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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佳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落泪,吸了吸鼻子,淡淡一笑,“二位有劳了。”
陈子航声音嘶哑,“夫人!是我们隶军对不住您。我们希望有一天,能和您一起在战场上杀敌,看到您穿着中尉军装飒爽英姿的样子。”
宛佳淡笑,“军服?我没福气再穿,你们送我的军服,我带走了,这是隶军十万将领的心意,陈师长、吴莽,拜托你们了。”
陈子航还想说话,可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噎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吴莽更加,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现在更加不知该说那句话更加值得和贴切。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风柳消瘦的脸上,七尺男儿也无法控制,眼圈红了。
本来军营大部分军官都想来送行,被他们两人拦下了。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了几天时间就失去了这位人人爱戴的第一夫人,心里都悲痛万分。
可是,这件事发生后,其实他们也都懂,第一夫人很危险,督军很被动。
“走了。”宛佳深吸一口气,毅然坐上汽车,几个丫头也都快速钻进车里。
吴莽和陈子航也带了一车人,护送着,默默的往码头而去。
他们的车刚离开督军府,一匹黑色骏马立刻风疾雷电般飞了出去,马上的人白衣飘袂,一下越近边上的森林,穿过小路,往码头卷尘而去。
清晨第一班船,人很少。
宛佳和丫头们上了船,跟上来几个穿着黑衣的便衣。
宛佳抬头一眼认出是大圆小圆,惊异地问,“你们怎么上来了。”
“督……”心直口快的小圆刚想说话,大圆狠狠一拧他的屁股,嘿嘿一笑,“陈师长命我等护送夫人回江南。”
宛佳心头一震,立刻扫了一眼码头上,没有看见那抹高大熟悉的身影,顿时又黯淡下来。
她知道,陈子航安排了自然自己想拒绝也是不行的,也就懒得做声。
不远处的森林中,微风吹拂着龙炎桀身上白色衬衣,一双黯淡无神绝望无底的眼睛盯着那条载满他全部相思和爱恋远去的船,每离开一寸便撕开心一点,一点一点,痛得不知道如何叫痛了。
吴莽悄无声息地出在他身后。
没有回头,低哑的声音仿若一丝细风,一出便散,“那边安排好了?”
“是,徽四少会在码头接夫人。”
“好……”猛然间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龙炎桀痛苦地捂着胸口爬到在马背上。吴莽大惊失色一把扶住,“陈师长,快来人啊!”
陈子航正站在山坡下,闻言带着人冲上去。
见状赶紧把龙炎桀扶下了马,抬上了汽车……
宛佳凭栏而立,江面的风吹起她的落发,目光忽然一凝,能感觉到岸边高坡处,一群军装簇拥着。心里一阵紧抽,生痛。
你来了吗?是你,一定是你。
“小姐,当心风大,吹着着凉。”风柳手里握着披风准备帮她穿上。
她挥了挥手,拒绝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风柳无法,只好离开。
船离岸越来越远,那群军装的点越来越小,不知为何,心总是很痛很痛,是那种恐慌的痛。
“桀……我知道你应该是故意的吧?”她微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只是多了很多苦涩。
“我也是故意的,成全你的霸心,是我该做的,也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不知道将来,在江南美丽浪漫的地方,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宛佳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必须让龙炎桀放下自己这个包袱,放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为了龙炎桀,她不后悔。
宛佳的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动,仿若主人还在,台面上一片撕碎的鲜红格外惊心。
龙炎桀颤抖着捏起一块,是婚书,是他们两的婚书,宛佳的照片已经被撕下,只剩下龙炎桀自己的。
他徒然坐下,不知,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但是,他知道,从此,他不会再笑。
他失去了魂,失去了心,失去了自己最心爱最珍贵的宛佳。
**
“不好了,小姐发烧了。”风柳觉得宛佳不对劲,一直昏睡着,脸上绯红,赶紧探了探,惊叫着。
灵芯伸手探了下,“天啊,那么烫,我去找药。”
风柳赶紧抱多几床被子给宛佳盖上,大圆小圆闻言赶了过来,“不要紧,我们有军医在。”
一个挎着药包的年轻军医挤了进来,“你们都散开点,去打些热开水来。”动作麻利地取出探温计给丫头,指点着。
“烧得很严重。”军医皱了皱眉,取出针剂小心地打了一针。
“桀……桀……不要离开我……”宛佳迷迷糊糊的喃喃。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各人神色各异,丫头们心痛如绞,可谁也没吭声。
三天后,船终于到了苏城。
徽文轩焦急地冲上船,被大圆裹着被子抱出来的宛佳依旧昏睡着,见状,赶紧接了过来,“怎么回事?病成这个样子?”
军医摇了摇头,“我想,是宛佳小姐心里不愿意醒,不愿意好,所以,她一直无法消热。”
徽文轩低头看着怀里瘦了一大圈的小脸,眼圈忍不住就红了。
“放心吧,交给我就行了。”他对军医说。
大圆小圆点头,行了军礼,“徽四少,我们不方便下船,这里是张荀的地盘……”
“我知道的,吴莽都说了,你们快点回船上吧,免得让人看见了。”徽文轩抱着宛佳匆匆走下船。
风柳和灵芯奇怪地紧跟着。
“徽少爷,您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小姐回来了?”风柳急问。难道是督军安排的?一肚子的疑问盘旋着。
“先不要问了,赶紧送小姐回家。”徽文轩不急着答。
吴莽找到他时,他几乎被惊住了,宛佳和龙炎桀分手了?而且公开离婚。这时他才相信宛佳让人找到自己登报的事情,虽然报纸登了,他还以为是宛佳和龙炎桀使出的什么计谋。知道今天,看到宛佳这样子,才真的信了。
心里涌出一团怒火,龙炎桀怎么可以将她伤成这个样子!宛佳是多坚强的女子,变成这个憔悴的样子,那要是多大的打击啊。
他真恨不得将龙炎桀一把撕了。
宛华忠看着宛佳被徽文轩抱了回来,没有激动,却万分担心,“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离婚了?”
虽然民国豪门离婚也越来越多了,尤其是现在的稍微有钱的女子都念过书,自由恋爱的道理也总是被人宣传着,但对宛华忠和老太爷来说,离婚毕竟是天大丢脸的事情,何况是龙家,民国最霸道的军阀隶军统帅。
宛华忠就算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也无法接受她像个弃妇一样被人送了回来。
徽文轩冷着脸,“宛伯父,先不要说那么多,让宛佳好好休息。”
宛华忠阴着脸,叹了口气,摇头离开。
青烟早就从百年堂赶了回来,并开始忙碌起来。采莲和几个衷心的小丫头都激动得哭了,小姐回来了,可是却憔悴得让人心疼。
徽文轩一直守在一边,看着床上沉睡不醒的宛佳,心痛不已。
风柳和灵芯倒是松了口气,反正回来了,有青烟在,小姐的身体定无大碍了,要紧的是小姐要想得开。
一直到深夜,徽文轩依旧没走。
“徽少,不如您先回去歇着,有什么奴婢再通知您?”灵芯轻声问。
徽文轩摇头,“我没事,你们去吧,我守着。”
灵芯还想说什么,风柳拉了拉她,再向青烟、采莲挥了挥手,几个人悄声退去。
徽文轩握着宛佳冰凉的手,轻抚开她额上的落发。
宛佳,你究竟受了多大的苦,逼得坚强的你承受不了了?
一连几天,宛佳都是迷迷糊糊中,一时清醒一时迷糊,似乎累了很久很久,想一睡不醒。
徽文轩每天回去洗漱一下,又赶过来,一直守在身边。
几个丫头看着又感动,又欣慰,好在还有徽四少,小姐应该不至于太过难过。
**
龙炎桀被人抬回龙家,一直昏迷不醒。
院长亲自诊治,竟然查不出原因,只能按中医的疗法排於顺气,进行调理。
“陈师长,督军似乎心气郁结,伤了心脉。往日积累的旧伤全都激发起来,一下,毒气攻心,得好好的调理,否则,会落下病根。”院长有些忧心地对陈子航说。
陈子航阴沉着脸,“好,我会想办法劝督军的。”
“炎桀。”霖雨桐闻讯赶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龙炎桀大惊,“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出去干什么去了?”她愤怒地转身盯着陈子航,“陈师长,他是不是去送那个女人去了?”
陈子航皱了皱眉,“督军送送夫人很正常。”
“什么夫人!”霖雨桐听见夫人两个字就一把怒气烧起,声调也高了,“她是被休掉的女人!你们竟然还称她夫人?”
“霖小姐!请你放尊重点!什么杯休掉?是夫人自己公告离婚的!何况,就算离婚也是我们隶军的第一夫人!另外,督军还在昏迷中,请您不要大呼小叫的!”吴莽忽然出身,脸黑黑的,毫不客气的一连串的炮轰了过来。
陈子航诧异,吴莽向来说话简洁,这下一连串的好厉害。他勾唇一笑,“吴团长说得对,请霖小姐自重。”
霖雨桐气得嘴都要歪了,“你们反了!我才是你们未来的第一夫人!”
“您是第一夫人?就算督军公告娶您,我们隶军也未必会认!您别忘了,少夫人是我们隶军兄弟们帮着举办的婚礼,众将士公认的第一夫人。您要想当这个第一夫人,还需要让十万大军认可才行!”吴莽越说越气,要不是这个死女人,他和风柳就不会天各一方,再无希望,所以,他恨透了了这个硬是拆散夫人和督军的霖家。
“你!”霖雨桐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扭头,指着陈子航,“这样的属下你也不管吗?”
程子航面无表情地说,“我劝霖小姐还是先消消气,督军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我们没工夫管。”
“好个陈子航,吴莽。”霖雨桐冷笑,“你们不信我能一个电话将你们撤职吗?”
“我们的军衔是打仗打回来的,不是女人裙下混来的!”吴莽硬邦邦地说。
“吴莽!住口!”陈子航制止着,他对霖雨桐淡淡一笑,“霖小姐,我们都是军人莽夫,只懂得听军令,其他的,请霖小姐见谅。来人啊,请霖小姐先去休息。”
“你们!反了!”霖雨桐叫着,看着警卫个个黑着脸冲过来,立刻喊,“我自己走!”
看着她离去,陈子航沉了脸,“吴莽,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节外生枝了,正事要紧。”
“我实在看不得她的嘴脸!”吴莽冷哼一声。
“督军和夫人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委屈和分离痛苦了,你还嫌不够吗?”
吴莽这才不再说话。
陈子航沉思片刻,“今天的报刊都登出来了吗?”
吴莽点头,神色黯淡。
“好,督军需要好好休息,我们也要养金蓄锐,等着督军苏醒,说不定有大动作。”陈子航冷静地说。
吴莽顿时精神百倍。满心的愤怒和焦躁正无处发泄,他真希望和日本人痛痛快快干一场。
宛佳和龙炎桀的离婚公告掀起一片议论浪潮。一个是隶军统帅,一个是抗日女巾帼,两人本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岂知只是十多天,便劳燕分飞。各种猜忌满天飞,有人怀疑宛佳被逼,有人怀疑龙炎桀移情别恋,寻找新靠山,有人猜总统府搞鬼,因为这位隶军第一夫人抗日行动闹得沸沸扬扬。
宛家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老太爷一脸怒气,宛华忠也是脸色阴沉。
“你说,宛家怎么就那么家门不幸!你这个老大生两个女儿,一个不知踪影,一个闹离婚,还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