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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骞还没说完,何处就挂了电话。让电话那端的曾一骞只有苦笑。
何处继续往外走,在路上遇上了乔曼。乔曼唧唧歪歪地说着点什么。何处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要往外走。
却不料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包记者围住。
这时一精瘦的记者走上前来,说,“请问,何处小姐,你为什么和曾先生分开走,这是为了撇清什么吗?另外,何处小姐,冒昧地问一下,你前天刚去过医院,是因何去医院的?”
何处看着那些记者如此如狼似虎的奔涌过来,感觉脑门突突的跳,不知是不是拉肚子脱水的原因,还是薛嫣然与萧逸的那段对话,让她心律不齐,头也开始有些晕。有些站立不住。
很显然,那些记者并不关心何处是不是不舒服,他们热衷的只是刺激的劲爆的、哪怕没有多大新闻价值的消息。
一个下巴尖尖的女记者挤到前面来,声音中带着极度的不屑,问,“请问,何处小姐,早传闻你为挤入演艺圈而卖身于曾先生,近日又传闻你为了拴住曾先生而怀有身孕,但是遭遇曾先生拒绝。那么何处小姐,请问,你几天前入院是去堕胎的吗?
放你妈的狗屁!
何处几乎出离愤怒,羞辱和委屈笼罩了全身。在如此的侮辱之下,怒火攻心,甚至忘了娱乐的规则,不能跟狗仔队讲道理,怒声问,”你们记者就是拿信口雌黄,不辩是非来赚钱的吗?“
那个尖下巴的女记者很傲慢地回视着何处说,”发问是我们记者的义务和权利!如果何处小姐,没有堕胎的话,怎么怕我们发问呢?“
何处愣愣的看着包围她的人群,无从脱身,心情开始无比焦躁。而耳边却响起了那些新一轮的尖刻的问题,他们进一步向何处展示着娱乐记者锋利无比的思维方式。
……
”请问,何处小姐,有传闻说你与interplaary的当家薛小姐争夺一夫是真的吗?您堕掉的孩子,您自己也分不清是谁的是不是?“
……
”何处小姐,那个传说与你有染的男士,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吗?
……
那一刻,何处在那些闪烁的镜头前,表情麻木而空洞。
何处脑子彻底懵了,这些记者在问些什么啊?替她杜撰人生吗?他们用伦理的锋利的刀,刺破她的自尊,看着那些记者一张一合的嘴巴,何处很想让她们通通都闭上。
却不知如何还击,眼前,一片无底的黑暗。何处喃喃着,“你们闪开,你们闪开。”一边扶着着层层人墙,试图离开这些八卦到疯狂的记者。
但是,他们却是这样冷漠地无视何处近乎崩溃的情绪,依旧有不绝于耳的残忍的问题抛向她,且不给她闪开任何离去的道路。
何处不知道她伤害了谁,需要有这样的报复施加在她的身上。
只能在心里呐喊,曾一骞,你在哪里?丁浩,你又在哪里?为什么她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迷乱之中的何处,看着迷乱的现场,头更疼了,她只想安静下来,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胡乱飞舞的手触摸到一个冰凉的瓷器,下意识的拿了起来,将花瓶掷于空中。
血!
鲜红的血!从一个女子的鼻腔和嘴巴流出来。
周围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小三把正房打了!
好吧,何处承认,她将花瓶扔出去时,希望它能砸中其中一个讨厌的记者头上。却不料砸在了正好挤来劝解的薛嫣然脸上。
薛嫣然立刻晕了过去,有人拨打了120和110,120带走了薛嫣然。110也来了。
警察自然不可能为难记者,他们还是对这些舆论的监督者报以敬畏的心理,谁都不愿意有什么不好的报道安置在自己的身上。
终于,那些娱记没有了。
此时何处愣愣地看着那些不断攀问自己的警察,愣愣地呆在原地,迷茫而无助。
曾一骞,你在哪里?
正文 168 黎明前的黑暗(二)
何处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警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时,一双无比温暖的大手出现在何处眼前,将她拉起,紧紧地拥在怀里。他的指尖带着春风一样的气息,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头发,眼睛如同春水一样,凝视着何处,说,“何处,你还好吧?我以为你跟曾少在一起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处茫然地看着前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也很想知道。她对丁浩说,“师兄,我想回学校。”
丁浩跟警察交涉了一番,并让助手跟着警察去做笔录,说,“我带何处小姐先回去,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她做担保。”
“丁总,你这么做可是包庇罪,薛嫣然还生死不明呢,万一何处跑了怎么办?”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乔曼突然开口了,眸子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丁浩看了乔曼一眼,嘴角荡开淡淡的笑意,说,“警官都已经批准的事,乔小姐就无须费心思干涉了。何处是我的员工,我有义务替她担保。”
乔曼笑,“丁总,你真是多此一举了,人家何处有曾少这个后台,到了警局也就是喝喝茶,很快就出来的,有啥好担心的,不过话说回来,发生这种事,曾少怎么也没露个面啊。噢!对了,杜云凉不舒服,他早陪她回去了,听说曾少还送了一套房子给她,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是不一样!不是我等能羡慕来的。”
丁浩冷声说,“乔曼你闭嘴吧。”
乔曼就笑,“哟,丁总,你这是在心疼谁啊?”说完,轻轻撩起何处的一绺头发,轻轻摩挲了一下,说,“何处啊,回去好好休息吧!千万不要因为云凉的事去责问曾少,他会觉得你是小心眼的。还有薛嫣然这事,他会觉得你恶毒的想让他表妹去死!”说完,她就极其得意地笑。
丁浩回视了乔曼一眼,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一言不发地将何处抱起,坚定而有力。
灯光撒在他清澈明净的脸上,何处在他的怀里,指尖微微蜷起,轻轻握住他的衬衫。如同一个小小的女孩,在紧张惊恐时,握住大人的衣角一样。
曾经,在她爷爷病重时,她也这样握着曾一骞过,无比的安心踏实。现在她成了他的女朋友,却找不到他了。
那一刻,何处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紧紧偎依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对乔曼的那番话仿佛闻若未闻。
丁浩低头,眉眼间是一片和煦的温柔和怜悯,他说,“何处,别怕!我送你回去。”
何处说,“师兄你先等一下,我有话跟乔曼说。”
待乔曼靠近时,何处却出其不意的给了她一巴掌,打得乔曼当时就愣住了,她的一半笑容还挂在脸上,一半惊愕,表情相当诡异,半晌才嗷叫起来。“何处,你,你敢打我?”
何处那一巴掌用尽了力,以致抱着她的丁浩都差点没站稳。她喘了一口气说,“那些记者是你和薛嫣然找来的吧?薛嫣然为此连苦肉记都用上了,你挨这一巴掌也不过份吧。”
在会议大厅,丁浩讲话时,她就觉得薛嫣然和乔曼表情有异。
而当她把花瓶不小心砸向薛嫣然时,她倒下的刹那,何处看清了她眼里的那丝冰冷和阴谋,在所有人都叫嚣着何处是小三不择手段的时候,她才心满意足的晕了过去。
于是,何处打完乔曼后,也安心的晕了过去,做戏要全套,她何处也会。
何处在梦中感觉头痛,连肚子也隐隐的抽痛,真是活该出门撞灾星,连吃顿海鲜都闹肚子。何处一边在痛苦的昏迷中挣扎着,一边在想,如果她当时在那堆记者面前晕倒该多好,保不准他们会说,她这是堕胎后疑症。
然后,她又想到他们家里的那只兔兔少爷,估计已经饿得要跳墙自杀了吧。何处对兔兔确实是情深意重的,都昏迷成这个样子时,连穿越都不穿越了,反而去惦记它。
唉。何处醒来的时候,看到雪白雪白的墙。不用考虑,她也知道,除了医院,还是医院!
何处总结了下,从去年开始,她就为祖国的医疗事业的创汇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先是因为肠胃炎,然后是手被阮卿卿给扎伤了、追小偷扭伤了脚,然后是出一场车祸,今天最惨,竟然被一顿自助餐搞得拉肚子又被那群记者疯狂围攻,还动用了两次武力,最后因为力气全无进了医院。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那几次都是曾一骞陪在她身边。
而现在……
丁浩站在她的床前,眉心之中,淡淡的隐忧之色,让人顿觉心生宁静。他见何处醒来,俯身,低头,柔声地说,“何处,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是那样柔和,优如如沐春风,仿佛能瞬间瓦解人的防线,何处刚清醒过来,疼痛加委屈顿时席卷而来,眼泪迷蒙之中,她想曾一骞,为什么陪在这里的不是他,想起了乔曼说的话,他陪着杜云凉看病去了,所有的事情纠结到一起,纠结得何处的肠子都要断了。所以,何处哭得是昏天黑地。
什么世道啊!这么莫名其妙!丁浩被何处这没有由来的嚎啕给吓了一跳。连忙问,“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
何处哭着摇头,“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丁浩看着她,安慰也不知从何安慰。只能静静地看着她,任她流眼泪。
最后,他俯下身来,轻轻地抬手,给何处擦眼泪。
一滴……
一行……
全部的泪水落在他的手上,有的,蒸发;有的,渗入了他的皮肤。
丁浩说,“何处,别难过了,薛嫣然没什么大事。反而是你,医生说你有点受惊,脉相不太稳,等天亮,医生再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说这话的时候,丁浩无限哀怜的看着何处,眼睛微微的湿润,如同惊鸿之波一样。细长有力的手指落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摩梭着,就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他的脸距她很近,眼里的真诚和心疼全部一览无余,他说,“何处,我已经联系曾先生了,他很快就来接你回家!”
何处流着眼泪看着丁浩,一边抽泣,一边说,“师兄,我不想回他家。”
说这话的时候,何处只是像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丁浩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坐在何处的身边。刚想把何处揽入怀中,门,重重的开了。
重重的,还有门外,那个眼如冷冰一般的曾一骞,落在何处身上的眼神!丁浩很从容地起身,拍了拍何处的肩膀,说,“何处,别抹眼泪了。曾先生来看你了。我先走了。”
曾一骞冷冷地看了丁浩一眼,眼睛中,仿佛藏着细细的、绵密的针一样,闪烁着幽冷的光。丁浩从他身边离开时,侧脸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的眼光交汇在一起。只是,一个咄咄逼人,一个云淡风轻。
曾一骞斜着眼睛,一字一句地、掺杂着鼻音,说,“丁总,你可走好啊!”
丁浩的背微微一僵,回头,眉心很深的皱着,语气谦和却流露着深深地讥讽,说,“很抱歉,没有照顾好何处!只是,曾董,今晚何处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让我的员工遭遇这么多事端!”
“你的员工?”曾一骞冷冷地看了丁浩一眼,说,“那么,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你的员工了!”说完,没有等待丁浩的回应,走到了何处身边。
丁浩也回望了他一眼,眼神里飘忽着无法言说的东西,仿佛是提醒一般,说,“曾先生,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何处不止是我的员工,还是我的小师妹。我得保护她,提醒她别再掉进你用金钱筑起的华丽陷井里,以前,我遗憾没有能挽救住那个女孩,但是,我一定会将我的欠缺的遗憾和关心,给何处。好好的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