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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妇人大声抽泣,“呜呜……我们根本没有东西吃……最后只能吃些树根野草来充饥。”
身边其他的人也跟着哭了。
皓月心中恻然。
“太医,看过那孩子的病了吗?”琅邪过来催了。
熬了半年,再也撑不住的百姓仆跪在地,都想把心中的委屈宣泄而出,说到激动处,有的还上前抱住他的大腿,或拉扯他身上的衣袍,只求能得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和护驾的禁卫军发生拉扯。
“再不下雨,小的们都活不下去了。”
“请王上救救我们。”
“……我相公生病,请不到大夫……就这么死了。”
“王上……王上。”
琅邪睇着那一张张旁徨无助的哀嚎脸孔,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只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君王,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和神界沟通,必定也能祈天降雨,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些人是如何的在生死边缘挣扎。
一时之间,他还想不出天候异常的原因,更别说解决办法了,不期然的,瞟见皓月也在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看他会怎么做,骄傲如他,自然不想被看轻了。
“朕这次亲自来到氐宿城,就是为了解决这次旱象,另外还带了足够的粮食,大家先回城里等候朕的旨意。”
众人顿时露出笑脸,喜极而泣。
“谢王上。”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落的高呼声响遍云霄,就连几里外的地方都听得见。
氐宿城上至郡守、郡尉,下至大小官吏,全都穿戴上朝服前来谒见君王,坐在藻席上,身穿紫色便袍的琅邪眼神冷漠,俊美的脸孔微扬,威仪逼人,似乎天生就是高高在上受人叩拜,此时脸色冰寒的睨着他们。
“玄枵!”
立在身旁的男子上前一步,“臣在!”
左手手肘倚在雕几上的琅邪口气冷到极点。“把他们全都推出去斩了。”
话才出口,由郡守带头的几个平日就爱作威作福、欺压良民的官吏全都表情丕变,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全身瘫软。
“王上饶命!”
“王上饶命!”各个呼天抢地的叫道。
郡守仗着有丞相在后头撑腰,胆子也大了。“王上,臣犯了什么罪?老天不下雨跟臣无关,王上不能把错怪在臣头上。”
“朕不能怪你?”琅邪咬牙进声,“身为郡守,却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流离在外吃苦受罪,你却因为恋栈官位,隔了半年才上奏朝廷,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朕真的不该怪你吗?”
郡守仍力图狡辩。“那、那是因为臣想尽各种办法,老天还是不肯下雨,所以……微臣已经尽了全力。”
“尽力?”冰冷如箭的眸光掠向摆在席前的奢华饮食。“你这郡守还真懂得享受,百姓们在外头活活饿死,你却躲在自己的府第大啖美食佳肴——这些食物又是从何而来?朕倒想问问你!”
“王、王上……这是微臣特地为王上四、四处张罗来的。”郡守这下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微臣平日……只以干粮果腹……请王上明察。”
琅邪冷笑一声,“那朕倒应该要对你另眼相看,在这节骨眼,居然还能张罗到这么豪华的食物,你这郡守还真有本事。”说着,朝玄枵使了个眼色。
就见玄枵走到厅口,指挥外头的属下进来。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郡守等人回头一看,一箱又一箱的奇珍异宝被人从仓库搬了出来,还有几十袋白米和干粮等等,全都被中饱私囊,这下子罪证确凿,可把他们吓得牙齿上下不停打颤、冷汗直流,不得不俯首认罪。
“王上,臣知罪了!”
“王上饶命!”
他寒心的闭上眼皮,“推出去斩了!”
耳边只听到阵阵的求饶声,直到声音消失在门外,都改变不了琅邪的决定。
“难道朕真的错了吗?”他问着自己。
以为自己知人善用,所任用的官吏皆能为百姓谋取福利,帮他治理国家,殊不知一个个贪污渎职,陷他于不义,若他这次没有亲自走一趟氐宿城,不知还会被蒙在鼓里多久,想到这里,琅邪不由得愤恨难消。
子婴欲言又止。“王上该用膳了。”
“用膳?朕怎么吃得下。”琅邪自嘲的笑了笑。“撤下去给其他人吃吧!外头的情形如何?”
面有难色的子婴呐呐的道出事实。“奴才已经命人开始分送白米,不过井里的水都干了,没水就煮不出米饭,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问题。”
“是啊!再不下雨,朕带来的米粮也派不上用场。”他从席上起身,两手背在身后,走到厅外,仰头看着不见半朵云的晴空,花草都枯萎了,何况是人,这样的酷热真会把人给闷出病来。“皓月呢?”
“皓月姑娘在外头照顾那些生病的百姓,她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连奴才都要佩服了。”
琅邪苦笑一声,“她对谁都好,就是对朕不好,连朕都要嫉妒那些百姓了。朕是曌国的君王,在她眼里却什么也不是,朕这个君王当得可真窝囊。”
“王上别这么说,总有一天,皓月姑娘会发现王上的优点。”于婴说。
他撇了撇唇,“朕都要怀疑有没有这么一天了。”
“王上。”见琅邪跨进寝房,宫女们屈膝见礼。
两道目光投向屋内,“免礼了,皓月姑娘呢?”
“姑娘刚回来就睡了,连晚膳都还没用,似乎很累。”
琅邪抬起右袖,示意她们退下,顺手带上房门。
来到床杨前,那是张用玳瑁制成的卧床,相当华贵,只不过是个郡守,却能花得下大笔银子请工匠做出如此名贵华丽的床具,不知拿了多少民脂民膏,让琅邪后悔下该让葛玄死得太快,应该让他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以儆效尤。
斜卧在榻上的皓月在他躺上床的一瞬间,倏地掀开眼皮,下意识的往内侧挪动,好避开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朕以为你睡了?”琅邪侧身躺下,将手肘撑在杨上,手掌托腮的戏谵道,看她能躲到哪里去。
她垂下眼,嗓音透着苦恼和沮丧。“我睡不着,我一直在想去哪里找水,原本想说用挖井的方法来暂时解渴,不过似乎也是缓不济急,可是又没有其他办法……”
“你这么关心他们?”就连他那些臣子,都没有她来得积极,如果她是男人,他会封她个官做做,不过幸好她是女人,否则他就要伤脑筋了。
皓月盯着帐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喃喃念着,“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这是周朝的老子写的道德经其中一章,从小由于受了死去父亲的影响,皓月喜欢庄子和老子胜过漫画和小说,还希望能考上公立大学的历史系,跟父亲走同样的路,不知怎地,脑中突然想到这几句话。
“你想藉老子的话来暗喻些什么?说这些全都是朕有失仁德所引起的?”琅邪陡地翻身,猝不及防的将她压在身下,俯下头颅,眼盯着眼,额碰着额,皓月可以感觉到他蕴含怒气的鼻息喷在脸上,令她不由得紧张。“朕若不是真的关心他们,就不会亲自走这一趟了。不要太瞧不起朕,朕可不会永远容忍你的无礼。”
被困住无法动弹的皓月,别开螓首。“你可以不必容忍我,虽然我还不想死,可是要我说出违背良心的话来奉承你,是不可能的事。”
“你!”他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你真是令朕又爱又恨,朕从来没有遇过像你这样的女子。”
她讶然的看着他。
琅邪目光转深,作势要低头吻她,皓月倔强的抿紧小嘴,做出无声的抗议。
他大感挫折的将嘴唇贴在她的额上,喉头嘶哑的低吼,“要到何时你才肯成为朕的女人?愿意接纳朕的感情?还要让朕等多久?”
那个吻好用力、好炙人,仿佛要烙进她的身体里面,他痛楚绝望的声音似乎也在她的心上撞出一条裂缝,皓月心情好乱,只能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以动心!绝对不可以爱上他!否则真的回不了家了。
“我、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她试着转移注意力,企图赶走内心深处那股呼之欲出的情愫。
他怒瞪着她,“朕不想听!”
“这个故事你必须听。”皓月态度也很坚决。
琅邪翻身坐起,脸色铁青到了极点。“好,朕倒要听听看你有多少故事可以说……但是不要以为朕会听得进去。”他不做这种保证。
清了清喉咙,她两手圈抱着膝盖,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有个叫谅辅的官吏,为官清廉,不受贿赂,深受百姓的尊敬。有一年夏天干旱,郡守亲自曝晒在太阳下祈雨,可是雨依旧没有下,后来谅辅看着百姓因为无水而在受苦,尽管自己只有小小的官职,他遗是出来祷告各界神明,他对自己发誓说:‘谅辅身为郡守的左右手,不能劝谏上司接纳忠言,推举贤才,摒退恶人,使百姓安和乐利,致使天地乖违不通,万物干枯,百姓引颈渴望,无语问苍天,罪过全在我身上。’
“还说:‘如今郡守自我反省、怪罪自己,在庭院中曝晒,希望能求到雨,谅辅来认罪,为万民祈福,诚挚的心,恳切之至,尚未感动神明,谅辅现在发誓,如果到中午还不下雨,就用我的生命向百姓谢罪。’
“于是他便堆积木柴,准备自焚。到了中午,忽然响起一声雷,下起大雨,整座城都受到雨水滋润,百姓们都说是谅辅的至诚之心感动了天地。”
故事说完,琅邪沉默了许久。
“朕倒希望曌国真能多拥有几个这样的好官,就能帮朕分忧解劳了。”
她就事论事。“通常一个地方会闹干旱、水灾、饥荒或瘟疫之类的事,常是天将降祸,来惩戒恶人。”就像最近几年土石流的情况相当严重,就是人类恣意破坏大自然的环境,最后遭到反扑的结果。
“你口中的恶人是在指朕?”
皓月在口中咕哝,“那是你自己说的。”
“你似乎越来越不怕朕了?”他口气微愠。
“你希望我怕吗?”
琅邪语塞。他希望她惧怕自己吗?
想到她跟其他人一样,见了他畏畏缩缩,说起话更是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了,动下动就跪下来求饶,处处讨好逢迎,琅邪登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想我是怕你的,毕竟在曌国,你是个掌权者,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只要你说的话,没人敢违抗;可是我没有办法,在我的世界里是讲求民主的,每个人都有言语的自由。”
“你的世界?不要跟朕说这种朕听不懂的话。”琅邪皱眉说道。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是事实。”
“够了!一他恼怒的打断她,刻意忽略心底的疑惑。“朕不想听你说这些,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现在你是属于朕的!”也许他曾怀疑过她的来历,毕竟她曾经数度从他眼前消失无踪,那可不是寻常人办得到的,可是琅邪不愿去深思探索,只要能拥有她,他什么都不在乎。“……朕永远不会让你离开。”
皓月看得出他异常坚定的决心,不禁有些茫然了。
为什么荧惑会选上她?毕竟有那么多跟她同龄、比她优秀的女孩子,偏偏选上自己,一定有它的道理,可是她在这个世界能做什么呢?
一双铁臂将她揽进胸膛,拥着她躺下,“睡吧!”
她没有抗拒的偎在琅邪怀中,若是挣扎只会激怒他,所以不敢乱动。而身体似乎也渐渐习惯他霸道的拥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