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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散了朝,有内卫疾驰高将军府上,封宋琬言长乐公主,高力士躺在室内养伤,听了之后又询问了一番,哑然失笑:“天子倒是照顾平阳殿下,生怕婉言压她一头,长平也改了长乐,也好,要那猢狲滚来。”不多久邓海东至,风风火火进门,宋琬言羞的要躲他上去就纠缠不清胡言乱语,高将军在里面喝道:“滚进来。”
“见过高将军。”邓海东老老实实的进来了,高力士看着他,半响之后要他坐,对他道:“百川儿已和我说过。”
“恩。”
“你们兄弟商议的我不管,老夫只要你允一件事,无论如何保着百川。”
“高将军放心,在下一定。”
“不放心你,又能放心谁呢,猢狲啊,实在是到如今才算晓得你一些深浅。”高将军仰头一叹,想说什么的,又改了口,低声道:“但过犹不及,记得一点,不得罪长安一个武门,老夫和左帅会常常走动无妨,两个废人不落人眼,你却要少来一些。”
“这不行,在下敬重左帅和高将军,何况还有婉言在,凡事发自本心遮掩何必,也如将军叮嘱的,过犹不及。”
高将军哑然失笑:“是了,临了自身反而看不清楚。”随即问:“你可知道天子许了安西什么好处?”
邓海东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一生忠诚而落这样下场的老人,他冷笑道:“为君当有权谋,但伪阳而实阴,宁于外人屈膝不与本部交心,多少儿郎为了家国,为了他的天下却死不瞑目,叫我辈寒心!”
听到寒心两个字,在看他咬牙切齿的摸样,高力士都觉得有些失神,然后沉默着,闭起了眼睛想到玄宗种种,家国家国,他低声道:“若不是为儿孙,去吧,你去吧。”
邓海东这就默默的站起来,走出了房宋琬言也不知道躲了哪里,他就去了冯百川屋内,冯百川正在整理着什么,看到他来连忙道:“知道你来,看。”邓海东低头看去,一张长长的名单,他不解的看着,冯百川微微一笑:“这是我父十数年的忠心属下。”
“其实一点也不想这样,厮杀也够了,安安静静的过过日子…”
他在说着久经沙场后的疲倦和那份对安宁的渴望,对面的冯百川却淡淡的一笑:“看到我父现在的摸样,我就恨他,而你来日,恐怕连我父和左帅的今天也求不得,不是臣不臣,而是君不君。”又问:“可知书生都好屠龙术。”
看他的摸样,邓海东为之瞠目结舌。
第七卷 第三十二节 忠臣良将才为世所敬仰
第三十二节 忠臣良将才为世所敬仰
PS:第一更
等他走了。冯百川去见了父亲,宋琬言正在亲自为高将军换药,冯百川忙去帮忙问医倌为何不来,高将军笑道:“婉言丫头孝顺,知道老父断臂,就学了包扎手段。”然后咧咧嘴,似乎还疼的厉害,人失一臂也断了一处经脉,尤其对于武者来说,外在内在残缺的打击是巨大的。
宋琬言身在将门当然明白其中道理,于是入长安以来,就干脆住了义父府上,也好等那厮来娶了自己。
冯百川看父亲和婉言丫头眼眶都还微红,知道定是义妹和父亲说了什么暖心的话,他默默的一笑,帮父亲把绷带扎好,坐下后对了婉言道:“妹子,亏了你照顾父亲。”
“什么话,我当然要照顾父亲。”
高力士呵呵大笑:“还是女儿贴心一些,你有事情就去忙,不要在这里打搅了我们。”宋琬言得意洋洋。冯百川哑然:“实在有些吃味呢。”更惹的高力士笑的喘气:“就知道逗老夫开心,不像那厮。”
宋琬言脸一红:“他又怎么了,我去打他。”
“怕是羊入虎口。”冯百川道,宋琬言大羞这就扑上去扯他:“叫你家公孙收拾你!”高力士靠在那里看着百川儿举手求饶的摸样,他骂道:“如何拿妹子开这种玩笑,公孙才是羊入虎口,何时你也把事情办了?”宋琬言听的大喜,当即窜出去找公孙报信去了,高力士喊都喊不住。
冯百川叹气:“这丫头最近被公孙取笑的急了,总算抓到机会了。”这才道破那丫头热情如火的原因,高力士和他说笑了几句低声问,冯百川点头,把刚刚邓海东的话说了一遍,高力士听了那句其实不想这样,他叹息一声:“虽然见了总要骂他几句,这猢狲其实比老夫现在还累啊,才这般年纪心却已经老了。”
“孩儿只怕他心不坚定。”
“他只是累,若定了什么事情绝不会更改的,来,老夫再和你说说其他。”
于是父子两个在房内商议,那边宋琬言早已经吩咐备车,准备直去冯百川金屋藏娇之处,才到朱雀路忽然看到宫内有香车出来,是平阳的车。虽然两女已在李夫人调解下达成协议,但两只被抢食的小猫还是毛发竖起:“小姐,小姐,看她去哪儿。”
宋琬言喝斥:“不可乱说。外边听了会笑我的。”
因为那平阳貌美性贤,又对她甚是尊重,在李夫人的劝解下她也认命了,贼秃现在好大名声,家里多了公主镇着也好,既然无法避免且以后还要联合对外,所以她现在和平阳相处还不错,而听她这样,两边小猫立即气的翻了白眼,就知道自己,平阳那边好多丫鬟呢,我们怎么办?
这时那边平阳车转弯已经靠了过来,帘掀开,含笑看着她:“妹妹见过长乐公主。”
宋琬言看的出她眼中调侃,当即拿出姐姐的架子回击道:“马上要嫁人了,还乱跑。”平阳大羞:“你也要嫁的!”
周边宫内宫外的护卫顿时倒了一地,两位一起放下了帘子,深呼吸,半响,宋琬言才喊:“你过来一起坐车嘛,有好玩的事情。”平阳于是起身。边上有丫鬟愤怒,低声提醒公主她才是正牌,平阳当即喝斥:“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外边传了会笑的。”
她的丫鬟自然也翻白眼,完了,这次要让对面的两个得意了,果然不多久,过来了两位,都不拿眼角来看她们的……
车继续走着,外边就听到里面两位殿下大呼小叫,然后笑成一团,可怜平阳往日端庄,现在被这魔女带的私下已经越发的疯癫,她们一尖叫,前面马就跳,驾车内卫赶紧的全神贯注,就算他是老手,但自从她们回长安后常出些交通事故。
而护卫人等,看到两位殿下相处如此亲密,又是一般的花容月貌,无不羡某人的艳福。
不久到了冯少公的金屋外,直入门道在院内停下,两个人下车见了公孙…公孙就开始尖叫,俏脸绯红去抢壁上青锋,三人之间打闹一番,看看天早,宋琬言怂恿,于是一起上车这就去安定坊找宋明历即将过门的女人去欺负,于是浩浩荡荡出行。
也就在这个时候。修德坊内,进了一群老头。
轻手轻脚的走在林间路上,是最近住在尉迟家别院的猴爷和一群族老,明明知道府邸已归家族,但这里是天子潜邸,必要休整一番,然后等到邓海东大婚之前才会允许进人,可是他们还是耐不住心中的渴望,于是今日悄悄拉了一个尉迟家兵带路,先来看看。
尉迟家兵带领着他们,一直走来,到了府外不远处,那家兵告知了他们,看他们一个个神色激动,叮嘱再三不可过去,只能在这里看着,猴爷他们又不是不懂规矩,都允诺,只是在那里看着,一群老头絮絮叨叨的在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流泪。
那小儿有些耐不住,又不好催促他们走,只能在一边无聊的看着。等了半天,一群老头还在那里絮絮叨叨,他鼓起勇气打断了他们,问邓公自己能不能去本家一下…猴爷管他什么事情,还嫌他在这里碍口,点个头又去和老兄弟忙着感动去了。
可尉迟家兵才走了不多久,一行车辆向着这里而来,猴爷他们也不晓得来的什么人,看到了连忙住口不语,但这一群老头就是来看未来的勇烈府的,不说话不看勇烈府他们能干吗?车马过来向前。两边护卫诧异的看看这群老头,有人过来,而车继续前行就停了勇烈府门外。
猴爷他们看的紧闭的朱门大开了,不由自主的眺望,那走来的人越近脸色越难看,看着对面这群老头的摸样肤色,再夏日天热他们又解了衣襟不整,分明一群老农,他喝斥道:“什么人,在此干什么?”
虽然口气不好,但还是留了一些余地的,毕竟能进这一坊的,该是哪里的下人。
可对面却诡异了,那一群老头都面露尴尬只是看着他。
其实不是猴爷不说,猴爷自己今日是偷着来的,总不能自我介绍说来路吧,生怕丢了家族和猢狲的颜面,但心中又有底气,所以诡异的很。
而来人不过一护卫,越是小人物越是有架子,看到一群糟老头这般摸样当即吃定了似的,声音变得更为严厉:“再不说把你们抓起来!”猴爷无奈拱手:“大人,我们在此就是站在等人的。”
“等什么人,什么地方不好站,站了这里?”
二叔公火了:“你这后生怎么说话呢?”一口乡音,落了马脚,那护卫大怒之际,后面有人喊:“他们是谁。”
猴爷就在拉二叔公:“莫要丢了人。”这厮回头就喊:“不晓得哪里来的,躲了这里半天,说等人。”
“如何站了这里。”
“走走走。”猴爷拱手:“是我们不对。”转头就走吧,那厮上去抓了猴爷肩头,猴爷一让,那厮一个抓空在同僚面前丢了人,更火大,刷的一下拔了刀出来,这下猴爷终于怒了,冷冷的看着他。杀气一闪,那厮反而有些吃不准了。
动静为那边所知,人全走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人喝问:“何事喧哗。”踱步走来看了看这边,他皱起眉头:“你们是哪家的?”
到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了,猴爷听刚刚有人说这位是什么总管,他连忙拱手道:“在下是洪城邓家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听到邓家对面人一愣,随即却冷笑起来:“原来是勇烈门的,这么急就来要接管府邸了?”猴爷不由的愣住了,这位是谁,如何这样有敌意,反而是周围之前警惕的护卫们听了他自我介绍,一起收了刀垂手。
“天子还不曾下正旨呢,急些什么,还是怕本总管坏了府内物件不成?”
一群族老都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这个人是什么人物,但说话如此阴损无礼,猴爷听的不对味,他只能耐着性子回道:“只是来看看勇烈故地而已,大人不必多心,这就告退。”心中极度的不快,总觉得触霉头一样,还没进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而那厮一句坏了府内物件也不是好口彩。
只是顾忌着他怕是天子旧人,这就转身,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二叔公压抑至今,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一群老头就此起脚也不等尉迟家那小厮了,却听身后没完没了似的,那厮喊道:“你看什么?”
这一出,就连护卫等都觉得过了一些,不晓得总管今天什么邪火,之前惹起事的人知道是勇烈将门上的,还在后悔,等总管又加这一句,对面齐齐的转身,身边同僚则纷纷责怪看来,都恨不得撞墙算了。而那边猴爷已经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这位大人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勇烈一门离此九百年才回,看一眼也犯了王法,要大人这样口里带刺?”
“长安可不是洪城那片地儿,走路小心这些才是,怎么,还要来打本官不成?”说完阴森森的一笑,只挑衅的看着邓世平,邓世平气的浑身发抖,可还是不得不控制着,如今自己家族才回长安,这位又定是天子旧人,不能给海东儿惹什么麻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