,在这个世上,本无贵贱之分,只要你去努力,就必能出人头地!”
纪空手充满感激地看了刘邦一眼,顿有知己的感觉。对他来说,刘邦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理解自己,这就足够了,这让他的心里顿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士为知己者死”,纪空手久居市井,从来没有真正地去理解这句话的涵义,因为他觉得这句话离自己实在遥远,根本就用不着去理解它。但是在这一刻,当他认识了刘邦、樊哙、韩信之后,才感到了这个世上依然有真情存在。
他看过很多曾经信誓旦旦的朋友因为贫穷、危险、生死等原因而最终无情分手,也曾怀疑过这个世上是否有“义气”二字的存在,可是当友情降临到他的身上时,他却深信不疑,因为他喜欢这种做兄弟的感觉。
“我虽然不信神灵,但在绝大多数人的心中,都相信神灵真实地存在,并且赋予它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把刘大哥塑造成一个神,从而让人们顶礼膜拜,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威。”纪空手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仔细琢磨,的确是可行之策。
刘邦不动声色,但他的心里已有茅塞顿开之感。毫无疑问,纪空手的这个办法就像一场及时雨,彻底地解决了一直横亘在他心中的难题。
但是要将造神计划做到天衣无缝,让人毫不生疑,其中的问题依然不少。刘邦正要去找樊哙等人商议,却被纪空手拦了下来。
“刘大哥,且慢!”纪空手显得极是老成地道:“此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命运,知道的人越少对你就愈发有利,否则就有弄巧成拙之虞。”
刘邦一听,几乎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多亏有他提醒,我才没有犯下大错,此事纯属蒙蔽人心之举,根本不可告人。一旦被人揭穿,不仅无威可立,就连自己以前的名声也要一落千丈。”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刘邦望着纪空手道,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把纪空手当作了自己的靠山。
“此事只能限于我们三人知道。”纪空手抬起头来,看看天色道:“幸好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并不难,有我们三个人布置,相信在天亮之前就可以准备妥当。”
当下他将嘴凑到刘邦的耳边,把整个计划一一说出,刘邦连连点头之下,眉间已多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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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章穷就接到了七帮会盟将在今日举行的书函。他大惊之下,直奔沛县县衙,找到县令毛禹商谈起对应之策来。
“看来刘邦他们是要提前动手了。”毛禹放下书函,望了章穷一眼道。
“其实就在昨天,刘邦就在玉渊阁杀了我的几名手下,就连慕容郡令请来的高手也未能幸免。”章穷犹豫了片刻道。
“竟有这等事?”毛禹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章穷道:“千真万确,还是我亲自替他们收的尸呢!”
“这么说来,只怕仰止也是凶多吉少了。”毛禹叹了口气道。
章穷浑身一震道:“仰大人难道也到了沛县?”
毛禹道:“他是奉慕容郡令之命,前来一探虚实的,想不到昨夜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此刻慕容郡令正率领大军赶往沛县,估计最快也要在明日午后方能赶到,如果刘邦他们今日动手,恐怕就成了远水救不了近渴之局。”
章穷趋前一步道:“照大人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毛禹沉吟片刻道:“我手上倒有几百人手,但是比之数千七帮子弟,显然无济于事,当前惟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采用‘拖’字诀,拖到明日就算大功告成。”
章穷苦笑一声道:“若是真能拖下去,我也用不着这么烦心了。江天、莫干一死,我在七帮首脑中已是孤掌难鸣,假如其他六帮同意今日会盟,我青衣铺断然没有不允之理。”
毛禹眼睛一亮道:“假如你告病不出呢?”
章穷摇了摇头道:“此计只怕不妥。我在这个时候装病,刘邦他们岂有不来看个虚实之理?以他们的眼力,只怕我绝难蒙混过去。”
毛禹想想也觉确实有理,寻思半天,也琢磨不出一个可以拖延时间的理由,心中不由寻思道:“如果刘邦他们真的是借七帮会盟之名行造反之实,恐怕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看来我得放聪明些,趁早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才对!”
他拿定主意,正要找个借口把章穷打发走,却听章穷道:“我倒有一个主意可以拖上一拖,只是需要大人鼎力相助才行。”
毛禹道:“你说出来听听。”他心中暗道:“如果你这主意可行,我就奉陪到底,否则……”
章穷见他并不热心,岂会不知他的心思?也在心中暗道:“你想打溜的主意,那可不行,总而言之,我得把你一起拖下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他看了毛禹一眼道:“其实就算刘邦他们欲造反,也必定要在七帮选出盟主之后,表面上看,刘邦已有六帮首脑的支持,这盟主之位似乎是十拿九稳,但既是七帮会盟,假如我力排众议,他这盟主就未必能成。到了那个时候,双方一旦僵持不下,只要大人你出来打个圆场,让七帮会盟改期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毛禹不以为然地道。
章穷微微一笑道:“大人不知,表面上看,刘邦似乎颇受七帮子弟的拥戴,成为盟主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声望不够,难以服众,只要我们对症下药,在会盟台上针对他这个弱点穷追猛打,必然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共鸣,这样一来,他这盟主之位就难以坐稳了。”
毛禹细细琢磨,觉得章穷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心中一动,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得好好计划一下,若是真能让七帮会盟改期进行,那可是大功一件。”
当下两人凑到一起,嘀咕半晌,眼看日上三竿,这才打点人马,到东城门会齐。
此时的沛县城里,显得空前热闹,毕竟七帮会盟是自古未有的一桩大事,自然引来了不少喜欢热闹的寻常百姓围观,加上七帮的数千子弟,竟把东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伙儿之所以要聚于东城门,是因为七帮会盟的会盟台设在西阳湖畔,由东门出城,再走十里,便是沛县有名的胜景——西阳湖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刘邦与各位帮派首领早已到了城门口,等到毛禹、章穷赶到,略显迟了。
“大人今日前来,可真是给七帮面子啊!”刘邦一见毛禹,赶忙迎了上来。
“连刘亭长都有此雅兴,何况是我这个一县之令呢?七帮会盟乃是沛县百年不见的大事,身为地方父母官,我岂有不来捧场之理?”毛禹故意将“亭长”二字说得很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奚落之意。
“大人所言极是。”刘邦微微一笑,毫不着恼,因为他从来不与要死的人计较。
毛禹自以为在口头上占了上风,洋洋得意起来道:“我听市井传闻,说是这次七帮会盟推选盟主之位,刘亭长也算一位,这倒让我心中生奇了。我不明白你凭怎样的身分加入到七帮的事务当中,刘亭长能否赐教一二?”
他的意图就是处处打击刘邦在人前的威信,抓住一点,穷追猛打,至死方休,这就是他与章穷设定的战术内容,只要挑拨起众人对刘邦的不满,他就算大功告成,圆满完成任务。
“大人这句话问得好!七帮之中,公门也赫然在列,我当然是以公门子弟的身分竞争七帮盟主之位,难道这有什么不妥吗?”刘邦一听话音,已知毛禹的用意所在,又见章穷一脸微笑,甚是得意,明白他们是有备而来。
“你既是以公门子弟的身分参加竞选,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公门之中,你我究竟谁大,我堂堂一县之令尚且不敢出头,你一个小小的亭长何以敢越权犯上,去争这盟主之位?”毛禹自以为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