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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宁采拿出这些请柬来的,沈少川就陡然变了脸色,此刻听闻张文英的话,面上更是阴沉了几分,他站起来,想说话,然而宁采却更快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么甜蜜,那么恩爱的模样:“是啊,张阿姨,何叔叔,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赏光啊。”
何振光已经有些醉了,说话都大舌头了,一不小心,身影就打了个晃,韩婷婷坐在他的手边,与秦洛同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秦洛身体不好,自然是扶不住的,韩婷婷讪讪的想收手,何振光却偏偏往她那边靠去。她嚷嚷着抱怨:“表嫂,我这干哥哥就是个猪啊,你快帮我一把。”
饭桌上的人都笑了,秦洛笑不出来,又去帮忙,自然将那份请柬放在了桌上。
她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
何振光左摇右晃,愣要说自己没醉,但说话都是大舌头,大伙儿也都心知肚明,他嚷嚷着道:“宁……宁律师……你放心,你这么给脸,邀……邀请我们……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去的,一定会的……”
宁采柔柔一笑:“那就好,到时候就恭候你们大驾了。”
“一……一定。”何振光嘎嘎笑起来,声音异常刺耳。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少川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说:“宁采,你跟我出来。”
“好啊。”宁采顺便拿起了自己的手包,笑着对众人招呼:“各位,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多吃些,吃的开心。”
沈少川拉着她的手步子迈的极大,等宁采说完这些,人已经到了门口,随后消失不见。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有心人就是硬拗成他们肯定是恩爱的等不及了云云,所以先先走了,大家继续吃菜,吃菜。
秦洛其实很担心,因为沈少川的脸色着实不好。
想必今天宁采大派请柬的举动事先并未征得他的同意,但看着桌上那过分炫目的请柬,真是扎的人眼疼啊。
*******
宁采几乎一路小跑着跟上沈少川的步子。
包厢中间的走廊并不狭小,所以两人走得一路顺畅。
到了酒店门口,宁采仍是紧抓着沈少川的手臂,笑问:“少川,我们现在去哪里?”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沈少川紧绷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浓重火气,依然笑得如此温柔。
沈少川回头,直视她,目光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与震惊:“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了?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宁采的笑意终于稍微凝固在唇瓣,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着。
九月晚上的风,还是燥热的,头顶那柔和的灯光,却照的人心头无端的火起。
她的眼神那般固执和倨傲,终于在于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轻轻一叹:“少川,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吧,咱们要结婚了,难道不应该请朋友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邀请秦洛?”
话题一转到秦洛的身上,便有种针尖对麦芒的冲突感。
宁采一瞬不瞬紧盯着他的脸,沈少川也如她所愿,眉头越皱越紧,两人堂而皇之的站在酒店门口,引来路人的注意。
沈少川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了一边的角落里,终于再一次清晰的与她说:“宁采,我已经跟你说的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你就是要继续作践你自己呢?我们没有未来,更加没有幸福可言,强行的结合只会让我们两个人痛苦。”
宁采的身体出现一丝晃动,可她的神情没有任何的退缩:“为什么,少川,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你自己想想吧,上半年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咱们本来就是已结婚为前提进行的交往,早就见过了双方父母,虽然我们没有订婚,可我们的关系难道跟订婚有什么区别?都是公开的昭然若揭。你现在又算什么呢,少川,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理性又懂得自己要什么的男人,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不断的朝既定的目标迈进,难道你敢说我跟你交往,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现在,你看看你都在干些什么!”她的话掷地有声,仿佛平地想起的一声声惊雷,炸开在沈少川的耳边。
那些年他走过的风风雨雨,那些年他经过的苦苦挣扎,都慢慢在脑子里回旋。
宁采呵呵笑了两声,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是作践了自己,可我从出院的那天开始,我就想明白了,我爱你,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你的目的,我只要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这就足够了,至于你想做的事情,我会一步步帮你完成,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完成,我保证,我发誓,我会倾尽所有!”
她并不是她在跟他表明心迹,而是向他坦诚,她是一个为爱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
“对不起,宁采,我无法否认自己对你没有任何的企图,但我觉得,现在及时醒悟还来得及,我想做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努力,我不能拉着你为我做牺牲。”
“不,这不是牺牲。”她的眼神那么坚定而执着,她拉着他的手的时候,充满了力量和勇气,“这是我的幸福,不论为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幸福,而且——”
她顿了顿才又继续补充:“你以为离开了我,你真的还能继续这样顺风顺水的去实行你的计划吗?”
她的话说的那么轻,眼里明明没有嘲讽与讥诮,可是沈少川还是从她的唇边读出了那么一丝不以为然。
“少川。”她抓紧了他的手,一脸的真挚,“相信我,跟我结婚,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这个年代,光有爱情还是不够的,我觉得,你对秦洛,只是因为年少的爱而不得所以一直耿耿于怀,看到她结婚了,你本能的会想夺回来,但我这段时间跟何振光接触了看,我觉得他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他对秦洛,真的很好,所以你放心吧,她也会过得好,你也要过的好啊。”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听着他迟缓的沉重的心跳,他的手垂立在两侧,只有她抱着他,可是只要他不推开她,就足够了。
她似乎听到沈少川幽幽的说:“宁采,你会后悔的,如果你够理智,就该阻止你父亲继续将事情扩大化。”
“不,我不会后悔的,只要你是我的新郎。”
沈少川垂落两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朗笑。
宁采自沈少川的怀抱中回头,看到后面朝他们走来的几个男人时,顿时笑靥如花的与沈少川比肩站立:“爸,唐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笑得,正是宁采的父亲,宁衍初。而站在身边的,是三十出头的本市最年轻的的税务局长唐继轩。
他们都是轻装简从,也没有其他人。
宁衍初与唐继轩是忘年交,感情好的就像亲父子。工作上的来往也让他们彼此更熟识。
宁采与唐继轩没什么深交,不过平常的交情还是有一些的。
唐继轩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平日里的谨言慎行让他看起来并不好相处,他说:“宁局长,我去里面等你。”
宁衍初看着他走远,笑容一样不减,他看着站在一起的登对的沈少川与宁采,更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采采,你也是大姑娘了,总要注意点形象的,瞧你把少川搞得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
沈少川不卑不亢的回应:“宁局长,严重了。”
“哎,哎,少川,”宁衍初摇头,“要我说多少次呢,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实心眼了,一板一眼的,你跟采采马上要结婚了,还不肯改口。”
沈少川微微欠身,进退有度的回答:“谨慎点,未免落人口实。”
“好,好,年轻人啊,难得有你这样识大体的,把采采交给你啊,我放心,你们婚礼就定在国庆,我已经跟你母亲通过电话了,早些回去做准备吧,注意影响啊。”
“知道了,爸,你快进去吧。”宁采跺脚,“别让唐大哥等久了。”
他们一走,宁采的笑容瞬间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她看着沈少川:“木已成舟,少川,宁家丢不起这个人的。”
沈少川不语,心里却不是没有计较的。
“明知丢不起这个人,还强行而为,你想要谁给你这个面子呢?”
沈少川几乎是拂袖而去,宁采呆愣在那里,咬着唇,又追了上去。
****
宁衍初走进惯常吃的那个包厢。
唐继轩已经点了一壶茶,慢慢喝着。
他是个斯文又年轻有为的男人,宁衍初也很是欣赏:“哎,继轩啊,你说这么一眨眼采采都要结婚了,倒是你,三十几了吧,事业有成,功成名就,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呢。”
唐继轩淡淡从茶杯中抬眸,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宁局长,您今天找我出来,不会是为了关心我的终身大事的吧。”
而且,谁说他没有考虑呢。哦,想起喝完这碗茶就要去见的人,做的事,他心头也有一丝轻轻的悸动。
宁衍初哈哈大笑:“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也不容小视啊。”
唐继轩点头:“我心里有事,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省里下下来做检查,他们这样的关键部门自然是少不得的重头戏。
可是人在其中,怎么就能做个坦坦荡荡,毫无诟病呢。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酒足饭饱。
散席之时,何振光已经彻底挂了,不良的酒品又开始发作。
秦洛自然是支撑不住他的,张文英便找了何铁军和另一个亲戚搀着她。
车肯定也不能开了,将其他人安排好去处后,张文英说:“婷婷,你开车把我们送回去吧,顺便你就回家里睡一晚好了,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韩婷婷推辞着:“干妈,送你们回去是自然的,可是明天还得上班呢,工作都在家里呢,我得回去加班呢。”
韩婷婷很上进,林琴筝和陆飞扬一直说她干的不错,秦洛适时开口:“工作是做不完的,婷婷,太晚了,就在家里睡一晚吧。”
“表嫂……”韩婷婷的样子,有些奇怪,可是哪里奇怪,秦洛又说不上来。
她和何铁军一起将何振光弄上了楼,秦洛正打算去洗手间,却没想到韩婷婷扶着他坐下的时候,他竟然一把抱住了韩婷婷柔软纤细的腰肢,嘴里咕哝着说:“别走……”
韩婷婷立刻脸色大变,快速的推开何振光道:“干哥哥,我是婷婷,表嫂在那里呢。”
她快速的拉了拉自己的裙身,冲着秦洛说:“表嫂,我先走了啊,这里就交给你了。”
韩婷婷落荒而逃,何振光还在床上叫着:“婷婷,别走……别走……”
秦洛眉毛一挑,他叫的可是婷婷,不是洛洛哦,她没有听错。
人家说酒后吐真言,未必不是没有道理。
“振光……振光……”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在床边坐了下来。
其实,她很卑鄙。
*****
五点之后。
大地上依然蒸笼着一股散不开的热气。
秦洛带着包慢慢往下走,与宋诗颖在楼梯上偶遇。
宋诗颖看着秦洛这不方便的腿脚,立刻提出:“秦洛,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秦洛面色阴翳,似乎有什么事情,她看了宋诗颖一眼,最终答应了。
宋诗颖的二手现代上路,因为是高峰期,所以开的很慢。
她将秦洛送到了医院。
秦洛一方面是来做个检查,看看恢复情况如何,另一方面,她去了陆向天的办公室。
“进来。”门内传来陆向天沉稳的应答声。
秦洛推门而入,陆向天立刻从面前的电脑中抬起头,惊喜道:“洛洛,你们怎么来了?”
“陆伯伯。”秦洛朝他点点头,又跟他介绍了身边的宋诗颖,“这是我同事,宋诗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