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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适当的磨练是必经之路,乞食是可耻的行为。
莎士比亚曾说过,如果长年都是假日,游戏岂不与工作同样令人厌烦?但如果少有,便会使我们渴望它,希罕或偶然的事物才会令人欢悦。
所以我决定要放郑问潮自生自灭,他不能老是依赖我,他要学着自食其力。
像我和他一般大时,还得喂饱两张口。
“女儿呀!你是不是该去煮晚餐了,冬笋要切薄些才爽口。”
没听见、我没听见,装聋作哑地继续看我的小说,养育子女是为人父母的责任,有手有脚并非伤残人士,我拒做菲佣玛丽亚。
老爸的日子过得太快活了,四十出头的男人不该游手好闲,离退休的门槛还有一段距离,不勤做运动会提早老化。
不过不包括床上运动,我家的郑问潮已到了偷看锁码频道的年纪。
唉!早熟是我家的通病,但他的个性像我妈,火爆又不用大脑,小女生缘奇佳。
“死于问晴你在装什么尸体,你想活活饿死我好做孝女是不是?”
我闪。
哈哈!熟能生巧。
一只拖鞋不够看,累积多年遭偷袭的经验,这一两年来我闪躲“暗器”的功夫日益高明,半空飞来的不明物十之八九皆与我擦身而过不在我身上留痕迹。
唔!还是有漏网之鱼。
“妈,你打算谋杀可爱的我呀!锅子掷人很痛耶!”我脑袋一定开花了,她手段太卑鄙。
一只手又着腰的老妈拧住我的耳朵。“我有说要减肥吗?”
“没有。”谁理她,暴力老妈。
哎唷……现在左右对称了,两边都犯疼。老妈年轻时是太妹,如今年纪一大把了还不改其色,我看她到入棺材的那一天依然是这副脾气,我行我素。
而老爸的宠妻性子是帮凶,两人狼狈为奸欺凌瘦弱的我,我要争取人权,绝不屈服于恶势力。
“你在餐桌上摆三颗苹果是什么意思?要我今天节食不成。”好歹把皮削一削切成片,插上叉子才方便取用。
“要吃不吃随便你们,家里没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我是故意要造反,实在气不过他们的太理所当然。
“怎么会没莱?前些日子我还看到满满的……”一拉开冰箱门,不信邪的于弄晴瞠大了眼。
“我开学了,记得吧?!买菜的工作是大人的事。”我得意洋洋的啃着一粒五百元的水蜜桃。
老爸老妈没结婚前,家里的补给由杰生叔叔包办,我负责煮三餐。
现在则是分工合作,谁有空就得去超级市场大搬家,囤积大半个月的食物像是应付饥荒,附近超商的老板都认识我们这一家俊男美女。
我赋闲在家的一年当中便都由我这个闲人打点,我们家虽然有钱却不请佣人,凡事自个料理;因此怠惰了一年的家人大概忘了我终于肯上大学了。
看他们三张嘴大开的蠢样就有一份成就感,知道天打雷劈的感觉了吧。
多年的怨气一朝得报,我舒服地想大声的嘲笑有失远见的他们,谁叫他们甘愿成为习惯的奴隶。
“你……你不会顺便带个菜篮去上课呀!我于弄晴怎会生出你这个笨女儿。”
饥饿的女人火气特别大。
听她在说笑话,我又不是家庭主妇。“因为我妈不聪明的缘故,遗传嘛!”
大学生带个菜篮能看吗?
“于问晴你太久没换皮,敢跟我顶嘴?!”她抡起拳头打算来个于母教女。
姓郑的两父子在玩拼图,隔沙发山观于家母女大斗法,勉为其难地啃起未削皮的苹果。
“妈,你该去拉皮了,眼角的鱼尾纹皱得太夸张,还有眼袋浮肿像死鱼。”
三十六岁的女人还美得像朵花,真是男人的末日。
“死小孩你再说一句试试,我马上帮你的脸免费整型。”变型的那种,翅膀长硬了她照揍。
我笑得无所谓地扬插手中的小说。“妈,你不想秋季服装展少个走秀的主角吧!”
“于、问、晴,你这条小毒鳗。”她咬着牙,硬生生地收回拳头。
“好说、好说,这一点我像爸。”善钻营是商人本色。
老爸闻言岔了气的瞪我,怪我拖他下水。
“郑夕问,你能不能拿出为人父亲的气魄教训教训她。”于问晴就是被他带坏的,以前她多乖呀!
怎么他也有事?!“老婆,消消气吃颗苹果,家里没菜也不能怪女儿,她要上学嘛!”
“难道你一个大男人吃颗苹果就会饱;我要吃蜜汁排骨。”她愤声高喊。
“别气、别气,咱们还有个御用男佣。”他先安抚老婆再看向女儿,“小晴呀!衣仲文几时过来?”
“他不过来了。”我有先见之明预做了安排,你们死心吧!
“为什么不过来?家里的马桶好像堵住了,走廊的灯也该换了。”还有哪里该修该换的?
“老爸,请你检讨检讨,一家之主别老指望别人来做水电工。”而且是不支薪的那种。
他小声的嘀咕着,“一家之主是你妈。”
我听到了,相信妈也听得一清二楚,如此不负责任的说法居然会由我稳重成熟的老爸口中吐出,我是不是该口吐白沫吓吓他们?
衣仲文不姓郑也不姓于,没有道理为我们这家奸人流血流汗,今天我要来个大义灭亲,更正他们错误的生活观。
我和他都不再做奴才了,大家一起吃着黄连喊苦吧!
于弄晴命令,“于问晴,打电话叫衣仲文来煮饭。”差点忘了有个未来半子。
“我不要。”头一摇,我把果核往垃圾桶一扔。
“你敢不要——”母老虎发威地又持起我耳朵。
我就知道自己是她捡来的弃婴。“爸,你不阻止你老婆杀人,流虹企业就后继无人了喔!”
不是我危言恐吓,郑问潮那小鬼根本没从商的天份,涂涂画画倒是能过一整天,若是少了我的裙下之臣,流虹企业熬不过十年。
“嘿!晴儿,自己女儿有什么好计较,明天再叫衣仲文来煮蜜汁排骨。”眼光要放远,他不想延后退休。
我必须说一句,老爸实在是超级不要脸的大色狼,老用下三流的方式平息老妈的怒气,瞧他双手往她高耸的胸部一罩,接下来我不好意思说。
他似乎没考虑到现场还有两位尴尬的子女,此时我若放声尖叫恐怕是得不到回应。
“郑问潮回房,脏东西看多了会做噩梦。”谁说我是好姐姐,我只是不想睡到一半有人来敲门,跟我抢棉被。
“噢。”他一脸不开心地抱起完成了一半的拼图走回房间。
等他一关上门,我才打开冰箱取出一盒冰块,一倒——“冷却、冷却吧!”
“啊!死小孩……”
“呼!好冰——”
两个大人直跳脚,抖着衣服甩出一块块小冰,瞪大双眼qi书+奇书…齐书想吓死拿着空冰盒的我。
“满汉大餐是老爸的,葱烧牛肉面是老妈的份,鲜虾肉羹请拿给里面的那个小鬼。”我仁至义尽了。
“泡面?!”
还嫌呀!本来我要买狗饼干呢!“请慢用呀!大爷大娘,小的要进房K小说了。”
“等等。”一只鬼魅般的手一伸。
“老爸,别拉我的后领啦,很难看。”我有不好的预感。
“咱们父女俩聊聊,好久没交心了。”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不用了,我明天一早有课要上……”咳咳!鬼缠身呀!
我有在劫难逃的惊悚感,我爸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而他一向能吃定我。
奇怪,我怎么看到一片忧郁的天花板呢?它由粉红色旋转成天蓝色。
第四章
“爸,请别用太严肃的表情考验我,你晓得我不爱用脑。”尤其是猜他的心事。
我闻到阴谋的味道,绝不是他肚饿的腹鸣声。
通常我的直觉很灵,根据以往我们父女俩交锋的成果看来,姜是老的辣的定律绝对成立,老爸在狐狸商圈混太久了,对设陷阱引人入瓮的把戏十分擅长。
而我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怎能和庞大的恶势力相抗衡。我一向有自知之明,不以卵击石。
小白兔和大野狼的优劣势立现,老爸的聪明只用来对付我,在老妈面前他永远装傻地像棵活动橡树,呵宠娇妻却耍弄他的儿女们。
我是最大的受害者,也是无法借法律讨公首的家庭暴力受虐儿,因为我受到的是精神伤害而非肉体,验伤报告干净地像阿尔卑斯山初春的融雪。
郑问潮算是好命儿,有我在他前面为他挡灾,而且他笨得不需要别人引诱就会傻傻地往蛇洞钻;没人会想去设计一个笨蛋。
看着老爸深沉的黑眸,我体会到他又要老调重弹了。
唉!当商界名人郑夕问的女儿可不简单,不能太出锋头怕被绑架,因此我从来不向外人透露我父亲是谁。
但是,身为国际名服装造型设计师于弄晴的女儿更加不轻松,除了要帮她设计的服装走走秀,偶尔还得在路上为她挖掘适合伸展台的衣架子,好应付瞬息万变的服装市场。
最烦人的一点,国际服装趋势的前卫人士认为我应该也拥有母亲的设计天才和对生命的热情,因此对我抱着无限期许,希望我亦能大展身手,母女俩统领流行风潮,再造一股东方风横扫服装界。
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我有生意人的敏锐眼光却丧失对美的感受力,我可以在三分钟内审完一份企划书并做出最有利的决策,可要画图就得磨蹭个半天。
我的美术课一向是衣仲文代笔,他必须一节课画出两张不同画风的作业,方便我在下课前交给老师。
“放松,不用紧张,我不是要和你谈接掌公司的事,你别表现出一副要上阵杀敌的姿态。”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才。
郑夕问的嘴角勾出好笑的角度,为她的备战样感到不可思议,草木皆兵得近乎滑稽。
他还好意思叫我放松,分明不怀好意。“为何我无法相信自己父亲的保证,我觉得我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一刀划下不留情。
“呵呵……你今天故意饿我们肚子的用意是为了什么,开始有了心疼小男友的良心?”那将是一项可怕的危机。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进入成人世界,不能总是伪装不成熟的小女孩欺世,亦即意味着她的魔性要破蛹而出,危害无数的善良生灵。
她有经商的才能,锐利的商业眼光,哪一支股票会涨会跌分析得丝毫不差,甚至动手脚操控股市的跌涨好让她厌恶的某人破产。
他看着却不阻止,评估她有多大的实力,而他发现小看她的人终将自食恶果。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女儿具有恶魔天性,但他可不,他反而乐于见她发挥魔的本性,这个平静的商圈该注入活泼的新血。
打散既定的局面才有新商机,她会是老、中、青三代商界大亨最畏惧的敌人。
“少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的回答是你休想。”我绝不屈服。
“我要谈的是衣仲文,他有麻烦了。”他会把休想扭转成Ido。“麻烦?!”我想我不得不露出惊愕的神情,老爸吓到我了。
“有人在他经手的文件上蹿改数字,使得几笔不算重要的生意落入宏国企业手中。”她最痛恨的投机容。
我微眯起眼对父亲微笑。“一切都在你掌握中,何必知会我?”
“我先让你有个底以免措手不及,我可以稳住从中作梗的人动向,可是……”
她是聪明人会明白他的下文。
“可是你认为有更大的鱼在幕后游动,目的是和我有关的人事物。”说到底,他还是要我介入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