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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他淡声对屋子里的其它人说,大概声音不大,人没有听见,也就都没有动,他忽然跳起来,双拳握紧的大声吼道:“出去,滚出去……全都给我滚……”
全都离开,一室空寂,被抽了骨的男人像一滩泥一样倒在地上,他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间。
“你说,婷婷是不是再也不会属于我了,你说……你说呀……”他坐起来,狠狠摇着她的肩膀。“你说,你说呀,婷婷为什么这么怕我,我和她,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
”
他说着,那么英俊的脸渐渐变得湿润。
“你活该……”瑞蓉讽刺的看着他。“你把她逼成了这样,还要她原谅你,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无耻……”
他看着她,眼泪一直流着不停。瑞蓉微笑着,为什么人总是这样呢,得到的,不知道珍惜,失去后,却来后悔。
“其实……”他看着瑞蓉,把她圈在怀时,突然笑了一笑。“你对潘渊夏呢,朱瑞蓉,他走了,不要你了……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瑞蓉闭上眼睛,人就靠在他肩上。她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学校出过一个惨剧,一个大二的女同学,从图书馆十七层的楼顶纵身跃下,瑞蓉赶出去的时候,地面上只余下一滩浅浅
的血迹,她抬头望着天空,纯蓝的天空,鲜红的国旗还在迎风飘扬,那个女同学的理想是做一个飞行员……她说要飞上蓝天……
可是再远大的理想也抵不过爱情的脆弱,她想起几个小时前,那个同学还在和她聊天。“瑞蓉,以后你找 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一切以你优先的,肯为你付出所有的
,知道吗?”
瑞蓉那时刚睡醒,怔怔的看着她,只以为她和男朋友吵架了,她却一直说,流着眼泪,不断的重复。“瑞蓉,如果一个男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犹豫了,放弃了,那你不管多么
爱他,多么舍不得,都不要再存妄想,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瑞蓉,女人最傻的不是做错了,而是错了之后还存着妄想,我今天落得这个下场,是自找的。”
那天瑞蓉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那个女孩子却一直哭,直到她准备去上课,那个女孩子从床上下来,依依不舍得拉着她的手。“瑞蓉,记住我的话,一个女人,不要怕错,
错了就要回头……永远不要成为男人心里的备胎,不值得……”
那个女孩子已经模糊的脸此时却分外清晰起来,瑞蓉闭上眼睛,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明天那个女孩子话里的含义,她终于知道,她不是潘渊夏的独一无二,爱情之外,爱情
之内,他最在乎的人,都不是她。
梦到此时,终于清醒,这么痛,生命的不能承受之重,竟然只是一个男人,她不会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爱他,连喜欢都不必,他是潘渊夏,她是朱瑞蓉,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眼角一阵凉意,她伸手去擦,指尖晶透的液体,伸出舌头尝了尝,咸的,
是眼泪。她看着,然后视线移到安嘉衍身上,安嘉衍也正看着她,他们两个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对着彼此笑了起来。
“我放你走……”他说。
“还有柯浩。”
“好。”他同意。
拒绝
车子开到本市最大医院的停车场,消毒水的味道窜进鼻间,瑞蓉扶着柯浩准备下车。
“不说谢谢吗?”男人的脸在阴影中似乎有淡淡的笑意,夹在指间的烟头猩红闪亮,从亮点处升起的青烟燎绕成薄雾一片,透过那层青烟,他的笑意渐渐扭曲成无奈,瑞蓉收回视线,也许她看错了,安嘉衍怎么会笑呢,又怎么笑得出来呢。
瑞蓉停下,回过头嘲讽的道:“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招待了。”
“不客气,我想,我们还会有联系的。”
迟疑的几秒钟,车子从她身后滑走,柯浩大半的重量都摊在了他身上,她低头拉起他的裤脚,脚踝处已经肿了,红通通的一个,像肥猪蹄似的。
这还是之前在疗养院的时候,安嘉衍的人手脚不利落,柯浩发觉了,挣扎的过程中,不小心就把脚给扭了,他现在跛着脚,脸都皱成了一团。
“看了这么久,怎么,很有兴趣……”他微笑,委婉的建议。“要不切下来炖了?放点辣椒,大料,用油闷,最后撒上葱花……”
被他的恶心逗乐了,瑞蓉白了他一眼。“你有胃口?那我呆会找医生拿刀去……”
他微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扭了而已,没事的……不会跛的……”
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尖仿佛羽毛滑过,瑞蓉扶着他进电梯,然后去挂号,找骨科诊室,人还挺多,扶着他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周围挺喧闹,小孩子的尖叫声分外刺耳。
手上突然一暖,她偏过头,他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手心手背都是暖意,他握紧。“瑞蓉,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们说会儿话吧。”
“嗯。” 她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男人的头靠在她肩上,有些重,瑞蓉怔了一下,没有推开她。“我隐约可以猜出你和潘渊夏的关系,瑞蓉,你不是自愿的,对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偏过头看着他,自愿还是被迫?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在潘渊夏帮母亲换了疗养院,引诱她的发誓的时候,她真的是自愿的,她以为过去可以像粉笔字一样抹掉,她也以为可以用余生来陪伴他,哪怕是他认为的救赎。
可是兜兜转转,真相由来残酷,他们两个,总是没有合适的时间,以前他是毒枭,现在他已娶妻。
也许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爱他,可是却已经知道不再适合,小说电视里的痴痴缠缠永远只是一个美妙到动人的故事,现实生活中,人永远得清醒,苦情女主角的角色并不适合她,其实离开一个人多难呢,女人总是喜欢幻想,刻意把痛苦放大,然后把自己逼成最惨最值得同情的那个人。
痛过哭过,经历一段长长的时间之后也许再回头去看,大概会笑着说一句,看,这不是过来了吗。
所以离开一个人,其实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困难,只是看舍不舍得而已,她想,她是舍得的,因为得到的,值得她留恋的,太少。
“瑞蓉,离开那个男人,好吗?”
看着她的这双眼睛,清澈,干净,透亮,她移开视线,老天其实对她也不算太坏,等了她这么多年的男人,有多少女人一生能够遇到一个。只是,她们也不合适,柯浩知道她不是自愿呆在潘渊夏身边又怎么样,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潘渊夏的手段,他的势力,他的作风,隐藏在翩翩商人身份的背后,却是血淋淋的屠夫本质。
他本身,就是一个技艺精湛的表演者。
她记得柯浩的父亲是一个大学的教授,妈妈是演奏家,还有柯凌之类堂兄弟,这么一大家子人,有些罪,柯浩一个人背负不了的,她也不愿意让他背负。
她微微笑了笑。
“瑞蓉,你答应了没有啊。”他有些急燥起来,握着她的手劲也大了些。“离开他,我能养活你的……”
“到我们了……”瑞蓉扶着他起来。“先看你的脚吧。”
检查的结果并不太严重,但是医生还是要做一些处理,不大的房间又是医生又是护士,瑞蓉就被轰出来了,她无聊的站在走廓上,柯浩在给她发短信。
“那个小妹妹肯定很多天没吃饭,她就盯着我的猪蹄瞧呢……”
瑞蓉噗的一下笑出来,外面的阳光挺好,花草就舒展开了,亮灿灿的一片生机,不远处几个小孩子正玩得欢快,她看着,微笑的嘴角渐渐僵住,那轮椅上坐着的,不就是龙婷吗,站在她身后的,就是隐六。
那潘渊夏一定就在附近。
莫名的就是不想见到他,瑞蓉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停住,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不远处正对着她的男人怔了一怔,然后急步朝她跑过来,紧紧的把她圈在怀里。
“蓉蓉……”
她的手僵在空中,腰侧一个东西压着她,她恍惚想起他手上是提着汤的,浓郁的香味窜进鼻间,瑞蓉收回视线,淡淡的看着他。
“终于找到你了……”他颤抖着声音。“姓安的说已经把你放了,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害你,嗯……看过医生了没有,你有一点事,我饶不了他……”
瑞蓉一下就想起之前他对安嘉衍的危胁。“你可以试试看,她死了,你也别想安生……就算穷尽我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的危胁又有什么意义,瑞蓉瞟了一眼外面,龙婷还在轮椅上坐着,隐六给她搭上毛毯。
鼻间又是一阵浓郁的汤香味。
“没……” 她轻轻推开,对着他微笑,很好,能对着他笑,这就是好的第一步。“我没事……”
他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又抱紧她。“对不起,蓉蓉,婷婷的情绪瞬间崩溃了,她……我们之间……其实我只想说……”
他匆忙的想说很多话,每一句都混 乱着,瑞蓉听了几句思绪就飘远了,印象中,潘渊夏的话其实并不太多,却是句句都是重点,也不会这样的患得患失,这么几年,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瑞蓉又瞧着不远处的男女。
那一年,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她选择了前者,所以他回来报复,她也无话可说,欠人的,总归是要还的,现在,他在道义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前者,她欠他的,总归是还清了,既然还清了,就不必再留恋。
“渊夏……”她推开他,两个人在椅子上坐起来,他手里提的东西已经让护士送下去了。
“怎么了。”
“你曾经说过,你回来是报复我的,我的代价,就是留在你身边……”
看着她的潘渊夏眼底闪过一抹微光,冷静下来的他自然注意到她的平静了,安嘉衍放了她之后,瑞蓉没有打电话给他,也没有回家,就连刚才,她的情绪也太淡了,之前初见龙婷时,她还和他吵架,可是这次,她的平静,只让人心惊,过或者不及,都不是好事。
“蓉蓉,你想说什么。”语气不自觉的就是重了下来。
“渊夏……其实我一直不急……”她看着他,微笑着嘴角。“我一直在等,等你厌烦的那一天,然后我收拾东西离开,可是现在,我忽然想知道一个期限,你的报复,所谓的强留,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如剑一般的眉微微皱起,轻靠在椅背上,审视一般的看着她,潘渊夏嘴角勾了勾。“安嘉衍和你说了什么?”
瑞蓉一怔。“他说了什么和这件事有关吗,或者,你认为我被他洗脑了?”
他沉沉的没有说话。
“我只想要一个时间。”瑞蓉重复。
“如果你要……”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森寒。“那就是一辈子,蓉蓉,你一辈子都得呆在我身边,你别想像几年前一样离我而去……”
看着他,瑞蓉忽的就笑了,她转身想走,手却被他扯住。“放开。”
“你爱我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曾经爱过,现在,已经决定不再爱了,瑞蓉转过身,一根一根掰掉他的手指头,她掰完了,他又换另一只手握上去,瑞蓉笑了一笑,又慢慢的掰开,他又用另一手据住,瑞蓉抬起头,就那么看着他,脸上,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她突然一用力,手就从他的手里抽了出去,潘渊夏一下站起来,瑞蓉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蓉蓉,你别想走,我说过,你一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你不要试着挑战我的底线在哪里,那是你无法承受的后果。”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