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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因为视线不良加上山路弯曲而撞山翘辫子了。”撒了一些小谎,应该是不会被他们听出破绽。
花漾下了小绵羊,走近宾士的车窗,伸出食指在玻璃上叩叩两声,她想向车主意思意思道声谢,这是道德问题。
车窗摇下,车内流泄的轻音乐正缓缓飘送,实际上,花漾觉得……现在的背景音乐要再沉重些、再紧张些,呀!像大白鲨的主题曲就很适合——很适合驾驶座上的男人。
光瞧见那男人上半截的身躯,她相信下半截的魁梧程度也相去不远,炯炯有神的目光正与她平视,眼中有著些微不悦——不知是因花漾一身夸张的造型不悦;抑或为一群国家幼苗不思长进,半夜聚众飙车而不悦;还是为了眼前花漾不珍视自己小命,飙机车时还有空胡思乱想,差点因分心撞山壁闯下大祸而不悦……总之,他的表情不高兴。
“呃……那个……谢——”声音噎住,因为那个男人扫来的眼神。
“嗯。”一字单音,听来很像冷哼。
车窗再度闭上,阻断了花漾卡在喉头的其他话语。
其他话语?!她不是本来打算帅气地撂下一句“谢谢”,然後掉头走人的吗?怎么这时会深觉对他……她有种一吐为快的欲望,无论说什么都好,她想和他再多说几句话的欲望,而这欲望,也在深色车窗摇上的同时而变成失落。
她的小绵羊一直停在他车前,挡住了路,车内男人等了许久仍不见她有牵车的打算,又轻按了一下喇叭,明示著要她连人带车移到马路旁。
花漾一震,突然又冲上去拍他的车窗。
车窗二度摇下。“又有什么事?”男人的口气还是很低沉。
“你叫什么名字?还、还有电话、地址、年龄、星座、血型……”一时冲动脱口问了名字,乾脆咬牙连他的身家背景全问清楚好了!花漾壮士断腕地鼓励自己,不去理会身旁几个男伙伴的倒抽凉气。
花漾,那个冰山小美人花漾,在钓男人?!
车内男人也许对女人搭讪的花招司空见惯,所以也没太大惊讶,缓缓递出一张名片。
“有朝一日,你会需要。”很恶意的,车内男人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至少凌厉的唇线有了柔软的弧形。
简品惇,律师。制式化的名片上白纸黑字如此印刷著。
花漾也不笨,知道他言下之意是指她这模样打扮的不良少女,极有可能因为飙车肇事、吸毒打架、惹是生非而进出警局,而他,很乐意替她服务。
面对他可能的误解,花漾不以为意,像个接过师长颁奖状的小学生,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然後诚心恭读上头的名讳:“简品惇……”
“可以把机车移开了吗?”挡路了。
“不能再等一下下吗?五分……一分钟就好!”原本摊在面前的五根手指头立刻缩减奇+shu网收集整理四指,不敢得寸进尺,毕竟现在是她有求於人,放软了身势才是上策。
他扬眉,似乎用眼神在问“你与我,有什么好等的?”
花漾也不清楚自己要他多等一分钟能做什么,但至少能多聊一句是一句。
简品惇等著她开金口,脸上虽无不耐,但也称不上和蔼可亲。
明明将人留下来,她不好让宝贵的一分钟在相看两无语间白白浪费,如果她不说话,这个男人十成十也不会先找话题。
“我叫花漾,花朵的花,水字旁的漾,喏,这样写——”她的嘴,在车窗上哈了两、三口气,手指飞快在他车窗玻璃上写下她的名字,“手机号码是,哈哈——”接著又是哈气,一长串数字也一并落在她名字旁边,“家里电话是,哈哈——”奋指疾书得很努力,“地址是,哈哈——”她哈气哈得满脸通红。
再写下去,就是身高体重三围甚至是她MC几月几号再来——“一分钟到。”
简品惇半分情谊也不多说,告诫那个写了一片车窗不够,还准备爬上引擎盖染指一大片车前玻璃的花漾。
“还有三秒!”她不死心,还继续写著她的生辰八字。
“一、二、三。”欢乐的时光也是很短暂,三秒咻一下子就过去了。
“我……”好嘛,让路。
花漾的失落全镶在那张涂满彩妆的脸蛋,很不情愿地离开他车旁,再将碍路的小绵羊牵走,然後,看著银色宾士扬长而去。
而她,还是认真的目送最後一抹嚣尘消失。
她还想多留他说几句话的……
她还不认识他,不,可以算小小认识了,至少她手中握有他的尊姓大名——仅此而已。但是她却觉得方才见面的第一眼,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比厌恶、不屑种种情绪之外的——惋惜。
那位简先生,在惋惜她随意挥霍青春,虽然那样的惋惜,隐藏在他眼中不认同的凌厉旁最小角落,但她看到了它的存在,而它消失得太快,快得让人没有第二眼瞧见的机会。
留下他,或许是想从那黑墨的眼里再见它一次,也或许……“小漾,你不会对那种男人发情了吧?!”一旁的大雄终於有机会插嘴,一出口就是哇哇大叫。他认识花漾这么久,光从她口中套出她的名字就花了两天,套手机号码就花了两个礼拜,套地址就花了两个月——而那个男人花不到一分钟就将这些基本资料全弄到手了?!
“你才叫春咧!”花漾吼回去,双手很小心很小心地将他的名片塞到短皮裤口袋里。
“不然你为什么做出你向来最不齿的举动?”半路钓男人,哈,要是以花漾的性子,早就将这种倒贴的女人给骂到臭头,但就在刚刚十秒前,她才正做著倒贴的举止!“那种男人一看就知道和我们不“麻吉”,靠!还是堂堂大律师,你以为他会看上你这种小太妹噢?”
“我只要有这张脸还怕他不会贴上来吗?”外在,只要外在亮丽动人,要钓多少男人有什么难的,男人都是外貌协会居多,哼!
“他要是看上你,刚才就直接揪你上轿车了啦!而他的反应哩?掉头就走!”大雄试图敲碎她的美梦。
“死大雄臭大雄烂大雄,他的反应怎样千你屁事呀!他才不像你们一个个人面兽心,一看到马子就想上,恶心死了!”她作势推开大雄,好似他身上当真有成千上万的AIDS病毒,推完了人,她还在裤子上擦手,一脸厌恶。
不爽地骑上机车,油门一催,小绵羊也能跑出猎豹般的迅速。
“小漾!”大雄的叫声唤不回小美人的回头一瞥。
“叫有什么用,走啦,跟上去!”飙车同伴一声吆喝,引擎声大作,一群人又尾随著花漾的机车废气残迹而去。
车窗上,有著模糊的无形字体,即使简品惇的车窗玻璃乾净到一尘不染,但在她努力哈气之下,玻璃上的字成功地留下了痕迹。那字体歪歪斜斜,绝对有足够的资格冠上“鬼画符”的前三名,若由字体能猜测一个人的性子,这字体的主人绝对构下上温柔婉约这一类的美词。
花漾。
他记下了这名字,因为名字的谐音,更因为她耍花样的手法。
她的年龄恐怕比他妹妹简品蕴还来的小,虽然脸上粉妆厚的足以媲美水泥墙,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乳臭味没少半分,一闻就闻得出来,再浓烈的香水也遮掩不去。
这样青春年华,竟将光阴荒废在飙车玩乐的夜游上,相较於那些有心向学却无能为力的孩子,如此浪费,令人不由得心生愤怒,很难对他们有好印象。
若她是他妹妹,他会不客气赏她的尊臀一顿排头,将她自歧路拉回正途,省得社会上多一条败类,可惜,他和她,什么也不是,只好继续放纵小坏苗成长为大祸根,反正他没什么太强烈的正义感。
只是,觉得可惜了,至於可惜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一处山路转角,又窜出一大群没戴安全帽的机车族,更嚣张地占著整条山路蛇行,原本简品惇以为是花漾那群人,但没道理本来在他後头的不良少年们有本事骑到他前头,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另一大群的飙车族。
这宁静的山区,似乎被他们当成了飙车常错身而过,几个少年投给他挑衅目光,简品惇没理会,他也清楚血气方刚的少年爱惹是生非的心态,他没心情也没兴趣和他们搅和。
飙车少年自讨没趣,一声口哨,众人循著下路的坡度,飙行的速度更加快、不一会工夫,车外的吵杂声已然远去,简品惇车里的音乐声又轻轻柔柔地占据了所有听觉。
蓦地,简品惇猛踩煞车。
山下有群飙车族正要上山,山上却有群飙车族要下山,上山下山,同样血气方刚,两者碰在一块——第二章不良少年大火拚。
一条只容两辆轿车错身而过的小山路上,对峙著两大团的飙车族。
一开始没人说话,只是两方人马很故意用机车引擎声发动著叫嚣,山区间原有的新鲜空气全被乌烟瘴气的机车废气取代。
“老大,他们那边的马子比较优ㄝ。”山上下来的那一群少年对於花漾那边的女孩长相给予高度评价,扫了一眼,最後落在花漾身上,吹了吹口哨,这小马子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身上那块比古代女人肚兜还要小上一半的皮衣贴身到挤出乳沟,虽排不上CCup,但看起来很软很绵,堪称极品,极短的皮裤下露出两条细白有致的美腿,要是缠在腰上……绝对销魂。
吸吸口水,山上下来的那群飙车族色胆瞬间膨胀。
“喂,交换。”山上那群人中的老大也同意了手下的说法,对著大雄他们努努颚,准备拿他们身後的女孩子换他们的。
“换个X啦,想都别想!”大雄嗓门大,吼起来也是很有架势,尤其见到那群色猪的眼光是落在花漾身上,怒火更加烧旺。为了在美人面前逞英雄,他可是卯足勇气。
接著不知由谁开始,一句不顺眼後,开打!
说仇恨没仇恨,说恩怨没恩怨,他们却将彼此视为死敌一般,下手毫不留情。
简品惇开车折回来所见到的场景就是两群小孩子互殴,机车大锁、安全帽——突然发现他们置物箱里都有带安全帽,不过不是拿来保护脑袋,而是用来厮杀——随手可得之物全成了沾血凶器。
他掏出手机拨了警局电话,报案。现在明哲保身之道便是在远处观看,等待警力到达再将这两群兔崽子带回警局管教就好,要是他多事淌了浑水,九成会惹麻烦上身。
“哥,你今天运势很好噢,不过星座书上说,别多管闲事,否则吃力不讨好。不过明天就不太好了,不管多不多事,都只有两个字——大凶。”早上上班前,简品蕴一边啃吐司一边啃星座杂志,突然抬头这样对他说道。
别多管闲事,或许他该聪明一些,掉头回家痛痛快快洗场澡,上床睡觉才是上上之策,开车折回互斗现场已经惇逆了他向来自扫门前雪的个性。
会回来,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一时之间,想到了那个叫“花漾”的女孩子也混在这一大群互殴团中,他之前既然在山壁下救了她的小命一回,当然也不打算让她换个死法横死山区,因为这样的念头,他才折回现常视线在少年群体中寻找花漾的踪影——简品惇低咒,下一步却是打开车门,快步冲向混战现常“英雄救美是全世界最白痴的举动!”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之流的人,也没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丰功伟业,这辈子也不以为自己能上得了天堂,以毒嘴赚钱的他,日後下地狱舌头能少被切掉一公分对他就已经是天大的宽容,即然早认清了自己的未来,为什么他的双脚还是忍不住朝不对的方向飞奔?!
挡下了一顶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