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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过,那桥边无人相送。
长安城内愁云更浓,多少人恨声在骂,只不过无力阻拦。
虎子割据剑南是不得已,人皆同情三分,而当日背后算计兄弟的哥舒瀚一族,现在居然尽去关中,还索了关中节度之职,节度是假,弃了长安是真。这一家乱了唐庭,坏了忠良,在羽林玄甲家眷密集的长安是待不住了,现在却还能去关中?
如今看看这北岸,高仙芝去河东,李延昭在成德范阳,只这两节度中,唯独李延昭或能为唐庭死战出力,高仙芝不会投靠安西就是好事了!如此长安几无防护,羽林玄甲骨干也早离去,有些子弟们当时不曾跟的,现在都懊恼不已,一旦安西兵临城下就是亡国奴仆!
但哥舒割据关中,澜沧一锁,难道去成德范阳那边苦寒之地?
唐庭随着哥舒一族此举,是彻底的完了,人心尽乱,李林甫每每想到此时就气的浑身发抖,他费尽心思熬了半生,走到人臣之巅却落这样的局面?要组新军长安一城多少的免赋权贵,失却了地方支持长安哪里能自养,更别提组军了。
天佑帝无知,左太后不过寻常嫔妃而已,除了做样子什么用处也没有。
府内,有幕僚问国相哥舒如此,何必请剑南节度出手,让他们两虎相争,李林甫大怒:“然后呢?滚出去。”
幕僚抱头鼠窜,被乱棍打出府邸,李林甫在那里再无国相气度,恨的砸了几个茶杯:“无用之徒出的蠢计,谁不知天子之令定是出自我手,勇烈那厮也是我能使唤的?徒让人笑!何况他要是真要打哥舒,那是必胜之局,如何能给他这样名义,堂而皇之再回关中,关中川蜀一旦得以公然连横,两处赋税人丁等到手,不若给他当天子算逑!”
居然还爆了粗口来,府内下人等哪个敢吱声的?
看老爷发怒完了,才敢来打扫,一个走的快了些又被李林甫喝斥,拖下去打了个半死,这才算让李林甫发泄尽了郁闷之气,冷静之后,随即提笔,恳请右帅李延昭回长安来,重新掌管羽林玄甲,练就新军,不然长安危急,国朝要灭!
当真写的情真意切,字字泣血一般。
消息向着成德范阳而去,李延昭看到之后,不由的失笑:“何等愚蠢之才,如何这样就失却分寸?岂不知人皆晓得本帅乃是宗室,如今范阳成德一片强镇强军在手,别家还要顾忌几分,若是本帅再回长安没了地盘军马在手,高仙芝等辈定生二心,国朝才是真崩!”
提笔回信,但才提笔,李延昭却忽然心里痛楚,笑李林甫乱了分寸,那是那厮只为自己安危,可是自己有何尝不可笑?好好的天下,先出了两镇不臣,现在一帮的忠臣良将居然也被梁王那忤逆无能之君生生的逼反了!剑南没了,关中没了,河东没了,平卢三千里河山有若于无,国朝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守护尽忠的?
为君王?天佑那无知小儿吗。
为河山,是长安一城叫什么河山?
那还为什么?我大唐九百余年天下还有什么?
呆呆坐在那里,忽然的,李延昭虎目含泪,眼前浮现出高公左帅法师他们的样子,当日厮杀连连烽烟漫天,李延昭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国朝如今只得成德有孤忠了吗?拭泪之后,他提起笔来,却不是写给李林甫,而是写给左帅高公法师,排头则是剑南节度使邓大人。
然后唤亲卫陈到带人,这就发向剑南而来,过长安,过澜沧,沿途昼伏夜出,疾驰而来,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谁去管你驰骋?
半月后,终至了剑南境,陈到看着那高耸城墙大惊失色,如何变了模样?他去关前,只问沈振川将军何在!问他是何人死也不答,亏了剑南守军规矩,倒没有嘲笑他一拨小小行人,说见将军就见了?看他似乎真有事情,这就去禀报了。
不多久带他去见沈振川。
最近正筹备婚事之中,又在防备哥舒瀚入驻关中的沈振川,忙的紧,看了来人皱起眉头问:“何人?”忽然觉得面熟,他再仔细一看,赶紧道:“进来进来!”然后命人上茶水,放下了事物命令他人走开,然后问道:“右帅如今可好?”
陈到见到他这样,心中觉得甚暖,一路辛苦也仿佛尽去了,连忙道:“大帅甚安,将军。”话到口边却觉得人微言轻,这么说也冒昧,于是忍了那句没想到将军还记得小人之类的。沈振川呵呵一笑,却是明白,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和右帅玄甲军兄弟同生共死的情分,怎么忘得了?我剑南上下从没有忘记!”
陈到低头:“小人卑微,本不该多嘴,只盼将军在虎帅面前美言,我家主将近来烦忧,已白发满头。”
“右帅之忧,天下皆知啊。”
“将军。”“休息一番,我安排人送你去见节度大人吧,至于他的决断,本将不敢左右。”
“是。”陈到也是一叹,低头退下了,南霁云走出对了沈振川道:“振川,你做的对,便是兄弟也已有主臣之分了,这才是相处长久之道。”
“不说了,哥舒瀚那厮!”沈振川咬牙切齿:“口无遮拦哥舒瀚,好一条汉子,哈。”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森森杀机,最近哥舒瀚来此,一族居然驻扎了洪城,然后又去了襄阳,还送来了天子令,来信说各守一方互相照应云云,又说些场面交代,以及兄弟之间才配说的话,当时沈振川只是压抑了怒气而已。
其实依了他的性子,早该撕扯了那些,派出徐达,闹他个天翻地覆才痛快。
等着玄甲老军,李延昭亲卫陈到,终于到了成都时,已经是夏初。
天气转暖多时人尽单衣,他从北地而来时的衣服不能再穿,这就穿了剑南军褂。在来时路上骑的热了,有时休息,在驿站坐下,无意露出胸口玄甲亲卫的刺青,结果多少川民行商看到,纷纷给他们一群敬水添食。
其他人如是货真价实的剑南兵卒,唯独他不是。
可人等尽是主敬他玄甲刺青,这亲卫心中不由感慨,剑南风气由此可见,人重英雄豪杰,也看的出剑南上下真当了玄甲那些旧部是一家人,随口问过,说所有玄甲阵没儿郎的遗眷,都免了一切还月月补贴,老有所养小有所依!
如今,当他来到这剑南重地,再看着那面熟悉的勇烈主旗,他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未曾进府,邓海东大步走出,居然来迎,这亲卫终于泪如泉涌:“玄甲亲卫陈到见过虎帅!”双手高举过头,递上右帅书信。
邓海东一把扶起了他:“起来起来,玄甲军的兄弟来了就是到家了,一群混账,你们人呢?”陈到茫然回头,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往日熟悉的面孔,都含笑看着他,陈到听到身边兄弟们纷纷在问,右帅安好,止不住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第八卷 第十七节 勇烈不曾负国
第十七节 勇烈不曾负国
ps:第一更
邓海东吩咐将他安顿之后。拿着右帅的信回了书房之中,摊开看了良久,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叫来门下的炎武:“去请了高公左帅和法师来此。”
“是。”
等着炎武儿过去了,邓海东将信反复再看,站起来挂在壁上的全唐军图,又去翻案边各部报呈,过了不多久听到脚步声响起,高公左帅和法师都至,邓海东看着他们一笑:“为何这般的巧。”三老有些尴尬,这厮又问:“二叔最近气色越发的恢复,想必是有人照顾的得当。”
宋缺不理他,冷哼一声坐下了,邓海东将李延昭书信递到他们面前,口中不依不饶:“还怕我不给你们看不成?”然后坐了一边开始甩甩打打的撒泼,高公无可奈何的和这小儿辩解:“正在商议军马事情,听了右帅来使没多久,炎武儿说你找。”
法师说是啊是啊,宋缺发作:“这厮就是故意的,和他废话什么。”然后低头去看信,三老凑了一起。邓海东偷偷的抓紧动作收拾,然后又窜到门口吩咐炎武去,果然没多久三老开始长吁短叹,赶紧的,邓海东拍手,旺财把铜盆热水端来,三条毛巾递上。
三老一愣,抬起头去看,就看到那厮正坐在边角一脸的憋笑。
“你!”“二叔新婚之后火气还这么大?”
邓海东嬉皮笑脸抱过了文案走到他们面前,一一摊开,口中道:“百废待兴之际,军事民事,暗卫重组,教化福利等等,这一些事我算了下,要打下一个框架少说也需要两年时间。”
人皆不知道他是何意,说的这样没头没脑。
他放下了文案,又站起来到了壁前指着剑南:“我部骁勇已闻名天下,陷阵赤骑朔方和吐蕃,可是现在就拉出去和安西打,那是做梦,当然安西也不敢动剑南一分。”
又走了几步,邓海东指着上面:“范阳成德一线,右帅之威足够震慑宵小,前有高仙芝为他和安西之缓冲,柔然刚败不敢南下,有他在。长安才算无忧。”
两段刚刚说好,突然他的手指划到关中一带,邓海东回头看着三老:“天下富饶只在两河,其中鼎盛就是关中,谁不眼红?这是二兄劝我放弃关中的原因,那哥舒现在南下,其实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坐于炉火之上。”
对岸赤壁,西是剑南,哥舒手无强兵何去何从?
高公惊的站起来,邓海东叹了口气:“所以哥舒瀚部在此,其实明明一战可灭之,只是打他容易,善后却难。”
“打急了,就是这厮不去江东投靠,轻易被灭,但要我部现在分置关中剑南,同拒安西江东,那就是自寻死路,不信淮南,青州这些偏僻处还要为唐庭尽忠。能和我部呼应牵制。”
知道他是说的老道之言,三老黯然。
法师又想到一事,更为忧愁:“去年玄宗犹在长安和成德范阳还有储备,可是今年关中粮仓断绝,右帅只靠自身如何养的活两镇军马?偏偏他还要为唐尽忠职守,在他羽翼之下,他十有八九还要反哺帝都。”
“所以明年,明年这个时候,右帅就将难支!”邓海东断言。
宋缺焦躁:“难道就没法子救他?”
可邓海东却叹:“问世间,莫非成德是孤忠。”随即恼怒:“这句话置我家三老于何地?拐着弯问我是不是要不忠不孝呢,没见过这么求人的。”然后拿起面前的文案又一顿拍拍打打,仿佛锤的右帅一样,在目瞪口呆的三老面前折腾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坐下。
“海东儿,你是准备救?”
“当然救,联合右帅,重定乱前关中局面,辅佐少天子成就大唐中兴,这般名臣前景放着,不过杀人放火就能换来,我如何不做?”邓海东站起身来:“爷只是不痛快,右帅这么一个热血肝胆的人,也使这样手段,见过逼的人造反的,没见过逼的人尽忠的。”然后又要去拍拍打打,宋缺啼笑皆非的揪住他:“如何救。”
“秋末还有一场收割季节,何况右帅饿急了不能去柔然找点食?明年开春时节,苦难了一个冬天的柔然子要喘息,而这个时候长安能跳出来的也全上台了。右帅边军南下灭朝内弄权,我部同时横出光复关中。”
“你不是说安西和江东?”
“今年自然吃不消,到明年还怕个逑!”
“你,你。”
“论钎岭已允诺,法师明年再去吐蕃坐镇,我军本部则联合民团镇守剑南,川蜀武门子弟新军以及朔方直接去扫关中,只要雷霆一击,联合沈帅还可保江东来不及借机。”
如此图谋,一卷关中河山?
“吐蕃如何挡得住安西。”
“只要他们作势就可,哥舒一族财富尽归赞布好了,牵着马走走也拿好处,他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