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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婚,宠你没商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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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嫣然拒绝了,她拉过萧逸的手,将瓷片捏在手中,仰起头,没有说话,但是满眼的询问,只有一句话—我,可以吗?

萧逸生看了看薛嫣然手中那片瓷片,漂亮的唇紧紧抿着,一直沉默。

薛嫣然并没有给他时间思量,在她眼里,这就是默许。或者即使萧逸的沉默是一种拒绝,她也要将它改变为“我愿意”。

于是,她轻轻地附身,小心翼翼地用碎瓷片在萧逸的无名指上划下一圈血痕……

萧逸的眉心微微皱起,疼痛划断了他的思量他的退路,也像划在了何处的心上。

这是两枚永生都无法脱下的婚戒,也是他们赠与彼此的一生之痕。

而可笑的是,何处见证了他们“互换”戒指这一刻。何处有些摇摇晃晃,咧嘴,笑了笑,对自己说,这次搞偷窥搞得爽吧?何处。

要不要进去恭喜一下啊,说几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然后,顺便替他俩擦擦血什么的。

何处冲着空气拼命地笑,做各种鬼脸给自己看,眼泪却在拼命地流。

那一刻,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薛嫣然迎面出来,眼角依稀有着泪痕。她看到何处,如遭雷劈一般。

萧逸猛地转身,漂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忽而明亮的光,那仿佛是历尽千年的一个回眸,漫长而遥远。

何处却在他回头看到她的那一刻,没命一样的跑开,躲到转角处,如孤魂野鬼一样,忍住泪,忍住呼吸,忍住不号啕大哭……

薛嫣然不复刚才在病房的温柔,走过去冷眼看着坐在地板上有些情绪激动的何处,声音尖酸而刻薄,有种先发制人的虚势,说道,“何处,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曾老太太看见了可不好,前些日子你在记者面前张牙舞爪的相片和烂事一箩筐的报道,已经让曾老太太大为光火了,你可千万在老太太面前端庄了,要是再让她知道你和表哥在一起时,还惦记着别人的男朋友,恐怕是进不了曾家的大门了。你看看今天的乔曼,曾经苏雪,她们都是有过”丑事“的人,所以,曾家不欢迎她们。而且,我姨妈更不欢迎我们的曾二公子有一个声名狼藉的女朋友的!”

“哦,我忘了,你不是表哥女朋友了,他不要你了!”

他不要你了!

刚才还那么温柔的女子,怎么突然这么刻薄啊。薛嫣然的话,和刚才的那一幕,像两把匕首一样直直的插在何处的胸膛,让何处突然难受得厉害,反胃的直想吐。

这时病房里传来萧逸的声音,他倚门而问,“嫣然……你在和谁说话?”

薛嫣然回头,微微一笑,说,“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

何处抬眼看她,薛嫣然的脸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笑。

那一天,医院里,何处与萧逸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却再一次擦肩而过。

他们俩手上的“婚戒”娇艳如花,何处一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泪如雨下。

萧逸背靠在门上,左手上,无名指血戒如花;右手边,却只肯留给一个人。

他问薛嫣然,“在和谁说话?”

她说,“哦,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

很多年前,那个叫安安女孩也是个爱乱跑的小孩吧。

碧海蓝天下,光着脚丫,玩沙子,拾贝壳,狐假虎威地做着大院里的小霸王……

不对,他错了。

其实,那个叫安安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一个爱乱跑的小孩,从小就不是。

她童年时所有的疯跑,疯玩,欢笑…其实都是只肯跟在他的后面,扯着她的衣袖,扯着他的手。

他却在二十二岁那一年,做出了一件让他后悔一生的事,遵从了母亲的旨意,远离了她,去了美国。

于是,他放开了她的手。

年少的他,以为决绝是最好的成全,时间能让人把一切忘掉。

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

在出租车上,何处收到薛嫣然发过来两条短信。

第一条是:你以为今天你沉默,成全了我和萧逸,我就会感激你吗?

第二条是她沉默了很久之后的两个字:谢谢。

车窗开着,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雨,初夏的雨,凉凉的打过何处的脸,何处对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然后又哭了。哭得跟疯子一样。司机大婶一度认为何处是个精神病患者,让何处即刻下车。何处掏出钱包里所有的现钱,非常暴发户的拍在台子上,让司机陪她在北四环上一路狂奔。

可惜下班高峰期间的四环堵得跟早晨起床打结的卷发一般纠结,没有何处想象中的风云为她变色、地球为她停止转动,电视台的广播依然过早,红绿灯依然变换。

何处哭完了后,昏昏欲睡,司机大婶提醒她,“姑娘,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快接吧,估计是你家人找你了。”

何处抽泣着掏出手机,她突然想见到曾一骞,即使斗嘴吵架也好,就是别这样让她孤单的呆着。她甚至怪他,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寻来。那样在他身旁就有底气光明正大的去看萧逸,然后告诉萧逸,她只想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因为她无力去提及腿的事情。谁又忍心在伤口上撒盐,还是在自己划拉的伤口上撒盐呢?

何处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有四个未接电话,有些晃神。去年冬天在萧家,她的妈妈留给她的就是这个号码。当时她只不过说了一遍,何处就牢牢记进了心里。她说,“安安,这是妈妈的手机号,你有事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何处曾没有打过。她将这个号码狠狠记住,只不过是想记住有关母亲的一点信息而已,哪怕一个电话号码也好。因为没有一对亲生母女,像她们这样陌生。

而她的母亲也曾没有跟她打过电话。

何处一直没明白,她在她妈的肚子里住了十个月,在她身边有六七多年,她当时怎么会为了另一个男人就把自己抛弃了呢?这么多年她妈妈甚至从没有来看过自己。小时候,何处甚至认为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妈。

可何处看到这四个未接电话时,本来悲伤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埋在心底的那些抱怨也统统不见了。她在想,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在她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她的母亲出现了。她的妈妈还是想着她的。是啊,她曾经也是妈妈的骄傲,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啊,每次从幼儿园领回来的小红花她妈都要仔仔细细地贴墙上。再怎么疏离,母女这份情谊是断不了的呀。

下了车,何处打回去,电话那边的安蓝立刻接起来了。

何处迟迟的唤了声,“妈,怎么了?”

“安安吗——”安蓝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年轻动听。好像永远不会老一样。

何处想她母亲应该是问她毕业的情况和以后的打算。可接下去的内容却让何处心寒得颤抖。比落在身上的雨还凉。

“安安,户口本是不是还在你身上?”

何处刚要回答,才想起户口本还在曾一骞那儿,一直没有机会拿回来。

何处说,“是啊,妈,你着急用吗?”要是着急,她会让曾一骞麻利的拿出来。

安蓝说道:“嗯,着急用。我跟你爸其实并没有正式离婚,户口也一直没迁。一直压在你爸这儿。”

突然知道有关父母的这种消息,何处又开始反胃,不知道怎么回应。原来那么多年她父母只是在分居,不是离婚却似离婚,从小她只以为自己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何处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问道:“妈,你这么着急要户口本,是要和别人结婚吗?”

安蓝迟疑了一会儿,道:“这事瞒不过你。你也早看到了,我和你萧叔叔……”

“谁是我萧叔叔!真恶心。当年是我爸把他提携上来,让他当自己的秘书,现在他做了柿长就了不起了?这种卸磨杀驴的人渣怎么会是我叔叔!”何处歇斯底里地喊道。心里却想着,萧逸因为她断了一条腿,这条腿是她生命的承受之重,这个债她是永远也还不上了。

一直等在何处租屋门的曾一骞闻声跑了过来。他看着何处,两眼满是担忧。何处看到他的眼神,心里更加悲凉,大颗大颗的眼泪混着雨水如断线风筝,不由控制地落下来。

安蓝在电话那边有些焦急地解释道:“安安,你不要怪萧叔叔,妈妈孤单了半年子,只想跟他在一起,你想想妈妈下半辈子的幸福……”

何处抱着手机绝望地喊:“妈,我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毕业了,你真的有这么着急,非要在我毕业典礼前,告诉我你要户口本,是因为你想和别人结婚吗?你连一个月也等不得了吗?你的幸福非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妈,你太残忍了!你唯一打给我的一个电话,就是你要结婚是吗?要户口本是吗?没问题,你过来拿,我在北京。我会和萧逸,我的新哥哥一起为你们祝贺!”

说完,何处狠狠地把电话摔出去。看着刚刚还是崭新现在却是四分五裂的手机,何处像是看到她那早已四分五裂的家。真是她亲妈啊,在她心灵遭受重创的时候,送来了一把匕首,照着她胸口刺了好几刀。

何处想,也许她的母亲真的不爱她了。她所有的爱早在十几年前就全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去了。她的生活、她的未来已经与这个母亲早已没有任何牵连了。是她自作多情了。曾一骞走过来,替何处擦掉脸上的眼泪后,慢慢将她抱入怀里。何处趴在他的肩膀上,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嘤嘤哭出声来。此刻的他是她茫茫汪洋里唯一一块木板,是她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何处用力地抱紧他,曾一骞拍着她的后背,一言不发。他身上有着独特的令人安定的味道,何处在他的无声安慰下渐渐平静了,她觉得好累,这段时间太多的事情让她震惊了,让她应接不暇。最后竟然趴曾一骞身上睡着了。

何处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萧逸和从前一样,瘦高,眼神清澈,永远理一个小平头,爱穿白衬衣。

他穿着白衬衣站在微微炎热的夏日午后的阳光里,眉头轻轻皱起的模样,她永生难忘。

醒来时,曾一骞立刻兑了一杯热水,不由分说地逼何处灌了下去。何处的枕边放了一套衣服,她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你包里翻的钥匙。”

何处点点头,开始穿起衣服来。

曾一骞背过身去,说道,“何处,你去找萧逸了是吗?”

何处停了下来,曾一骞转过头来,看见她赤身*的样子,拿起衣服替她穿了起来,继续说道,“处儿,我们都不欠他的。你现在喜欢的是我,即使和他在一起,也对他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你不过是在可怜他。”

何处直直看着他,问道:“你知道他残疾?”

曾一骞说,“我也是后来听浩然说起过。浩然已经告诉我了,你知道萧逸腿有毛病,你同情心发作,你想去照顾他。但是,何处,我有消息要告诉你……”

“曾一骞,你已经三十了吧。”何处打断他。

曾一骞眼神古怪的看着何处,点了点头。

何处说:“我20了,都到法定年龄了,咱结婚吧。你看我们都同居过,什么都事干了,这都是要负责的。所以要么你负责,要么我负责。不管谁负责,咱都得结婚。你以前说过,要娶我的,说话要算数。”

曾一骞满眼惊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说,“丫头,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何处笑道,“萧逸要和你表妹结婚了,他们可能会去美国再也不回来了,等他回来探乡时,也许都是抱着孙子孙女的糟老头了。可要是那时我还是没结婚可怎么办啊?那多丢人。他以前总夸我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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