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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秘书,你最好别再让我听见一句羞辱她的蔑语。”她是待不久了。
“我没说错,是她自己承认……”她瑟缩地屈服于衣仲文冷厉的目光下。
“你可以回坐位上了,未经传唤不得擅进。”他年轻的脸庞流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权威。
表情微恼,杜悠蝉瞪了一眼总裁的“女人”,悻悻然地踩着三寸高跟鞋走回位子,防贼似的直盯着两人的背影,以及两人交握的手。
心里盘算着各种坏心眼欲得到衣仲文,殊不知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不用等到三个月的试用期期满。
原因无他,谁叫她得罪了总裁的千金,人事部将直接下令请她离职。近水楼台不一定能得月,下场是捞月不成反灭顶。
“你艳福不浅呀!在学校有一群美女兵团迫着跑,来到公司还有美人姐姐倒贴。”我不想一口酸,可是胃袋猛冒酸液。
原来诱惑处处有,不限于校园和社区,一群欧巴桑、欧里桑工作的场合也有飞弹中心,两颗响尾蛇飞弹呼之欲出。
反观我的小平胸才三十二B,轰炸的功力差多了,命中率只有人家的一半。
花瓶是为了美化环境、造福人群,吃下去要发育在哪里每个人不见得一样,有的人在大脑,有的则是在胸部,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不见徇私。
“晴,你怎么有空来找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没心思听她消遣的衣仲文面色凝重的望着她。
我很想装出受委屈的神色,但是他太严肃了,会当真。“小慧慧向你报告了?”
我在生气他四周桃花不断错开,他却板起脸要我诚实,真是两条电线不相接,搭错线。
“我不需要她向我报告,看你的神情就知道。”她两眉不展,像是积了一肚子气。
“干吗,你几时学会看相,我要不要把痣点掉?”我比比下巴一颗雀斑似的小痣。
“不要胡闹,我要知道他有没有对你做出不该的举动。”他很焦虑不安。
“他是老师我是学生,能有什么精采画面?”我倒是很期待他出狠招。
“晴!”
真无趣,我才玩出兴头而已。“他摸我的硷,轻抚我的手,还……”
“还什么?”他情绪激动的抓住她两手,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哎呀!好痛,你抓到我的痛处了。”真不想让他看到,他肯定会抓狂。
“你哪里痛……”衣仲文原本自责的眼一瞧见她臂上五个紫黑的指印,当场锐利如箭。“他伤的?”
“我伤了他的自尊……喂!衣仲文,你给我站住,不许你踏出大门一步。”
什么狗屁沉稳,他根本是一座理了黄色炸药的人体火山。
不爆则已,要燃了小火星,轰隆一声五百里内无人生还。
“他伤了你,他伤了你……”转身走回来抱住她,他重复喃念着这句话。
开学至今不到一个月,打从和阿塞克第一次照面他就一直防着他,宁可放弃自己系上的课不选也要陪她上英国文学史,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
年轻不代表会眼盲地看不清事实,男性之间的竞争他早有所察。不敢松懈地接她上下课。
原本今天两人都没有课,他们已约好等他打工时间结束就一起到超市买菜,她会先到公司对面的百货公司等他。
但一早他就有种坐立不安的焦躁感,利用开会的空档拨电话到她家,刚睡醒的于阿姨睡意惺忪地说她去上课了。
细问之下才知她上的是英国文学史,碍于工作他不便离开,只好拜托左慧文走一趟,务必要把她完好无缺的带回家。
没想到她会直接到公司来,而且手臂上还有伤,叫他心疼之余还有更多的气愤涌上心头。
他珍惜若宝的女孩怎么有人可以伤害她,她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珍珠,只怕她蒙了尘失去光泽。
无法原谅伤害她的人,他必须付出代价。
“嘘!没事了,我像是受了欺负而不反击的人吗?”我的度量不宽大,有仇必报。
在用力抽回手时我顺势推了阿塞克一把,教室门口正好面对着一座喷水池,他不偏不倚地跌入其中还溅出好大的水花,鲤鱼在他怀里跳来跳去,一身的狼狈不比我好过。
古谚有云:宁愿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我们的心胸都很狭小,而且善于记恨。
“我应该在你身边的……”他轻轻地揉着她臂上的瘀痕,语气中的内疚十分浓烈。
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你在公司还好吧?我爸说有人在找你麻烦。”
“没什么,我处理得了,倒是你……”他不关心自己,反而一心责怪自己没护好她。
我于问睛何德何能让他对我如此关怀备至看来以后翻白眼都得先卜卦一番,省得他以为我要上吊。“我再说一次,我、很、好,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危。”
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坏事他都会硬钻牛角,将责任揽上身,但我实在没有他想像中的脆弱,可惜他就是放不开对我的保护。
他爱粘,我喜欢被粘,我们是一对失去翅膀的野鸭,飞不高就死粘在一起,谁也无法离弃对方。
“晴,要我不担心你是不可能的事。”他有些生气的低吼。
说实在话,我被他的怒气吓了一跳。“你对我凶?!”
这次我保证不是装的,眼眶一红噙着泪,咬着下唇不看他。
“啊!晴,你别哭,我不是凶你,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我没保护好你。”衣仲文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心里难受得像刀在割。
他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哭了。
吸吸鼻涕,我忍住夺眶的泪微笑道:“以后不许吼我哦!”
“好。”他傻气地一应,轻搂着她哄摇着。
“我问你,你和刚才那个女秘书有没有奸情?”我是不会忘了算账这一回事的。
“嗄?!”他表情一片空白,像是她刚说了令人不解的火星话。
“别装出一副白痴相,你一定对她很好。”我要审判他。
“我没有……”
“不用狡辩,我看见你和她拉拉扯扯,她的手还放在你的胸口。”我才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使劲地朝他胸口捶了一拳。
闷哼一声的衣仲文急着证明清白。“我不是……”
“你向天借了胆敢和其他女人乱来,你最好把丑行一五一十的招来。”我是存心要定他的罪。
“晴,我不会对不起……”他口齿没她流利,三两下又败下阵来。
“敢偷吃就要有胆承认,人赃俱获还想否认。”我此刻的行径算不算蛮横?
其实我知道错不在他,可是一口怨气不吐出来心里难受,借题发挥的寻他晦气,看他无力辩解地冒冷汗,笑意暗藏地盯着地板,不叫他发觉我的恶作剧。
我本来就是个坏女孩,一天不捉弄人会觉得面目可憎,我不敢说自己永远不变,至少目前没有变的需要,我很满意有他宠爱的日子。
“于问晴,你想欺压我的特助到几时,人才不好找呀!”
意有所指的暗示让我骤然的由衣仲文怀中抬头。“老爸,你不是去开会?”
该死,我明明打听好他不在办公室才来的,怎么他阴魂不散的紧迫不舍。
“我在这里站好久了,你都没看见我。”故作哀怨的郑夕问卸下冷峻表情同她开玩笑。
“既然我没看见就算了,你的特助我借走了。”不走等着他发派工作吗?
“没那么急吧!女儿,我有一些文件……”手一扬,小山一般高的急件就在眼前。
我干笑地拉着衣仲文往外走。“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女儿是天生驽才,不打扰了,你慢慢和文件厮守到老,晚餐前不见。”
像有鬼在后面追,我加快脚步的跑起来,一口气冲向电梯,装作没听见老爸嘲笑的大笑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溜再说,面子不值几毛钱。
冤家路窄这句话的意义我此刻正在体会。
不过还是有些想不通,偌大的台北市住了成千上万的人,有些人住在同一幢大厦却老死不往来,或者自扫门前雪,咫尺之距也是天涯,偏偏越是不想碰头就越会聚首,山水不相连却走到哪里都撞鬼。
青江莱、花椰莱、豌豆和金针菇,一包排骨两大块腿骨,五花肉切了六斤,水果买了五六种,几条黄鱼和螃蟹还挂在推车把上。
我们是来买菜并非寻仇,可现在我必须很用力的抓住我的男友才能阻止他冲过去。
“我们当作没看见他啦!我要买很多零食回家吃。”我半推半拉地硬走向另一条通道,可是衣仲文很不高兴。
“他伤害你。”他只有这一句话,深沉的黑瞳里满愤怒。
“忍一时之气方为人上人,不要和那种人计较。”在我没查出他的目的前。
“我没办法,他伤害我爱的人。”他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孩受到欺负。
我的心里甜滋滋,爱听情话是女人的通病。“不许在我面前开打,你晓得我最讨厌暴力了。”
因为我深受其害,我妈是暴力份子。
“晴——”他在祈求谅解,希望我能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看见。
“好呀!你去揍他一顿,明天我马上飞到意大利读书。”浪漫的意大利男人最多情了。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能曾经拥有是他们的乐观天性,合则聚、不合则散,不交恶地维持热恋时期的甜蜜。
“不行。”衣仲文跨出的左脚立刻缩了回来,一副怕她跑掉的神情反握她的手。
他不去找碴并非表示对方会视若无睹,瞧那高大的黑影已由远走近,刻意挡在两人满载的推车前,身侧还伴着一位娇艳的棕发美女。
以两人亲密的程度看来像是情侣,却又少了一丝情欲的波动,这样的组合亮眼地吸引不少人的侧目与暗羡,男俊女美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老师,你挡到我们的路了。”真是的,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
“阿塞克,我允许你唤我的名字。”傲慢,是他惟一的态度。
好想骂脏话,衣仲文的表情好难看。“中国人的礼节是不可以直呼长辈的名字。”
我很聪明吧!马上提醒他辈份,好各安本份。
“我是英国人不用理会那一套,我要你叫我的名字。”他口气一硬地拢起双眉。
“晴不想做的事没人勉强得了她,讲师是不是该入境随俗?”冷厉的男音有着威胁,少了温度。
阿塞克以不悦的目光瞪视两人交握的手。“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开口。”
“阁下是指自己吗?我见识了。”在气势上,衣仲文毫不输他这个二十七岁的成熟男子,甚至更稳重。
“你想与我做对?”一个大学生不足为惧,他有的是法子对付。
“是你和我们过不去才对,晴说你挡到路了。”他抑制挥拳的冲动,只因睛不喜欢看他使用暴力。
“别用不驯的语气和我对话,你的身份不配。”他调查过他,不过是个小康家庭的长子。
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没有好家世,这平民在他眼中是蝼蚁一只不足挡道,他会除去他,取代他在她身边的地位。
不是蓄意玩弄,他要她,迫切地想将她纳入私人珍藏中。
“我不需要你的认同。”衣仲文的眼神坚决,没有丝毫受到打击的神态。
“口气倒不小,以你的出身妄想追求有钱人家的小姐,攀龙附风也得称称自个的斤两?”他讽刺的贬低对手,刺激他知难而退。
衣仲文不卑不亢的冷静一笑。“阁下并不懂爱,多说无益。”
因为他不曾深入了解晴的家庭,她的家人只想悠闲的享乐而不愿掌管偌大企业,若非为了千万人的生计,他们早结束公司去做闲人。
十几年在她家进进出出,他已深知自个儿难逃于、郑两家的算计,父女俩明枪暗箭的斗法他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