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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颖也整了整面色,示意秦洛敲门,然而秦洛的手刚刚抬起,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轻轻的交谈声。
“来,少川,你抬一下背吧,把枕头垫在后面会舒服一些。”
“少川,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过来,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多少吃一些吧。”
“少川,就算你恨我,再不喜欢我,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我知道你在等秦洛,可是这么多天了,她一次都没来过,你还奢望她会出现吗?别傻了,快点吃吧。”
这是宁采的声音。
病房里。
宁采捧着亲手做的食物站在他的面前,手上端着一个精美的饭盒,饭盒里饭菜香味四溢。
而床上的沈少川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却是眼神涣散,对宁采的话置若罔闻。
自从得知沈少川住院后,她每天都会来,可是沈少川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这让她感到挫败。
或者说,自从两年前那场婚礼后,沈少川都未在与她说过一句话。
她的心已经冰冷的不能再冰冷,一次次失望过后的绝望让人也逐渐丧失了继续的勇气。
但她就是不甘心。
“少川,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你明明早就知道那一切的,你明明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结局,我只是帮了你一把而已……”
忽然,宁采手上的饭盒被他用力挥掉,满盒精致的食物散落一地,宁采直直站着没有任何的后退,食物也就全部洒在了她的裙子上腿上脚上,还有地板上。
沈少川蓦然从床上坐起,一脸的怒气:“宁采,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那是我跟秦洛之间的事情,不关其他人的事情,尤其是你,没有权利进行任何的置喙与指手画脚,我曾经想过就这么糊涂的过下去,是你,非得把事情搞得现在这么一团糟你才满意是吗?我说了,我对不起你,万分的抱歉,但你要的我真的给不起,我也不能给你更多了,明白吗?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沈少川又躺回了床上,背过身去,留给宁采一个孤傲的背影。
这些年,不论她做什么,沈少川的态度都是这样,一次比一次恶劣,一次比一次不留情面。
她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放手吧,他不再爱你了,她的骄傲也不容许她继续这么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了。
更何况是他亲手将宁衍初送进了监狱,为此她的母亲还大病一场,差点撒手人寰。
她对沈少川,爱到极致,恨到极致。
如今却无法对他坐视不理。
食物是她刚刚做完了带过来的,还很烫,不少落在高跟鞋的缝隙里,走路都变得艰难。
她的眼里浮现几丝泪光,蹲下身去,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
秦洛和宋诗颖站在安全楼梯的出口处,看着宁采进了电梯,这才走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今日种种,是宁采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怨不得人。
秦洛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宋诗颖:“你帮我拿进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好。”宋诗颖点头,秦洛朝安全楼梯走去。
这里是二十多层。
这样走下去要费很大的力气,可这里安静,每一步踏下去都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秦洛刚走了两层,就听到底下传来轻微的呜咽声。
哭声很轻,像是极力压抑着悲伤,但透过那断断续续的抽噎传出来的丝丝缕缕的悲伤,还是令闻者动容。
秦洛情不自禁的放轻了脚步下楼,果然看到一个女人正掩面哭泣。
她穿着合身黑色吊带的黑色及膝长裙,外面穿一个枚红色的短袖针织衫,长发盘起,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衬得她整个人气质出众。
她一手抱胸,一手用纸巾擦眼泪,秦洛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她。
她细致的擦了擦眼泪,这才抬头,与秦洛打了照面。
秦洛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美丽而哀伤的女人来。
女人也认出了她:“秦老师?”
秦洛朝她点点头:“你好,沈女士。”
她是沈少芳,沈俊轩的母亲。
曾经在学校秦洛与她有过数面之缘。
只是秦洛不知道她为何在这里哭泣。
沈少芳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所以她宁可躲在这里偷偷哭泣也不想让人看到,而秦洛的意外闯入,显然让她措手不及。
沈少芳朝秦洛淡淡的点了点头,又说:“你去看少川了?”
秦洛有些尴尬,还是老实的应了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沈少芳的老公过来找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沉稳的中年男人,看到秦洛在此,稍稍一愣,然后对沈少芳说:“俊轩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沈俊轩?也在这里?”
秦洛虽然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但亲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孩时,还是吓了一跳。
他躺在监护病房内,脸色苍白而虚弱,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连接着的仪器上跳动的那些微弱的数字是他生命的象征。
看到秦洛,他朝她微笑。
可秦洛却笑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秦洛喃喃自语。
身边的沈少芳再度红了眼眶,别过头去。
每过一天,沈俊轩的生命就在消失一分。
他小时候已经动过一次心脏手术,如今,这颗心脏又开始罢工了,医生已经不敢动了,任凭沈少芳想尽办法,却不能延续儿子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在这里受苦,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秦洛还是换了衣服进了监护病房去看他。
如今的沈俊轩,脸上帅气依旧,身体却瘦的不成样子了。
看到秦洛,他咧开发白的唇舌笑道:“秦老师,好久不见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这个模样,不过也许看不了多久了。”
“别胡说!”秦洛忍不住呵斥他,“你要坚强点儿,要不然你爸妈会很难受的。”秦洛看向窗外,沈少芳又背过了身去,恐怕是忍不住又哭了。
秦洛现在为人父母,很能理解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之感,如果可以,沈少芳宁愿拿自己的生命来换他的。
可惜,这太不可能了。
沈俊轩自然也看到了,于是苦笑一声:“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了我,也许我死了以后就不用哭了,秦老师,你知道吗,我很累了,我现在就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现在每撑过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他年轻的脸上满是绝望的悲凉,秦洛的心猛地一抽,摇头劝他:“俊轩,你别这么想,要是你死了,你爸妈会伤心死的,还有那些爱你的人,若你离开了,他们会痛不欲生,你要坚强一点,为他们好好活着,知道吗?”
“爱我的人。”沈俊轩的目光突然放空,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很快又消失无踪,“没有人会爱我的,我累了,秦老师,你先回去吧。”
秦洛离开医院,只觉得头重脚轻。
沈俊轩那绝望的令人窒息的面庞不断在她面前闪现,就连宋诗颖的车子何时开到她身边她都没注意。
宋诗颖摇下车窗冲她喊:“秦洛,你去哪里了,快上车吧。”
“怎么了。”等秦洛上车,她又问,“出什么事情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看到沈俊轩了。”
“什么?”宋诗颖一个急刹车,车子便熄火了。
沈俊轩已经毕业一年多了:“他怎么了?”
“情况不是很乐观。”秦洛叹息,“我看到沈少芳在楼梯那里哭,就进去看了看他,看起来糟透了。”
宋诗颖惊呼一声,却觉得可以理解:“先天性心脏病人本来就比较脆弱,他能活到现在,沈少芳恐怕也是想尽办法了,哎,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是啊。”秦洛顿觉生命的渺小。
回到陆家后。
小宝一个人在花园里走着,秦海兰跟在他的后头护他安全。
秦洛陷入了两难。
陆飞扬正好从屋内走出来,他穿着米色的休闲裤子和灰色上衣,走过去一把将小宝抱了起来,将他高高抛到空中,小宝忽然就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开心。
秦洛忽然觉得心上的阴霾被扫去一半。
秦海兰在旁边笑呵呵的提醒他:“飞扬,慢点儿,别把小宝摔了。”
小宝这段日子的情况好了许多,陆向天说,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小宝的情况是无须担心的。
总算有一个好消息。
陆飞扬抱着小宝转身,指着秦洛说:“小宝,快看,妈妈回来了。”
秦洛快步走向小宝,将他从陆飞扬手里接了过来,陆飞扬则自动接了她的手袋:“今天回来有点晚啊。”
“嗯,跟诗颖出去了一趟。”
夕阳的霞光下,秦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抱着粉雕玉琢的孩子,周围笼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极了圣母玛利亚。
陆飞扬看着看着,不觉痴了。陆向天出来叫人吃饭,一掌用力怕在陆飞扬的肩膀上:“哎,看什么呢,吃饭去了。”
陆飞扬有种当场被人抓到的狼狈相,嗯了一声,赶紧进屋去了。
陆向天看着,不觉笑了。
饭后。
秦洛带着小宝在院子里散步,陆飞扬过来找她。
秦洛冲他笑了笑,陆飞扬什么也没说,两人就一左一右拉着小宝的手慢慢的走。
“秦洛。”好一会儿后,陆飞扬才开口,“明天琴筝就回来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吃饭吗?”
“真的吗?”秦洛一惊,立刻满脸喜悦,“好的,几点?”
陆飞扬道:“下班了我过去接你吧,省的你跑了,她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到。”
“那就又要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你跟我,用不着客气,对了,我听说少川……住院了?”
他问的很小心,秦洛的脸色瞬间有些怪异,不过不等她开口,陆飞扬的手机便响了。
他说了句抱歉,到一边接电话。
秦洛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不过没一会儿,陆飞扬回来了,然后对她说:“秦洛,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带着小宝再逛一会儿吧。”
“好,路上小心开车。”秦洛牵起小宝的手,继续往前走。
陆飞扬则朝着车库而去,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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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疏,夜黑风高。
开车在洁净拥挤的马路上,打开的窗户外仍是热风阵阵,他赶到目的地时,老远便看到宁采站在酒吧门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他将车子熄火,快速跳下了车,朝她跑过去,将她从里面给拽了出来。
宁采呵呵笑着,任由陆飞扬将她拉到了车边,强行给塞了进去,然后送她回家。
宁采喝了不少酒,整个人东倒西歪的,陆飞扬面色紧绷,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宁采伸手想摸摸他的脸,但被他一把甩开了:“宁采,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啊,飞扬,我今天赢了一个大案子,我高兴,就喝多了两杯,我就想你陪陪我,飞扬……”
陆飞扬没说话,只管开车,将她送回了家,结果却发现这里大门紧闭,他根本进不去。
他问宁采要钥匙,宁采整个人柔弱无骨的靠在他的身上,摇头:“飞扬,房东把这里收回去了,我不住在这里了,飞扬,我没地方去了,飞扬……”
宁采说着说着眼泪就大把的落下来,濡湿了他的衣襟。
陆飞扬身体一怔,扶住她踉跄的身体,语气不觉柔软几分:“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把我妈送回姥姥家那边去了,我一个人住在事务所。”
自从宁衍初被双规后来又进了监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