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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确实很厉害,百来块钱打出去,最后只拿到了一个小企鹅。嗯,这还是老板可怜她,差个两三靶也就算了。
虽然几百元只拿到了一个小企鹅,初夏还是很开心,拉着香绍谨又去玩木桶投球,初夏一个球都投不进,反而是香绍谨,十投全中,一出手就替她赢回了一个大麦兜。
“师父,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初夏抱着大麦兜向她师父扑过去,香绍谨伸手抱她。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大麦兜,他并不能抱住她。
然而她的身子软软的,他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麦兜……
初夏靠着大公仔,晃荡晃荡的,隔着那个大公仔的头和他说话:“师父,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那些人好好的,都及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香绍谨笑说:“视觉最易骗人,很多时候,人反而会上眼睛的当。下次你闭起眼睛,光用耳朵,说不定就不会输得这么惨。”
“我去练练。”初夏笑嘻嘻地说。
几个小孩子拿着五颜六色的冰淇淋从他们面前走过。
初夏看见别人吃东西顿时觉得肚子咕咕直叫,她学着麦兜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师父,肚子好饿。”
“中午你刚吃了两碗汤圆,一只煲。”香绍谨伸出手,摸到一张毛绒绒,胖乎乎的猪脸,心底里忽然笑起来:“真是一只猪。”
“肚子饿不分人和猪啊!”
“那我们去吃饭。”
“呃,其实我只是想吃冰淇淋啦。”
“真是猪。”
两个人一只猪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正月十五是假期,游乐园的的行人比往常多,穿着厚棉衣吃棉花糖的小朋友摇摇晃晃地往前跑。
初夏大冷天地吃冰淇淋,她咬了一口,再吐出舌头,哇,她的舌头都染成五颜六色了。
伸长手把冰淇淋递到香绍谨嘴边:“师父,你咬一口。”
香绍谨不屑一顾,很冷酷地说:“小孩子的玩意。”
“吃一口嘛,乖。”初夏坚持不懈地把冰淇淋往他脸上蹭,香绍谨迫不得已,咬了一口,眉头立刻皱得死紧:“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初夏大笑起来:“如果好吃我舍得给你吃吗!”
可是拿到手里,她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那可是她师父咬过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冬天天日短,才过五时,已是暮色沉沉。初夏抬起头,看到到天边挂着一轮淡淡的月亮。
像纸一样的薄,像水一样的淡,流云浮过,遮住淡月。
终于到了晚上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阴沉沉的风刮起来,她和风满楼约定的时间到了。
她会不会从此失去他?
可是她不能阻止他们见面,她当然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让师父失去一个找到人生知己的机会。
风声响在耳边,好像一个女人在哭泣。
“师父,我们去柳梢街看花灯吧。”
“时间还早,恐怕灯还未亮起来。”
不,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相处了,也许午夜十二点一过,她从此不能再陪伴在他身边。
灰姑娘,南瓜车……不不不,她不是灰姑娘,灰姑娘是王子要找的人。也许她只是那个小人鱼。
不顾一切,忍受锥心的痛苦也要留在王子身边的小人鱼,却不是王子真正需要的人。
当真正的公主出现时,小人鱼选择离开才是最好的。
那么初夏该怎么办?
她要抓紧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即使香绍谨的眼睛看不到,她也要他陪她去看花灯,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记忆。
“师父,今天我要做你的眼睛。”初夏对香绍谨说。
小陈载他们到了柳梢街。
花灯已经亮起来。正月花灯两三天,那是寒冬腊月最浪漫地一抹景致。
月亮淡淡地挂在天际,远远看去,好像真的挂在柳梢头。
花灯展有很多传统的花灯,嫦娥奔月啊,猴子奔月啊,走马灯啊,还有很多很多新式的灯,乱七八糟的名字,初夏看都看不懂。
初夏拉着香绍谨,一路走,一路讲。冬天很冷,她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和沉重的雪靴,走了整整一条街,却不觉累,讲得唾沫星子都干了,却不觉得口干舌燥。
有她师父在她身边,她哪里还想得到这些哦。
看完一边的花灯,初夏又急吼吼要去看另一边的花灯。
香绍谨拉住她的手,轻声说:“不急。”
怎么能不急,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啊。
初夏看到香绍谨微微蹙起的眉,以及有些苍白的脸,恍然大悟:“师父,你是不是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香绍谨却拉住她的手说:“站一会儿就好。”
他站在那边,双眼紧闭,反手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整个儿包在手心。脸上有种淡淡的,隐忍的苦楚。
初夏到这时才想起来,香绍谨的眼睛根本不能承受强光的刺激。
以前在家里,灯光都很柔和,他虽然喜欢通透明亮的屋子,敞轩四面通风,常年窗户大开,可是每个房间前面都有绿植遮阴。
刚才看花灯,那一整排下来,全是现代强光,啪啪啪,五颜六色不停地闪动,连初夏的眼睛都受不了。
她还拉着他,一定要他看那些强光,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闹花灯的喜庆。
天,她都干了什么。
她在雪上加霜。
初夏说:“师父,我们回家去吧。”
“不必!”
闭了一会儿眼睛之后,他好受了很多,脸上又挂了一层轻浅的笑意,他松了初夏的手,双手插兜里,浅笑说:“怎么可能现在就回去,我还等着你请我吃晚饭呢。”
不是吧,师父敲了她一顿午饭不够,还要敲她的晚饭?
人家可是个穷学生哎。
初夏下意识地去摸她瘪瘪的钱包,没成想却摸到了手机。
摸到手机,初夏才记起她和风满楼的约会。这个时间,风满楼应该也到了吧。
初夏拿出手机上网,刚刚登录她在唯我网的主页,就看到风满楼发布的一条信息:
A城的朋友,我在柳梢街,有谁和我一样?
下面应者如云。
真想不到,A城的朋友有那么多。
初夏连忙登录MSN,风满楼一见她上线,马上发信息过来:你怎么现在才上线?
埋怨的语气完全不似以前那样地知性优雅。
初夏现在巴不得她不赴约呢,没好气地回到:我才到柳梢街,你在哪里?见不见面随你?
风满楼直截了道地说:八点半我会出现在云路咖啡馆,手上拿着一本贝内插画集。注意,我只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马上离开。
什么嘛,这么傲,只等十分钟?哪有这么没礼貌的见面法。初夏看看表,已经八点二十了,她对香绍谨说:“师父,你在这里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回来。”
香绍谨摸摸她的头,笑说:“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初夏迈开长腿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还不住回头:“等我啊,师父,一定要等我啊!”
初夏找了整整十五分钟才找到云路咖啡馆。
站在玻璃墙外面往里张看,一下子就让她看到一个拿着贝内插画集的女子。
那女子坐在窗边,看上去年轻却已有足够阅历,一件金棕色的无领大衣搭在椅背上,柔软的羊毛长裤,羊毛衫,头发挽起来,别了个小小的钻石发夹,发夹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她头微微一动,就有一道流光在眼前闪过。
风满楼是个气质,容貌,身材俱佳的大美女。
比邬晓晓漂亮地多。
初夏心里酸酸楚楚,无限情怀辗转。
初夏站在玻璃墙外看她,正犹豫着该不该去把香绍谨带来。
忽见风满楼抬手看了看表,很快合起书本走了出来。不是吧,现在才八点三十五分,她这么快就等不住了,真是个急性子女郎。
走了更好,我才不会把师父交到你手上呢。初夏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却跑到咖啡馆门口,挡住风满楼的去路。
29 少女的房间
风满楼走出来,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个圆脸尖下巴短碎发的女孩子,个子修长,穿了件羽绒服,正紧张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靠左边走,哪知她朝左边走,初夏也跟到左边,她走右边,初夏也走右边,一双大眼睛骨噜噜地直盯着她。
风满楼停下脚步说:“小姑娘,你有什么事。”
“你是风,风……”初夏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风满楼笑了下,露出一排贝齿说:“今天风是挺大,里面有座,你进去吧。”说完她径直从初夏身边走过。
不是吧,风满楼就这样走了?
初夏看着风满楼的背影发呆,张张嘴,又闭上。她发现自己浑身轻松,仿佛一块大石头从自己身上掉落。
原来她根本就不想香绍谨和风满楼见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初夏并没有想过阻止他们见面,是风满楼自己跑掉的。
所谓缘份,他们两个根本没有缘份,她并不是师父所要等待的人吧?
初夏在心里偷偷地笑了几声,又飞快地朝香绍谨跑去。
香绍谨依旧站在原地,他双眼微眯,定定地对着一盏旋转的琉璃灯。那盏琉璃灯灯光华丽却不耀眼。也许他在看那些光线的变幻,仅仅也只能看到光线的变幻。
初夏放慢了脚步,这时,她看到风满楼正好从香绍谨身边走过。香绍谨双手插兜,背对她而立,她从他身后走过。
两人擦肩而过,没有一丁点交流。
等风满楼走远之后,初夏才飞奔到香绍谨身边,手□他的臂弯里,笑眯眯地说:“师父,我请你去这条街上最高极的酒楼吃饭。”
香绍谨笑着说:“怎么这么开心。”
“过节嘛!”
没了情敌,初夏她能不开心吗。
他们坐在餐厅二楼的一个包厢里,打开窗子,便能看到街上一整排的花灯,那些古老的鲤鱼灯,跑马灯,新式的环保灯,还有各式各样高科技的花灯。
初夏把所有窗子都打开,让香绍谨能够闻到风吹过的味道,她又点燃了店家送的小纸灯,玫红色的小小蜡烛,散发出玫瑰的芬芳。
初夏趴在桌上,对着那盏灯笼看了半晌说:“师父,这灯罩上有图案哎,真好看。”
“是什么?”
“有流云,还有仙女,不过没有颜色,烛光映出来才看得到。”想到香绍谨看不到这盏灯,初夏心里一阵黯然。
从小,她妈妈就对她说,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
她希望自己看到的,吃到的,听到的,所有的好东西都能和香绍谨一起分享。
可是她看得到的,他永远都看不到。
心底黯黯沉沉的,不过很快,她的脑子“丁”得一亮。
看不到可以用手摸嘛,想到这,初夏连忙抓住香绍谨的手放在灯罩上说:“师父你摸摸看,这是仙女脚底下的流云,能不能感觉到?”
那盏花灯的灯罩由薄薄的绢纸所制,柔软细腻,一如少女的柔夷。
香绍谨说:“嗯,是朵云纹。”
“是啊。”
香绍谨的手指轻轻滑过那微凸的流云,最后手指碰到初夏的手。初夏的手,是肉肉的手,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与芬芳。香绍谨的手一下子停住。
“怎么了?师父。”她去握他的手。
香绍谨却反手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握在手心。
初夏呼吸顿失。
他以前不是没有握过她的手,可是以前,那是在正大光明的场合,那是在谈笑风生之间。
而现在,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光暗淡,烛光摇曳,唯有烛光里飘散出来的玫瑰香氛在室内流动。
玫瑰的味道是情爱的味道,暧昧流转不去。
初夏一动都不敢动,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呆呆地看他。
她要不要